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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山掌门遗孤王子朴!'

    '有何见教?'

    '讨还血债!'

    全场静得落针可闻,气氛随著“断剑残人'的出现,紧张到无以复加。

    朱昶喉头里哼了一声,脚步一移

    '南极叟'用肘一碰他,沉声道:'事出蹊跷,不可盲动!'朱昶喘了一口大气,止住了冲动。

    只见台上那'断剑残人'向前移了数步,一跛一跷,的确可以乱真,冷冷地道:'区区今晚的对象是"黑堡主人",不及其他!'王子朴一扬手中剑,厉声道:'拔剑!'

    '你想第一个流血?'

    '拔剑!'

    '你还不配要区区拔剑!'

    '我把你碎尸万段!'

    喝话声中,王子朴手中剑挟闪电奔雷之势,攻向'断剑残人',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王子朴的剑术,无论气势招术,均已臻上乘,加之以心怀怨毒,志切复仇,所以出手就是杀着,凌厉得令人咋舌。

    '哇!'

    惨号之声,震栗了全场,只见王子朴身形幌了两幌,栽了下去,'断剑残人'手中断剑斜举,可惜,除了朱昶之外,没人看出他如何拔剑出手。

    朱昶怒极怒狂,如果自己现身,当可挽救衡山少掌门人一命。

    '断剑残人'转向红发怪人,阴冷地道:'阁下,有何话说?'红发怪人面上尽是惊怖之色,嗫嚅了好半晌,终于一个字也没说,飞遁而去。

    台上,剩下了'断剑残人'一人。

    紧张无比的空气中,夹着浓厚的恐怖意味。

    台下人数近千,但对于这新出道的剑手,仅闻其名,不知其人,现在,有目共睹,那种剑术,的确是出神入化,然而,他最近的作为,却令人齿冷,大家心里有一个共同的感受,又一个更可怖的魔主临世了,中原武林将步上末日之途。

    朱昶有些按捺不住,蠢然欲动。

    '南极叟'已看出他的神态,再次道:'绝对不许盲动,静观下文!'台上,'断剑残人'好整以暇地收回了断剑,一字一句地道:'"黑堡主人"不敢应战吗?'十多年来,从没听说过谁敢公开向'黑堡主人'挑战,所有在场的江湖人,谁都想一睹这主宰中原武林的神秘人物庐山真面目。

    场面,令人喘不过气来。

    '黑堡主人'会应战吗?

    为了地位,声望,他能不应战吗?

    无疑的,他早已到场

    '黑堡主人'与'断剑残人'谁强谁弱?

    这是生死互见的死亡挑战吗?

    时间慢慢消逝,'断剑残人'兀立台上,像一尊恐怖之神,在蒙面巾之后,是一副什么面目,谁也无从想像。

    突地──

    一条黑影,从侧方疾射上台,赫然是一个瘦骨嶙峋的黑袍老人,手中提了一个布包,上台之后,把布包朝台中央一放,叉手而立。

    朱昶心想,这会是'黑堡主人'吗?但体型不对

    台上的'断剑残人'侧转身,而对黑袍老者,冷冷的道:'阁下又是谁?'黑袍老者人虽瘦削,但声音不小,如宏钟般的道:'本座"黑堡"禁内武士统领奚开甲!''断剑残人'嘿嘿一阵冷笑,道:'奚开甲,你不是天南霸主吗,怎地当了"黑堡"走狗?''黑堡'禁内统领奚开甲报以一声怒哼,道:'阁下说话干净些!''姓奚的,你上台则甚?'

    '代表堡主出面!'

    '本人挑战的对象是堡主本人!'

    '敝堡主随时候教!'

    '那何必你出面?'

    '验明正身!'

    '什么?'

    '验明阁下的身份!'

    此语一出,台下又起了一片窃窃之声。

    朱昶精神一振,知道好戏要上场了。

    '断剑残人'目中杀芒毕现,栗声道:'奚开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奚开甲好整以暇的道:'敝堡主怀疑阁下是否真正的"断剑残人"!''哈哈哈哈,这也好假冒的吗?'

    '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场盛会,疑点甚多!''你试接本人一招,证实一下真假,如何!''慢着,话必先说明'

    '说吧?'

    '以敝堡主对"断剑残人"性格之了解,有数点疑问''说说看?'

