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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再这么来回一想,更不由一股凉气冷到了脚底。当时偷看了一下云娜,见她更是如痴如醉的愣愣发着神儿,眼泪淌了满脸都是。

    蝶仙不由苦笑了笑,用手把眼边的泪擦了擦,往起一站,笑向云娜道:“燕哥哥死里逃生,这是一件可喜的事,妹妹干嘛哭呀?我们还是出去谈谈吧!”

    云娜吸了一下鼻子,心中不由暗想:“我的伤心你哪里知道啊你当然高兴罗,可是我呢?我到底算怎么一回事呢?莫非我就真的,把燕哥哥让给她了?”

    “不!我决定不能这么做”

    她想着,不由咬着嘴唇儿,又发起愣来了,直到蝶仙推了她一下,她才惊觉,当时低头,就跟着蝶仙一并出去了。

    二人默默无语,手牵着手一起走到了客厅,厅内空空的没有一人。

    然后二人各看了对方一眼,又默默无语的坐下了。停了一会,蝶仙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唉!我真没想到就是他要不是妹妹亲自带我去看,我真不敢相信!”

    云娜也不由低低叹息了一声,忽然她觉得自己一双手,被蝶仙轻轻握住了。

    云娜不由一惊,忙侧过脸来看着她,心中不知要说些什么。蝶仙苦笑了笑道:“妹妹!说实在的,你怎么知道,我和燕青认识呢?你说给我听!”

    云娜心里又是一酸,暗忖道:“你可真忍心,紧问个什么劲呢!”

    可是她仍然叹了一口气道:“他告诉过我,我怎么不知道呢?”

    蝶仙眨了一下眼道:“他怎么给你说来着?”

    云娜仰着脸,目视别处苦笑道:“他说他和你很好,他一直心里就在想你,这次来苗疆就是为了找你!”

    她嘴里说着,心中不由暗想:“这些你听了,该舒服了吧!”

    可是出乎意料之外,蝶仙仅仅笑了笑,这笑容多少含了某些伤感的成份,遂摇了摇头道:“妹妹!你错了,他是骗你的。”

    云娜不由心中一动道:“什么?他骗我什么?”

    蝶仙见她此时态度,竟突然变得如此振奋,由不住心中一阵发酸,暗道:“小妮子,你真存不住气你可知道我爱他,比你爱得更深呢!只是”

    她想着不由眼圈又红了,但是她突然想起此时可不能让云娜看出一丝痕迹来,否则这事就难办了。

    所以当时她勉强把要流出的泪,强自忍了住,苦笑了笑道:“他骗你,其实我和他,只不过是普通朋友而已,很久不见了罢”

    云娜不禁心内一阵喜悦,秀眉突的一扬,可是突然她又皱了起来,冷笑了一声道:“姐姐!你何必骗我,我也不是小孩,什么都看不出来,谁不知道你们彼此都深爱着”

    说着不由连声音都有些抖了。蝶仙见状闻言。更是一阵心酸,可是她是一个极为沉静的女孩子,尤其是心细如发,做一件事,决不会拖泥带水,尽管是她心中再难受,只要她认定了,那么做是对的,什么都拦她不住。此时见状,反倒一笑道:“你真受骗了,他找我你猜是为了什么?”

    云娜见蝶仙此时竟是和方才那种失神的样子完全两样了,不由心中狐疑了起来。

    尤其是蝶仙说的这句话,更不得不令她追问道:“是为了什么呢?”

    蝶仙眼睛转了一转,遂轻点着头浅笑道:“我借了他一件东西,他是找我要回去的”

    云娜不由心中一喜道:“什么东西?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啊”蝶仙见状,真是一滴滴的泪,直往肚子里流,只是此时是全心促成二人,闻言知计已得逞,虽是伤心,可是在另一方面来说,却令她心灵上,似轻松了不少。当时笑了笑道:“什么东西你就别问了,反正你知道是拿一件东西就是了”

    云娜不由低头想了想,她此时心中却是有一股说不出的猜疑之情,只是她不愿叫蝶仙看出来,可是她两颊边已由不住浮起了一对浅浅的酒窝,她心中禁不住在想:“燕哥哥也是说找她们,却也没说别的,也许就只是想找她要一件东西吧”

    想着她不由又暗责自己,可真是太多心啦,平白无故。不分事情本来,就乱哭一阵子,还不知叫她怎么笑话自己呢?

