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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凤怡闻言含笑道了声:“谢谢你啦!小师父。”
遂一直向那禅室内走去。因久慕这玄真子大名,知道是一德高望重,而且武技震惊中原的老前辈,故此不敢太随便。
她先在门前整理了一下衣服,这才咳了一声道:“黄山芬陀大师俗家弟子甘凤怡,叩见老前辈,请赐接见!”
话方毕,室内一阵笑声应道:“不必多礼,请过来!贫道候你多时了!”
甘凤怡闻言始敢掀帘入内。眼望处,一道人跌坐蒲团之上,面黄如蜡,雪白的头发,挽了一个道髻,乍看起来,简直是其瘦无比。
最奇是这道人眉呈一字,当中并无空断处;一双细目,又窄又长,虽仅开一缝,却露出了令人不敢逼视的奇光;那双手却是其白如玉,十指尖都留着极长的指甲,更奇的是,那些指甲上,却都套着纯白的银套,闪闪生光。令人一望,即知这老道人,大有不凡之处。
凤怡方要下跪行礼参见,却见这老道人,把那双放在膝盖头上的玉手,手尖朝上一翘,仅露出一双掌心,微微向外一推。
甘凤怡就觉有一股极大的潜力逼过,自己身子,简直就别想向下再动一分一毫。至此,才知道这玄真子果然厉害,于是更加了几分敬仰之心,正不知如何开口说话,却闻那思悲子发出嗡嗡直如苍蝇振翅的声音道:“芬陀大师与老衲神交已久,你就不要多礼了,你名字叫甘凤怡么?”
甘凤怡点了点头道:“弟子正是。”
这老道人仍然嗡嗡的问道:“你来此为何?”
凤怡不由脸色一红,当时抬头看了这老道士一眼,害羞的道:“久闻老前辈夙以爱才散闻江湖”
说至此,见那思悲子脸现微笑,只疑自己说错了话,方微一顿,那思悲子已笑点着头道:“小女孩子真会说话,你再说下去呀”
凤怡本疑自己说错了话,此时见状不由胆力渐壮,闻言也不由微笑了一下,红着脸道:“而且,尤其是对于后辈非常爱护提携”
说到此,那思悲子忍不住笑道:“女娃娃你别来这一套了,说!你到底为什么而来吧!”
凤怡闻言脸一红笑道:“老前辈真是何必装嘛?”
惹得思悲子又是一阵大笑,笑毕叹道:“好!我不让你难为情了,我问你:“是不是为了我那口龟纹剑和痛禅掌谱?”
凤怡笑道:“弟子梦想以求之,但夙闻老前辈取才极严,只怕弟子是空负其心罢了!”
思悲子闻言微笑的点了点头道:“你的话也不能说没有道理,可是事在人为。孩子!你又怎么知道你一定没有希望呢?”
遂又点头笑道:“这些年来,我所以要收藏这两件东西如此之严,而且一直不肯轻易赠人,主要是这两件东西,关系着日后武林中的祸福太大了我因此不能不特别小心的甄选人才”
“这一年来,的确是有不少的少年侠土,论人品武功,其中不乏优秀,然而”
这老道人随着微微摇了摇头道:“然而却都不合我的理想”
凤怡忍不住问道:“老前辈!要怎样才能合乎你老人家的理想呢?”
这思悲子微笑了一下道:“我的条件有四点,”
说着曲指算道:“第一,这个年青人,要有一付英俊和善的仪表外貌,女孩子更要长得素雅大方”
说着,微笑的点着头加以补充道:“这条件乍听起来,似乎很没有道理,何能以貌取人呢?”
“可是孩子!这是我有意要对这条件的限制,因为天下之大,要求十全十美的人,并非没有。所以我是有意要借此为由,发掘一个十全十美的人才”
凤怡听后心中不由一个劲打鼓,心想:“这第一个条件是多么不容易啊!不知我是不是够资格”
这思悲子见凤怡低头作思索状,当时一笑道:“女娃娃!你放心!这第一个条件,你是及格了!”
甘凤怡不由抬头嫣然一笑。
思悲子遂又点头道:“第二,这人必须是谦虚有礼,而且极具涵养耐性的人。这一点,我任命那看门的小僮儿来判定”
说着他又一笑道:“你不要以为这一点很容易,事实上,只这一点,就不知淘汰了多少青年男女!”
