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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正待挥剑还击,却闻得王修的声音,传了过来,道:“江少侠,快些退下。

    江晓峰对神算子王修,早已十分信服,听得呼叫之言,立时飞身而退。

    蓝天义心中已对江晓峰恨至极处,还待施下辣手,却不料江晓峰已见机而逃。

    就一阵工夫,少林寺罗汉阵已布成合围之势,把蓝天义。

    朝阳子、蓝福三人一齐圈人了罗汉阵中。

    王修调度有方,罗汉阵困住三人的同时,两个天字辈高僧冷佛天禅、飞钹天音,各率十二位少林僧侣,两路奔出,掩杀过去。

    这时,火势也在少林僧侣的控制下,大为减弱。

    天音大师一马当先,人还未近火墙,两面大如轮月的飞钹,已然破空而出,越过火墙。

    但闻一阵金风破空之声,紧接着响起了两声惨叫,两个黑衣人死于钹下。

    天音大师的飞钹绝技,天下无双,双钹各杀一人后,借旋转之力,重又飞了回来。

    先声夺人,使得众多的天道教中弟子,都不禁为之一怔。

    冷佛天禅,在天字辈中,疾恶如仇,素有嗜杀之名,看天音双钹,拔了头筹,先杀了两人,立时飞身而起,天马行空一般,越过了火墙,戒刀挥展,冲入了天道教弟子群中。

    只听一阵金铁交鸣之声,挟杂着两声惨呼,两个天道教弟子,伤在戒刀之下。

    天禅伤了两人,并未停手,戒刀舞成一团寒光,向里面冲去。

    随行僧侣,齐挥兵刃,越过火墙,有如出栅猛虎一般,扑了过去。

    这二十四个僧侣,都是少林寺中的精锐高手,而且个个心怀激愤,有了拼命之心,禅杖、戒刀施展开来,勇不可当,再加天禅、天音两位天字辈的高僧从中相助,刀劈掌击,顿时把天道教中云集的百位以上高手阵脚冲乱。

    这正是王修苦思虑的布署,选集了少林寺中第一流高手,由天字辈高僧率领,伺机出动,以寒天道教中弟子的胆气,以罗汉阵奇奥的变化,困住蓝天义等几位绝顶高手,使其无法驰援。

    蓝天义眼看随行弟子,阵脚大乱,已失去了迎敌能力。心中不竟大为焦急,急于冲破罗汉阵,赶往驰援,但却一直被罗汉阵紧紧围住,一时间竟无法破围而出。变化万端,奇奥绝伦的罗汉阵,凭藉着它佳妙的配合,困住了身负魔道两门绝学的蓝天义。

    突然间,蓝天义剑法一变,闪起一道耀目的寒芒,森冷的剑风,分向四面射去。

    罗汉阵转动的连锁变化,被那耀目的剑光,迫的为之一顿。

    就这一眨眼的工夫,蓝天义已连出三剑,刺伤了三个少林僧侣。

    一个被刺中肩头,一个被刺中前胸,一个被刺中小腹。三个僧侣的伤势,都很严重,但却一个都没有躺下,也未哼一声,仍然各自挥动兵刃反击。

    罗汉阵又迅快的开始转动,兵刃纷纷,连环攻到,又把蓝天义等困入阵中。

    三个受伤僧侣,强忍伤疼,勉力苦战,虽然把罗汉阵保住,未遭破去,但三僧却因失血过多,倒地而毙。暗影中立时跃出六个少林僧侣,三个扶下受伤三僧,三个加入了罗汉阵中,递补上三僧遗下的方位。

    蓝天义毒手频施,怪异奇招,连伤了十几个少林僧侣,只要有一个少林僧侣中剑后即刻躺下,罗汉阵变化受阻,蓝天义就可以破去罗汉阵突围而出。但每一个少林僧侣,都在受伤之后强自忍耐,咬牙支撑,宁可转到外圈时,力竭而死,亦拼耗保住元气,不让罗汉阵为蓝天义冲破。蓝天义虽然连出奇招伤了数人,但却无法破除罗汉阵。

    再说冷佛天禅、飞钹天音,率领了二十四位高僧,大开杀戒,不大工夫,已杀死了天道教中三十余人。眼看天道教云集于寺中的百位高手,就要被两位天宇辈所率高僧冲散,围墙外面,突然又飞入十余个黑衣人。