    这么一想,不由脸可就红了。

    当时慢慢抬起头,看了蝶仙一眼,却见蝶仙正自秀眉微颦,似在凝思着什么也似的,自己这么一看她,她却不由马上又笑了。

    云娜反倒不好意思的笑道:“姐姐一路走,大概饿了吧,我去叫他们弄些点心来,我们吃着玩玩吧!”

    说着话,方要站起身来,已被蝶仙一把又扯回来,却见蝶仙微笑道:“我不饿!我们谈谈嘛!”

    云娜其实哪里饿了,只不过觉得不好意思,借故找点事情做做而已。

    此时被拉了回来,一张玉脸,早已红成了桃花也似,只好一屁股又坐下了。

    蝶仙心中不由暗笑道:“小妮子,你这会准不恨我了吧!”

    当时抿嘴笑了笑道:“妹妹!我是把你当成自己人,所以才给你说这些,你可别笑话我。当我一看见你,就觉得你挺投缘,所以才”

    云娜羞涩涩的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虽然她两颊早已绯红,可是你可以看出,她那种兴奋的情形,并非羞涩所可能掩饰的

    一霎时,她觉得蝶仙是那么和蔼可亲,由不住反过手来,紧紧地握住了蝶仙,羞笑道:“姐姐说些什么嘛?小妹那会笑能交到姐姐这么一个朋友,真是小妹八辈子的福气”

    蝶仙不由心说:“小妮子改口改得可真快”

    当时转了一下明亮的眼睛,外表看起来,这是镇定而悠闲的动作,其实呢,她此时内心,早已泣不成声了。

    她微微笑问云娜道:“我你既是姐妹了,可是无话不谈我问你,你到底喜欢燕青不?”

    云娜不由脸一阵热,马上扭过脸,连喘带笑道:“不要谈这些嘛?”

    说着就要站起身子离去,却又被蝶仙给拖了回来,她的脸就由不住更红了。

    其实,她就是不说,蝶仙也已经看出来了,但蝶仙心中既已有了打算,她自然更要了解对方彻底一点,当时笑眯眯道:“你说呀?”

    云娜偷看了四周一下,大厅内一个人也没有,她不由开口欲言,可是却又羞于出口,吞吞吐吐道:“唉!姐姐问这些做什么嘛”

    蝶仙内心已酸到了极点,可是犹自装着笑脸道:“当然要问罗,我可以帮你的忙呀!”

    云娜不由低下了头,半天又哼了一声,蝶仙知道要她说出太难,不由循其语气,追道:“你要是喜欢他,就点点头,要是不喜欢,就摇摇头好不好?”

    云娜又哼了一声,只是低头不语。

    蝶仙叹了一口气道:“我起先原以为,你二人是彼此相爱的,谁知道我竟是看错了,原来妹妹根本不爱他看来我这个忙是帮不上了!”

    她有意把这句话,说得语调又低又长,一面却偷偷的打量她面部表情。

    果然云娜本是低头不语,听到了蝶仙的话后,她变得不再镇静了,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

    蝶仙就觉得,她那一只抓着自己的手,愈抓愈紧了,听到最后,竟是再也忍不住,抬起了头。

    蝶仙侧脸一看她,这小妮子只红着脸,叫了一声:“姐姐”

    她说着话,脸变得更红了。蝶仙又冷笑了一声道:“算我多事好不好”这么一说,云娜可真沉不住气了,一面紧紧摇了蝶仙的手一下,一面秀眉微皱道:“哎呀不是嘛!不是嘛”

    蝶仙仍然寒着脸道:“不是什么?不说就算了!”

    云娜不由又晃了蝶仙的手两下,遂长叹了一声道:“唉姐姐既然这么关心我,一定要问,那小妹就告诉姐姐”

    蝶仙这才回眸为笑道:“这才是我的好妹妹,你说吧!”

    云娜又是长长叹了一口气,未言之前,眼圈先是一红,那泪儿不由在双目之中,转来转去,似有无限伤心及委屈似的。

    蝶仙不由看得心中一怔,当时翻了一下眼皮道:“你你怎么了?”