他看了甘凤怡一眼,点头笑道:“不过,你也通过了”
甘凤怡不由笑逐颜开的道:“真的呀?那么后面的两个条件呢?”
这思悲子一笑道:“这后面两个条件可就难了,你可别先高兴,因为这么久以来,仅有七人通过这第三个条件”换句话说,依然是摒弃于第四个条件之外。
甘凤怡不由微微皱了皱眉笑道:“第三个条件是什么呢?这么难!”
这老道人忽然站起身来,直了直腰,一面冷冷的道:“俗谓宝剑与英雄我这两件东西,为我一生最宝贵的物件,必需要选择一武功有相当根基的青年,这样他才能把持住这两件东西,不为外人所夺取,所以我这第三个条件是武功!”
甘凤怡闻言心中一惊,但她并不放在表面,却是含着微笑道:“那么老前辈要如何考呢?”
思悲子略作思索,遂笑道:“首先要能在我掌下逃开十五招以上然后还要和我比一阵轻功”
甘凤怡不由失望道:“比轻功?和老前辈您比轻功?那谁有这种本事?”
思悲子一笑,遂面现悲容,忽然他用手拉起了身上的道袍,甘凤怡不由面上一惊!
原来道袍之内,那思悲子却只有一条独腿,另一条腿却齐膝盖全部失去。
思悲子遂呵呵一阵大笑,声调带着悲音道:“女娃娃!你看到没有?我只有一条腿,我不用拐杖,只凭我这秃秃的一条腿,要和你比轻功,并不算是欺侮你吧?”
甘凤怡一时神色黯然。思悲子见状,又是一阵大笑道:“女娃娃!你不要可怜我,不要以为我这一条腿好欺侮。这一年以来,还没有一个能在轻功上胜过我这一条腿的人,你就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了”
说着,他又坐在蒲团之上,笑道:“女娃娃!第四件,恕我暂不奉告,等第三件你通过以后,我再告诉你第四件。”
甘凤怡当时想了想,从容道:“既如此,弟子斗胆请试这第三件”
思悲子笑道:“你果然是一个难得的孩子现在你可先回去,好好的休息一天。明天一大早,太阳出来以前,你在本山小波池等我,我们再比试。好孩子!我希望你能成功!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说着,他双目下垂,即刻不再多言。甘凤怡只好恭行了一礼,转身退出禅室,心中半喜半忧。待行过外室大殿时,却见那小道士正笑着向自己招手。
甘凤怡忙含笑走近道:“小师父何事?”
这小道士环顾了一下左右,遂低声道:“你怎么没有同师父比武?”
甘凤怡含笑点头道:“思悲子老前辈命我明天早晨到本山小波池来,那时才要考我的武艺呢!”
这小道士闻言点了点头,自语道:“原来如此”
甘凤怡遂笑道:“小师父若没有别的事,我这就告辞了”
这小道士闻言嘴巴似动了半天,想说什么,又似有所顾虑,最后叹了口气道:“姑娘!你要小心,师父最厉害的是‘回身三击掌’”
说着,他头也不回的,拖着两只破鞋就走了
甘凤怡闻言,心中一喜,忙唤道:“喂!喂!小师父你说的什么?”
这小道士只是回手摇着袍袖道:“姑娘!你很聪明,回去仔细想想吧!我已经说得太多了”
说着,就转出弄道而去。甘凤怡心中好不惆怅,怔了半天,只好一个人出去,由树上解下了马缰,徐徐策马下山而去。
在路上,她脑中一直在想:“什么叫‘回身三击掌’呢?怎么我从来就没听过,有这么一套掌法呢?”
心中这么一想,愈发认为这是一套不寻常的掌法,思悲子既以此考试来人,可见这三掌定有不平凡之处,只是自己既知道这掌法名字,却不知其招式姿态,还不是同不知道一样么?
想着,她已行进了街区。因念着明日的考试,心想早些回房,运功调息一番,养精蓄锐,以备明日和那思悲子比武一番。
她草草在楼下食堂用着饭,正当她方放下筷箸欲离坐之际,猛然她无意间,却见隔坐一锦衣少年,正向自己痴望着。
她的脸不由霎时飞红了,不由自主的,对着这位英俊的少年嫣然一笑,跟着轻款莲步,就上楼去了。
含糊里,她也似乎觉得那少年对她笑了笑,于是她就更害羞了,关上了门,她靠在门上,微微闭上了眼,她想:“这少年人到底是谁啊?怎么他也住在这旅馆里面呢?他为什么那么看着我?而且还笑?”
