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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跌落在墙下。

    大罗天仙也救不了这人的命,四枚针一枚也没躲开。

    江湖秀士与云裳仙子三女,怎肯放过已受伤逃走的人?还不知同伴挨了针等死,愤怒地追出厅,追入绵绵不绝的果林深处。

    厅中的闹江蛟,一直就蜷缩在壁根下,抓住机会调息,从靴统中悄悄掏出金创救命丹吞下,暗中留意厅中的动静,像死人般不言不动,避免引起注意。

    彭刚是他的仇敌,仇敌却在他死关头光临。及时阻止江湖秀土向他下毒手,这种仇敌真可爱。

    可是,他无法逃走,不但被打得内外有伤,两大腿被草叉刺成的四排血洞,限制了双腿的活动能力,动一动就痛彻心脾,浑身发僵移动困难。

    他必须逃,江湖秀士几个狗男女转回来、他哪有命在?很可能碎剜了他。

    彭刚挨了云裳仙子一剑,他旁观者清,很快便会让四个狗男女追及,老命难保,狗男女必定很快就转回,他必须在狗男女们转回之前逃走。

    痛楚终于被他坚强的信心所克服,其实也痛得麻木了。他用双手爬行,拖着两条腿向走道爬,只要爬入后进院,便可找到藏匿的地方。

    一寸一寸地移动,好不容易才爬到走道口,看到还没断气,倚坐在壁根下的虬须中年人。

    “龙龙须虎姓姓陈的,你你好像快快要死了”他一面挪动一面咬牙说。地面留下他刺目的两行血迹。

    “救我”

    龙须虎的语音几不可闻,只看到嘴皮在动:“向向你们报复,不不是我的主意董兄,请请替我包扎伤伤口”

    一枚双锋针贯在右肩井,另一枚贯在左大腿根。两枚一枚穿胸,一枚穿腹。针虽粗仅三分,但内腔充血,想移动谈何容易?能支撑留下一口气,已是了不起的,生命力极强的好汉了。

    “贼王八,我我要咬咬死你”他咬牙切齿向前挪爬,眼光闪动着怨毒的火花。

    突然,他听到身后传来了脚步声,以为是四个狗男女转回来了,绝望地手脚一松。

    “我我好恨”他绝望地低叫、心神一懈,移动不了啦!

    来人在他身后停住了,久久没有声息。

    他挣扎着挺头回顾,又颓然仆伏。

    是彭刚,抱肘而立盯视着他,腰间鼓鼓地,显然已撕腰布裹罢了创口,外衣仍可看到伤留下的一团血迹,腰带不见了,连鞘剑挟在胁下。

    “给我一剑,帮助我早些走”他仆伏在地虚脱地叫。

    “你是条硬汉,我帮助你。”

    彭刚说,开始解他的腰带撕开:“你的腰囊中好像没盛有药物,我只剩下一点点金创药,只能暂时替你止痛止血,你必须尽快找到郎中换药救治。”

    “你你为何救救我?”他向撕破他的裤脚,替他上药裹伤的彭刚问。

    “不为什么,你们并没伤害到我。”

    “你你也受了伤,我我亲见那鬼女人”

    “小意思,刺伤皮肉而已。”

    “但你”“我必须及时裹伤,而且背后挨了那个混蛋沉重一击,得检查是何物所击中的,当时气血翻腾力道用不上,不得不逃走。”

    “那混蛋是龙须虎陈宗,百步神拳非常可怕,可在丈五六以内。将武功相等的人打得内胸烂成一团。”

    有人替他裹伤,得救精神转旺,说话也多了两分元气:“你竟然受得了,我算是服了你。”

    “这混蛋如果不是偷袭,还不配替我掸灰抓痒。”

    彭刚不屑地说:“百小神拳吹牛得离了谱,还不算是拳功中的顶尖绝技,这混蛋具有如此高明的修为,竟然偷偷摸摸扮鼠辈从背后夹攻,真可耻,让他死!”

