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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方认错了人。

    第二次则在花烛之日,喜宴之上,彼此地笑了一笑,点一点头.如此而已。

    现今竟会不嫌冒昧、趋府造访,井仃还带了二个人去.这对个性含蓄谦让的麦无铭来说,实在算是奇迹。

    所以.古人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此话诚然!

    “请!”

    “麦小侠请。”

    “那在下就带路厂。”

    其实,麦无铭并没有来过,而且对黄山并不熟悉,只不过听乃兄曾经谈起,他这么说乃是客气的话。

    他们鱼贯地步上山道而去。

    经过了一处冒着烟雾的温泉,这个温泉与青松、怪石、云海,被人们合称为“黄山四绝”!

    又踱过厂紫云峰下的桃花溪,不远处有一个山谷出现了。

    三个人走到谷口,见峭壁下面树有一方石碑,上书“黄石山庄”四个大字。

    略一伫足,互望一眼,又启步迈了进去。

    走不到寻丈之处,前面有一个年轻汉子出来了。

    是拦阻?是迎接?

    大概是拦阻大过于迎接。

    因为,山场荒僻,来此造访的亲友不多,来此遨游的旅客也不多,但两相比较,旅客还是多过亲友.

    果然,那个年轻汉子开口了:“三位,这里是私人居处”

    “哦!”麦无铭立即接口地说:“在下姓麦,路过此地,与贵庄丁怀德和姜致远是朋友,特来拜访。”

    “啊!”那个年轻汉子两只眼睛瞪得好人好大,他盯着麦无铭一瞬不瞬,惊喜地说:“麦少侠,你是麦少侠!”

    “不敢.兄台抬举了。”

    “二位请随我来。”

    年轻汉子身于一转,雀跃加上箭步,立即向里厢走去。

    应该说是跳去。

    山坳不小,有树有花!

    花在松针上面沾着,花在枯枝上面叠着,那是雪花。

    路虽细虽小。但还好走,因为刚刚扫过。

    尽头处,有一徘房屋并列着。

    不豪华,很朴实,有的屋顶上盖着瓦片,有的则覆盖着稻草或是芦苇,名正言顺典型的“山居”

    距离屋舍约三丈之处,年轻汉子就大声地嚷嚷了:“有客人来喽!有客人来访了,是麦少侠”

    这“麦少侠”三字的余音尚在空气中振动,涂绕时。

    正中一间的草堂中立即撞出了二个人来,他们正是丁怀德和姜致远。

    “啊!麦少侠”

    二个人的四道目光殊途同归。并在一起,全部落在麦无铭的脸庞上,衣衫上。

    孪生兄弟,实在难分,但这次可不能再闹笑话了,过了一会,丁怀德说:“你是‘玉龙’?”

    “小弟麦无铭。”

    “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丁怀德笑意盎然地说;“哦!神仙眷属,邀游山川咦!尊夫人呢?”

    麦无铭生硬地笑笑:“她没有出来!”

    “啊!”这实在出乎丁怀德的意料之外。

    不过,他是聪明人.一听就知道必有重大的争情发生了。

    不然的话,自己兄弟才喝罢了喜酒.到家不久,对方怎会脚前脚后地跟了出来?

    “请,里面请,我们到里面再谈。”

    这间草堂建得倒还宽敞,正中摆着神桌,两面都排有太师椅,窗清几净,光线明亮、四个人分宾主坐了下来。

    麦无铭一坐即起,他说:“在下先为各位介绍,这位是丁少庄主,这位是姜少庄主,这位是郭壮士,这位是郭姑娘。”

    大家都站了起来,丁怀德和郭克民在寒暄,姜致远和郭筱文二个人的目光一经接触,就紧紧的粘在一起,因为,他们都有似曾相识的感觉。

    丁怀德发现了,为免得遭人讥笑乃师弟失敬、失态和失礼起见,他立即刻意地,加重语气地说。“哈!各位请坐,请坐。”

    姜致远腼腆地笑笑,郭筱文脸红地垂下了头,二个人才算结束了以往从未有过的情形和场面。

    真的结束了么?

    未必,这种情形,这种场面,那只是开始,嗣后会更频繁,更炽热地继续地下去呢!

    郭克民坦诚地叙述他的出身来历,说:“在下郭克民,原是万里船帮永关总舵中的一分子,小女也是,我职称炉主,她掌的是朱雀殿。”

    “哦!贵总舵近年来的作风、经营方针也改变了很多,已经被外界所称道,所尊重了。”

    “不错,一是万坛好久没有苛求的指令下来,二是人们畏之若虎的外堂堂主”郭克民回眼瞥了麦无铭一眼,又继续地说:“在一天夜里为追狐狸而失踪。”

    “那郭壮士”

    郭克民知道对方未竟的下文,他继续地说:“数日前外堂堂主百天成又回到了永关总舵,并被同来的万坛护法委之为总航主。”

    “原来如此。”丁怀德听了心中一动,他转向麦无铭说:“那麦少侠这次回来可与万里船帮有关?”

