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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看 www.biqukan.co,最快更新青山剑客多情女最新章节!

什么药?

    “是春芳?”冷一凡故装淡漠,像是不当回事。

    “应老大!”不见红笑笑:“那娘们可不是普通卖色的,也许她的身份是假装的,你可得当心点,固然那种货色很合你的味口,要是栽在她手里就太不值得了!”

    “区区明白,谢谢你的关心!”

    其实冷一凡的心里一点也不明白。甚至情绪有些紊乱。

    他原先的目的是故意抖露身份,然后制造应无敌与浪子之间的事端,藉以引出剑中剑欧阳轩那只老狐狸。

    想不到事情一开始便变得这么复杂,说不定自己这一化身,会牵出更多应无敌当年的仇家来。

    如果碰上个来暗的,可就难以应付了

    突然,冷一凡想到无名老者和邝师爷,会不会是应无敌当年仇家所安排的报复行动?而雇杀手只是藉口。

    否则,不会故作神秘,又派人监视,从目前迹象来看,这太可能了,但既被找上,势又不能打退堂鼓

    今天江湖秘客之约,是否与这情况有关?

    “应老大,现在谈谈咱们自己的事情!”不见红的脸色突然沉了下来,似乎很严肃的样子。

    “请说!”

    “你接下了一票生意?”

    “不错!”冷一凡无法否认,在客栈里范老二被杀时便已泄了底,加以否认是多余的事。

    “什么价钱?”

    “三千。”

    “白的?”

    “不,黄的。”

    “是一笔大买卖,能出得起这价钱的必非等闲,要是在下请问谁是买主,你肯见告么?”

    不见红脸上现出企盼之色。

    “不能!”冷一凡断然拒绝,他必须争回主动的立场,维持住身份,不能让不见红牵着鼻子走,失着丢人可一不可再。

    “那对象是谁,你老大就更不会说了?”

    “当然,这是规矩!”冷一凡表现得煞有介事,事实上他自己也在摸黑,买主是谁,对象又是谁他根本不知道。

    “应老大!”不见红的目光突然定住,表示他将要说出的话很有份量:“做你这种买卖是刀尖上玩命,未见得一定成功。要是说,如果有人肯出同等的价钱请你回了这笔交易,稳赚不赔,没有任何风险,你愿意么。”

    这不但是极大的诱惑,而且简直是不可思议,不必出手而能赚三千两黄金,只有白痴才不愿。

    但不见红的目的何在呢?

    天底下尤其是江湖上,讲究的是一分价钱一分代价,绝没白得的便宜事,这内中当然大有文章。

    “你的意思是要区区毁约,回了这桩生意?”

    “可以这么说。”

    “为什么?”

    “在下只是传话,而且事情就这么简单。”

    “依区区看来一点也不简单。”

    “在下保证就这么简单!”不见红目芒闪了闪,像忽然想到什么似地又道:“应老大已收了对方的钱?”

    “这倒没有!”冷一凡不假思索地回答:“区区的规矩是事成收钱,绝不让买主遭受损失。”

    到底应无敌当年是否有这规矩他根本不知道,只是想当然耳的说法,要是先收了买方的钱而事不成,买方当然是平白受损。

    而事实上一个职业杀手行动失败,多份已赔上了老命。

    “那就更没问题了。”

    “别一厢情愿,你以为区区会答应?”

    “会拒绝这种便宜事的可能是疯子。”

    “对,你说对了!”冷一凡挑起了眉毛:“天底下有许多疯子。各式各样的疯子,而疯子通常又不承认自己是疯子,总认为自己很正常,别人才是疯子,而现在,区区的行为,正是疯子的行为。”

    这句话听似平常的话,足够有心人想上三天三夜。

    不见红怔了怔,可能内心起了回响,但现在可不是谈人生哲学,他不能深思玩味,他找应无敌是解决问题的。

    “应老大,照你先前的反应看,你似乎失去了当年的精明,但听你此刻的话,却又像更老到了!”说着,点点头,仿佛是嘉许。冷一凡没说话,等待下文。

    一顿,不见红又道:“不管谁是疯子,还是言归正传,开门见山一句话,你回了这笔交易,说出买主的来路,便可以得到同等的报酬,这比费心机犯奇险杀人便当多了,你说是不是?”

