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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烈不加掩饰。

    “怎会找到此地来?”

    “受一位武林先辈遗书的指示而来。”

    “哦,那位先辈是谁?”

    “无忧老人!”

    白衣女子显然地一震,容光顿时失色。韦烈也是心头一震,对方的反应使他感到情况有异,后悔不该如此坦率,一下子说出“无忧老人”应该试探着来,对这神秘的白衣女子目前还一无所知,真的把她当成了女神吗?

    实在太猛浪了,自己平素的冷静竟经不起这一点考验,但出口的话是无法再收回的,事已至此,只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好半晌,白衣女子的面色才又恢复自然。

    “你说‘无忧老人’的遗书?”

    “是的,遗书是写在一块绢布上,在下无意得到。”

    “能告诉我经过吗?”

    “可以!”

    韦烈把古墓得绢图的经过简单地说了一遍,连宝镜的秘密也说了,因为对方充满智慧的眼光似乎能洞烛人心,有了隐瞒被对方察出可能反而坏事,万一对方有什么异图,相信还应付得了。

    白衣女子静静地听,听完举首向天,口唇微动,似在默祷什么,又是许久,才放平脸朝韦烈微微一笑。

    “你很诚实!”是一句赞赏之词。

    “在下认为不必隐瞒欺骗姑娘。”

    “好,我请你到我家作客,别的慢慢再谈。”

    “姑娘的家?”韦烈大感惊奇。

    “对,就是此峰之下!”白衣女子反手朝峰边一指。

    韦烈不能不有所疑惧,但他不能半途而废。

    “好,在下从命。”

    “跟我来!”

    白衣女子回转身,飘起,从峰沿消失。

    韦烈心头“咚!”地一震,他上峰的艰险历程犹在眼前,这一下跃的结果是什么,难道她真的不是人?想归想,他快步上前到了峰边朝下一望,不禁哑然,白衣女子停身在三丈之下的一块突岩上,突岩约莫八尺大小,是虚悬在半空的,看起来仍十分令人胆寒,如果失足便什么都不要提了,她的家?她的家在哪里?

    他鼓起勇气飞身下泻,轻飘飘落在白衣女子身边。

    到了突岩上才看出壁间是一个石洞,可容两人并肩而行,洞里有光,像朦胧的月光,想不到竟然是珠光。

    韦烈对这白衣女子感觉上是更神秘了“跟我进去!”

    “姑娘的家就在这”“不,这只是通道。”

    韦烈紧随在白衣女子身后进洞,距离近,她身上散发的暗香不断沁入他的鼻孔,如兰似麝,不知是什么香,反正非常地惑人心神就是了。

    十步一球,仿佛入了幻境。

    深入十丈,一道小门横在眼前,洞径到此为止。

    韦烈正在狐疑之际,只见白衣女子伸手一按,小门自动开启,里面像是一间斗室,不,说是一个大木柜子还来得恰当些,白衣女子步入回身作了个手势,韦烈硬起头皮跟进,白衣女子又一按,木柜子倏往下沉,还听到辘轳之声。

    下沉,身体有虚飘的感觉,就像儿时梦中飞坠。

    眼前顿时漆黑一片。足足盏茶工夫,下坠之感消失,似是停止了。又见光,是月光照在浅浅的洞外,隐约中可见树石花草的影子。

    “到了,出去吧!”

    韦烈随着出洞,感受上仿佛在经历奇幻的梦境。

    洞外,另是一番景象,上有天,下有地,四边有山,上望只是一个大孔,人在其深无比的巨井之底。眼前树石玲珑,花木扶疏,掩映着一座宫殿式的大建筑,旁边环拱着一些小建筑,看来全是精舍。

    韦烈成了仙境中的凡人,所有的一切全是惊奇。

    两条窈窕的身影穿花树而来,是两名宫女装的少女。

    “宫主回来了!”两名少女福了一福。

    “宫主”二字使韦烈心中一动,她到底是什么身份。

    两名侍女长得一样的清丽可人,望着韦烈掩口一笑。

    “这位是韦公子!”白衣女子淡淡地引介。

    “见过韦公子!”双双福了下去。

    “不必多礼!”