    天道教中人为了便于识别,进入少林寺中的人,全都穿一色的黑衣,当先一人,白发飘飘,手执长剑,正是太湖渔隐黄九洲。黄九洲大喝一声,长剑挥动,拦住了冷佛天禅。两个人也不打话,刀剑并举打在一起。

    天禅大师戒刀挥动,全刀抢攻,但那黄九洲剑术造诣极高,施展开一套大罗剑法,守中带攻,接下了冷佛天禅的凌厉攻势。

    天音大师连环劈击,又伤三人,冲开了一条血路,正想先助天禅大师一臂之力,结果了黄九洲,却不料人影一闪,一个身着黑衣的矮子由人众中穿了出来,拦住了无音大师,道:

    “两个打一个太难看,老和尚想动手,和我矮子玩玩如何?”

    天音大师看那矮子右手执剑,左手却拿着一把折扇,不禁一皱眉头道:“施主怎么称呼?”

    黑衣矮子道:“江湖上有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之说,在下奇书生吴半风。”

    天音大师虽然是名震天下少林高僧,飞钹绝技,武林中人人知道,但他并不常在江湖上走动,吴半风报出名号,他仍是不识,低宣了一声佛号,道:“吴施主也是天道教中人了?”

    吴半风道:“今宵这少林古刹中兵战凶危,如若吴某人不是天道教中人,你大师下帖于请我,吴某人也不会拣这么一个日子来啊!

    天音大师冷哼一声,道:“老衲不喜和人争辩,施主用不着逞口舌之利。”

    吴半风道:“大师不喜说话,那就动手吧!

    天音大师道:“吴施主可是要和老衲单打独对?”

    吴半风笑道:“我如打你不过,自然会有人帮我,咱们今宵不是比武定名,用不着订下甚么规矩,你和尚大约是卧恃身份,不肯先行出手,我吴半风却不在乎这个,大师小心了。”

    右手一探,长剑点向天音大师前胸。

    天音大师左手一挥,劈出一掌。

    一股强劲绝伦的掌风,震偏了吴半风手中的长剑。天音大师紧随着一上步,右手快速的又劈出了一掌。那知吴半风随着天音大师震偏的长剑,一个转身,左手折扇,突然身随剑转,斜里向上划来。

    天音大师劈出的掌势,正好撞向吴半风的折扇。

    天音大师吃了一惊,心知遇上了高人,急急收掌而退。

    这时,吴半风已收回长剑,再次攻来。天音大师心知遇上了高手,不敢再存轻敌之心,双掌连环劈出,和吴车风打在一起。

    冷佛天禅和飞钹天音,被黄九洲和吴半风拦住之后,只余下二十四位高僧和天道教中弟子们动手相搏。

    失去了天字辈高僧相助,二十四位僧侣的攻势,大为减弱,已被少林僧侣冲乱的阵脚,也逐渐稳了下来。

    这时,围墙外,天道教的援手,源源而入,反而把二十四位高僧围了起来。

    冷佛天僧眼看凌厉攻势,全被对方阻止,反被敌人围了起来,不禁心中大急,手中戒刀一紧,全力抢攻。

    刹那间,刀化一片冷云,排山倒海一般直功过去。

    黄九洲的剑法,一直是不徐不疾,但却有一种极大的阴柔之力,任那冷佛天禅攻势猛锐,却始终能保持着不败。

    冷佛天禅连攻了十余招,都被黄九洲化解开去。

    但冷佛天禅戒刀稍收,黄九洲的剑势,却又变的凌厉起来,反守为攻。

    天音大师在一阵猛攻之后无法打败奇书生吴半风,心知己无法在急切之间取胜,也不再虚耗真力。

    一时之间,双方保持了一个僵持之局。

    天道教人数虽然众多,围起二十四位高僧,但这二十四位高僧,都是少林寺百中选一的高手,人人都有着数十年修为的功力,能攻能守,又有着很大的耐战之力,故采守势之后,立时相互支援,排成了一排坚固的防守阵形。

    是以,天道教后援高手,虽然是源源接上,但亦无法击败少林僧侣。

    这是一场武林中罕闻罕见的恶斗,少林寺中所有的僧侣,全部动员,四面八方,都有人搏斗,只有规模大小和激烈的程度不同罢了。

    在十余处不同地区的决斗中,少林寺伤亡最大、损失最惨重的,却是围困蓝天义的罗汉阵。

    神算子王修虽然一向是料事如神,但他却没有估准蓝天义的武功,只见他手中之剑,连连用出奇幻无伦的招数,有如泄地的水银一般,配合着他强猛的掌势,不放过罗汉阵任何空隙,一有空隙,必被他剑伤一人。