想着她不由啐了一口,暗忖:“凤怡呀!明天你就要面临难关了,你却还有闲功夫想这些?真是不知死活的傻丫头要是这一阵比武不及格,我看你还有什么脸去见师父?”
想着不由机伶伶打了个寒噤,一番情念,全部冰释,自己把外面披风解下,方自往床上一放。
却听见室外门上有人敲门道:“甘小姐!请开开门好不好?”
甘凤怡不由一怔,皱眉道:“你是谁呀?”
那人笑道:“我是店小二,小姐!你先开开门,我有话说。”
甘凤怡闻言,上前把门开了,却见店小二对着自己龇牙一笑道:“有位公子,请我交给小姐名帖,说是一会来拜访你。嘻这位公子爷长得可真俊呢!”
甘凤怡闻言,脸色一红,当时接过那张红纸名帖,蛾眉向两下一竖道:“你乱说些什么?”
那小二被姑娘那双眸子内射出的精光,逼得打了个哆嗦,顿时不敢再胡言乱语。
凤怡此时心中已多少有些明白,这位公子爷是谁。口中微道了声:“我知道了”
说着,就把门给关上了,芳心一阵乱跳,也不知是喜是怕。
见那名帖剪制得颇为精致,微伸玉指,把它一揭,却见帖上工笔正楷,写着一行小字为“洛阳叶飞桐拜候侠安。”
她的脸由不得又红了,心更跳得厉害。她心想着:“难道那位公子的名字就叫做叶飞桐么?飞桐这名字倒取得不坏,树叶由梧桐树上飞下来,这是何等富有诗意的名字啊!不就像他那人一样么?”
想着,这位情窦初开的少女,一时不由怔怔的望着那名帖。她又不由想着:“也不知道这叶飞桐他会不会武,既然会骑马,似乎多少应该会一点才对!”
于是她不禁又叹了口气,把那名帖往桌上一丢,方想调运一番内功,忽听门外有人轻轻叩了三下门,甘凤怡不由一惊,忙问道:“谁?”
门外人轻咳了一下,低声道:“我我”
凤怡不待其说完,已把门开了,目光视处,一羽衣星冠的公子面门而立,正是那位和自己两度相遇的少年。她的脸就更红了,口中只道了声:“你你”这可真好,一个是我、我、我,一个又是你、你、你,都成了哑巴了,情之弄人再妙不过了!
二人四日对望,一时都怔住了。最后那少年人拱手一笑道:“姑娘可容在下入室一谈么?”
甘凤怡低头道:“还是在外面说吧!你、你,有什么事嘛?”
这年青人不由脸色一红,咳了一声道:“自从那天在路上匆匆见了姑娘一面”
话尚未完,甘凤怡已满面娇羞,似羞又嗔的道:“我问你有什么事嘛?光说这些废话,我可要进去了”
这叶飞桐顿时止住了话,顿了顿才接道:“我知道姑娘是去思悲寺,是么?”
甘凤怡不由一惊,遂抬起头看了他一眼,含笑道:“你你怎么知道?”
叶飞桐看了四面一下,窘道:“姑娘如不嫌在下唐突,请赐入室一谈如何?”
甘凤怡低头想了想,心念看这叶飞桐人倒似还正直,自己本属侠义道中人,只要立心纯洁,就让他到自己房子里谈谈,又有何妨?
想到此,微微把娇躯侧开了一些,羞道:“好吧!你就进来吧!”
那少年人大喜,这才举步入室,无意间胁下剑鞘碰在那门沿上,呛啷一声。
甘凤怡这才看见,暗忖道:“原来他也是个有功夫的人”
想着,仅微微把门掩上,笑对叶飞桐道:“叶兄请坐!你我萍水相逢,不知突然来访,有何见教?尚请明告,否则你我男女有别,虽问心无愧,却难免遭人非议呢。小妹直言,尚请叶兄三思。”
叶飞桐闻言不由脸色红了一下,遂道:“愚兄因猜姑娘必是为一剑一书而来,实不瞒姑娘,愚兄因前月也曾去晋访过那思悲子老前辈,不想于比武时,糊里糊涂,却输在那思悲子三式怪招之下”
凤怡不由惊笑道:“这么说,你是已通过了前三关了,由此证明你的人品尚不恶。不知叶兄所说的那三式怪招,可是回身三击掌么?”