    云娜遂苦笑了笑,把那双大眼睛连眨了几下,算是没有流出了泪,这才道:“我要是说了,姐姐可不许笑!”

    蝶仙点头道:“那是什么话,我笑你干什么?”

    云娜才点了点头道:“我实在是爱他”

    说着她不禁又低下了头,两颊已红得如火一般,蝶仙看在眼内,那份难受就别提了。

    停了半天,才勉强问了一句道:“他呢?”

    云娜仍然低着头道:“怎么?”

    蝶仙呐呐地道:“他爱不爱你呢?”

    想像之中,她以为云娜一定也会点头,可是这句话问了半天,云娜也没有答腔。蝶仙不由摇了她一下道:“我问你呢!怎么不说话呀?”

    云娜忽然抬起了头,浅浅地笑了笑,这笑容含了些苦笑的成份,遂跟着又长叹了一声。

    蝶仙心中不由一动,暗忖:“莫非我猜错了,燕青不爱她么?”

    想着不由愣愣的看着云娜,云娜这才秀眉微皱道:“我也不知道有时候他对我很好,但是他脑子里,像是永远惦念着一个人似的”

    蝶仙不由轻轻“哦”了一声。

    遂见云娜低下了头,接下去道:“起先我还以为他是怀念着姐姐谁知姐姐一说,我才知我自己是猜错了。可是这真是奇怪!”

    蝶仙听她说着这些话,一时眼泪再也忍不住,扑簌簌直由眸子里流了出来。

    多少年来,她强忍在心中的一番幽情,都为云娜这几句话,给勾引了出来,她才知道,自己竟是冤枉了燕青。原来他心中,一直是想念着自己,再想想他一个人,不辞千山万水,跑到苗疆找自己,莫非我就真忍心,不理他吗?

    这么一想,她顿时觉得自己真是太负情了,真后悔刚才答应云娜的那一番话。

    想着不由移动目光,却正与云娜那双充满疑问的眼光,对了一个正着,立刻她不由打了一个冷战。

    眼前的云娜,冰清玉秀,是那么不染纤尘,那么明艳夺人的一个姑娘。

    “而我呢?”她不由自嘲了一句:“我已是一个被人奸污过了的女人而已我是没有资格再能得到那个英俊的年轻人的何况,我还有一个儿子”

    这么一想,那先前的一份热望,顿时烟消云散。她不由暗自庆幸自己道:“幸亏你想到了这些,否则,即便是你得到了燕青,你仍将是一个不快乐的人”

    一旁的云娜,在一旁私看着蝶仙的表情,真是如坠五里雾中一般。

    她的心不由又动了一下,暗想:“方才的话别是她骗我吧,要不然她好好流什么泪呢”

    想着她不由正欲开口,却见蝶仙却眨了几下眼,浅笑道:“妹妹,我真感动,我真同情你都由不住哭了!”云娜此时已入壳中,那知真情,见状不由心里又快乐了,同是尚暗责自己,真是多疑!

    遂见蝶仙浅笑道:“你放心,迟早燕青一定会喜欢你的,像妹妹这么的可人儿,他不爱,那才是个大傻瓜呢!”

    云娜的脸立时由不住大红了,她不由依附在蝶仙臂旁浅笑道:“姐姐才真的漂亮呢”

    她本想问蝶仙到底喜欢谁呢?可是一时却没好意思开口。蝶仙不由苦笑了笑道:“我么?”

    一时她声音却变得抖了,云娜这一句,本来是不关紧要的话,却像一支尖刺,深深刺入了她的内心,她不由暗自伤心道:“是啊我又何尝比你丑呢,只是我却不能和你比”

    一霎那,她想起了坏了她一生幸福命运的雷鸣子,不由恨得她玉齿紧咬,无限的热泪,都由她那水汪汪的眼睛里淌了出来

    她不由又重新诅咒道:“雷鸣子我要恨你一辈子,无论你如何在我面前忏悔,我都不会原谅你”云娜见她突然柳眉倒竖,杏眼圆睁,也不由吓了一跳,不由在一边咳了一声。蝶仙这才警觉,忙又回复了平静的脸色。

    她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妹妹!世上每一个人,都有一件他们自己认为伤心的事正因为我心中永远存着一件伤心的事,所以变得不愿去爱任何人,同时更不愿再去接受任何人对我的爱了”

    云娜张大了眼睛,似曾领略到一点她话中的意思,可是她仍然陷于迷茫之中,她不由秀眉微皱道:“姐姐!你这句话说错了”

    她接着说:“伤心的事,固然大家都有,但是那只是人性一面阴影,最好的方法是把它赶快淡忘了如果说为了自己失意和伤心,而不再去爱人或没人爱,这不是等于留恋罪恶,而抛弃光明一样的愚蠢吗?”

