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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不平道:“至圣先贤,怎么可以说是歪理,我这套理论,只要是圈内前辈,放之四海而皆准。”
牛布衣冷声道:“老夫要是不承认这场输赢呢?”
尤不平道:“马上就有灾祸临身,现在牌我没有动过,你如不服气,把它翻过来重洗一次,保证找不到一张红中。”
牛布衣不肯相信,又仔细地把麻将看了一遍,而后翻过洗了洗,结果他双手中正好备抓了七张红中。
他忍不住阴笑一声,可是当他把一百三十六张麻将牌摊开时,被他抓在手中的十四张红中,居然成了东西南北,而且在整幅牌中,却连一张红中都找不到,反倒多出了四张白板。
牛布衣这一次惊得整个人都呆在当地了。
麻将牌中出现了十四张红中,他并不觉得怎样,以为尤不平仗着手法敏捷,从中搞鬼,所以他在翻牌时,就把那十四张红中紧紧地抓在手中。目的是想要尤不平知道他并不是呆子。
可是当他摊开手,发现红中变成四风时,他才知道面前这个轰动武林的年轻侠士,是一个真正厉害角色。
他怔了怔神,狞笑道:“小子,你居然连这种江湖中下五门的扒窃手法也学到了!”
尤不平仅仅看他一眼,伸出左手,冷冷地道:“拿来!”
牛布衣故做不解地道:“拿什么?”
尤不平怒道:“你姓中的少装蒜,在我镖客面前,你这一套行不通”
牛布衣乘他说话之际,跳起就是一掌,直劈尤不平前胸,而他右手的紫铜烟杆,也在刹那间连攻出十七招,每一招都指向要害。
尤不平本来是毫无戒备,可是牛布衣招式攻出后,尤不平人却不见了。
他暗中一掠,急忙一提真气,人已飞起五丈,正待破空逃走,却突然感到后领一紧,只听尤不平冷笑道:“滚回去,在镖客面前想耍无赖,那是自讨苦吃!”
随着笑声,牛布衣已被重重地摔落地面,好半天才爬起来。
原来压住他的喉咙的,竟是他的紫铜烟杆上的烟锅,不知是什么时候到了尤不平的手中,烟锅里的烟草并没有全熄,热度仍然很高,所以烫得他连皮攒肉都发出一股焦臭味。
牛布衣知道逃走是没有希望了,他咬牙忍痛,干脆闭起眼睛,站在原地不动。
尤不平收回旱烟袋,冷冷地道:“你冒犯了洪门的圣贤,就算我不杀你,你也走不出十步,必将绞首。”
牛布衣道:“屁的圣贤,麻将牌是根据(水浒传)中一百零八个强盗制造的,所以每天都有人骂他们。”
尤不平冷声道:“你能说出这种话,不但是不地道,而且污辱了洪门先贤,今后你走到哪里,都将成为洪门的叛徒,他们绝不会放过你的!”
牛布衣道:“洪门关我屁事,他们跟老夫之间根本就扯不上关系。”
尤不平沉下脸道:“真的吗?你刚开始进入这个圈子里混,是凭什么?”
牛布衣脸色一变道:“是凭自己这根紫铜烟杆打出来的天下”
尤不平哈哈一笑道:“你这可是不打自招了,你的烟杆产自何处?它有多重多长?”
牛布衣全身一震,道:“你到底是谁,怎么懂得老夫门户中的行话?”
尤不平道:“我是谁你还没有资格问,但我却有权惩治洪门叛徒!”
牛布衣道:“你又凭什么说我是洪门中人?”
尤不平道:“我如果没有把握,会亮出洪门中的十四圣吗?
而且你出手摸第一张牌,用的就是洪门开天辟地法!”
牛布衣被他逼急了,不由又使出小混混赌场中那一套嘴脸,狞声道:“洪门在江湖中早已除了名,就算老夫真的是洪门中人,你又能怎样。”
尤不平道:“是谁告诉你洪门在江湖中除名的?他们虽然不愿出名,但他们仍有一股庞大势力,只是他们的任务已不再是和官府作对,而是做着默默无闻的侠义行为,偶尔遇上一些贪官污史,他们仍会伸手一管。”
牛布衣道:“老夫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些人!”
尤不平道:“你自己应该清楚,见到他们可不是好事。”
牛布衣道:“你见过他们?”
尤不平道:“我不知道你所指的他们是谁,但我经常遇到洪门中的五位老前辈,他们的任务是调查叛徒,而所加以惩治。”
牛布衣脸色大变通:“他们五个老鬼还没有死”
只听一个冷冰冰声音自半空道:“咱们这几个老鬼命长得很,你这些年来混得很不错吧!”
随着话声,院外已连续飞进来五位老人。
这五个老人的年龄都比牛布衣大得很多,他们落地后,根本不看牛布衣,却向尤不平连连拱手道:“老弟,多承你义伸援手,替本门擒住这一叛徒,洪门全体弟子都会记住老弟”
牛布衣乘他说话之际,手中的紫铜烟钟突然变成了五截,分别袭向五个老人。
烟袋杆虽分成五截,但威力反而更强,又疾又快,一下子就奔射到五人前脚。
而牛布衣在烟杆出手后,身形也突然如鬼魅般,仅仅闪动几下。就已冲出五人包围,遂即提气飞起,人已向墙外落去。
这五个老人是洪门中辈份最高的五位长老,也是洪门五祖的后人,叫做洪门五英,牛布衣虽是暴起发难,但想伤到洪门五英却是没那么容易。
五人随便一伸手,就将疾飞而至的断烟杆接住,正待飞出去追时,但院墙外部紧接着传来牛布衣一声惨叫。接着,院外闪进两条人影。
这两人却是沈长宾兄弟俩,他们一手提着刀,一手提着牛布衣的两截尸体。
洪门五英一脸惊疑之色,尤不平笑笑道:“他们两位是在下的兄弟,很少在江湖中走动,不过他们的刀法还算说得过去。”
五英老大洪孝义道:“岂止说得过去,他们能在一招之下,使个七伏诛,可以称得上是一流高手。”
尤不平道:“他们练的是三绝刀法,暗中又加入几招剑法,双刀联手,连天龙也不敢轻视。”
洪孝义轻叹道:“老朽这一路行来,虽听到不少有关老弟的英雄事迹,但内心多少还有点不大服气”
尤不平道:“那只是江湖朋友的抬爱,晚辈虽喜欢管点闲事,但与洪门先贤的英勇为国事迹相比,可就黯然失色!”
