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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

    “不,以后再来。”

    “以后?你的意思是”

    “下次再来。”永旭斩钉截铁地说。

    杨总管沉凝片刻,摇摇头问:“你考虑到后果吗?”

    “你认为绝笔生花会杀了毒无常灭口?”

    “对。

    “绝笔生花不是愚蠢的人,他知道毒无常一死,我神龙浪子绝不会罢休,他不会做这种蠢事。”永旭的语气极为肯定。

    “那么,你算定他会”

    “他会做最坏的打算,事不可为,他会将毒无常交出,除非毒无常的口供对他十分不利。”

    “你打算何时再来?”

    “等他们松懈时再来。”

    “他会防范得更严密。”杨总管眼中冷电四射,手下意识地抓住剑把:“在下不能再等。”

    “珍宝是带不走的,杨兄何必操之过切。”

    “愈等愈对我们不利。”

    “那你打算”

    “放火!”杨总管凶狠地说。

    “惊动邻村,大事不妙。别忘了,目前绝笔生花是本地的名流桑三爷,你不希望成为官府通缉的强盗吧?你无法证明他是剧贼绝笔生花,你也没按规矩向官府报案,对不对?”永旭反对纵火,分析利害。

    “这个”

    “绝笔生花总算有所顾忌,也舍不得放弃瑞桑庄,所以不敢利用官府来对付我们,不然我们连踏人傈水的机会都没有。”

    “听你的口气,还是下次再来?”

    “不错,晚上再来。”永旭说:“晚上活动容易,接近比较安全。绝笔生花的儿子,射得一手好弓,白天他躲在后面用箭暗算,防不胜防。但晚上视界有限,弓箭的威力大打折扣。”

    “好吧!晚上再来。”杨总管终于让步。

    傅依依似乎有点心神不定,说:“杨总管,我们人太少,晚上来易受暗袭,里面的一切我们一无所知,岂不是风险太大?”

    杨总管迟疑地说:“小姐,这也是不得已的事。”

    “我想,拖下去会误事的。”

    “机会有得是。”

    “可是”

    “这次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走吧!”

    永旭却站着不动,笑笑说:“在下要留在附近侦察,晚上二更末三更初,我们在此会合。”

    “你不走?”杨总管问,脸上有惊愕不安的神情。

    “我要好好看看,也许能找出空隙来,三更初见。”

    “老弟”

    永旭已向左面的桑林飞奔,速度甚快。

    傅依依脸色不正常,低声说:“他已对我们生疑,我们恐怕控制不住情势。”

    杨总管哼了一声说:“你为何只要柏老二一个人动手?”

    傅依依打一冷战,退了一步说:“他根本没有插手的意思,我怕他反而会出手阻止,也希望他发觉情势不妙而加人。因此

    “你只要亲自上,他就会加人,你误了大事。”杨总管不悦地说。

    “我我”

    “你怕死,你被乾坤双绝刀的名头吓坏了。”

    “这”“不能全怪傅姑娘。”健仆接口说:“即使傅姑娘加人,他也不会出手救应的,他对傅姑娘并没有多少好感,不会关切傅姑娘的死活。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正希望能看到我们出手,以便看出我们的底细。”

    傅依依苦笑着说:“他那时时警觉的神情,也委实令人心中懔懔,我发觉有任何行动,他便会有意无意地离开我们三尺以上,明显地对我们怀有戒心。”

    健仆正色说:“我们的人该已到达预定会合处,不如把他引至”

    “不行,万一劳而无功,咱们的麻烦就大了。”杨总管摇头拒绝:“好在内患已除,先不必冒险。”

    “那”

    “咱们的人,包括我在内,皆无法在十招八招内缠住他,因此必须假手于人,从中取利制造好机。走,回去好好准备,这次必须成功。”

    “绝笔生花实力空前强大,我”

    “哦们也不弱,这样才能浑水摸鱼。走!”杨总管断然下令,扭头就走:“你不懂,就不要乱问。”

    庄中一座高楼的富后,桑三爷父子与四名党羽,目送杨总管五男女去远,手握彤弓的桑伟咬牙说:“爹,何不与他们放手一拚?他们机警得很,不敢进庄,不拆掉他们,他们早晚要来的。”

    桑三爷神色不安,摇头说:“儿子,俗语说,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神龙浪子一个人,咱们已经穷于应付,再加上这五个来历不明,身手高明的男女,你知道如想拚悼他们,咱们要白白送掉多少弟兄垫他们的棺材背?”