    这小姑娘,滔滔不绝说出了这一大段话,可是并不能转回蝶仙那如同一口古井也似的心。

    她那美丽青春的心扉,早已因为失去了光明和自信,而变得枯萎了。

    虽然有时也会令她想到,自己仍是一个年青的少女,可是当她再试图用一般同龄少女一样的心情,去率直地用她的感情之时,她就会自觉到,已失去了那股原有的青春魅力了。

    也许她所表现的,更是一般少女所没有的另一种矜持的美,可是,那却是她自己不能体会得到的,她只道自己是不应属于快乐这一群的了。

    因此她听完云娜的话后,浅浅的笑了笑,她心中暗暗赞叹,云娜能有这一份见解,已是很不容易了。她扶起云娜一手道:“谢谢你的安慰,只是你要明白,一个已经破碎了的心,就算能够复原,也是残缺不堪了!你还不明白,我此时的心情,已和你们不一样了”

    云娜兀自皱眉问道:“什么地方不一样了呢?”

    蝶仙见她那种天真真挚的表情,不由更是感动,不由叹了一口气道:“遭受过一次创伤的心灵,是不能以一个完好的心情来忖量的”

    她伤感地接下去道:“在我现在看来,我唯一的享受,就是平静,因此我不愿再把自己带入烦恼的感情之中妹妹!这种心情,你是不会领略到的?”

    云娜一时反倒插不进嘴了,因为她确是没有领略过如蝶仙所说的那种心情。她不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姐姐这么说,我真不知怎么劝你了,不过我总以为,要想室内有阳光,你需先打开窗子,一个紧紧关闭着的心扉,是得不到快乐的。就如同没有打开窗户的房间,是得不到阳光照射的道理一样的!”

    蝶仙显然的点了点头,她轻轻皱眉道:“好了!我们不谈这个了,换一样话题,谈谈别的好不好?”

    云娜知道,她仍然固执她自己的见解,一时也没办法使她转过这意念来,当时也只好浅浅一笑,道:“好吧!我们谈谈别的吧!”

    方说到此,却见厅帘启处,千面姥正由厅外进来,一进门就哈哈大笑了几声道:“你们两个谈完了没有?都说些什么?这么亲热,我老婆子也来凑凑热闹好不好?”

    她说着遂笑嘻嘻地,直向二人走来。

    蝶仙和云娜不由脸色一红,慌忙由位子站起迎了上去,这老婆子一把一个,把二人搂了个紧,她凑面在云娜脸边道:“你说,你们都谈些什么?”

    说着她又回头看了蝶仙一眼,不由口中“噫”了一声道:“好家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两个人都哭得眼圈红红的,这到底是干什么?”

    二女对看了一眼,更是粉颈低垂。蝶仙不得不强笑道:“没什么。云妹为了余兄的伤,所以伤心,我劝她不听,自然陪着她落了几滴泪”

    千面姥秦瑛,不由心中一愣,暗忖:“这丫头是怎么了?从前一天到晚余燕青如何如何,见了面也挺伤心,怎么这一会又变得这么冷了?”

    想着这老婆子不由暗自奇怪,又在她脸上看了看,不由冷哼了一声道:“孩子你不要骗我,我也不问你,只是不要太糟蹋自己!燕青的伤很重,看样子,我们还有好几天耽误,你可不要糊,自己好好想想!”

    蝶仙不由大吃一惊,生怕云娜听出了语中含意又多心,当时忙打岔笑道:“弟子的事自己会办,你老人家就别为我操心了,倒是余兄的伤要紧不?”