    “他不死,以后还会有许多光明正大的好汉,死在他的无耻偷袭下。”

    “他娘的!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老兄,我们志在活捉可疑的人,要活捉哪能正正当当把人弄到手?”

    “不经一事,不长一智;他娘的!我还真得感谢你们,下一次,你们最好给我小心了。”

    “不会有下次了,我们高邮的人哪敢再留下称雄道霸?乾坤一剑势将接收我们的地盘,没有我们好混的了。老兄.可否赐告尊姓大名?”

    “活报应彭方。”

    浑身软弱的闹江蛟。居然打一冷颤抽搐了几下。

    “老天爷!是是你?”

    闹江蛟甚至说话都在发抖:“你你一口气屠光了洪泽水匪百余名”

    “那是他们该杀,该受到报应。”

    “如如果知道是你,高邮的好汉会跑得精光。”闹江蛟又在打冷颤:“你是个杀神。”

    “他娘的!我哪有那么可怕?”彭刚笑骂:“所以,日后你最好离开我远一点。好了,能走动吗?”

    “老兄,怎能走?但勉强爬”

    “我送你到后面躲起来。”

    “请带我走”

    “不,我有事。”

    “你”“我等那几个男女回来。”

    “哎呀!你已经受伤”

    “算不了什么。”

    彭刚抱起闹江蛟:“这个龙须虎快要咽气了,他的同伴会回来找他的。我等他们,我一定要把鬼女人弄到手,她已经伤害我两次,我有权任意处置她。”

    “那鬼女人叫云裳仙子夏瑶姑,她美得令人心痒难熬,却心硬如铁,外表美艳可爱,内心阴毒而且冷酷无情,破了她的气门,弄来铺床暖脚真的不错。”

    “哼!我正有此打算。”

    “她”

    “不关你的事,走。”

    人的个性和行为,会受到所处环境的影响,而自然而然地有所改变,也许该牵强地称之为适者生存吧!不改变就无法在竞争上存活。

    彭刚的老爹霹雷火英雄一世,威震江湖,武功超尘拔俗、武林称答,在英雄人物的教导下、子女绝不会是玩弄阴谋诡计,偷袭暗算的懦夫。

    在这段时日里,他所接触的人中,有不少是大名鼎鼎的人物,武功超凡的高手名家.但迄今为止,他还没碰到过真正的英雄好汉。

    糟的是这期间运气不佳,不断受到偷袭、暗算、被擒、受伤

    没有人能用光明正大的真本事硬功夫,堂堂正正以英雄好汉式的搏斗击败他。

    想起来就感到气愤.这些高手名家们,到底出了什么毛病?把武朋友的风骨气概全忘啦!

    越想越冒火,感到不是滋味,然后,想法有了改变。别人能行,我为何不能?

    如果他的武功修为不够,运气差,不够机伶,这条小命早就完了。

    他也会偷袭暗算、可能比那些人做得更好。

    “天杀的!我就和你们玩命。”他在心底呐喊,想法有了微妙的改变。

    愤怒如狂的人,情势一旦失去控制,也就更为愤怒,愤怒便会灵智不清。

    江湖秀士愤怒是必然的,事实上他已栽在彭刚手中。

    但他不肯承认,心高气傲的人很少甘心承认失败,会举出千百个理由.证明自己并没失败。

    云裳仙子愤怒也是正常的反应,她已一而再击中彭刚,彭刚一而再在她面谴兑逃,难怪她愤怒。

    两个愤怒如狂的人共同追赶仇敌,头脑必然不够清明。果林茂密,追的速度不够,逃的人先几步越院墙逸走,往下一跳便失去踪迹。事实上四个人都不知道彭刚往何处逃,盲目地狂追那会有结果?