    搏斗的时间愈长,蓝天义对罗汉阵的变化,知道的愈多,手中的剑招,也愈为恶毒,阵中的僧侣,受伤的也愈多。

    王修原想凭藉罗汉阵,困住蓝天义,再由江晓峰和少林寺中百位武功高强的僧侣,击溃天道教各路攻势,再全力对付蓝天义,只要能把此人收拾下来,整个天道教都不难击散。

    但少林寺的罗汉阵,虽然困住蓝天义,却无法阻止他奇剑伤人。

    不大工夫,伤在蓝天义剑下的僧侣,已经有二十余人。

    王修仔细的查看了受伤僧侣的伤势情形,发觉一半伤的极重,难免要落下残废之身,另一半,也无法在三五日内再行和人动手。

    这当儿,蓝天义已放弃了破围而出的企图,一心一意的伤人,片刻之间,又被他伤了三个。

    王修摇摇头,叹息一声,对江晓峰道:“江少侠,罗汉阵虽是千古以来的奇奥阵法,但并非无懈可击,蓝天义的武功成就,也远出我估计之上,如若不是在少林寺中,如若不是有众多的人手补充,罗汉阵早已被他破去,看起来,罗汉阵已无法再用来对付蓝大义了。”

    江晓峰道:“不错,照他伤人的速度计算下去,再有一个时辰,伤在他手下之人,必在百位以上,这是一场很残酷的杀伤,虽然少林寺中大师们个个勇猛,不畏死亡,但也不能这样支撑下去。”

    回目望去,只见十余个少林僧侣,排成一行,前仆后继的接替下受伤僧侣。

    他们脸上的神色十分沉重,显然,是内心中都有着畏惧,只是都极力在控制着自己,不让畏惧的神色流露出来。

    因为,这是一场非拼不可的搏斗,自己无法击败敌人,伤亡只有早晚轻重之分。

    王修道:“不错,这是无谓的牺牲,不能再撑下去了。”

    江晓峰道:“哦去替他们下来。”

    王修黯然说道:“我已遣人去请少林方丈,听说少林寺有一套奇奥无比的杖法,鲜为武林人物知晓,所以,金顶丹书上没有一套杖法的记载,蓝天义也无法破解那一套仗法,由他对付蓝天义”

    目光盯注在江晓峰的脸上,接道:“你要全力对付蓝福,最好能把他搏杀于这一次恶战之中。”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蓝福武功不弱,只怕我无法取胜他,但我将全力以赴。”

    只听一声问哼,传了过来,罗汉阵中一个僧侣,竟被蓝天义一剑劈成两半。

    罗汉阵上僧侣,虽被蓝天义伤了数十个,但都是受伤而已,从无人被一剑杀死,这次,陡然杀死一人,整个罗汉阵运动受制,为之一缓。

    蓝天义见有机可乘,又要出手伤人,只见他一抖手中剑,一记弹跃,飞身而起。身如流矢般暴射,眼见一僧人又要血溅当场,站在高处的江晓峰已忍无可忍,如鱼鹰般扑射蓝天义,手中长剑已然交手,但闻一阵铿锵之金属回响,江晓峰被震得反弹回来,落在丈外的实地,又跄踉退了数步才拿桩站稳。

    江晓峰和蓝天义硬拼了一剑,虽然幸未受伤。但被震的右臂发麻,手中长剑几乎脱手飞出。

    他心中明白,蓝天义的反击之力,已然震荡到自己的内腑,如若不经过一段时间的调息,将完全失去抗拒之能,只要蓝天义随手一剑,即可取自己之命。

    江晓峰强自保持镇静,举剑平胸,装出一副仍能搏斗的样子。

    但闻一阵梵唱,破裂的罗汉阵,重又布成,围拢上来。

    少林僧侣口中念着经文,手中兵刃却狂风暴雨一般,攻向蓝天义。

    蓝天义目睹少林僧侣不畏死亡的豪勇之气,亦不禁为之震动。

    王修快步行了过来,低声说道:“江少侠,如非你这一剑。少林寺今宵必将溃败,难逃动数。”

    江晓峰强自支撑摇颤的身躯,低声说道:“老前辈我受伤很重,必须运气调息。”

    王修吃了一惊,道:“要我助你么?”