    韦烈抱着回礼。

    “小婢叫素月!”稍高的一个报。

    “小婢叫凝香!”另一个跟着说。

    好雅致的名字。韦烈在心中说。

    “老夫人歇息了吗?”

    “已经安寝了!”素月回答。

    “带路冷月轩!”

    “是!”两婢齐应。

    这等人物、排场、势派会出现在深山绝谷之中,实在是匪夷所思,说出去谁敢相信这会是事实,韦烈心头又起了迷幻之感,分不清是梦是真了。

    在两婢的前导下,来到宫殿式主体建筑石侧的一幢精舍,女掀帘进入之后,便觉气氛不凡,用高雅幽静四个字可以形容,琴棋书画古玩盆栽简而不繁,井然有序,每一件摆设张挂的位置都十分考究,令人为之心神一舒。

    分宾主坐下,侍婢献上香茗,闻香便知是极品。

    “备酒!”白衣女子微一抬手。

    两婢立即退下。

    韦烈在江湖中豪放惯了,未免有些拘束,但主人是女的,只好忍住。

    “在下可以请教姑娘的称呼吗?”

    “我叫冷玉霜!”她毫无一般女子的忸怩作态。

    韦烈心中暗赞,美如玉,寒如霜,很贴切的名字。

    “请问冷姑娘,此乃绝地,这些建筑,”“另有密道通往外面。”

    “哦!在下还有件事不明白,在谷外小村,在下问及驼峰之时,那些山居之人何以像犯了禁忌,避之犹恐不及。”

    “啊!这”冷玉霜嫣然一笑,她现在一点也不冷:“那是多年前的事了,先祖为了避免干扰,故意制造了一些神迹,说驼峰乃仙人所居,犯之不祥,久而久之,便成丁一种禁忌,世代相诫,无人敢提。”

    “是这样!”韦烈深深点头:“驼峰究竟在何处?”“稍后再谈。”

    韦烈只好住口。

    冷玉霜问了些江湖近事。

    凝香来请入席。

    酒席摆在厅后的敞轩里,从布置可以看出“冷月轩”是自这敞轩而命名。

    入座,两婢侍酒。

    不谈酒菜之精致品级,单只看桌上的器皿便不是一般中等人家所有,说是王侯绝不为过,气氛渐渐融洽起来拘束-除,彼此的交谈便多了起来,冷玉霜并不如峰顶所见的那么冷,健谈,酒量也好,韦烈在不知不觉种也开放的和平素一样,已不知直身站起来,喝下多少杯无从计数。

    等发觉眼前玉影成双之时,身体已经无法挪移。

    玉山倾颓,他醉了,朝桌上一伏,再也起不来。韦烈又恢复知觉,睁开眼,眼前光线很幽暗,手指触处,冰凉光滑,他骇然起坐,才发现自己是躺在地上。茫然转动眼珠子,上面的拱形圆顶,四面是平整的石壁,根本不亚于是一个硕大无篷的石窟,没有门户,浑然一体,自己俨若一只小青蛙被卡在一个倒覆的大瓦缸里。

    这是什么地方?

    自己怎会躺在这里?

    他清楚地记得,昨晚自己在一栋精舍里接受名叫冷玉霜的白衣女子欢宴,那精舍叫冷月轩,还有两个侍女,一个名叫素月,另一个名叫凝香。后来自己像是醉了,人事不省,怎么会被人送到这古怪的石窟里来呢?难道自己真的遇到了妖魔?可是对方分明是活生生的人,而且是人中之人,这当中有什么文章?

    他敏感地想到了宝镜,用手一摸,宝镜仍在。

    他站起身来,微觉虚飘,这与醉醒的情况完全一样。

    仍在梦中吗?看手,顿地,一切都很真实。

    他下意识地挪步走动,这圆顶石窟的范围很大,几乎等于是一个院落,走一圈超过了百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别说门户,连一个洞都没有,是怎么进来的?

    他竭力保持冷静,要摸出一个门道来。

    石窟里平滑光洁,任什么摆设都没有,夸张一点说,连一粒砂都找不到,当然也就没有任何声音,静得像深山古刹里的禅房。他下意识地想,这地方如果用来闭关练功倒是相当不错,你不想静也得静。走走,停停,想想

    不知过了多少时候,感觉上是很长很长。

    他不明白冷玉霜为什么会来这一手,有什么特殊的目的?