    她说着话,斜目瞟视着云娜,果然云娜满心全在蝶仙那一句燕青伤势的话上,对别的倒是没有在意,此时正是关心地看着千面姥。

    千面姥哼了一声,正要说话,却见蝶仙一使劲朝着自己施眼色,不由中途把话忍住没有出口,心中怀疑,也不便马上问,只好忍着。闻言才含笑道:“这条怪蟒可真厉害,也真难为了这孩子,居然一个人斗了半天”

    云娜忙追问道:“老前辈,他伤在哪里了?”

    千面姥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他身上倒一处外伤也没有,只是到此时,仍然晕睡不醒。依我看来,定是受了那畜牲的毒气,由此可见这东西的厉害了!”

    云娜不由急得双手互扭作一团,蝶仙也是心痛如绞,只是她此时早已立了心愿,反倒做出漫不经心的样子,闻言之后,微笑道:“师父看不要紧吧!”

    千面姥皱了一下眉才道:“要紧大概是不要紧,不过”

    二女的心,不由同时都提到了嗓子眼,遂见千面姥松开二人,一屁股坐了下来,接道:“我已经把他全身三十六处大穴,穴门一一都打开了,按理说,应该是该醒了,同时他身上的毒,我已用推和之法,早就逼出来了,怎么说也应该醒了怎么到现在还是昏沉沉的?奇怪!”

    这么一说,蝶仙却沉不住气了,不由面现惊慌,更是眼圈一红,差一点流出了泪。

    千面姥见状不由安慰道:“你们二人不要担心,今天叫他好好睡睡,要是到了明天他还不醒,我老婆子为了救人,拼着损耗一些精血,定以‘八掌还魂’的手法,使他醒过来就是了”

    二女闻言这才一颗心放了下来,云娜虽放心下来,到底还不知这“八掌还魂”是一种什么手法,对于其是否灵验,尚在猜测之中。

    可是蝶仙因跟随秦瑛已很久了,知道这种“八掌还魂”的手法,是一种极耗心血的手法,施功之前,先要整整坐功两个时辰,把心火功力,全部贯于双臂之上,施功之时,不能发一语,这还不算,并且还不能喘气,要在一口气之间,运行八种掌式,将病人全身穴道推行八周才止。

    这种功力,直有起死回生之妙,因极耗本身功力,施功之人,非不到万不得已,极不愿施展。

    千面姥擅此功之后,一生之中,也不过仅用过两次。有一次是蝶仙亲自目睹过的,所以一听师父说出此话,顿时芳心大放。

    千面姥此时看了蝶仙一眼道:“现在他静息之时,最好谁也不要去吵他,正好我师徒利用这个时间,再到峰顶去一趟!”

    蝶仙不由一愣,千面姥龇牙一笑道:“你忘了,还有那蟒皮没有剥呢!要是有别的高手捷足先登,岂不可惜?”

    蝶仙这才想起,不由点头道好。云娜也要去,千面姥正色道:“姑娘!你功力有限,登那千仞高峰还是太危险,再说令尊如知道,一定也不放心,同时万一这时燕青醒了,谁照顾他呢?”

    云娜听到此,才暗怪自己真是荒唐,当时笑点了点头道:“我们这有好马,老前辈和姐姐就快一点去,快一点回来,我们等你们吃晚饭!”

    千面姥笑应道:“一定赶回来吃饭!”

    遂看了蝶仙一眼道:“时间不早了,我们就走吧!”

    蝶仙虽是满心放不下燕青,只是她想到,既然自己决心促成云娜与他,还是狠下心一点好,否则拖泥带水,于事无补。

    当时想到此,不由笑着点头道好。

    云娜忙出去,关照家中仆人,去备上两匹最好的快马,牵来前院。

    于是千面姥就带着蝶仙上马飞驰而去,云娜一直目送着她们背影到看不见了,才转身回房去。

    她一个人,满怀着一腔心事,在院子里踱着,庭院之中,藤萝花开得正盛,成群的蜜蜂,正来回的飞来飞去,在上面盘旋飞绕着。

    天气仍然是热得闷人,云娜走到花架树荫之下,不由望着远山发起愣来。

    无限的伤感心事,都一一浮上了她的心怀,她脑中想着裘蝶仙,暗忖:“这姑娘人真好她和燕青之间,到底是不是如她所说的那样,还是另有隐情呢?”