    江晓峰道:“扶我到一处隐秘的地方,我要运气调息。”

    王修道:“我明白。”

    一把抱起了江晓峰,放胆奔去,直奔少林寺中最为机要的藏经阁,将他放了下来,道:

    “这是少林寺中最重要的地方,也是最后的防守所在,如若少林寺中僧侣,不支溃败,这地方当是最后的决战地。这地方一直是防守十分严密,天道教的人很难找到,你好好运气调息,等一会我再来看你。”

    也不待江晓峰答话,转身而去。

    藏经间中未点灯火,一片黑暗,也无人来问他,立时闭目运气调息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少时间,江晓峰由忘我之境中清醒了过来。

    睁眼看去,只见神算子王修和少林方丈宏光大师,并肩而立,站在身侧。

    室外曦光透人,天色已经大亮。

    江晓峰站起身子,道:“蓝天义呢?”

    宏光大师道:“退走了。”

    王修道:“多亏你那一剑,使散了的罗汉阵,重又补起,阻止了蓝天义一场屠杀。”

    江晓峰叹息一声,道:“我不过是侥幸罢了,如若他剑上的力道,再强一成,那一剑的反震之力,就要震飞去我的兵刃,把我伤在剑下。”

    王修微微一笑,道:“你内腑的伤势怎样了?”

    江晓峰道:“晚辈内腑,只是受到震荡而已,经过这一阵调息,已经不碍事了。”

    宏光大师道:“阿弥陀佛,江少侠吉人天相,没有受伤,老衲就安心了。”

    江晓峰道:“贵寺中伤亡如何?”

    宏光大师道:“死了三十二个,伤了百人,这是少林寺中,从未有过的大劫,贫僧领导无方,想来惭愧的很。”

    语音微微一顿,接道:“不过,他们为了保存这座名刹,虽死无憾,江少侠为助我们少林寺而来,如是有了三长两短,那就更叫贫僧难安了。”

    江晓峰道:“这是一场江湖大劫,凡是武林中人,都在这场劫难之中,在下亦是劫数中人了。”

    王修轻轻咳了一声,道:“大师和江少侠,都不用客套了,蓝天义虽然退去,但天道教中人,依然守在少林寺外,如是在下的推断不错,三天之内,他们将再行攻打少林寺。”

    宏光大师点点头,道:“夜来一战,凭仗王施主的调度,江少侠的相助,使少林寺免于被毁之厄,但这一战,也伤了少林寺二分之一的精锐,如若是蓝天义再次攻打,贫僧实无信心能够再支持一战。”

    王修道:“这就是咱们要研商的事了”

    语声一顿,接道:“蓝天义在这一战之中,也未占去便宜,天道教中人,伤亡总在两百以上,同时也暴露了他们的缺点。”

    宏光大师道:“什么缺点?”

    王修道:“天道教虽然罗致了甚多武林精英,但除了几个武功特强的人物外,其他的都不足和贵寺中高手对抗”

    江晓峰接道:“老前辈能否说出天道教中,那些人武功特强?”

    王修沉思了片刻,道:“蓝天义、蓝福、黄九洲、吴半风等有限数人,这些人中,除蓝天义外,贵寺中都有高僧可以和他们对抗,严格的说,只是蓝天义一人而已,只要有人能够制住了蓝天义,其余的人,都不足以威胁少林寺了。”

    江晓峰道:“如若单以武功而言,只怕当今之世,很难有人能够对付蓝天义了。”

    王修道:“少林僧侣有一种奇奥的杖法,可以和蓝天义动手相搏,至少可以一挡他的锐锋,如若世间,能够多有几人会此杖法,忌不是多了几个抗拒蓝天义的高手。”

    江晓峰心中暗道:“好啊!原来这王修的用心是想要他把少林寺中绝世奇学,传授出来。”

    宏光大师沉吟了一阵,道:“老衲明白王施主的弦外之音,如若少林僧中多有几个人,会使这套杖法,那就多几个能和蓝天义搏斗的人,不过”

    王修道:“在下也早想到,这套杖法,必是贵寺中只传掌门的绝技,而且,它必然还有着一种很重要的原因。”