这少年闻言一怔,惊奇的道:“咦?姑娘如何事先知道呢?”
凤怡不由微微一笑道:“你先别管我如何知道,只请问叶兄,这回身三击掌到底如何厉害?以致于连叶兄也不敌呢?”
这叶飞桐不由脸色一红,遂叹了口气道:“愚兄正是为此冒昧造访姑娘,本心想助姑娘一臂之力,既蒙垂询,就容愚兄将所知相告吧!”
凤怡不由大喜。这叶飞桐遂道:“这思悲子实是武林中极厉害的人物,愚兄自问再苦练十年,也难以从容逃开他老人家二十招以内,但其人心地极为仁厚,如你不自己先以绝手发招,他老人家决不会先下煞手”
凤怡不由怔道:“既如此,他老人家又如何能取胜呢?”
这叶飞桐笑道:“所以愚兄今日来访,就是提醒姑娘一声,希望姑娘不致于和愚兄一样落败。”
凤怡此时面对这叶飞桐,近观其面如冠玉,剑眉星目,一身紫缎儒衫,谈吐豪爽,笑态可掬,芳心不由无形中对他生了不少好感。
此时一闻他竟是专为指引自己明白对阵时关键奥妙,不由芳心暗喜,由不得离坐,倒了一杯热茶,双手捧上,哂然道:“叶兄请用茶,小妹与叶兄萍水相逢,两度受恩,真不知何以为报,真令小妹太惭愧了!”
这叶飞桐略欠身道:“姑娘请勿客气,四海之内,皆兄弟也。能为姑娘少效微劳,正是叶某求之不得的事。何况那一剑一书,理应归一才貌俱佳的少年人得去。愚兄既已无望,何妨助姑娘一臂之力,成人之事,何乐不为?一切尚待姑娘自行临招处理,愚兄也只不过略就经验,提供姑娘参考而已,胜败尚在两可之间,盼姑娘切莫大意,否则功亏一篑,岂不可惜?”
凤怡不由感动道:“叶兄金玉之言,小妹谨记心中。既如此,小妹洗耳恭听,尚请叶兄赐告其详!”
叶飞桐遂点头道:“以愚兄意思,明日姑娘与思悲子对掌时,先时可装作不敌态,令他老人家不致一出手即出绝招,这样可延至十三招以上,那时他老人家一定会在最后三式上取胜姑娘。”
“这最后三式,也就是姑娘方才所谓的回身三击掌,这回身三击掌,是思悲子最得意的三掌,愚兄只恨一时大意,竟在第三掌上落了败!”
凤怡不由摇头叹道:“叶兄真可惜!”
叶飞桐遂道:“是我回家后愈想愈气,当时默忆思悲子那三掌的打法,略就其姿态,画于一纸之上,日夜苦思这三掌的破法,总算皇天不负苦心人,竟于三月后的一晚,被我悟出了这回身三击掌的破法。如思悲子无防之下,定能从容应付过他这三掌,那时即使他老人家再施煞手,却已超越了十五招之外”
甘凤怡不由笑着,连连点头,这叶飞桐继续说道:“愚兄当时悟出了这三掌的破法,心内不由狂喜,即刻策马来此,本心想找到那思悲子,再求与他一对那回身三击掌,虽明知已失去得物资格,但望少去内心羞辱之心。”
说至此,他脸色不由又红了一下,抬头看了甘凤怡一眼,吞吞吐吐的道:“可是无意间,在半路上却遇见了姑娘,由姑娘穿戴仪表各方看来,知道姑娘定是一身负高技之人,愚兄因生倾慕之心”
说到此不由脸色更是大红,遂看了凤怡一眼,正逢凤怡也在看他,四目相对,凤怡却不自然的笑了笑,竟把头慢慢低下来。
于是那少年继续道:“后来又发现姑娘竟也是欲去思悲寺,所以我决心成全姑娘。如姑娘不见弃,愚兄愿把这苦心所研究出来的三种招法,奉赠姑娘”
说着,由身上取出一厚厚的信封,双手递上,凤怡脸色一红道:“这是什么?”