    时间一长,他开始焦虑,烦躁不安,像一只困兽极思突破。于是,他开始找寻出路,他敲遍了四周每一寸窟壁,但实胚胚地全是厚不可测的岩石。

    最后,他又冷静下来,他坚信冷玉霜不是邪门人物,一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她的心地应该也是美的。

    于是,他跌坐下来,摒除杂念,内视调息。

    现在是整个地绝对静止,仿佛时光也已停止在某一点上。

    又不知过了多久,韦烈睁开眼,他发现窟里亮了许多,一道光从圆顶斜射而入,本能告诉他这是阳光。他起身仔细观察,看出圆顶竟然有一个碗大的小孔,孔洞很深长,是以在阳光没有透入之前根本看不出来。

    阳光,代表白天。

    他又想昨晚月光下所见的山谷形势,四周都是插天的巨峰,日光照射的时间很有限,必须在午时前后才能直照谷底,而这小洞是斜的,是午前还是午后?如果是午后,现在是未时,如果是午前该是已时,因为他不知道这石窟的座向,所以无法判断方位。

    他来回蹀躞,意念纷至沓来山突地,他发现阳光照射之点的岩壁似乎有些异样,似乎有一个方形的隙线,很细,如无光照根本不会显现。

    这方形隙线暗示了什么?

    隙线离地约莫丈许,石壁平滑,根本无法攀附。

    好奇是人的天性,武林人更甚。

    他极想一窥究竟,心念数转之后,他拔出佩剑,身形拔起,运足内力,把剑插入石壁将近一尺,手攀剑,人附壁空悬,腾出另一只手触摸,果然是一尺见方的隙线,他试探着用手猛力一按,怪事发生了,岩石沿隙机内陷,现出一个方孔,他的心顿时收紧。深吸一口气之后,把手伸入孔中,摸到一样扁形的东西,他抓了出来,是一个比巴掌略大的紫檀木盒。

    盒子里装的是什么?

    现在不光是好奇,而是激动了。

    他再提气,指勾方孔边缘支撑体重,然后拔剑下落。

    平息了一下情绪,收起剑,端详木盒,非常精巧的盒子,盒盖上雕了花边,中间有四个古篆字“宝藏之钥”

    他内心起了极大的震撼,这不是自己的目标吗?

    他持盒的手在发抖,许久许久,才又平复下来,抬头朝壁间望去,方孔已复原,那道光幢也已消失。

    他忽然憬悟过来。

    驼峰石屋,已正现宝,这石窟便是石屋。

    刚刚的时辰是已正,阳光透入就只那么片刻。

    木盒中便是“无忧老人”遗绢所谓的宝。

    想不到这么快便完成了父母的遗愿,真的是天意。到这石屋是冷玉霜刻意安排的,怪不得她一再支吾不说出驼峰所在。

    既然是宝,她为什么不自取而成全别人?这又是一个不解之谜,可惜现无从查问。

    木盒只是扣住,很容易便打开了。

    一看,又为之呆住,盒里装的是一柄拇指宽,三寸长乌光发亮的铁如意。这就是宝吗?

    宝在何处?

    取出铁如意,审视了一阵,看不出任何奥妙。

    他闭起眼想,突然想到盒盖上“宝藏之钥”四个字,分明又指出这是开启宝藏的钥匙,那宝藏何在呢?

    他又傻了。

    在茫然无主的情况下,他再次检视木盒,希望有更进一步的发现。

    盒底有寸垫,是一方折叠整齐的绢布,下意识地掏了出来,抖开,在昏昧的光线下赫然发现绢布上隐约有字迹,这一发现,又使他再度激动。运足目力辨认,上面写的是:“先辈遗泽,福德缘齐备者得之,此乃开启宝藏之钥,双僧证果飞升,是谓仙缘。”

    前面三句一看就懂,后面两句可就难解了“双僧证果飞升,是谓仙缘。”什么意思?