    '第一,"断剑残人"孤傲自负,决不至设台挑战。第二,阁下目光中似缺少了恨与狠。第三,体型上差了些,音调也走了样。第四,出剑的手法与往常不同。第五,最近连续发生的凶杀案件,"断剑残人"决不屑为。''说完了吗?'

    '这尽够了!'

    朱昶心中有说不出的感受,想不到'黑堡主人'对自己认识有如是之深,这倒省了自己的辩驳。

    所有在场的江湖人,齐感困惑不已,想不到会有人指斥台上的'断剑残人'是假的,这倒是件武林罕闻。那真正的'断剑残人'呢?他到场了吗?

    台上的'断剑残人'怒哼了一声道:'奚开甲,你满口胡言,但区区不屑于辩解,区区要杀的是"黑堡主人",你既代他先行出面,就把命搁在台上吧!'奚开甲一抬手,道:'且慢,还有话说!'

    '断剑残人'霍地拔出了断剑,寒声道:'少多嘴,准备自卫''阁下不想看看这包东西?'说着,手指台中央的布包。

    '断剑残人'似乎一楞,道:'这是什么东西?''阁下要看吗?'

    '少弄玄虚'

    '决非玄虚,只是一项证据!'

    '什么证据?'

    '证明阁下的真实身份!'

    本来充满恐怖杀机的场面,这时显得万分诡谲。

    '断剑残人'显然被这话所震惊,目光扫了布包几次,道:'奚开甲,你试说说本人的真实身份?''不必老夫费话,这布包便足以证明一切!''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人头!'

    '什么,人头?'

    '一点不错,这是一颗人头!'

    '谁的头?'

    '通天教襄阳分坛护法"红毛金刚"的脑袋!''断剑残人'陡然一震,既而嘿嘿一笑道:'这与本人毫无关系,听着,"黑堡主人"今晚若不敢出面应战,须即日解散"黑堡",遣走所有弟子门人,今后武林中将不再有"黑堡"之名!'奚开甲哈哈一笑道:'阁下,大概今后中原武林,应属"通天教"天下?'朱昶心中倏有所悟。

    一旁的宋伯良,自言自语的道:'我明白了,原来是这么回事!'朱昶侧顾了宋伯良一眼,会心地点点头。

    奚开甲不待'断剑残人'有其他反应,闪电般跃下台去,消失在人丛中。

    '断剑残人'气得浑身直抖厉声大吼道:'"黑堡主人",我要杀你,敢当天下英雄之面上台吗?'朱昶此刻,业已心平气和,因为他已明白了大半情况。

    人丛中一个粗豪的声音大叫道:'"断剑残人",打开那布包看看!''断剑残人'也许是基于好奇,也许是不甘心对方故弄的玄虚,果真把布包提起,解开了布结。

    '呀!'

    台下起了一阵惊呼,那布包里果然是一个人头,而且就是那一度上台,又仓惶而遁的红发怪人。

    '断剑残人'青巾蒙面,脸上的表情无人得知,但目光中却是充满了骇异之情,但只瞬间,骇异变成了熠熠凶焰,令人一接触便打从心底泛寒。

    他把人头,重重地往台面上一掷。

    '轰!'然声一巨响,烟硝弥漫,夹着一声惨哼。

    所有的人,个个惊魂出窍,想不到人头之内,居然藏有'霹雳弹'。

    本文出处利文网'liven' >liven

    就在群豪惊魂未定,台上烟硝未散之际,数条人影,激射上台

    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巨响,黑烟冲空,木屑横飞,台下立即乱成了一片,纷纷向四下走避,人群中传出了阵阵呻吟惨哼之声。

    朱昶也是惊骇莫名。

    '南极叟'招呼朱昶道:'我们可以走了,再没有什么热闹好看了!'朱昶迟疑的道:'晚辈想找黑'

    '他如果在场,也该早走了,对方也在找他!'

    为了避嫌,朱昶独个儿回到下处,此际三鼓已过,快四更了。

    身方入房,纪晓峰已接踵而至。

    纪晓峰满面愧色,迫不及待的开口道:'我代表三人,向将军致深切歉意,冒犯之处,尚望宽宥!'朱昶略显激动的道:'事出误会,不能怪三位,请坐!'两人不燃灯,暗中低声交谈。

    '将军看出端倪否?'