    他们更没想到,彭刚并没有远走高飞,逃的人受了伤,但精力仍在。按常情必定有多远就逃多远,远离现场是逃走的金科玉律。

    追了五六里,绕了果林半圈。不得不承认失败,悔之不及,最后垂头丧气返回家舍。

    家舍还有一位同伴,位高辈尊大名鼎鼎的龙须虎。

    至于龙须虎为何不跟来,他们就猜不透玄机了。也许留在农台看守俘虏,或者等候机会,擒捉至尊刀前来农舍的爪牙,也的确有留下一个人留的必要。

    俘虏闹江蛟已是死了一半的人,还有利用的价值。

    领先踏入厅门的人是去裳仙子。女人本该走在男人后面,但辽湖秀士的地位比她低,她是中天君风雷剑客的死党,是地位甚高的所谓自己人。

    而江湖秀士只是中天君的贵宾,为了要有所表现、跟着一群高手爪牙前来办事,也有意扬名立万增加威望,贵宾毕竟是个外人,当然得尊重有地位的自己人。

    江湖秀士极为自负,心高气傲自无余子,但他心中明白,去裳仙子的武功,至少并不比他差。

    他也对云裳仙子怀有追求的念头。并不想摆出傲态引起去裳仙子的反感,因此不便摆出强龙压主的嘴脸,尊重云裳仙子的主人地位。保持客气跟在后面。

    云裳仙子虽在进厅时已提高戒心,因为并没有看到龙须虎出迎。

    她也没料到门后有人藏匿,厅堂不大一目了然。

    刚提起左脚跨过门限、门后伸出一只手,快逾电光石火,五指一收便扣住了她的左膝盖猛地一提一拖,另一大手已戟指点在左胁的章门穴上,浑身一软,身形飞起,叭匍两声摔落在墙根旁边,起不来了。

    后面的江湖秀士十分机警,大吃一惊倏然飞退,几乎把跟在最后的两侍女撞翻,反应极为敏捷。

    一声剑吟,长剑出鞘、先撤兵刃准备应变。

    “咦!你你你”江湖秀士骇然惊呼:“你竟然”

    “我竟然没有死、是吗?也没有远走高飞,你是不是非常失望?”

    堵在厅门口的彭刚,拔剑跨出厅门:“这次绝不饶你,我要把你整治得哭爷叫娘。挺剑上,上!你这混蛋。”

    江湖秀士的情绪稳定下来了,不再惊惶冲动,也收起了那副傲态,自负的神情一扫而空。毕竟是经过大风浪的人,而临紧要关头可以控制情绪。

    冷然一打手式,挺剑逼进。

    手式只有两位侍女看得懂,默契颇为圆熟。

    两位侍女冷然肃立,举剑齐眉相庄严,小小年纪,赫然有名家的神采。她们的目光,也冷然注视着彭刚,似乎不将小姐的死活放在心上,目光甚至不曾向厅内观察,表现得漠不相关,似乎已入室即毫无声息的小姐是死是活,她们毫不在意。

    也许,她们知道小姐已遭到不幸,她们唯一可做的事,是替小姐报仇。

    看气势,以及两侍女所站的位置、便知摆明了要三人联手合击,江湖秀士已失去一比一公平相决的勇气,当三人开始徐徐移位时,联手的意图已无可置疑了。

    一声沉叱,辽湖秀士人剑齐至,这期间,这位秀士一直保持抢攻的气势,表现可圈可点勇气可佳,可惜几次交手都是后劲不继,虎头蛇尾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次,似乎真抱有破釜沉舟的念头,身剑合一发起猛烈的攻击,招发乱洒星罗,真像洒出无数飞星,每一颗星皆是致命的一剑。

    两侍女却随势移动,并没协同围攻。

    铮铮铮暴震似连珠死炮爆炸,双剑狂野地接触,强攻应付强攻,对方皆连封带打,封一创立即反击回敬,在电虹星芒急剧吞吐激射中,江湖秀士退了丈余、换了三次方位,最后一次到了厅门的左前方,背部半封着厅门,马步渐乱。