    “不管如何,她总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于是她又想到了燕青的伤,她立刻显得不安了,正不知他的伤,是否真的那么严重呢?难得这千面姥古道热肠,要是他真的今夜伤仍不好,那也只好请千面姥明日以“还魂八掌”为他治一下了。

    云娜脑中正自这么想着,忽然她听到一声小锣敲得“当!”的一声,跟着又响了两声,一人口中高高的喝着:“躯毒除瘴,擅治百病!”

    那人虽是离着云娜尚远,可是这声音断断续续的,却能传到了她耳中。

    她不由一怔,心想:“这事真怪,怎么这地方会出现一个汉人的郎中呢。”

    想着她不由忙跑到墙边,开了侧门,走出墙外,墙外是一丛荒林,有一道羊肠小道曲折地伸向林内,那锣声和唱叫之声,正由那条小径中传出。

    须臾,一个矮小的人影,由小路中出现了。

    云娜乍看起来,不由吓了一跳,几乎不能相信,这人会有这么矮。

    远远看去,仿佛是一个老人,他头上戴着一个极大的斗笠,大得已盖过了眉毛。

    这矮老人穿着一件雪白的麻布长衫,也是衣长人小,都拖垂到了地面。

    他一只手尚拿着一面金属小锣,二指上夹着小锤,一下没一下的往锣上敲,发出了一片清脆的“当!当!”之声。

    随着他那矮小的人影,已慢慢接近了云娜身前。

    云娜更得以看清了这人的样子,只见他赤红的脸膛,两耳孔中垂出了挺长的两股白须,随风飘向肩后,仿佛是两条白绸也似。

    他的眼睛好像似睁又闭,只是帽子戴得太低了,令人看不大清楚。

    这小老人年纪已到了耄耋,可是腰干却挺得直直地,布履白袜,意态却极为消闲。

    云娜不由看着心里发愣,暗想:“我在这里住了这么久,怎么从未见过有这么一个人呢,他是从哪来的?”

    想着,这小老人已走过了,想是天气太热,他走到了一棵大树树荫之下,一面取下了斗笠,露出了那颗大头,云娜不由又吃了一惊,再看他头发全都白了。

    这老人取下了斗笠在脸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扇着,一面左臂微曲,放下肩上一个朱红小药箱,口中连连叫道:“好热的天!”

    他抬起头,当空的娇阳,照得他眼皮直眨着,他不由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

    他猛然抬起了头,似发现云娜正望着他,他不由龇牙一笑,先向云娜点了点头。

    云娜不由也傻傻地点了点头,方要回身进门,却听见那小老人咳了一声道:“小姑娘慢点!”

    云娜不由一惊,忙转过了身子,怔怔的看着这老人,遂见这小老人往前走了几步,点着头道:“请问,这地方是大康族不是?”

    云娜点了点头道:“是又怎样?”

    老人嗯了一声,又戴上了斗笠,嘻嘻一笑道:“是就对了”

    云娜方要转回,却听见这老人自言自语道:“奇怪!这么多人,竟没有一个是被蛇咬的,你说奇怪不奇怪?”

    云娜不由一惊,忙转过身来道:“老先生你说什么?”

    老人嘿嘿一笑道:“我是说这么多人,没有一个被蛇咬,小姑娘你看我这碗饭还怎么吃?”

    云娜不由心内一喜,忙笑道:“你是说,你会治蛇咬的病是不是!”老人又吐了一口唾沫道:“大毒蟒,二指虫,小花信,竹叶青,地青子,我都会治,只要经我老头子金针扎上,保险起死回生!”

    云娜不由大喜道:“要是被毒蟒喷昏了的人,你会不会治!”

    老人连连点头道:“会!会!那最容易了。”

    忽然他两眼一翻道:“谁被蟒毒喷了?你快带我去瞧瞧!”

    云娜不由大喜,上前一步说道:“哎呀!那可太好了,你快来吧!有人被蟒蛇伤了,已经一天一夜没醒过来了,你快去给看看吧?”

    这老人哦了一声,就提起了小红箱子,怔了一下道:“那可真巧,我算来着了,快带我去瞧瞧!”

    云娜一面回过身子,一面道:“快!快!你跟我来。”

    说着就领着这老人一路疾走,进了墙内,那老人一路走一路还问:“是男的还是女的?女的我可不看!”