    '是通天教弄的阴谋?'

    '不错,将军可知那台上的"断剑残人"是谁?''是谁?'

    '九窍天魔,排行第五,为人极机智,人心有七窍,他有九窍''哦!'

    '他便是"通天教"襄阳分坛的负责人!'

    '纪兄何以这般清楚?'

    '那红发怪人,是该坛护法,下台之后,随即被"黑堡"的人制住,酷刑迫供,他供出了所有内情'朱昶大感振奋,沉声道:'详情如何?'

    纪晓峰把位子移到窗口,以防有人窃听。

    '"通天教"设此阴谋的目的,是要对付将军与"黑堡主人",因为将军是该教的死对头,而"黑堡"却影响该教君临天下的计划''对方的原先打算是希望我与"黑堡主人"在台上现身?''对了,台下已预埋了炸药,只要你俩上台,便点燃炸药''啊!'

    '对方见无人上台,退而求其次,以"断剑残人"姿态出现,希望诱"黑堡主人"入壳,但"黑堡主人"却棋高一着,先注意动静,暗中下手,迫出"红毛金刚"口供,然后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首先,斩了"红毛金刚",在人头内塞入"霹雳弹",一被震动便着火爆炸''这一招够狠!'

    '其次,控制了台下的火线,乘机点燃''九窍天魔多半死了?'

    '当然,已被炸成碎片,连带还毁了几名抢上台去的弟子。'朱昶下意识地打了一个冷噤,如果自己按捺不住,冲上台去,后果已不堪设想。

    从这事件判断,'通天教'谋'黑堡'已十分积极,绑架'黑堡主人'的女儿,便是不择手段的表现。

    心念之中,道:'"黑堡主人"到场了吗?''对方均经改装,无从判别!'

    '这一役之后呢?'

    '当然更是水火不容。'

    '三位仍要返国吗?'

    '不!误会已释,卑职等三人仍得贯彻国师的命令,协助将军行事,难得的是"南极叟"自愿顶替王健,协助我等'朱昶十分感动的道:'这如何敢当!'

    '他是完全看在与国师的交情上,才如此做!''王健兄的后事'

    '予以火化,将来带灵骨回国,再依礼安葬。'朱昶黯然地点了点头。

    纪晓峰又道:'将军今后的行止?'

    '我目前要赶赴大别山,寻访一位前辈异人。''那一位?'

    '遗世老人!'

    '何事?'

    '讨教奇门之术,对"黑堡"犁庭扫穴!'

    '哦!'

    '一月之内,我回转当阳城,在青龙客栈与"红娘子"会晤。''将军尚有吩咐吗?'

    '没有!'

    '如此卑职告退!'

    '请!'

    纪晓峰起身,轻轻推开窗户,飞窜而出,一闪即逝。

    朱昶想起了床下'花月门主詹四娘'的那颗脑袋,心想,詹四娘在此现身,'武林生佛'西门望可能也来到了宜城,何不利用这人头引他现身,也好为大师兄何文哉报仇,心念之中,连睡意都没有了,结束了一下,留一锭银子在桌上,算是房饭钱,然后提起人头,出房越屋而去。

    全城业已进入沉睡之中,除了更鼓之声外,万籁俱寂。

    朱昶选了一根大街转角的路灯杆,把人头吊了上去,然后隐入暗处。

    四更,五更,天明了,街上开始有了早起的人,大多数是赶来看热闹而离去的江湖人物。

    朱昶现身出来,在附近兜着圈子。

    终于,人头被人发现了,于是,好奇的人纷纷麇集,七嘴八舌,在猜测这颗美人头的来历。

    这在看惯了杀伐的江湖人眼中,不算一回什么事,但在一般普通人看来,可就惊世骇俗了,杀了人还把人头挂在通街大衢,而且是个美人。

    蓦地──

    一条人影,冲空而起,划过灯杆,人头不见了,人影也消失了,好快,快得使人无法转念紧接着是一阵惊呼。朱昶此刻是在对过的拐角处,距现场有五六丈之遥,他也不曾看清那人影,但却没有失去对方消逝的方向,一幌身,越屋追去,快如一缕轻烟。