    根本与前三句连贯不上。

    他反复地看,用尽心思去想,脑胀欲裂,仍然得不到半丝头绪。

    追踪“天残”、“地缺”进入古墓得到“无忧老人”所留的绢图是机缘,在此地碰上冷玉霜是幸运,以后呢?

    这两句似揭非揭的谜语不能破解“宝藏之钥”便形同废物,因为没有开启的对象,他陷入昏乱里

    “轧轧!”声中,头顶上裂开了一个大天窗,立即有光照入。

    韦烈不虞有此,倒是吃了一惊。想不到出入门户开在顶上,怪不得摸遍了四壁毫无线索,不用说,自己也是从顶上被垂放下来的了。照此看来,昨晚并不是真醉,而是冷玉霜有心设计的,可笑,自己竟这么懵懂。

    “出来吧!”发白头顶,是冷玉霜的声音。

    他精神大振,也许冷玉霜能解此谜。抬头估量,孔洞距地约莫三丈高下,要出去不难,他应了一声:“来了!”身形旋飞而起“呼!”地一声穿了出去,冲势太强,直升洞外两丈有余,一拧腰,轻轻落下。

    落点是一个矮峰的鞍部,目注四周,仍在谷里,殿堂屋舍远在脚下。日头已偎在山巅,白天视线开朗,这才看清谷壁的险峻巍峨,仿佛是挡住青天,大概只有猿猱才能攀援。

    冷玉霜俏立在一边,面色的确是冷,像寒玉雕琢的,但不碍其美。

    “怎么,你成功了?”

    “谢姑娘成全。”

    “不必谢我,这是你的福缘,我只是引线人。”略顿又道:“说起来应该是我谢你,你使我得到自由。”

    “怎么说?”韦烈大为困惑。

    “我和娘奉令守在此间等待有缘人,平素极少远离,更不用说快意江湖了,如果你不来,可能要守到下一,”没出口的话应该是下一代,但想到己还没嫁人哪来下一代,便住口不言了。

    韦烈当然听得出来,可是不能接话。

    “这就是驼峰?”

    “你自己看!”

    韦烈一打量山形便看出来了,这座矮峰依附在高峰之下,峰头两端隆起,中央凹入形成鞍部,真像骆驼的背。实在想不到驼峰是谷中之峰,要凭找,恐怕一辈子也找不到,所谓福缘,至此又是一个明证。

    “我可以见识一下你得到的是何物吗?”

    “姑娘难道”

    “我完全不知道,只知道守住这地方。”

    韦烈上前数步,把铁如意和绢布自盒中取出,一并递与冷玉霜,冷玉霜接仔细看了看又还给韦烈。

    “姑娘看到绢布上的字了?”“唔!”

    “那最后两句何解?”

    “不知道”冷玉霜摇头。

    韦烈大失所望,他原指望冷玉霜能指点迷津,想不到她也一无所知,这谜底只有留待以后慢慢设法解了。忽地,他想到冷玉霜一再说奉命看守,她还有母亲,母女俩是奉何人之命?

    要是能找到发命令的人,岂不

    “姑娘刚才说是奉命看守”

    “不错!”

    “能见告奉何人之命吗?”

    “这告诉你无妨,家祖父!”

    “哦!令祖是谁?”韦烈大为振奋。

    “无忧老人!”冷玉霜轻轻地说,脸上现出敬意。

    韦烈大为震惊,想不到“无忧老人”会是冷玉霜的祖父,怪不得自己在提到这名号时冷玉霜表情特殊,可是“无忧老人”何以离开这人间仙境而去住古墓呢?老人已经坐化有年,变成了白骨骷髅,他为什么要那样做?冷玉霜在听自己叙述邙山古墓的故事时,只表情显出异样,并无悲戚之容,这又是什么原因?

    “你非常意外?”冷玉霜又说。

    “是的,在下非但感到意外,而且也不明白”

    “我知道你不明白是什么,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先祖父乃是密宗白教的‘智者’,生前已经练成了‘大神通’,能知过去未来,一切都是他老人家事先安排的。至于死亡,在他而言只是去旧换新,人的躯体只是皮囊,时间到了就会朽坏,而灵魂不灭”

    “姑娘是说佛家所谓的转世?”韦烈脱口而出,关于这玄之又玄的神学,他听师父谈过,但仅止于探讨,并不明其中奥妙,因为佛家的修持与禅悟与武家的内功修练有相似之处,所以偶而会言及。

    “不错,想不到你也懂!”冷玉霜竟然意外地破颜一笑。

    “在下不是真懂,一知半解而已!”