叶飞桐正色道:“姑娘一看便知,因隔离明天时候已近,姑娘尚需费神领会其中运用,愚兄不便打扰,这就告辞了,明日再来听取佳音”
说着,由位上站起,向凤怡一拱手,转身头也不回的出室而去。
凤怡当时忙追近门口,惭愧道:“叶兄不再多坐一会了么?”
叶飞桐人已远行,闻言侧身一笑道:“姑娘雅意,愚兄拜领。只是男女有别,虽问心无愧,却难免遭人非议呢!”
说着,俏皮的挤了一下右眼,扬长而去。
甘凤怡不由脸上一阵红,暗骂了一声:“好小子!竟用我的话,反损起我来了!”
想着,不由也笑了。
一个人进室后,心想这叶飞桐,真是难得的正人君子,自己竟是轻视了他。
虽然他内心对自己存何心意,不得而知,但此人举止行动,总不失君子之风。尤其是竟肯将自己苦心研讨出的招数,平白的赠送自己,这种侠义之举,真令人可敬可佩!
想着,那少年的俊秀英姿,又回到心中,忽然触目在桌上那信封,不由心中一动,暗忖:“他既对自己如此看重,如果明日自己再失败了,可真没脸见他!”
想着先不顾再去想别的,忙坐下将那信封拆开,却见是一卷绵纸手卷。
慢慢打开后,仔细一看,其上竟是画着六对人影,似在对掌,出掌投足,无不栩栩若生,维妙维肖。
再仔细一推敲,上三图中,有三人出掌,全是背后现掌,掌式之怪,身形之巧,自己毕生未曾见过。当时知道,这定是叶飞桐所画的思悲子,这三种掌法,也定是所谓之“回身三击掌”
再看那与思悲子对掌之人,所用掌法,竟透着不适之态,落败处俱用红x标明。
凤怡一目了然,当时芳心暗赞这叶飞桐,竟是这么细心的青年。而且由画上对掌姿态来判断,可知他也一定是武林高手,自己万万不及。若以自己功力来讲,这思悲子回身三击掌中第一式,自己就已不是敌手,更别说余下二式了。
想着,不由又往下三图看去,这三对人形,其中思悲子依然同上图,三种回手献掌式依然如上,可是对敌之人,掌法却大大的不同了。
竟是弓背下腰,旋身翘首,左臂双分,三种极罕见的怪身法,却把思悲子那三击掌从容化解了。
当时心中狂喜,忍不住将房门关上,参照图谱,一招一式的练了起来。
初练时简直吃力十分,不知如何,竟是觉得蹩扭异常,而且动作极为迟缓。后来运气宁神,一次又一次的耐心苦练一直练到了晚上,总算把这三招怪式给练熟了,自己运用起来,也显得十分趁手。
当时她把这图谱重新装好,一个人怔怔的坐在床上。心想这掌法也许是不怕了,可是那思悲子尚有轻功一道难关,看来也非容易闯过去的。
想着叹了口气,暗忖:成败自有天定,自己也只有临阵随机应变,但盼此行成功,否则自己也真无颜见人了
甘凤怡这么想着,自忖成败自有天定,自己也只有临阵随机应变了。想着,她就把灯灭了,上床睡好。
可是她脑中总是放心不下这些问题,自己想:要是掌法勉强通过了,轻功输给他了,不是依然没有用么?这真是令人头痛的事。那思悲子既敢以轻功来比试来人,他虽是独腿,看来也定是负有特殊的功夫。
因担心明日体力不佳,所以她不敢多想,勉强定下了神,不知觉间就入了梦乡。
第二天,天方透出一些曙色,她就醒了,唤来店伙洗漱完毕,唯恐去晚了,误了思悲子之约,连早饭也没敢吃,就驰马往武陵山奔去。
当她找到了小波池之时,天气还是阴阴地,东方透出了鱼肚白色,离着日出还远着呢。
这“小波池”只是一个地方名字,倒是名符其实的有一个水池,波平如镜,四周栽有垂柳。
池左为一片松林,却有一小道遥通对岭,林旁有草地一方,大有五丈见方。
甘凤怡心想:大概思悲子是想以此为比试之地了。
因此时距着天大亮,还有一段时候,她显得很无聊。
一个人,把马先系好树边,正自望着那一泓湖水发楞,忽然她看见一个十二三岁的小童儿,正在那边树下捡拾着枯树枝儿。
此时看见了凤怡,不由抬头看了看,又低下了头,依旧在捡着。
甘凤怡不由在他看自己之时,不自主笑了笑道:“小弟弟,你起得真早啊!”那小童闻言不由又抬起了头,对着凤怡也是一笑道:“你还不是也起得挺早吗?”