    “可是爹”

    “儿子,不必说了。”桑三爷似乎想起了什么,脸有喜色:“古家兄弟完了,算是去掉了本庄的肉中刺,我想,那该是我们的人。”

    “爹,你老人家说什么?”桑伟讶然问,因为桑三爷最后几句话低得像是自言自语,连站在身旁的人也听不见。

    “没什么。”桑三爷泰然说:“罗兄弟,你到后庄坐镇,神龙浪子绕到后面去了,小心他弄鬼。”

    “是,兄弟这就去。”一个相貌苍老的人说:“那五个男女“不必理会那五个男女,咱们的目标是神龙浪子,在未摸清他们的身份底细之前,不许向他们偷袭。端木兄迄今仍不知他们的来路,他这位老江湖竟然也弄不清他们的底细,那位杨总管的武功路数也怪得很,修为比端木深厚得多,但在客店交手时,姓杨的留了一手,此中大有可疑。这样吧!把老江湖毒无常带来问。”

    不久,毒无常被带到楼下右厢的小花厅。老毒鬼已是半条命,浑身血污,气色极差,丢在堂下连坐都坐不住。

    “姓隆的,你看情那些人了?那个年轻人是神龙浪子吗?”桑三爷阴森森地问。

    “不错,老夫被架在庄门楼上看得清楚,但那个年轻人是不是神龙浪子,老夫就不知道了,老夫从未与那小子朝过相,怎知是不是他?”毒无常咬牙说,眼神极为怨毒。

    “鬼话!你说要找他报杀徒之仇,却又说不认识他,桑某会相信你的话?”桑三爷厉声问。

    “信不信由你,我毒无常为人残忍恶毒,无所不为,但就是不说谎。老夫已落在阁下手中,随你处置。老夫杀了你二十余名弟兄,你不用说老夫也知道,这条老命算是死定了,何必说谎来掩护老夫的死仇大敌?亏你是个老江湖,连这点常识都不懂?老夫如果说是,难道你就不杀我?”

    分辩得十分有道理,桑三爷只好点头,又问:“那五个男女又是谁?”

    “老夫从未见过那几个人。”

    “真的?”

    “姓商的,你又来了。”毒无常不屑地说。

    桑三爷居然毫不介意,继续问:“他们是神龙浪子的同伴,刚才那位年轻人就是神龙浪子,难道你连一点风声都不知道。”

    “老夫在和州所得的消息,是神龙浪子已经中毒死了。据老夫所知,神龙浪子的确有不少黑道朋友,但从不与大魔那些人同行,而那五个男女,绝不是大魔的弟兄,大魔那些身份地位不低的人,老夫大多认得。”

    “大魔目下在江宁附近活动,商某已获得正确的消息,这么说来,你的口供对商某可说毫无用处。”

    “你明白就好。”

    桑三爷一咬牙问:“商某将你交给神龙浪子,你有何高见?”

    “老夫不在乎,在乎也没有用。人只能死一次,如何死与死在何人手中,老夫从不计较,我毒无常唯一的长处就是不怕死,你瞧着办吧!”

    “商某对将你交出去的事毫无兴趣,现在咱们重头再来,你必须招出供给你有关姬家父子消息的人。”

    “老夫答应那人守秘,你即使剐了老夫,也得不到口供的,有什么恶毒的苦刑,你尽管抖出来好了。老夫已见识不少贵庄的毒刑,告诉你,除了将老夫杀了,你休想从老夫日中得到消息。”

    桑三爷本待发作,却又忍住了,略一沉吟,说:“毒无常,你是个硬汉,可是却其蠢如猪。”

    “姓商的,不要逗老夫骂你。”毒无常大声说。

    “商某说错了?”

    “老夫凶名满天下,凶残恶毒,但绝不愚蠢。”

    “好,你说你不愚蠢,我问你,你曾与疑是顺天王的人合作,不错吧?”

    “对。”

    “顺天王与神龙浪子誓不两立?”

    “也对?”

    “你说神龙浪子死了,但他并未死,从和州追踪你而来,而且追上了你。”

    “这就算是吧!”

    “你认为顺天王愚弄了你,所以要找顺天王问罪?”

    “不错。”

    “如果商某是与顺天王勾结的人,结果如何?”

    “哈哈哈哈”毒无常厉笑,声如鬼号:“老夫有两件事,可证明你与顺天王有勾结。”

    桑三爷脸一沉,冷笑说:“你笑吧!反正你笑不了多久了,说吧!哪两件事可证明老夫与顺天王有勾结?”

    毒无常死盯着面上狞笑的桑三爷,略一迟疑,说:“其一,迄今为止,阁下曾用诸般毒刑来折磨老夫,所问的事,完全与屠杀你二十余位弟兄的事无关,却楔而不舍迫问说姬家父子在贵庄出人的人是谁。其二,你不敢把老夫交给神龙浪子,怕老夫透露姬家父子在贵庄出人的消息。前一件事,说明了你追索那人灭口的恶毒念头,后一件事,证明你深怕神龙浪子逼你讨姬家父子的消息。”

    “胡说八道!”

    “老夫说中你心里的话,对不?你二十余名弟兄死在老夫手中,如果不是你心中有鬼,恐怕早就把老夫剥皮抽筋为弟兄报仇了,还能等到今天?”

    “商某还不想要你早死。”

    “姓商的,算了吧!我毒无常跑了一辈子江湖,什么古怪事没见过?其实你心里也明白,老夫找顺天王并无恶意,就算找到了他,老夫也无奈他何,只是对神龙浪子的死存疑,希望找他问个明白而已。如果你心中没有鬼,将老夫交与神龙浪子,老夫同样是死,对你并无任何损失,是不是?”