    剑光从侧方进射,两侍女抓住机会骤然挥剑切入,双剑一上一下,闪电似的攻向彭刚的背部。

    彭刚非扭转身接招不可,两侍女的攻势极为猛烈。

    他不得不放弃继续压迫江湖秀土的机会,旋身剑发霸道的狠招上下交错,像是同样错开上下齐至的两支剑,同时切入反击。

    肉眼难辨的电芒,光临他的背心。

    是江湖秀士发的双锋针,由两侍女制造发射的机会,配合得宜,彭刚等于是同时受到三面夹击。

    彭刚像是已有预感。料定这位秀士不敢从后面扑上出剑,而用双锋针远攻,真料中了。

    身影在针影射出的同一瞬间,他向左急移,摆脱了右面的侍女小春,全力向另一侍女小秋攻击,一声剑鸣,搭偏小秋的剑斜身切入,一劈掌在小秋的右颈根,打击捷如电光石火、一击便击中了。

    小春无法及时策应,身形一顿,让双锋针掠过,小秋便被击倒了。

    江湖秀士将针发出,并没随针前扑,倒飞而起,两记美妙的后空翻,厅准地翻落在厅门外丈余处,双脚一沾地,身形再起,金鲤倒穿波反跃入厅。

    相互掩护,三方齐动,配合得丝丝入扣,让对方不可能知道三方行动的意图。

    可是,却没计及三方配合的强弱,更没料到彭刚武功如此高明,针对最弱的侍女小秋攻击。

    那一枚有如雷电的双锋针。也没发生预期的效果。

    江湖秀士的确了不起,居然能制造进入厅内的好机,用意是入厅抢救云裳仙子、成功地的进入厅中。

    可是如意算盘打得不如意,刚稳下身形,要奔近倚坐在墙根且浑身动弹不得的云裳仙子,厅口已出现彭刚狞笑的身影,剑势已控制了整座小厅,只要脚下一动,剑将以雷霆万钧的声势聚合在一起。

    目光透过厅门,可看到扑伏在地的侍女小春,手脚脱力地爬动,并没有杀死。

    看不见最先被击倒的小秋,小秋倒处在侧方。

    “你你怎么可能?”江湖秀士终于真的害怕了,不敢冲上。

    “什么可能?你这混蛋说话语无伦次,哪配称秀士?”彭刚的话仍然粗野,嘲弄味十足。

    他在板闸镇税关鬼混,交往的绝大多数是混字号的粗豪人物,即使办正经的事,也人人满嘴粗话,百无禁忌。但回到南乡老家后,他天胆也不敢粗野地胡说八道,他老爹老娘揍起人来,会让他叫苦连天,一指头点的筋缩穴上,谁还敢顽皮捣蛋?说粗话脏话,列为必须痛惩的家法条例。

    物极必反,他在镇上就尽量放肆发泄,离家外游山高皇帝远,他像脱了缰的野马。

    “你怎么可能在这电光石火的刹那间,把两位可名列超一流高手的侍女击倒?”

    “唷!你吹起牛来了。”

    “我吹牛?”

    “你的意思是说,你比超一流的高手更超一流,对不对?从你起步处至飞翻入厅,速度有如电光石火无人能及,算不算是吹牛?”

    “你”“你这混蛋不在外面和我拼命,让两个侍女拼死掩护你进入厅内,想干什么?”

    “你把夏姑娘怎样了?”

    “小意思,制了几处经穴,用的是软手法,全身发软无反抗,她只有乖乖地让我摆布,我明白了,你想救她,真够情义呢!你是一个相当尽职的护花使者,但你救不了她,敢打赌吗?”

    “阁下,何必呢?”

    辽湖秀士豪气全消,不敢再强硬:“彼此无仇无怨,咱们连你姓甚名谁都毫无所知,除非你是南天君的人,但我肯定你不是他们的人。”

    “素不相识,无仇无怨,你们再三向太爷下毒手追魂取命,太爷有权回报。”

    “咱们向你赔礼”

    “去你娘的!赔礼就算了?”