凤怡不由嫣然笑道:“我有事呀!你穿这么薄,不冷吗?”
这童子此时已走近了几步,看了看凤怡的马,不由奇问道:“你有什么事?这么早到山上来?”
凤怡微微露出一对酒涡儿道:“我等人呀!”
这童子闻言目光一亮,不由笑道:“我知道你等谁,一定是等一个老道士,是不是?”
甘凤怡不由惊奇地问道:“咦!你怎么知道?谁告诉你的?”
这小童儿当时笑说道:“我一猜就知道了!这一下,我可又有好戏看了!”
甘凤怡不由更奇的问道:“说真的,到底你怎么知道呢?有什么好戏看?”
这小童不由道:“我每天早上在这里捡柴,有三次都看见有人在这边等人,到后来来的都是一个老道人”
说着他又走近了几步,甘凤怡不由哦了一声,这小童儿又接道:“这个老道人只有一条腿,来了以后,先是和等他的人谈谈,后来就打起来了,你说,这不是有好戏可以看了么?”
甘凤怡一听才恍然大悟,不由大感兴趣的又问道:“你看他们怎么打的?那个老道土厉害不厉害?”
这童子笑眯眯的道:“乖乖!那个断腿的道人真厉害!先前打得看起来谁也不赢,可是后来,那个老道人不知怎么一转,就把人家给摔出去了,后来就下山了”
甘凤怡听得心里通通直跳,不由皱眉问道:“那个老道人真的这么厉害呀?难道就从来没有一个人跟他比轻功?”
这小童翻了一下白眼道:“什么叫轻功?”
凤怡不由站起道:“轻功就是赛跑,你难道就没看见,有人能跟那断腿老道人赛跑么?”
这捡柴的小孩忽然跳起了道:“有!有!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了,有一次,有一个年轻的人,和那老道人打完了以后,又赛跑。”
说着,他已走近凤怡,用手一指那条松径小道说:“他们就是在这一条小路上跑,看谁先到山那边,后来还是那个老道人跑赢了。”
甘凤怡不由眨了眨眼道:“那老道人不是一个腿吗?他怎么跑呢?”
这小孩挤着鼻子道:“你别看他一条腿,可是跑起来可真快!一跳老远,真是快极了!”
甘凤怡闻言心说:原来他是跳的,看来自己今天是输定了。要是输了,可真没脸回山去见师父去
那小孩尚在一旁道:“你是不是也要跟那老道士比武?”
凤怡点了点头,她望着那童子,见他身穿一件千疮百孔的破衣服,腰扎一条黑绳。
忽然她脑子里电也似的转出了一个念头,不由狂喜,当时忍着欣喜,对那小童道:“小弟弟!你是喜欢我赢呢?还是希望那个老道士赢呢?”
这小孩怔怔的看了凤怡一会,眨了一下眼道:“我希望你赢每一次都是那老道士赢,看得我都气死了”
甘凤怡不由大喜,但她表面丝毫不现出,当时拉着那小孩一手道:“我有一件事,要请你帮帮忙,不知道你肯不肯?”
小孩奇道:“请我帮忙?有什么事?”
凤怡不由笑道:“只要你肯帮我一个忙,今天我就会赢;要是你不肯帮,那我可要输了”
这小孩眨了一下眼道:“真的呀?那你说说看,我一定帮你。不过要我打架,我可真不会,准被那道士把我打死!”
凤怡不由噗哧的一笑,遂哂然道:“才不叫你打架呢!只要你听我话,照着做一件事,那我就一定可以赢了。”
这小孩不由不解的看着凤怡。于是甘凤怡拍拍大石道:“你坐下,我慢慢跟你说,包险不会害你。”
这小孩闻言坐下了,甘凤怡不由慢慢的道:“我呀!要是先前打架,我倒不怕他,只是怕和他赛跑,所以要请你帮个小忙。”
小孩一晃头道:“我怎么帮你呢?”