    宏光大师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王修道:“贵寺中先贤、长辈立下的规矩,自然是不能轻易修改,但目下贵寺却正遭遇着历代所未有的大变,倾巢之下无完卵,如是贵寺在蓝天义第二度攻打之中,高手尽死,全寺覆亡,武林中从此没有了少林派,贵寺中先贤长者立下的规戒,也将是随着消失于全派覆亡之中了。”

    宏光大师任了任,道:“王施主说的是。”

    王修道:“在下无意鼓励大师作背判师长、先贤的叛徒,但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大师要当机立断才成。”

    宏光大师沉吟了良久,突然抬头说道:“好?在下接受王施主的高见,为了保护少林寺的基业,在下这套只传寺中掌门的奇奥杖法,决定公诸寺中,不过,这中间尚有一件大难之事,必得先有应对之法才成。”

    王修道:“大师请说?”

    宏光大师道:“这套枚法蜕化于少林罗汉阵杖法中,加入了大悲直解十三式,是一套满含慈悲的王道杖法,它虽是变化万端,但它却没有伤人的变化,对方的攻势来的愈强,这套大悲杖法的变化,也愈能发挥出来,所以,它是-种只能防御、不能伤敌的杖法。”

    王修道:“也许正因如此,它没有记入金顶丹书之上。”

    宏光大师道:“大悲杖法,虽然是只能守、不能攻的一种武功,但因变化精奥,也不是三五日所能练成的武功,除非罗汉杖已有了很深厚的基础,不能有速成之望。”

    王修道:“大师心目中,可能有这样的人物么?”

    宏光大师道:“有三个精于杖法的同门,都死于蓝天义的剑下,细想和贫僧同辈,以宏字排行的师兄弟中,只不过还有两人精于罗汉仗法,加上几位天字辈的师叔,算来不过五六人而已。”

    王修道:“够了,如若能有五六个人,罗汉大悲杖法,人人都可阻挡蓝天义的攻势,咱们就可以把握这一场中原争雄之战,不会败于敌手。”

    宏光大师道:“这就是面临贫僧所说大难之事,就是集几个精通罗汉杖法的人,也需要数日之功,方有练成之望。”

    王修道:“大师能否算出来,需要几天时间?”

    宏光大师口中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道:“至快么,也要四天,这四天之中,不能受到一点惊扰,不能过问其他的事,集中全神,以求速成。”

    王修面现难色,默然了一阵,道:“大师,能不能减少一天?”

    宏光大师摇摇头,道:“这是贫僧最紧的算法了,不能减少,也就是贫僧觉着的大难之事,甚么人有力量,能够阻止蓝天义四天之内不攻少林寺呢?”

    王修长长吁一口气,默然不语。

    宏光大师接道:“如若在这四天之内,蓝天义攻入少林寺中,贫僧和几位天字辈的师叔,都在习练杖法,还有几人能够阻挡蓝天义的攻势呢?”

    王修道:“在下也曾想到了必需要一段时间,这时间将是少林寺中最为脆弱的一段时间,问题是在下未料到四日之久。”

    宏光大师道:“至少要四天才成。”

    王修道:“此已成为必行之事,就算要五天时间,咱们也得冒险,大师请选拔人手,练那大悲杖法去吧!”

    宏光大师似是还想多问一句,但却欲言又止的转身而去。

    藏经阁中,只余下了江晓峰和王修两人。

    江晓峰四顾了一眼,低声道:“老前辈,如若宏光大师能够抵挡蓝天义,几个天字辈的高僧,能够挡住蓝福、黄九洲等,少林寺群僧为保存这座古刹,上下齐心,还可一战,但如把宏光方丈,及几个天字辈高僧集中起来,使他们专心练习大悲杖法,少林寺中失去了这几个高人,如何还能拦阻那蓝天义凌厉攻势?这个险冒的太大了。”

    王修道:“世无十全之策,这个险非冒不可,在下已然细看了宏光大师和蓝天义搏斗的情形,就目下世上所知的武功而言,那大悲杖法,是唯一可以阻挡蓝天义奇厉剑招的武功,但宏光大师的功力,和蓝天义尚有一段距离,如是两人搏斗时间一长,宏光就难逃蓝天义的奇幻剑招,未雨绸缪,必要借此机会,使宏光大师把这套杖法传授出来。”

    江晓峰道:“但你不能不顾少林寺的安危,远虑近忧,序有先后,除非老前辈已胸有成竹,能使得蓝天义在四天之内,不攻少林寺。”

    王修道:“这就是在下要想法解决的难题了。”

    江晓峰轻轻咳了一声道:“我想这件事很难解决,攻不攻少林寺,操诸在蓝天义的手中,老前辈如何能使他听你的吩咐?”