    那人影好快的身法,转眼之间,便越过了城墙。

    朱昶身形一紧,只先后之差,追踪出城。

    城外,行人更多了,有的赶着进城作买卖,有的赶着出城,目标消失了。

    朱昶恨得牙痒痒地,推想那人的衣着体态,身却不停,直掠过城厢街道,然后停在路口,注意每一个人。

    等候了约莫半个时辰,他完全失望了,没有看到半个可疑的人。

    当然,等下去是白费,想起'红娘子'之约,势不能再多所耽搁,否则难以在三十日之内往返,论途程,绰有余裕,但此去大别山,谁知道要耗多少时间寻访。

    心念之中,走到无人之处,改回了村汉装束,这样赶起路来,方不碍眼。

    渡过汉水,朝东北方向疾奔行程。

    一口气奔了近百里路程,申牌时分,来到一座镇甸,再往前,便是大洪山区,穿越大洪山,是一条捷径,他在镇上打尖之后,购置了些干粮,继续上路,傍晚,在村居人家借宿了一宵,天刚放曙,又起身上路,傍午时分,正式踏入大洪山区。

    他只认定方向,不循山径,这样,行程便大为缩短。但攀峰越涧,翻岩渡谷,错非功力如他,便成欲速不达了。

    星斗参横,斜月在天,他登上了一座峰头,寻了个干净地方,取出干粮果腹,远望前峰,黑黝黝地如巨灵之神,枭啼狼嗥,使这深山之夜,显得凄清而恐怖。

    朱昶艺高胆大,倒不以为意。

    蓦地──

    一阵郁雷之声,遥遥自前面峰头传来。

    朱昶心头一震,星月在天,连一丝浮云都没有,那来的雷声?心念未已,又是一阵隆隆之声传了过来。

    这倒是怪事了,所谓'晴天霹雳',只不过一句话而已,现在,天宇澄清,雷声由何而发呢?同时也不见有闪电光芒,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第三次雷声传来,朱昶再也忍不过好奇之念了,弹身便朝前面峰头扑去。

    峰顶,怪石嵯峨,除了稀落的几株虬松之外,可说寸草不生。

    朱昶兀立在一根笔立的石笋上,目光四下扫掠,却不见有什么异状

    '轰隆!'

    这一声巨响,近在咫尺,把朱昶震得心神皆颤,循声望去,不由又是骇然大震,只见不远之处,两株相对的虬松之下,各坐了一男一女,中间距离大约两丈,两人四掌平伸掌手相对。

    天啊!对方是在对掌,这是什么功力,竟有这大声势?

    这一男一女,是什么人物,何故午夜深山对掌?

    再仔细一看,这双男女,均已白发苍苍,而男的却是一个瞽叟,双眸深陷,皱纹堆累,看上去两人年纪当已在古稀之外。

    对方是在练武抑是拚斗?

    正自忖想之间,只觉瞽目老人双掌一收,道:'老婆子,有人闯禁!'老太婆也收回双掌,冷森森地道:'是个村汉!'朱昶心头一震,原来对方早已发现自己'闯禁'是什么意思?

    瞽目老人冷哼了一声,道:'老婆子,别虚耗时间,处置了办正事!'老太婆一仰面,两道目光,如冷电般直射在朱昶面上,寒声道:'小子,你过来!'朱昶跃下石笋,慢步走了过去,在距两人丈许之处立定,老太婆的目光在朱昶身上一连几绕,阴森迫人的道:'小子,你自己了断罢,省得我老人家费事!'朱昶心头一震,冷漠地道:'要区区自己了断?''嗯!'

    '为什么?'

    '你犯了禁!'

    '犯禁,什么禁?'

    '你不长眼睛吗?'

    朱昶一楞,转目四望,这才发现数丈外的石上,插了一支三角皂幡,幡上清晰地现出一个白色骷髅头,阴森森地有些鬼气迫人。突地,他想起传说中的一双魔头,登时心头泛寒,不由脱口道:'两位是"白骨双仙"?'瞽目老人振声狂笑道:'好小子,你居然也知道我夫妻的大名!'传说中,'白骨双仙'嗜杀成性,不留全尸,标记是一支骷髅幡,人若碰上,决无幸免,但有一样,就是见幡避之,他俩决不追杀,这两个魔头,业已数十年不现江湖,一般传言,业已被正道之士毁去,想不到今夜在此碰上。

    '白骨魔婆'阴森森地接上去道:'小子,我老人家没时间与你磨菇,快自了吧!'朱昶冷漠如故地道:'在下还不想死呢?'