    “不一定!”

    冷一凡冷漠如故,黝黑的脸上设任何表情,任谁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想些什么!

    “应老大,干脆些,答不答应?”不见红似已不耐。

    “你老兄的话还没挑明,传谁的话?谁付的钱?”

    “这个老大不必管,反正这档事是由在下出面,在下负责,正主儿不便出面露脸是情在理中,反正你老大只管拿钱,不必追根究底。”

    “区区不能马上答应,但可以考虑。”

    不见红深深想了片刻,脸上微露狠色。

    “应老大,在下说话不绕弯子,希望你认真考虑,很坦白地奉告,托在下办事的目前算是在下的主子,在下负责他的安全。”

    “如果你老大接生意的对象是他,那很不幸,在下话摆在先头,将以生命维护他的安全,这意思老大你懂!”

    “很明白。”

    “那话就说到这儿,告辞!”

    “请便!”

    不见红抱了抱拳,飞掠而去。

    冷一凡望着不见红迅快消失的背影,心里在想:听不见红的口气,他似乎在替某一个人效命。而这人可能是自己被买来对付的对象,但又摸不透敌人的底,所以想从自己身上发掘,抑或另有图谋,才不惜出同等代价。同时他绝口不提当年使他栽倒江湖的过节,他真的如此大量么?难道他是在布网,想把他自己的和别人的恩怨用一张网捞尽?

    这么一想,他仿佛已接触到这张无形但十分可怕的网,甚至已经进入网中,而对方正在等适当时机收缩。

    西偏的日头光芒已不再耀眼,变成了血的颜色,染红了疏林。

    冷一凡不是杀手,而现在扮演的却是这种角色,生活在血里,这血是别人的,也可能是自己的。

    江湖,腥风红浪,古往今来,不知吞噬了多少贤愚不肖。

    晚风徐起,拂在身上颇有寒意。

    他收拾起杂乱的思绪,望了那磨刀老者的尸体一眼,扬头转身,朝上清宫的方向奔去。

    顾盼之间,来到了宫门外。

    这里他是来过的,熟路轻车,他毫不迟滞地举脚跨进尺半高的大门槛,突地,一道精芒从门槛里的地面暴闪而起。

    事出冷然,冷一凡心理上毫无准备,赴江湖秘客之约,本来就不必存有任何戒心的,想不到

    冷一凡连吃惊的余地都没有,反应发自本能,身形后仰,同时硬生生把跨出的脚收回,转身侧闪。

    几个动作只是一瞬,快得仿佛是事先安排好的演练行为。

    还没有看清眼前突袭的人,身后传来一声疾风,夹着极微的丝丝破风声,冷一凡的身形塌了下去,几乎融及地面。

    “嚓嚓”声中,四柄晶莹的柳叶飞刀插在厚实的门扇上直没到柄处,足见发飞刀之人手劲,之强。

    冷一凡直起身,背靠门边的侧壁,口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道:“还你!”

    声音吐出的同一瞬,一道精光电射向斜对宫门的一株树干。

    “啊!”地一声响起。

    一条人影飞栽地面。

    也就在同时,一道剑光疾射上身。

    “铮!”地一声,剑光凌空划去,眼前是一个二十几岁的威武青年,脸孔已变了形,但还是瞒脸狠色。

    他手中的剑是被冷一凡磕飞的,冷一凡的剑已出鞘,剑尖直抵在威武青年的喉结上,只消一点便可致命。

    冷一凡现在才定下来,分析情况,这青年横卧在门槛之内,趁他举步跨入之际猝然施袭,毫发之差,他的半条腿便保不住了。

    而使飞刀的却藏伏在树干上的枝叶里,五柄飞刀同时齐发,也就是粟米之差就利刃穿身。

    掉下树的站了起来,手按左胸上方,冷一凡回敬的飞刀还没拔出来,刀柄露在指缝间,已在冒红。

    这也是个威武的青年人,年纪比用剑的小些,但狠劲一样。

    被剑尖抵着咽喉的青年,望向使飞刀的道:“老二,你还不走?”