甘凤怡不由想了想道:“不过你要胆子大一点才行,而且还要受一点苦。不过事后我一定要好好谢谢你,送你一大锭金子,你以后就不要捡柴了!”
小孩马上喜形于面道:“你放心!我胆子可大着呢!你说说看,到底我怎么帮忙才好呢?”
凤怡不由望着这小孩一笑道:“你不是说,那老道人和人家赛跑,都是从这一条小路,往那边跑么?”
小孩点头道:“不错呀!”
凤怡遂又道:“我的意思,是想叫你装一下死!”
这小孩笑道:“好!这个容易,我一定会装,反正睡着不动就行了。”
凤怡摇头笑道:“可没有这么容易,所以我说你要吃点苦就是了!”
这小孩怔道:“怎么装死呢?装死还要吃苦呀?”
凤怡不由笑着慢慢的道:“你要假装上吊!”
那小孩吓得一怔道:“上吊?”
凤怡点头道:“我是说,等我和老道人比赛跑的时候,你就假装在这条小路边的树上上吊,老道人看见了一定会去救你,那么我不就可以趁机快跑,不就赢了吗?”
这小孩不由皱着眉道:“乖乖!上吊可不好受,绳子勒脖子”
凤怡不由笑道:“如果你看见我在前面,你就别上吊;要是老道人在前面,你就往圈里吊。可是有一样,你要先吊好,别给老道人看见了才行。”
这小孩皱着眉半天不说话。凤怡见状不由急道:“你愿不愿意呀?”
这小童呐呐的道:“那要是老道人不救我,我不吊死了?”
凤怡不由一怔,遂笑道:“这点你放心,要是到时候老道真是见死不救,我一定救你就是了。不过他是出家人,心地一定慈善,一定会救你的”
这小孩闻言想了想道:“这可不是玩的,你可得说话算数!到时候不救我,我可完了”
凤怡笑道:“你放心好了,老道不救你,我一定救你。不管谁胜,只要你照我的话去做,我还是一样送你一块金子!”
小孩听见金子,不由笑了,最后往起一站道:“好!就这么着吧!你先陪我去看看地方,别到时候你们看不见我,我可惨了!”
凤怡忙站起身,单手一挟小孩腋下。提起一口丹田真气,一连几个纵身,已循着那条小道一直奔上。
待行至大半,才把这小孩放下,这小鬼眼都花了,口中连连叫道:“好家伙!真比飞还快!”
甘凤怡此时看清了一棵路边的小树,这树正是生得弯斜不堪。
凤怡讨过了小孩的裤带,在低处打了个绳结,露出一个绳圈,然后量了量小孩的身高,又找了一块石头放在树下,对小孩道:“等会你只要看清了老道比我跑得快,你就踩上石头上,用脚把石头一蹬,你就别管了!”
小孩哭丧着脸咧口道:“我的奶奶!一蹬石头就吊上了,我还管什么呀?”
甘凤怡不由也逗得笑了,当时有意嗔道:“只一小会苦嘛!你要是不愿,我再去另外找人。”
这小孩皱了皱眉道:“你别找别人了,就是我吧!反正是一小会,咱俩也没仇,你害我做什么?”
凤怡也不由笑了,心说这小鬼嘴真油,当时由身上掏出一块金子,正要给他,忽然收回笑容道:“本来我现在就把金子给你,可是又怕那老道人发现了不好。这样吧,我把它就放在这旁边,老道救下你以后,你就拿着走吧!”
说着,把那块金子正要放在一旁石下,这小孩叫了声道:“等一会!”
说着过来接过金子,在手里掂了掂,又用嘴咬了咬,点点头笑道:“不错。金子是甜的。”
凤怡不由心笑道,这小鬼还真精呢遂见他把金子就藏在一旁一块石下,这才走回笑道:“好了!这事交给我吧!你只要记好了到时候救我下来就行了!”
说着双手摸着脖子,像是先自我安慰一番,凤怡不由又道:“你要记好,假使他把你救下以后,我还没有赶上他的话,你要想办法哭闹一番,有意多缠他一会才行!”
小孩脱口笑道:“行!这个我会。别的不行,装笨卖傻我可会。”
凤怡遂摸了摸他头道:“那么我走了,一会他就来了,你千万记好,别弄坏了事情!”