    “是的,颇有关联。”

    “能否见告?”丁怀德有莫大的好奇与兴趣。

    麦无铭思维一下说:“可以,不过郭姑娘手上负伤,最好先为她敷药。”

    “啊!郭姑娘受了伤?恕在下不知。”丁怀德立时招呼正在草堂里忙进忙出的那个年轻汉子说;“小豪,快进去请你师姐出来。”

    “是。”

    年轻汉子进去了,他姓周,名东豪,是丁怀德他们的小师弟。

    这里简仆,这里清淡.是以没有庄丁,也没有下人,一切杂物.皆落在小师弟的肩上,山庄百种,同金陵的金氏山庄却差之天壤!

    未几,一个老人出来了,这个人说他老,实在有点残忍,有点刻薄,人过分了,看样子只有五十出头“耳倾”之年“知命”之岁,须发未白,眼睛来花,脚步也健朗得很!

    老人的后面则跟着一位螓首蛾眉,明眸皓齿的少妇,她体态轻盈,她英风绰约,该也是一位巾帼英雄!

    这番轮到丁怀德替双方介绍了.他俅然地站了起来,大家一见,也恭敬的跟着站了起来。

    “这是家师黄九公,也是家岳。”他瞄了一旁的那位少妇一眼,然后不人自然地笑笑,迟疑片刻才说:“这是敝师妹,也是拙荆。”

    接着,又把麦无铭等人也给报说了。

    黄九公没有子嗣,就这么一位掌珠,叫黄佩菁。

    也许是近水楼台,也许是老人私心,假如女儿远嫁他乡,牵肠挂肚不说,后景寂寞堪怜。

    就这样,真正的肥水不落外人田,作主委给座下的大弟子丁怀德,双双承欢膝下。

    其实,这完全是小两口自幼青梅竹马,情意相投,不然,江湖儿女,夭矫不群,他们又怎会任由你作主安排?

    假如你硬捉鸭子上架,到头来必定将成一对怨偶。

    黄佩菁除了礼貌地朝麦无铭浅浅一笑,并且以新奇的眼光刻意地盯凝了好一会,因为,对方的名气实在太响,太大了。

    接着,她转向了郭筱文,关切地说:“郭姑娘,听说你的手受了伤.怎么样?严重不严重?”

    “多谢黄姑娘关心。”郭筱文也感激地说:“不太要紧,只是在虎口之处破裂了一些皮肉.淌流了一些血液,如此而已。”

    “让我看看”黄佩菁一把拉起了对方的手腕,略一察看然后又说:“走!到后面去清洗,去包扎。”

    二个人就相挽相拥,十分亲热地走向后堂去了。

    当郭筱文将进未进的时候,姜致远的双目一直紧随着伊人转,而她,也娇媚地,羞涩地,回眸报以一笑!

    黄九公见了心头一动,他有数了,不禁微微地莞尔了起来。

    重新调整座位,重新一阵寒暄,黄九公是“黄山派”的掌门,也是“黄石山庄”的庄主。

    再说,他年纪最大,辈份最高,旁人焉敢僭越,由他首先开口:“麦少侠英名远播,老朽是时有所闻,但是,少侠新婚伊始,怎的这么快遽而外出,莫非”

    “前辈谬奖了。”麦无铭俅然地说;“晚辈这次出来,身上肩负着重责大任。”

    “私人的?”

    “不,是江湖上的。”

    “哦!老朽有获悉的荣幸么?”

    “当然可以。”

    地狱门既然已经无存,也就没有再保密的必要,就算自己不说,那溜出来的鬼犯们也会四散传播。

    于是,麦无铭就将前因后果,一切的一切,公诸于世了。

    黄九公听得须发飞张,震动莫名,郭克民等人也是目瞪口呆,惊骇汗淋。

    十几年来,难怪武林中海不扬波,江湖上风平浪静,原来有这许多的前辈高人在默默地耕耘,暗暗地维护。

    奈何,古人的话说错了,什么“平久必乱,乱久必平。”难道这是逻辑么?天意么?

    静,草堂内其静,山谷内真静。

    只有天籁,那风声,那鸟声,还有竹笪咿咿呀呀的歌舞声。

    过了一会,黄九公又打破了令人难受的岑寂:“麦少侠欲去永嘉?”

    “是的,先去万里船帮的永关总舵。”

    丁怀德慨然地说:“我们师兄弟跟你去!”

    “谢谢”麦无铭衷心地说:“一旦需要帮手的时候,小弟再来求助。”

    郭克民说:“那郭某跟少侠回去。”

    “也不必了,郭壮土如想回去.且待在下将事情处理妥当,你再回去也不迟。”

    黄地公关切地说:“一个人不嫌实力单薄么?”

    “或许单薄,但却方便。”麦无铭笑了一笑,说:“时辰也不早了。晚辈这就告辞了。”

    麦无铭一站起来.郭克民也站起来说:“郭某父女也该走了。”

    黄九公心中既存有了底子,他挽留说:“麦少侠身担武林亏盈,江湖安危,老朽未敢强留。

    但郭壮士则不同了,你既不偕行t而令媛双手俱伤,何妨多担搁几天呢?”