    “那你要怎样?”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太爷不是宽宏大量的人。其一,你先后打了我七枚双锋针,我要刺你七剑,刺不死你算你走运。其二,这个什么仙子、打了我一记玄阴摄魂掌,刺了我一剑,我认为女人阴毒值得原谅,男人杀女人是不可原谅的罪过,所以我不杀她,要她做我的奴婢,她美艳绝伦。一身媚骨,杀掉了未免暴珍天物,做奴婢正是人尽其才,带在身边一定写意,太爷我正缺乏使唤的人,你上吧,我保证只刺你七剑,你得赶快向老天爷祷告,希望不要被我刺上要害,我进招了。”

    “不要逼我。”

    江湖秀士大叫:“你不见得比我高明多少,阁下,留一条路给人走,让一步天下可行,我不想和你拼死,也不能让你带走夏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开出价码来。”

    “我可以放你一马。”彭刚放松压力。

    “条件是”

    “把百毒天尊的下落告诉我,以及你和他打交道的经过据实招来。”

    “这并非是见不得人的秘密,而是我江湖秀士增加声威的快意事。”

    江湖秀士拍拍胸膛,傲态又恢复了:“那老魔不是南天君的人,但交情不错,我从南京动身,在邵伯镇停泊,邻船就有老魔一群神秘男女,靠码头时双方的船夫就闹得很不愉快,最后各自都为了袒护自己的船夫,双方大打出手,男的对男的,女的对女的。”

    “你胜了?”

    “在下所面对的,正是百毒天尊。”

    江湖秀士傲然地说:“他用毒物喷洒,在下用双锋针给他在右胁留下一道血槽,他如果不见机逃走,哼!”彭刚指指惊惶的云裳仙子:“这个仙子武功了得,也胜了?”

    他想起那位会妖术的假书生,很可能回女装,或者那位深沉的中年仆妇,也许那两位顽皮的侍女出头。

    “没胜,也没输。码头上有人看热闹,女的不便惊世骇俗施展。”

    “唔!码头闲杂人旁观,的确不便施展开来。阁下,你可以走了。

    已用不着追问,也问不出结果。百毒天尊那些人既然乘船走了,九成九是到南京附近活动,他找对了门路,得到南京去打听一下。

    “我要把夏姑娘带走。”江湖秀士大声说。

    “他娘的!你不要得寸进尺。”

    彭刚大骂:“你自己也自身难保,还想保护这个可恶的女人吗?”

    “我必须带她走。”

    “好,你不走,把你也留下,刺七剑,一剑也不能少。”彭刚凶狠的逼进。

    “我和你拼了!”江湖秀士厉吼,左手连扬。

    第一枚双锋针飞出,第二枚衔尾进射,第三枚立即破空,但飞至半途,速度竟然同时到达目标,三枚双锋针的速度控制十分惊人,目标绝难同时击落或闪避三枚肉眼难辨的暗器。

    “你还不死心?”

    彭刚身形略转,剑发出清鸣,两枚双锋针触剑跳偏两丈外,另一枚镣腹而过,把外衣的尾袂划了一条小缝。

    江湖秀士到了,剑进射出眩目的激光。

    铮一声狂震,江湖秀士的剑再次脱手而飞。

    “第一剑!”

    彭刚急叱,剑光到了江湖秀士的右肩尖,用意要击碎肩骨,有如电光一闪,反击之快无与伦比,声出剑及。

    江湖秀士的确非常了不起,竟然能沉肩斜窜出锋尖的控制。

    斜窜身动的刹那间,左手顺势反扔,暗藏在掌心的一枚双锋针,射向彭刚的胸口。

    彭刚不得不闪,慢了一刹那,起步也就晚了一刹那,来不及冲进补上一剑。

    江湖秀士已窜入走道,向厅后老鼠般走了,丢下云裳仙子不管啦!逃命要紧。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何况他们不是夫妻,生死关头.自己的性命重要,其他已无暇顾及,一起把命送掉,岂不冤哉枉也?