    '好小子,要你自了是天大便宜,如我老人家动手,你便不得全尸了!''在下不想拣这便宜!'

    '噫唏!今晚第一次我老人家听到有人敢面对我夫妻如此说话''在下也是初次听到居然有人要在下自了!''你真是狂妄得不知天高地厚,老伴,如何消遣他?''白骨老魔'一拍手掌道:'有了,何不拿他来试试"五雷掌"?''白骨魔婆'裂开瘪嘴一笑道:'妙极!'

    朱昶暗忖,原来对方在练'五雷掌',怪不得有雷鸣之声,这门掌法,失传已久,不知这两魔从何处得到口诀的?自己在'玉匣金经'之中参悟的'摩诘掌',从未使用过,不知与这'五雷掌'能颉顽否?

    对方要以自己试掌,自己也无妨以对方试掌。

    心念之中,故作若无其事的道:'两位要以在下试掌?''白骨魔婆'嘻嘻一笑道:'不错,这"五雷掌"能使人五脏尽糜,但外表无伤,习练以来,尚未以活人试过,小子你可来得正巧!'朱昶也冷笑一声道:'那可真是巧,在下也习了一种掌法,受掌的人功力愈高,愈见其威力,今晚幸逢二位,正好考验一番!''白骨双仙'同感一楞,他俩忖不透这毫不起眼的村汉,说的是真是假,但从他那了无惧色的神情来看,可能真有其事。

    '白骨老魔'嘿嘿一阵阴笑,道:'老婆子,天下真有这等巧事吗?''老伴,你我休了!'

    '什么意思?'

    '在你记忆中,有人敢正面对我俩说话吗?''似乎没有'

    '而现在却发生了奇迹!'

    '老婆子,这小子失心疯吗?'

    '看上去不曾!'

    '那是初生之犊了?'

    '连犊也算不上,是只小狗!'

    '哈哈,试掌之后,得剖开看看,可惜我看不见''老伴,我可以讲给你听!'

    '好吧!我们来试试!'

    话声中,双双站了起来,这一起身,方才看出这两魔身形较常人高了一头,不必出手,单那狞恶之状,便已十分惊人。

    朱昶蓦集全身功力于双掌,心中却不免有些忐忑,自己是否能经得起两魔联手一击,尚在未知之数,几十年前,'白骨双仙'四个字,黑白道闻名丧胆。

    '老婆子,来吧!'

    '我准备好了!'

    '这小子一点不怕?'

    '我看不出。'

    '哼!怪事!'

    '动手吧!'

    '来呀!'

    两魔双双举掌从两个方位,夹击朱昶

    同一时间,朱昶扬掌反击,施出了从未用过的'魔诘掌'。

    '隆!'然一声巨响,犹如地裂山崩,岩石纷飞,松枝乱舞,劲气激荡卷涌,历久不绝。

    这一回合,堪称惊世骇俗。

    '白骨双仙'退离原地八尺有多。

    朱昶身形连摇疾幌,气血翻涌,眼内直冒金星,他暗自庆幸,接下了两魔的一记'五雷掌'。

    照情况而论,'白骨双仙'技逊半筹。

    '白骨魔婆'满面骇色,目瞪口张。

    '白骨老魔'栗声道:'老婆子,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栽了!'

    '什么,栽了?'

    '不错!'

    '有这等事?'

    '老伴,你感觉不出吗?'

    '白骨老魔'深陷的眸子连连眨动,久久,才迸出一句话道:'想不到"白骨双仙"会栽在一个后生小辈手里!''白骨魔婆'眸内突现凶焰,身形向前一欺,狞声道:'小子,报上你的来历!'朱昶冷冷地道:'无名小卒,不值提名道号!''你狂得相当可以!'

    '好说!'

    '白骨魔婆'转向老魔道:'老伴,总不成破例放生?''老婆子"五雷掌"别练了'

    '为什么?'

    '连一个小兔崽子都伤不了'

    '老伴,别泄气,这是意外。'

    '怎么处置?'

    '化了他!'

    '由你办吧!'