    “你”“姓商的,你以为你这座庄子,可以挡得住神龙浪子?你以为宁王府那么多高手名宿都是饭桶?顺天王那群人都是脓包?你比他们强?算了吧!阁下。”

    “老夫如果没有制胜把握,就不会敞开庄门让他进来送死。”桑三爷大声说。

    “那就走着瞧好了。”毒无常懒得分辩。

    “商某再问你一遍,招不招?”

    “你等着吧!阁下。”

    “用九阴搜脉治他!”桑三爷怒叫。

    “哈哈哈哈”毒无常渠骛地狂笑。

    同一期间,永旭已到了庄后,在后座门附近逗留片刻,心中一动,突然退走隐人后面的树林。

    不久,他变成一个中年村夫,在附近村庄偷到一套灰直掇大脚裤,掩住了剑挟在胁下,出现在西南两里外的竹山下。

    满山是竹,附近没有村庄。

    他找到一条登山小径,慢慢向山顶走去。

    他发现在竹山的山腰,就可看清瑞桑庄的一切,所以要到山上观察一番。同时,他认为这座山与小茅山遥遥相对,皆可以俯瞰瑞桑庄。

    绝笔生花为人机警,绝不会把这两座山划出势力范围,必定派有人躲在山下,留意瑞桑庄的动静。

    他在后庄看到庄中心那座高楼后的小阳台,一根不起眼的丈余高竹竿上,悬了两面奇怪的杏黄旗,因此动了登竹山探虚实而侦察庄中动静的念头。

    他是从西北角登山的,瑞桑庄在山东北。

    接近山腰,不见有人出面盘问,心中又是一动,立即隐起身形,离开小径进人参天竹林。

    竹林经过整修,竹太密,下面的杂草高不及腰,能攀高的植物皆已清除,因此视界尚可及远。人在竹林下行走,隐身并不困难。

    距山颠尚有百十丈,竹林已尽。

    山颠上面,是长了一些合抱大苍松的百十亩大松林。

    他闪入林中,蛇行鸳伏逐段向前探索。

    果然所料不差,前面听到低沉的隐隐语音,有人在山顶潜伏,而且不止一个。

    两个村夫打扮的中年人,正坐在松树下聊天,目光落在两里外山下的瑞桑庄。身侧不足五尺的草叶中,藏有长布卷。牛角制的号角,三角黄旗等等杂物。

    右面右鬓角有一道刀疤的中年人干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向同伴说:“老赵,乾坤双绝刀古家兄弟,为何自告奋勇前往阻拦犯庄的人,这两个混帐东西作威作福傲慢无礼,为何居然改变态度了?”

    “哼!还不是为了钱。”老赵恨惧地说:“我听说庄主答应在解决神龙浪子之后,把去年从镇江陈家劫来的金银财宝,全部转送给他们,而且他们兄弟俩如能相助除去神龙浪子,另加金子一千两。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们本来就是贪得无厌的混帐东西,为了钱,他们早晚会把命送掉的。”

    “怪事。”有刀疤的人说:“像他们那种狂做无礼的人,庄主为什么要对他们那样客气?”

    “庄主有把栖落在他们手中,不客气又能怎样?”

    “但毒无常也是”

    “毒无常不够聪明,太过自命不凡,要不是他杀了咱们湖边的弟兄,庄主也不会发狠擒他。”

    “可是迄今为止,庄主一直不让其他弟兄们接近毒无常,禁止探问毒无常的消息,又不杀那老毒鬼给弟兄们报仇,为了什么?”有刀疤的人钉住话题不放。

    “算了吧!有些事你是不明白的。”老赵郑重地提醒说:“张兄,有些事不宜多问多怀疑,咱们只管自己份内的事,管多了会出毛病的。毒无常的事,就是不能过问的机密大事。”

    “老赵,这不是兄弟多问,只是,老赵,你是里面的人,里面的人都是庄主的亲信,知道的事当然比咱们外面的人多。其实,像毒无常这件事极为平常,本庄的人谁也不知道顺天王的事,没有守密的必要,本庄也犯不着与神龙浪子结怨,把毒无常抱出来,三方面说明白,再宰了毒无常替死了的弟兄们报仇,岂不”

    “张兄,不要说了。”老赵不耐烦地大声喝止。

    “老赵”

    “算了吧!张兄。”老赵脸色不悦:“有些事是不能说的。虽然你我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也欠你一份危险援手的情谊,但却不能将重要的机密大事告诉你,我是为你好,你明白吗?”

    “这个”

    “不谈这些好不好嗯”老赵话未完,人仰面便倒。

    张昆吃了一惊,扭头叫:“老赵,你”不远处出现一个村夫,缓步而来,含笑接口:“他睡着了,叫不醒的。”

    张见大骇,手一抄,便抓住藏在草中的长布卷。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噗的一声响,右胁下的章门穴挨了一枚小石,浑身一软,顺势躺下了。

    扮成村夫的永旭到了切近,微笑着说:“你也得睡一会儿,这位老赵有许多话要说,这些牵涉机密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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