    “这混蛋机警得很。”

    彭刚不得不停止追逐,追之不及了,屋内易受暗器袭击,江湖秀士的双锋针的确神奥霸道,不能冒险在屋内追逐。

    “你已经没有护花使都保护,是我的了。”

    彭刚收剑,劈胸揪住云裳仙子的襟领拖起。

    “不要”

    云裳仙子尖叫,手脚虚脱地挣扎,力道像是完全失去了。

    “你要的,女人。”

    “不,你你最好见好即收,不要过份了,我们的人会倾全力对付你.除非今后你找穷乡僻壤躲起来,不然”

    “唷!你还想威胁我?”

    “我们的人”

    “你们的人,今后最好离开我远一点,我这人天生嗜杀,来一个杀一个。”

    “不,你”“你既然不愿意跟我走。”

    彭刚给了她两耳光:“我把你交给至尊刀或者要命龙王那些人,他们有权向你们结算。”

    “放我一马。”

    云裳仙子知道威胁无效,只好用软的哀求,声泪俱下,可可怜怜。

    “你可以先跟我,或者与要命龙王那些人打交道,反正你年轻貌美,保证会受到双方的欢迎,你那双可爱的小手,下起毒手来一点也不可爱。心更阴毒得很。我在你手中死过两次,你反对没有用。哀求也枉费心机,我有权任意处置你,杀掉你也理直气壮。说你选什么?”

    “我选跟你。”

    云裳仙子见哀求无效,女强人的气势复萌,咬牙切齿像在吼叫:“我会找到机会杀死你,跟着你一定会有机会的。”

    “那你就等机会吧!你说的,选择跟着我,做我的奴婢,我没有会错意没听错吧?”

    “对,你没听错。”云裳仙子豁出去了.答的声音非常冷厉尖锐。

    “好,你等于签下了卖身契。”

    彭刚放了她,在她的胸腹中线的任脉,共点了七指,但并没点在穴道:“制了你的任脉,你的玄阴真气绝对凝聚不了,只能以普通拳脚武功,找谋害我的好机。”

    “你这泼贼”

    “就算你能谋害得手,你也死。”

    “为何?”

    “因为你必须三天两天找我疏解一次,不疏解一定死。天下间能解我这种邪门手法制经术的入,最多只有三五个。你想找他们,天知道哪一天才能找得到。”

    “我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去弄醒你的人,打发她们走,然后赶快拾夺你的物品,准备跟我走。我在外面等你。”

    不理会云裳仙子的咒骂,他向外走。

    强龙不斗地头蛇,因为地头蛇熟悉地方上的动静,各种可派用场的人手多,外来的强龙失去天时地利人和,公的私的都奈何不了地头蛇。

    至尊刀没死,潜势力仍在,外来的强龙如果不能把蛇头一下子了断,几乎注定了必须远离疆界,不然肯定会被地头蛇利用官方的力量,让强龙落案翻不了身。

    南天君与中天君火并。至尊刀愚蠢得舍弃强邻,与远道的中天君挂钩,失败得已经够惨,再加上中天君的迁怒大动干戈,终于成了两方皆欲将其置于死地的惨境。他不那种是勇于承认失败的人,暗中仍在准备反击报仇的活动,虽则力尽途穷,仍然具有部分实力。

    两天君的人皆不敢在城内外公然活动,投鼠忌器只能暗中策划。

    州衙的巡捕们,当然是站在至尊刀一边的,胳膊往内弯,目标就落在两条强龙的爪牙头上,因此强龙们不敢明目张距露面扬威。

    彭刚不介意各方的压力,但也不想在三方面的压力下饱受干扰。他把云裳仙子安顿在一处郊区农舍、回头返回城北旅舍结账准备动身,希望能秘密前往南京,追踪百毒天尊那些人的去向。