    “些许小创,何足为虑”

    “郭壮士莫非嫌黄石山庄怠慢.或者简陋?”

    黄九公这句话虽然是有心而发,但也是武林人士原有的本色。

    豪迈、好客!

    郭克民眼中露出灼热的眼光,感激的神色。

    “这”这什么?这一留嗣后不知要留到什么时候?

    再想走,郭筱文不依,姜致远更不肯呢!

    “落雪不冷‘煞’雪冷。”这是俗语,也是多少经验累积而成的成语。

    雪在融化的时候,可比下的时候还要冷上三分,冻上几成!

    永嘉,麦无铭是旧地重游。

    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了万里船帮永关总舵的所在地,总航一如往昔,二扇大门一左一右地敞开着。

    麦无铭略一伫足,举目四处观望,见里面广场上了无人影,只有大路上前前后后有二三个人在走动。

    他不以为意,一脚跨了进去。

    霍然间,像天塌了.如山崩了,那二扇大门一如迅雷般地合了起来。

    最后“砰”的一声,才告静止。

    麦无铭在骤不及防的情况之下,运功不及,施力不能,顿时血凝四肢,气透三花,似叶随风飘,如花逐水流,粘着门板.附住铜环,然后趁反震之力弹回大路之上!

    嘿!这么冷的天气,他的手心竞然微微地冒出了汗水。

    谁说不是呢?人毕竟是人,喜怒哀乐爱恶欲,七情六欲,只是有些人较能克制,有些人较为坚强罢了!

    在大路上走动的二三个行人,他们双眼原本都是有意无意地注意着麦无铭,如今见对方安然无恙,不由企惶地就近朝巷弄中溜遁而去。

    麦无铭早有所觉,他明知这些人乃是万里船帮派出来监视他的行动,观察他的情况之人。

    可是,他又能怎么样?追回硬压,施以刑*?

    这实在不是他所能做的,因此失去了一个大好机会。

    一错不能再错,有奇必有偶,或者连续。

    麦无铭开始运上了神功.双足微微一颤,身形直拔而起,越过了围墙,穿过了拱门,冉冉地飘落在广场之内。

    “麦某如约来访,怎不见有人出来答话?”

    一无声息,渺无人踪。

    这是当然,人皆有自知之明,谁又是来人的对手呢?

    吕天成?侯四津?不行,不行,就是万坛之主洪振杰也是不行。

    既然如此,避之为吉.怎不作起缩头乌龟呢?场子中湿漉漉的一片,但是,麦无铭已经运上了神功,脚底下却是离地三分,泥水再也污不了他的鞋子!

    迈上了檐廊,凝目注视,倾耳聆听,周围是一无动静。

    探足跨入了忠义厅,果然,故技重施,二边射来了数枚竹箭。

    麦无铭既有所备,不禁微微一笑,暗讥侯四津等人大也食古.不出奇布异,这些东西怎能伤得了他?

    双掌满握,弃之于地,缓步地转向后院。

    麦无铭虽然艺高,虽然胆大.但是,他谨慎而又小心翼翼地踩着碎步,以防对方骤然施以突袭。

    等进了后院的月洞门,他的脚尖再次地带动了机关消息,是箭,还是竹箭,不过,这次的竹箭又多又强。

    角度广泛,它来自四面八方!

    麦无铭心中不禁一动,他感到惭愧,自己小觑了人家。

    对方的本意.第一次大门倏然阖闭,那是出人不意.

    第二次箭发.则是故意骄敌,教人松弛,教人失去戒备之心。

    第三次的手法虽然仍同出一辙,这是限于环境,限于地形,匆促间也装不出新奇花样。

    八方风雨,间隙不留,这是苦心安排,欲置敌人于必死之地!

    这就看出了麦无铭谨慎的好处.这也有出了麦无铭功力的上乘。

    在机簧响声将落未落之际,在竹箭尖头将到未到之间.他及时.他还从容地一鹤冲天.鹞子翻身,然后来个高山泻瀑,亭亭地屹立在后院中央。

    静止一会,未见警兆再生,麦无铭就向后堂,朝厢房逐一巡视了过去,依然毫无一人!

    原路返回,三番环顾,借大的屋子内却是一片死寂!

    麦无铭略感懊恼,但不后悔,昔才若是追回那几个万里船帮的眼线,也就能找到对方的藏身之处了。

    万里船帮的永关总舵是地头,永嘉城内的城隍庙也是本地的地头。

    但是,一方是明的.耀炫的,鼎鼎大名无人不知,一方却是暗的,隐藏的,默默无闻积功修德,以免被对方盯上,为对方探悉,而生滋扰.而惹麻烦,因此他未敢贸然到城隍庙去。

    怎么办?投客栈,麦无铭遂信步地朝四喜客栈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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