    '白骨魔婆'双袖一扬,一蓬白雾,疾卷而出。

    朱昶疾展'空空步法',移形换位,但白雾笼罩范围极广,而且扩散神速,鼻内仍嗅到一股中人欲呕的腐尸之味,不由大惊失色。

    '老婆子,如何?'

    '老伴!他他'

    '怎么样?'

    '他不怕毒!'

    '不可能,他也是人'

    '但他好端端的!'

    '白骨老魔'身躯一阵抖颤,栗声道:'莫非他已练成金刚不坏之身?''白骨魔婆'面上凶焰尽敛,代之的是惊悸之色,颤声道:'恐怕差不多了!'朱昶淡淡地道:'两位,希望今后少造杀孽,否则天理难逃!'老魔激动地道:'小子,你是域外来的吧?''何以见得?'

    '中原武林没有这等高手!'

    '阁下错了,比在下强的比比皆是,只是阁下没碰上罢了。''胡说,照你这么一讲,"白骨双仙"变成微不足道了?''那也未见得!'

    老魔哑口无言。

    魔婆突地重重地一拍腿股,狂声道:'老伴,我们还练个什么劲,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什么骚主意?'

    '那档子事请这位朋友协力去办,你看如何?'朱昶心头一动,称呼由小子改成了朋友,这对魔头要打什么主意?

    老魔一击掌,道:'对啊!好主意!'

    魔婆目注朱昶道:'朋友,有件事请你协力'朱昶莞尔道:'杀人吗?'

    '差不多!'

    '白骨双仙杀人要请凶手,这倒是件江湖奇闻!''朋友,愿意吗?'

    '在下先听听看!'

    '我夫妻有个仇家,但他龟缩不出,我夫妻练这"五雷掌",目的便是要捣烂他的龟洞,朋友的身手,方才已见一斑了,如肯协力,此事必成!''仇家是何等样人?'

    '一个老怪物,他扣留了我夫妇的独生爱子!''两位是为了救子?'

    '一点不错!'

    '想不到天底下还有人敢扣留"白骨双仙"之子,那是如何发生的?''朋友,事因你大可不必追究!'

    朱昶心内暗笑,必是见不得人的事,或是屈在双魔,所以才不愿公开,随道:'在下凭什么要助两位呢?'老魔接过话头道:'有代价!'

    '什么,有代价?'

    '当然。'

    朱昶好奇的道:'什么代价?'

    老魔看了魔婆一眼,沉吟了片刻,道:'一部奇书!'朱昶大感兴趣,笑着道:'什么样的奇书?''奇门正解!'

    '什么?奇门正解'

    '嗯!一部专门记载历代各种奇门阵法的宝笈!'朱昶不禁大为动心,自己此番赴大别山寻访'遗世老人',目的就是要求取阵式的破法,但机会十分渺芒,这岂非天赐良机,如获得了'奇门正解',大别山之行便可取消,可是对方要自己协力对付的是何许人物呢?以'白骨双仙'之能尚不惜代价以请援手,对方必非泛泛之辈。

    心念之中,道:'对方何等样人?'

    '朋友,这点不必追问!'

    '在下协力到何种程度?'

    '借重朋友的掌力,毁一座阵式的枢钮,如此而已。''无须杀人流血?'

    '朋友不愿,可以不必!'

    '好,在下接这笔买卖,何时何地?'

    '地点在桐柏山,连夜出发,至多三日可到地头。''代价何时交付?'

    '事完之后!'

    '在下可以先过目吗?'

    老魔沉吟了片刻,道:'可以!'说着,自怀中掏出一本小绢册,册面已十分古旧,脱手掷给朱昶。

    魔婆惊叫一声道:'老伴'

    朱昶冰雪聪明,立知魔婆心意,把书接在手中,然后冷冷的道:'怕在下得手毁约吗?'双魔不语。

    朱昶看册面题签,果是'奇门正解'四个古体篆字,下署'卫人岳武子手录',显然,这确是一本上古宝笈,是春秋战国时卫国人岳武子所手录的。

    翻开内面,几乎全是图解。

    翻了一通之后,扔还'白骨老魔'道:'可以了,一言为定!'老魔接过藏好,道:'如此,动身吧!'

    朱昶略一思索,道:'我们说个地点会齐吧?''白骨魔婆'想了想,道:'这样好了,第三天午前,在桐柏山峰碰头!''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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