    “这就是你提及家祖父已化白骨时我不悲伤的缘故。”

    “这么说姑娘和令堂也在修习密宗大法?”

    “家母是,而且已经略有所成,而我与此无缘,这最重要,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修练。”

    韦烈似懂非懂,但他还是点了点头。

    “韦公子,此间事已了,我送你出去!”冷玉霜似乎不愿再深谈这个问题。

    “哦!”韦烈是很想多知道一些,但人家已经表示要送客,总不能赖下去:“姑娘,我们以后还能见面吗?”

    “能!”她断然的口吻:“因为我俗缘未尽。”

    “俗缘未尽”四个字使韦烈心中一动。

    冷玉霜高举右手,画一个圆又放下。

    一乘小轿冉冉而来,抬轿的竟然是素月和凝香。

    韦烈大诧,是冷玉霜送客要坐轿,还是

    轿已放落,两名侍女微笑而立。

    “韦公子,请上轿!”冷玉霜抬了抬玉手。

    “什么?在下”韦烈不是意外而是惊怪了。

    “请上轿!”冷玉霜又说了一句。

    韦烈无奈,尴尬地笑笑,坐上轿子。一个大男人坐轿,而抬轿的两名纤纤少女,这的确是匪夷所思的怪事。

    冷玉霜步到轿前,微笑着凝望韦烈。

    韦烈心弦乱颤,她这是做什么?突地,他感到一阵昏沉,意识逐渐模糊,还来不及探究原因,人已昏迷过去。

    醒来。

    人在原来登峰之前停留过的山溪边,倚石而坐。

    韦烈直瞪着眼,好一阵才完全清醒过来。

    是梦吗?绝对不是。

    他想冷玉霜是“无忧老人”的孙女“无忧老人”是密宗白教的“智者”她母亲不用说也有相当修为,她当然也具备了些异能,被她一看便失去知觉,的确是相当玄。她以这种方式送自己出谷,目的当然是为了保持谷中秘密。她说以后还能相见,因她俗缘未了,这表示什么?想及此点,下意识地一阵心跳。

    佛家讲“缘”与“慧根”冷玉霜冰肌玉骨,蕙质兰心,显然是慧根深厚的人,但二者必须配合,有缘而无意根,难登至上之境,有慧根而无缘,无法入门,想来这便是她之所以不能修习大法的原因。

    以她现在的能耐如果进入江湖,会是什么局面?

    自己虽然已经得到了“宝藏之钥”但要完成心愿还有最后的一关,现在是茫无头绪,看来只有待缘了。

    随即,他又想到司马茜,她还在垣曲苦等自己吗?自己对她无意,而且她已名花有主,可是偏偏她长得那么像路小青,完全是小青的再生,这教自己何以自处?想到这里,他的心又乱了。

    有山居人从近处走过,但连看都不看韦烈一眼,就像是这地方根本没这个人存在。

    今天洪流和王道要来此地会合,而这里是必经之路,韦烈只有等,既然不受干扰,就当此地是无人之境吧。

    人一静下来就会想许多事,韦烈当然不能不想,他想到预立遗书的父亲,哀伤抑郁的母亲,恩同山海的师父

    最后,思想又回到冷玉霜的身上,她是个人间奇女子,她的作为无法思议,如果她所谓的“俗缘”指的是自己,能代替刻在自己心板上的小青吗?不能,即使是真的仙女也不能,可是司马茜呢?

    他茫然了,痛苦的茫然!

    日头西偏,快要近山。

    突地,他发现远远的山脊上隐约有人影在晃动,太远,又有林木遮挡看不真切,行家一眼便可判别出那动作与姿态是属于江湖人物的。

    荒山绝岭何来江湖人物?

    他不由地想到了王道和洪流。

    于是,他再也沉不住气了,起身朝那岭头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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