    王修道:“昔年诸葛武侯,一生谨慎,但仍有空城之失,此刻,我们的处境,在表面上似还有再战之能,事实上,已到了山穷水尽之境,蓝天义第二次攻打少林寺时,少林寺就难逃寺毁人亡之祸。”

    江晓峰嗯了一声,道:“就算如此,咱们还可一战,如照老前辈的计划,四天之内,咱们是全无抗拒之力了。”

    王修点点头,道:“不错,江少侠智慧、武功,都在飞速的进境之中。”

    江晓峰苦笑一下,道:“境遇坎坷,逼迫我不得不多用些心思”

    语声一顿,接道:“在下一向敬重老前辈的惊世才华,但这一次,老前辈冒此大险,却使晚辈不敢苟同。少林寺的成败,关连整个武林的命运,除了少林派这等雄厚的实力,可以和天道教一战之外,晚辈实在想不出,天下还有那一个门派,能和天道教打上一仗,老前辈怎可拿少林派孤注一掷。”

    王修淡淡一笑、道:“这有如大夫用药,病入膏盲之人,必下重药,死中求生,但我也不是让少林寺盲目冒险”

    江晓峰接道:“老前辈既已早有良策,不知可否说出来,以开晚辈的茅塞。”

    王修道:“如若咱们能让天道教中,发生内争,引起一场混乱,蓝天义必先平内争,然后才能攻打少林寺了。”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不错啊!只是如何才能引起他们的内乱呢?”

    王修道:“蓝天义统率有术,大部份属下,都被他用魔功禁制,对他一片愚忠,想要引起他们内部的混乱,自然不是易事了”

    江晓峰道:“何谓魔功禁制?”

    王修道:“这几日来,我一直研究祝小凤等几人,受制情形,希望找出破解之法。”

    江晓峰道:“在下混入天道教中一段时日中,对此极为留心,耳闻目睹所得,他们似乎都为一种奇毒所控制。”

    王修道:“我也这么想,因此,在这上面花了很多工夫,我本略通医理,用了数十种方法试验,希望能找出他们中毒的内情,但却找不出一点蛛丝马迹,以我在医学上的成就而论,这简直是一件不可能的事了。”

    江晓峰道:“那么老前辈怎知他们是被一种魔功所制呢?”

    王修道:“找不出他们中毒的痕迹,我心中实是有些不服,因此,我连日配制了数种药物,让他们服下,不论他们服用之毒,集聚何处,服下此药,必有反应,待他们服用药物之后,我才确定他们并不是被毒药控制,蓝天义要他们人教之时,服用药物,不过是用来惑人耳目的方法罢了。”

    江晓峰道:“因此,老前辈就断定他们最受魔功禁制了?”

    王修道:“这使我想起了百年之前崛起于江湖一个大魔头来,我生也晚,未能目睹,但听人说起他出现江湖之后,引起的恐怖,凡是和他有过接触,或是被他擒过之后,没有一人不对他忠心耿耿,背判师伦,惨杀同门,甚么恶毒的事,都能做得出来,当时,大家亦都觉着他是一位用毒的能手,因此,邀集了无数名医研究他施用的药物,但却无一人能够找出痕迹,数年后,才得一位高人指点,破去了他加诸人身的魔功禁制”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那人既然解开魔功的禁制,此术想已传了下来。”

    王修摇摇头,道:“此术并未传于世上,但却记入了金顶丹书之中,目下世间,是否还有人会此武功,我不知道,但蓝天义会施用魔功,自然也会解除魔功的禁制,目下就我所知,欲求解除魔功,最近的路,只有两条,一条是从金顶丹书上求,另一条是从蓝天义手中学得。”

    江晓峰道:“老前辈对此事,毫无办法了。”

    王修摇摇头。道:“没有办法,唯一之策,就是取得金顶丹书。”

    江晓峰沉吟了一阵,道:“老前辈既无法解除他们魔功的禁制,又如何能够引起他们的内乱呢?”