    云娜笑道:“当然是男的!”

    老人又问了一句:“是年青的还是老的?老的我可不看!”

    云娜不由回过了身子,心中暗喜,这事可真巧,当时答道:“真巧,正好是个年青的。你老人家快来吧!”

    老人哼了一声,点了点头,这才提着小箱子,一路跟着云娜走进室去。

    云娜一直把他带到燕青房中,这老人一进门,先把门关上,走过床边,往床上燕青看了几眼,不由叹息了一声,对燕青道:“我老人家要是晚来一步,这小伙子就没救了。”

    云娜不由吓了一跳,遂见这老人走前一步,轻轻用手把燕青眼皮拨开了看道:“咦!奇怪?他受了这么重的毒,怎么身上一点毒都没有了?”

    云娜不由道:“有一位老婆婆,给他先看过了,把毒已经先除去了,所以没有了。”

    老人点了点头道:“我是说呢!好吧,姑娘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云娜一怔道:“帮什么忙?”

    老人眼睛一转,已得奇计,不由心花怒放,暗忖:“余燕青呀余燕青,你虽立意坚苦,要和老夫打赌为敌,此一番,你却是着了老夫我的道儿了,到时候我看你怎能甩开这姑娘?”

    他想着不由脸色一怔,对云娜道:“姑娘,这年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云娜脸色一红,还没有说话,老人马上又加了一句道:“你可愿意为他的伤牺牲一点”

    老人后语拖得极长,似难以出口,云娜闻言低头道:“只要能救活他,不管什么我都愿意!”

    老人连连点头道好,遂面有喜色道:“武林之中,最重道义,却不在乎什么小节,其实所谓牺牲,也只不过是牺牲一点虚伪的名声问题而已”

    云娜不由脸又一红,她想不到老人所谓的牺牲,竞和自己名节有关,当时不由怔了一怔。

    老人似见其脸色微有难为之色,不由马上叹了一口气道:“姑娘要是不愿意,这孩子命可就不保了!”

    云娜不由吓得一惊,马上应道:“老人家我答应只是”

    老人遂顿了顿道:“其实也没什么,等我为他治疗之后,你只要依我言,为他实行推和之法就行了!”

    云娜闻言不由点了点头道:“好!怎么推呢?”

    老人遂点了点头道:“来!我告诉你。”

    遂附近其耳,小声说了几句。云娜不由一时脸红如火,吓得连连摇头道:“那怎么行?”老人遂冷笑了一声道:“答应不答应,姑娘你自己看着办吧,反正老夫言尽于此,我这就为他治伤了!”

    他说着由小箱子里拿出了几个竹筒子,云娜低头想了半天,一时真是百感交集。

    她想到老人要自己做的,不由脸又一阵发热,但是为了救燕青哥哥的命,她只好默默心愿了。

    老人看了她一眼道:“姑娘放心,这事别人谁也不知道,只要半个时辰就成,如果这位哥儿知道,真要感激你一世呢!”

    云娜只是红着脸,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老人见状心知她已经答应了,当时咳了一声道:“如此姑娘请先出去一下,半个时辰后再来,那时老夫已去,只姑娘一人助其康复吧!”

    云娜不由点了点头,遂离开而去,老人待其走后,这才把燕青全身衣服脱下,把备好竹筒,一一叩在他身上三十六处大穴之上。

    这才施展本身六十年精纯的内力,将一股干阳之火,自双掌贯入燕青体内,将燕青精血整个推行起来。

    须臾,燕青已通体大汗,鼻中已哼出了声,约盏茶后,已睁开双目。

    当他目光一接触到眼前这老人时,他不由全身一阵颤抖,只是苦于中气不接,无法出言。

    虽然这老人耳孔和头上,以先伪装了自发银髯,可是燕青一眼已看出了这人竟是自己没齿痛恨的雷鸣子,不由一时急得全身急抖。

    老人嘻嘻一笑道:“余燕青,这是老夫第二次救你性命了,你看你该如何来谢我吧,想活命就不要开口说话!”

    他说着遂一一把那些竹筒,自燕青身上取下,由每一竹筒之中,倾出了不少的黑色血块,他口中嘿嘿笑了一声道:“好了,大功告成,老夫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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