    使飞刀的反而欺前举步道:“老大,我会逃命么?我兄弟认了,反正是一道,死在应无敌剑下决不丢人。”

    “老二,你有机会走”

    “没有用的。”

    “别傻,快走!”

    “我并不傻,是你我兄弟运气不好。”

    使剑的目芒一闪,道:“有种,二十年后咱们仍然是好兄弟,仍然手牵着手行走江湖武林。”

    两个人同样是江湖亡命的口吻,看来不会是什么有头有脸的人物。

    既然他们叫出了应无敌的名号,显然不是误会,而是预谋的行动,应无敌在十年前便已遁入空门,论年纪双方不可能结仇。

    那么,可以断定他们是受人指使!

    问题是,他俩受谁的指使?

    何以预知自己会来上清宫?

    冷一凡迅速地转动着念头

    “应无敌!”使剑的狠态毕露,但声音却意外的从容:“咱们兄弟今天认了,二十年后你还活着的话,咱们兄弟会再找上你,现在你可以下手了,咱们兄弟绝不皱眉。”竟然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冷一凡收回了剑,对付这种角色应用另一套。

    使剑的大感意外。

    使飞刀的也现出大惑不解之色。

    “你什么意思?”使剑的张大了嘴。

    “应无敌杀人有一定的原则。”

    “什么原则?”

    “这不必告诉你,现在说说你们的来路、目的、受何人指使?”

    “来路不会告诉你,目的是要你的命,受自己的指使,回答你的,能告诉你的就这么多,往下不必问了,最好是动剑,省时省事。”

    冷一凡而无表情,似乎对这番话不起反应。

    他在想:对方要对付的是应无敌,而自己只是他的化身,根本不须去承担他的恩怨,若论应无敌当年的作为,想杀他的不在少数,自己动剑便是滥杀。

    “区区问最后一句话?”

    “问吧!”

    “你们怎么知道区区上上清宫来?”

    “跟来的,咱们无时无刻都在往意你的行动,你被刚才半路林子里发生的事故,而引了回头。你的目的很明显是上清宫,所咱们兄弟超到头里来等你,就是这么简单的一回事,信不信由你,别多费口舌了!”

    “你们这么急着上路?”

    “少废话!”

    “哈哈哈哈”

    狂笑声中,冷一凡还剑入鞘,转身便朝侧方行去。这动作令人莫测,但明显的是他不准备杀人,他走得很从容。

    两个年轻汉子呆在当场。

    这是他们做梦也估不到的情况,以杀人为职业的杀手,竟然会放过曾经想要他命的人,天底下有这种事?

    冷一凡走远,不见影子。

    “大哥,他什么意思?”

    “不知道,据说他设代价不杀人。”

    “我们明显的不是他的对手,这”“以后再说,我们走,这档事别让主人知道。”

    两人急急奔离。

    冷一凡其实并未走远,他隐身在围墙的转角处,见两人离去,他不打算再走大门,径直走到最后尽头处。

    “你来啦!”

    突如其来的声音,使冷一凡心头一惊,但表面上他还是那么冷沉,他愈来愈像个职业杀手了。

    抬头一看,一方巨石的缺口处现出了一个人头,蒙着脸,冷一凡一眼便认出蒙面人是江湖秘客。

    “阁下久等了!”

    “还不太久,你刚才处理得很好。”

    “阁下在暗中看戏?”

    “本来就不必我插手,同时我也不便现身,当然还得看情形而定。”

    “那两人是什么来路?”

    “不知道,这怪你当年结的仇家太多。”

    江湖秘客故意以冷一凡现在的身份发话,这是应该谨慎的地方,以防万一隔墙有耳,就不至于把事情弄糟。

    “阁下找区区来有何见教?”

    “了解一下情况,买主是谁?”