    王修道:“这就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了。”

    江晓峰精神一振,道:“老前辈准备用甚么非常手段?这蓝天义不是好人,咱们对付蓝天义,自然也用不着什么君子手段了。”

    王修道:“在我用药物研究祝小风等反应时,无意中发觉了一种药物,人服用之后,神志就变的十分迷乱,性情急躁,不克自制”

    江晓峰啊了一声,道:“有这种药物?”

    王修道:“四种毒药混合,发生的特殊变化,若说我在少林寺中有什么收获,就是研究出这一种药物”

    长长吁一口气,接道:“但这等手段,太过卑下,在下希望让少林寺中群僧知晓,所以只好麻烦你江少快了。”

    江晓峰道:“要我如何?只要力能所及,晚辈当全力以赴。”

    王修道:“咱们今夜之中,设法潜入蓝天义的营地之中,凭仗那种乱人神志的药物,引起他们的混乱。”

    江晓峰道:“咱们要对何人下手?”

    王修道:“在下感觉到,最好不要对人,他们养了很多乌虎猿,咱们要设法在虎猿身上动手。

    江晓峰道:“不错,这药物一定服下才成,如是要人服用下药物,必然十分困难,但如要使虎猿服用,那就容易了。”

    王修淡淡一笑,道:“蓝天义养了这多虎猿,代作人用,自以为得计,但他想不到那些虎猿将为药物所毒,变成了为我所用。”

    江晓峰沉吟道:“如若只对虎猿下手,那倒是容易多了。”

    王修道:“在一场搏战之中,蓝天义并未沾光,因此,在下推想,蓝天义不可能在一两日之内,立时进攻,因此,咱们明天晚上再设法港人蓝天义的营地之中,照我估计,蓝天义要一天整顿,可能后天动手,那虎猿服用的药物,大约要六个时辰之后发作,咱们明天下手,要他养的虎猿服用下药物,正好后天发作,正是他们将要动手的时候。”

    江晓峰道:“你是说,他们白天动手?”

    王修道:“经过这一番搏斗之后,蓝天义已对少林寺的实力,有了一些了解,实也用不着晚上动手了。”

    江晓峰道:“老前辈神机妙算,晚辈一向信服,咱们明天晚上动手就是。”

    王修道:“还有一件事,希望江少快答应在下。”

    江晓峰道:“什么事?”

    王修道:“我要说服宏光大师,把那套大悲杖法,传授于你。”

    江晓峰道:“这个,方便么?”

    王修道:“我说服他,只要你答应肯学就行。”

    江晓峰道:“咱们明天晚上,要潜入天道教营地之中动手,晚辈那有时间去学?”

    王修道:“你是我所见后起之秀中,天资最好的一个,天字辈的高僧,虽然对罗汉阵法,有很深的火候,但他们学起大悲杖法来,未必能够强胜过你,他们需要四天,我想你有两天时间,就可以学会了。”

    江晓峰呆了一呆,问道:“老前辈怎会有如此的感觉?”

    王修道:“也许你自己并不知道,你是一个很难得见到的练武奇材,你及时而生。也许正是一种神秘主宰力量作此安排。”

    江晓峰接着道:“老前辈太捧我了,晚辈并未觉出和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王修道:“任何人看到你,都觉着可以把武功传给你的感觉。”

    江晓峰道:“有这等事?”

    王修道:“不错,蓝夫人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如若你没有足够的才华,那蓝夫人也不会答应你留在蓝府之中,传授你武功了。”

    江晓峰突然想到了青萍子交给自已的一个玉瓶,伸手摸了出来,道:“老前辈认识此物么?”

    王修接在手中,仔细看了一阵,道:“是一个很普通的玉瓶,有什么奇怪之处呢?”

    江晓峰道:“这是青萍子交给我的玉瓶,他说王瓶之中,藏有一幅绢图。”

    王修道:“甚么绢图?”

    江晓峰道:“那青萍子没说清楚,我也没有仔细的追问,我听他的口气,说的十分重要。”

    王修嗯了一声,打开瓶塞,道:“那要取出来瞧瞧才成。”

    江晓峰道:“取出不易,干脆把瓶子摔了吧!”

    王修怔了一怔,道:“可以摔么?”

    江晓峰道:“重要的是那瓶中的绢图,晚辈自知阅历、经验,都不足以瞧出内情,只有借重老前辈的才华了。”

    王修应了一声,挥手摔碎了玉瓶。

    果然,那玉瓶碎去之后,现出了一张绢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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