    他不打算乘船,用两条腿不但快得多,而且行动自如,闷在船上,碰上意外施展不开,目下再带了下充满危险性的年轻貌美女郎在身边,乘船更不方便。

    刚结帐离店,提了行囊出到街口,后面便盯上了两名大汉,在后面十余步距离亦步亦趋。

    他的经验越来越丰富,警觉性也日益提高。这两位仁兄似乎并不想采用秘密盯稍术,很容易被他发现了。他并不介意,大白天不怕有人暗算走险行凶。

    而且,他发现另有策应的人,因此更为提高戒心,但并不紧张。

    出了街口,便是绕向西门的小径。云裳仙子被安顿在西门附近,他必须带走这个可爱的仇敌。

    一里,两里跟踪的人拉远了距离,郊区不能跟得太靠近了。

    彭刚有点不悦,这些家伙真不识相。

    如果是中天君的人,似乎将有一场无可避免的拼搏,对方夺回云裳仙子情有可原,但他却无意放弃。那么,他即将面对大批志在抢救的高手名家。

    他下意识地抚弄所佩的分水刀,那是水匪翻江倒海宝刀级利器,在他这种已无需带兵刃防身的人来说,有宝刀在手,有如虎添冀的威力。

    他在想,最好不要逼我动刀。

    他对血已经习惯了,有我无敌的意识为强烈,再三受到致命的伤害,心中产生不平衡的愤怒感觉,一旦激动爆发,将比一头生存领域受到侵袭的猛兽更危险。

    小径弯弯曲曲,不时有杂林修竹挡住视线,两侧三丈外景物难辨,前后两端视界有限。

    在这种蔽地受到大群高手袭击,是十分险恶的事。

    前面是几家郊外的农舍,突然踱出三名中年人,都佩了兵刃,一个比一个骠悍,三双怪眼精光四射,那股摄人的气势,远在三十步外已可感觉得到压力。

    他哼了一声,大踏步向前冲,虎目中也冷电湛湛,气势比对方更凌厉。

    他不再示弱,而且决定今后不再蹈客船遇险的覆辙,为顾全大局而被人捆起来待宰,毕竟不是惬意的事,他无法再忍受那种侮辱。

    三个中年人一看他来势汹汹,反而吃了一惊两面一分让出道路,被他杀气腾腾的神情镇住了。

    “是朋友,请勿误会。”

    那位留了大八字胡的中年人,高叫表示善意。

    “朋友?”

    他一怔:“他娘的!像吗?咱们认识吗?”

    “咱们是善意的”中年人急急解释。

    “好,就算你们是善意的。我不知道你们是哪一门子的朋友,江湖上人人都是弟兄朋友,有些朋友可是不折不扣的生死对头。”

    “闹江蛟董威董三爷。已经得救脱险。”

    “哦!你们是至尊刀的人?”

    “至尊刀洪大爷的朋友。”

    “在下不想和你们有何瓜葛。”

    他拒绝对方套交情的善意:“适逢其会顺便救了闹江蛟,在下并非专程去救他的,他没欠我什么。他是跟着离魂使者计算我的人之-,我并不计较,恩恩怨怨都不放在心上。”

    “咱们高邮地区的道上好汉,都会尊敬你这位朋友。”

    “但愿如此。”

    “在下姓罗,铁掌开碑罗光远。”

    中年人通名,亮出的绰号表示掌功了得:“请教老弟台尊姓大名?”

    “不必问,在下不想与你们这些龙蛇称兄道弟。”

    彭刚不想与这些人打交道,开始感到不耐烦:“有什么事,你说吧!三言两语简单明了,大家不必勾心斗角。”

    “好,兄台快人快语。”

    铁掌开碑大概也是爽直的人.直话直说:“请兄弟割爱。把这个女人赐结我们,她行凶杀死我们不少人,她必须为死去的人负责。”

    “开什么玩笑?”

    彭刚故意装得大惊小怪:“好不容易用性命换得一个真正的绝色美女,你竟然要我放弃?你如果把我看成白痴,那你一定是比白痴更白痴的白痴。我在她手中死了两次,你能举出我应该放弃的可信理由吗?”

    “在下只是与与兄台情商”铁掌开碑脸上阵红一阵青,真说不出可信的理由说服。

    “没有什么好情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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