    “目前还不知道,我们见过面,对方不肯吐露身份,只知道是个相当奸滑的老头,他还安排了一个女的在我身边说是联络人。”

    “我知道,有人正在摸她的底。”

    “哦!谁?”

    “能迷死女人的小白脸,你应该想得到是谁,你能顺当地从客栈到这里来,就是小白脸已把那骚娘们给缠牢了。无论男女,都有其人性上的弱点,制人或受制于人,端看你能否知道自己的弱点,利用别人的弱点,现在不谈这些道理,书归正传,对方也没透露对象?”

    “没有,看样子不到行动的前一刻不会透露。”

    “这很棘手!”江湖秘客略作沉吟,又道:“目前我们查出买主是从郑州来的神秘豪客,寄寓在如意酒楼的客房,姓邝的是他的左右手,如果照这样的线索追下去,一定会有收获的。”

    “可惜区区不认得对方的真面目,否则这次见面便已揭开谜底,阁下认得么?”冷一凡据说的对方便是指欧阳轩,他故意隐讳以防泄底。

    “我也不认识!”江湖秘客摇摇头:“不过,在必要时,我会找到人指证,目前这指证的人已被我请到了开封。他是来助我办事。但不跟你见面,以免节外生枝,把事情变为复杂,这个人你认识,而且相当熟。”

    江湖秘客的话藏头露尾,冷一凡当然不便追问。

    大伙儿都为他的事在奔波,除了由衷的感激,他没别的好说。

    尤其是江湖秘客,便是全始全终,对他,感激两个字已经嫌太轻了,简直可以说是一种恩情。

    缠住春芳的小白脸,冷一凡不必想就知道是贾依人,虽然他对他的素行有些不齿,但人家是为自己出力,夫复何言?

    “区区有个想法”冷一凡语音凝重。

    “什么想法?”

    冷一凡道:“拉生意的也有可能不是我们想象中的主顾,而是另有图谋,正如阁下刚才所说的,区区当年结的仇家太多,干这营生,结的都是死仇”

    “我明白你的意思。”江湖秘客打断了冷一凡的话:“你怀疑仇家故意制造这种情况而对你进行报仇行动,对不对?”

    “不错!”

    “这点我早已想过,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只要提高警觉做下去,我坚信对方一定会采取行动,我们要待变,应变!”

    “唔!区区懂这意思!”冷一凡点点头,把嗓音压为稍低道:“阁下认识不见红这一号人物吗?”

    “听说过,谈不上认识,怎样?”

    冷一凡把不见红先后两次现身的经过说了一遍,江湖秘客两眼凝往,现出深思的样子。

    “不见红的立场和意图不明,但从他所表露的言词判断,他现在是在保护某一个人,而这受他保护的可能是对方要买的货色,这也是查明对方身份的一条反线索,阁下以为如何?”

    冷一凡跟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嗯!我会安排,你只照我们原先的计划进行,别的不必管,你现在是守网待鱼,不必做别的活动!”

    “还有别的事么?”

    “暂时没有了,如果有紧急情况我会通知你。”

    “那区区就此告”最后一个“辞”字尚未说出口,只见江湖秘客目芒一闪,头一缩,消失在大石后。

    冷一凡立即明白过来,很可能是有人来了,他仍站着不动,口不开,谁也不知道他刚才是在和人说话。

    所料不差,果然是有人来了,设任何声息,他也没转头去看,但他确实感觉到有人逼近。

    而来人无疑地是个不寻常的高手。

    只是用感觉,来人已停步在距他不远的地方,他仍然僵立着,似乎什么也没察觉,实际上他的应变准备已完成。

    “唰!”其实并没有声音,这只是感觉上的形容,一股锐风袭上身来,冷一凡的剑朝侧方划出。

    快得不能再快的动作,怪得不能再怪的招式,而且招式似乎只发出一半,除了手臂,设任何部分动过分毫。

    这看似只发出一半的招式,实际上是一记毫无暇疵的守式。

    本来是攻守兼具的一招,由于感觉上对方的一击只到中途便刹住,所以他的致命反击便隐而不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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