洪孝义道:“老弟如果这样说,可就太见外了,先祖当年从事反清复明工作,原是为了天下苍生,但高宗即位后,对我汉人己很少采取激烈手段,反倒有不少江湖人借反清复明口号,从事不法活动,洪门弟子为了解内情,曾化整为零,花了三年多的时间,探知他们居心后,即隐身草莽,决定不再过问江湖事”
尤不平道:“拱门是真正江湖久,如真想不问江湖事,谈何容易!”
洪孝义道:“咱们在隐居的初期,确也清静过一阵,谁知门下弟子禁不起十丈红尘引诱,先后竟有好几个人都和三三会暗中有了勾结。”
尤不平道:“这也难怪他们,连九大门派中的掌门,都有不少人投靠三三会。”
洪孝义道:“洪门与九大门派不同,咱们的行动,更是容易受人误解,因为三三会是个组织,他们的真正目标,还是为了刺杀皇上。”
尤不平一怔道:“这个消息是从哪里来的,三三会的前身不是西域的天龙会吗?”
洪孝义道:“不错,但天苯会二十年前被见性大师禅心所创,他们尚不致败得如此凄惨,主要还是派在京城的三名红衣喇嘛,被现在皇上派人暗杀了,这三个人都是天龙会的一流高手。”
尤不平道:“皇上又为什么要暗杀他们?”
洪孝义道:“这三名红衣喇嘛被派到北京城,主要任务就是做内奸,他们在朝中制造是非,分散朝廷实力,使掌兵大臣各自为政,希望造成一次兵变。”
尤不平道:“他们想法也太天真了,就算是朝中发生一次兵变,他们几个番僧又能怎样,皇帝还轮不到他们去做吧!”
洪孝义道:“老弟可不能小看这件事,他们如果真的成功了,内有权臣支持,外有江湖为患,这个皇帝虽然很英明,想一下子肃靖,可不是件容易事。”
尤不平道:“依照前辈说法,三三会在兴安岭所作所为,官家早就知道了?”
洪孝义道:“进宝赌场的老板鲁南一线钱百川,连皇帝好象也在派人跟踪他。”
尤不平道:“这个人在江湖中一定很有地位了!”
洪孝义道:“此人行动非常小心,老朽派人调查很久,也仅列为嫌疑人物之一。”
尤不平道:“这个人能躲过洪门弟子盯梢,大概是一名暗器高手吧!”
洪孝义一怔道:“老弟是根据什么想到暗器的?”
尤不平道:“洪门弟子不敢太接近他,那么必然有一种特别武功。”
洪孝义道:“老弟智慧果然高人一等,老朽怀疑这个躲在暗中不露面的人是千手神魔赵大江。”
尤不平道:“晚辈猜想也可能是他,不过赵大江只能算是江湖鼠辈一窝,千臂哪吒燕玄也是专门躲在暗中发放暗器的小混混,赵大江既然是燕玄的师兄,最多也只能算个中混混”
但洪孝义却紧张地道:“老弟,你可千万别小看了赵大江的这一排大簿,这是他成名的绝举。听说他闯荡江湖以来,还没有人能破得了这种暗器。”
尤不平道:“前辈以前有没有遇到过这种暗器?”
洪孝义道:“没有,老朽等既不常在江湖上走动,也很少有和赵大江见面的机会。”
尤不平道:“前辈是被他吓唬住了,赵大江这手玩艺,根本就不能算作暗器。他是利用强力机簧发射的,自己躲在旁边,却象一头病耗子,连动都不敢动。”
洪孝义道:“可是这批疾留上的劲力很强,咱们五人已经快有点支持不住了!”
尤不平道:“能支持多久算多久,各位如真支持不住,你们就停下手来也伤不到你们。”
洪孝义急了道:“那怎么能行,赵大江的暗器都是淬有剧毒,被射中的人大多是当场死亡。”
尤不平道:“这一次例外,前辈如果不信,你们就放开手来试试。”
洪孝义还在犹豫,但老飞洪孝仁已低声道:“大哥,你忘了镖客才是真正的暗器名家,他叫咱们放手,一定很有把握。”
洪孝义仍有些担心地道:“可是赵大江发出暗器的种类太多了,万一有一两支漏下来,咱们都受不了!”
洪孝仁道:“咱们总不能永远这样挥着,你看镖客他们根本就没有出了,可是在他们四阳却没有一支暗器!”
洪孝义略一注目,不由怒道:“赵大江这混球,难道认定了咱们洪门五英好吃,你们准备一下,我发出暗号,大家就全力反扑,只要脱出这片暗器,再找他千手神魔算帐。”
他见各人都已准备好了,遂猛然一声大喝,所发出的罡气,当真有如天崩地裂,在空中僵持不下的各种暗器。经过一声巨响之后,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