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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不行,大人的意思是让他们按咱们说的写,写这些污七八糟的有什么用?”
孙叔平皱着眉毛摇头道:“这些洋人挺难说话的,他们说写什么是他们的自由,咱们不好干涉。”
李贵不屑道:“孙清,不是我说你,你就是太好说话了!他们是什么?俘虏!到了咱们手里,别说是洋鬼子,他就是条龙也得给老子盘着,是虎也得卧着!还由的他们想写什么就写什么?反了天了!”
孙清的字叫书平,李贵一会叫他的名,一会叫他的表字,称呼也乱了。孙清也懒得说这些,只是犯难道:“钦差大人有交代,对这些洋兵俘虏要优待,不得动刑,不得克扣伙食,这不能来硬的,差使可就难办了。”
李贵笑的贼兮兮的,撇着嘴道:“孙哥,你是读书人又是留过洋的,对付这些洋赖皮自然是不成的,交给兄弟,保管就他们从里面往外透着舒坦。”
孙清被他的表情弄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虽然不晓得他会用什么招数,但是也知道他肯定是憋着坏水呢。
李贵对着外面叫道:“来人。”
两个武卫军的兵跑了进来道:“大人有什么吩咐?”
李贵用手指着门外道:“你去,把那些洋人里最大的官给老子提溜过来。”
小兵急忙跑了出去,不多一会,德国中校舒尔茨就被带来了,他这些日子过的不错,还吃胖了些,脸上泛着油光。他进来后,显得很有教养的摘下了帽子,向每个人都点头打了招呼。
李贵撇撇嘴,不屑的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孙清道:“孙哥,你翻给他听听,让他按这个写。”
孙清疑惑的接了过来,看见内容,眼睛都直了,然后逐字逐句的翻译。舒尔茨听着听着脸色就变了,先是摇头,后来就开始跺脚,李贵也听不懂,估计就是抗议的意思吧。
李贵等孙清念完,问道:“孙哥,这鬼子什么意思?”
孙清道:“他说他很感谢钦差大人对他们的优待,但是他绝对不能写一封这样的信,尤其是这封信还是要发表在报纸上的。”
李贵变了脸,恶狠狠道:“给脸不要脸!”然后抓起杯子喝了口茶,从抽屉里取出个盒子,然后对他们三个道:“你们把这些东西慢慢翻译给他听,别着急,说慢点,让他听的仔细些。”然后又对那两个武卫军的兵道:“对这位洋大人,该吃的时候给他吃,该喝的时候给他喝,多派几个弟兄保护着,要是出什么差错,要你们的脑袋!”
几个兵都点头称是,其中一个自作聪明道:“大人放心,小的拿洋大人当亲爹伺候!”
李贵对他就一脚道:“放屁!老子话还没说完,你耍什么小聪明?吃、喝不要短了他的,但是你们记清楚了,绝对不许他睡觉!他要是瞌睡了,你就把他叫醒。”
一个兵为难道:“他要是非要睡,叫也不理怎么办?能打吗?”
李贵叹了口气道:“见过笨的,就没见过你们这么笨的!他要是快睡着了,你就找他说说话,要是说话也不管用,你就在他耳朵边敲锣,放炮仗,总之,不许他闭上眼睛!”
武卫军的兵都是偷笑道:“小的明白了!大人您就檠好吧!”
李贵笑道:“明白就好,对那个什么法国的头,还有意大利的官也这么着,我就不信,三天的功夫还修理不老实他们?”
孙清和其他两个翻译对望了一眼,都是咧了下嘴,这个坏小子年纪不大,招数可够损的,不打不骂就是不许睡觉,这困可比渴和饿都难受啊!不过这样能管用吗?这样的招数还从来没见过,看看热闹也好,反正自己这边人可以换着班的睡觉,瞧瞧洋人遭点罪也好,这些天都把他们惯的以为自己是这个俘虏营的主人了。
舒尔茨中校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每天都有人重复重复再重复的给他念一些资料,这些东西全部都是庄虎臣命人收集的联军在各地的暴行,而且都是人证、物证具全,铁证如山不容狡辩。虽然庄虎臣让李贵带来的资料不少,可也搁不住一天十二个时辰不间断的讲,才过了半天多点,就念完了,几个翻译只好重头再念一遍。这里很多的东西孙清他们几个翻译是不知道的,结果越念火越大,要不是钦差大人下了严令,不把舒尔茨打残废绝对算是客气了。舒尔茨在北京是亲身参与过这些事情的,真假他比谁都清楚,但是出于职业军人的品质,他本能的排斥所有对德国军人形象不利的消息,就算是明明知道是真实的,甚至是亲眼看见的也宁可相信那是谣言,或者是当自己眼花了产生的幻觉。不就是几个人在耳朵边罗嗦吗?等他们说累了自然也就不说了,就当是听神甫念经了。
可是到了半夜,舒尔茨中校终于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感情是打定了主意不许自己睡觉?这不让睡觉的滋味,他是尝过一次的,在娘子关整整两夜都没合上眼睛,只要一犯困,清军就放炮。德国军人的意志在欧洲是被称呼为钢铁般的神经的,可是在睡魔面前,饶你是百炼钢也得化为绕指柔。两天的工夫,那些士兵就熬得神经崩溃,真的出现幻觉了。舒尔茨中校自己就曾经把一个士兵看成了魔鬼,差点把他给枪崩了。
李贵还真的高看了这些联军的军官,根本就没用三天,最长的一个是法国的亨利少校,他是习惯了巴黎的夜生活,最能熬夜的一个,也不过是二十多个时辰没睡觉就眼睛发黑,白天夜晚都分不清楚。意大利的阿毛扎上尉在熬了两夜以后,直接就昏迷了,可惜李贵这些人是不允许他呆在昏迷的状态里的,居然在他耳朵边上放了二踢脚,直接就唤醒了,这时候,阿毛扎感叹,昏迷的时候是在天堂里,而醒来就是地狱。这些清军把附近村庄的草台班子给叫来,在屋子里唱起了折子戏,又是敲锣又是打鼓,想睡着那简直是奢望。
终于,到了第三天的早晨,太阳才刚刚露头的时候,几个人都顶不住了,纷纷要求说,写信绝对没问题,要他们怎么写他们就怎么写,但是必须让他们先睡一觉,可是李贵残忍的拒绝了,翻译的回答是:“写完这封信,你们愿意睡多久都可以。”
三个人用几乎已经半瞎的眼睛和抖的如同发了“鸡爪疯”的手按照翻译的口述,分别用三国的语言写了几封信,当孙清把信件的内容翻译给李贵听完,看见他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三个人全部都是当时就倒下,昏迷了过去。
李贵鄙夷的看着地上的舒尔茨、亨利和阿毛扎,鼻子哼了一声道:“贱骨头,敬酒不吃偏偏要吃罚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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