小孩连连点头。甘凤怡因见此时天已大亮,东方竟微微透出了红霞,知道那思悲子定是快到了。
她忙展出轻功提纵之术,一路往原处箭也似的奔去,所幸那老道人尚未来。
一个人在石头上坐了一会正嫌无聊,忽见一顶小玄轿为两个小道士抬着,直往这小波池走来。
凤怡不由心想,这是哪位雅士,居然在太阳尚未出山之前,有此兴趣,乘轿游山?正当她奇怪着,这顶小轿已行近身旁,竟自停住了。
随着小道士放下了轿,轿帘启处,竟由其内出来了一个羽衣星冠的老道士,凤怡一眼已看出了,就是那思悲子。不由上前一步,躬身道了声:“老前辈您早!”
这思悲子一下小轿,那顶小轿,竟又抬起往山下走去。老道人面含微笑的点了点头道:“姑娘早!你很守时间。”
凤怡不由上前一步,正想去搀着这位老道士,不想这思悲子,忽由大道袍内抽出一物,迎风一恍,铮然一声,墨光净亮。
凤怡一看,竟是一根粗如鸡卵,黑光闪亮的金属拐杖。随闻这思悲子哈哈大笑道:“小姑娘!你的心果然不错,可是我老道士,若是连走路都要人搀,我还敢跟你比轻功么?”
说完又是一阵大笑,跟着那根黑杖微微向地上一杵,那只独脚尖一点地,就像一朵红云也似的,只一闪已风掣电闪也似的临近了那片林地。
回头点手道:“姑娘!你这边来!我们要争取时间,早些比试完了,贫道尚有事一行呢。”
甘凤怡此时见这思悲子,只一点地,竟自纵出五丈以外,心中不由暗惊道:“好家伙!这种身法,难为他怎么练的,看来这轻功一阵,即便是有那小孩暗助,也是胜败未卜了!”
想着,口中答道:“弟子遵命!”
娇躯一弯一挺,施了一式“苍龙出海”莲足一点地面,竟像一支箭头子也似的,临近了道人。
思悲子不由暗中点了点头,但是他依然是漫不经心,自忖取胜对方,是不成问题的事情。
当时见凤怡身形站定,不由将那拐杖拿起,双掌各握一端,往中用劲一合,铮然一声,竟自收成尺许长短的一截短棍,向后腰上一掖,这才笑道:“姑娘!我们就在此比试比试掌法吧!你有什么意见没有?”
甘凤怡不由紧张的道:“弟子没有意见,是否仍如老前辈所说,十五招以内见胜负呢?”
思悲子呵呵一笑,声如洪钟,当时一面卷着那双大袖,一面点头道:“当然罗!我说过的话,自然要算数。姑娘你记好,只要十五招一到,你就跳出一旁,那时要是你仍未落败,这掌法一阵,就算你赢了。可是有一样,你却不能报慌账呢,我自己也有数的。”
凤怡不由面色微红道:“弟子岂敢!如此,就请老前辈赐教,手下留情了。”
那思悲子说完话,一双凤目,似开又合,由其中蕴吐着无比锋芒!
只见他身躯微矮,双掌向下无力的垂着。只是那双目光,却是丝毫不眨的,注定着凤怡,半天才微微的道了声:“姑娘!你先出招吧!”
甘凤怡此时想着那旅店少年的话,他嘱咐自己开头不可施出绝招,可是又怕一出手就败在这老道人的手下,那才更冤呢!
想着不由娇笑了声:“弟子不敢!还是老前辈先出招吧!”
这老道人呵呵一笑道:“好!我先出招。”
他话声甫毕,已施了一手“龙形乙式”进身之招,单腿向前一跃,双掌交错着,直往甘凤怡两肩抓去。
这种掌力,果然与众不同,带着一股凌厉劲风。凤怡那敢怠慢,急往右一侧身,伸右掌横往思悲子腕上一搭,却以“金丝剪腕”的手法,来刁对方的脉门。
思悲子不由一惊,暗忖这小女孩果不愧名门之徒,一伸手就是内家上乘功夫,自己急忙把右掌往下一沉,一横身,左掌由下,掌心向外,倒打了出去。
这一式名叫“金叉手”为一式不常见的功夫,这一式带着十足的力量,直往甘凤怡腹侧打去,来式如电,令人躲不胜躲!
甘凤怡此时已悟出这思悲子手下,果然有惊人的功夫,不敢丝毫大意,见这一式金叉手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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