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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看 www.biqukan.co,最快更新黑白双娇最新章节!

解风情,真是不通情理,唉!

    炊烟起,归鸟呜,彩霞满天,金光万道。黄昏,又是黄昏,绮丽的黄昏,美好的黄昏。可是,他们哪里有心情去欣赏、去享受,也只有辜负它了。

    他们轻轻的说“再见”因为风在催。

    她们幽幽的道“珍重”同为云在赶。

    絮絮互握的手分开了,在千分不愿、万分不愿的情况下分开了,千斤万两的脚移动了,还有眼光、那灼热燃烧着的目光!

    他们走了,终于走了(赶紧走!该死!废话如此之多)

    泪,喔!那是珍珠,珍珠的线串禁不住长时的磨擦、紧绷,断了,一颗、一颗又-颗,直向襟袖渗,直往地下滚

    夜之黑纱已经披撒下来了,但是,她们的身子一动不动,她们的美日-眨不眨,怔怔的楞楞的。

    这是二尊石仲翁?不,这乃是二具无灵魂、无心房的躯体,无怪乎任风吹、任由夜临而不言不动了

    平林漠漠烟如织,寒山一带伤心碧,暝色入“长亭”有人“亭内”愁。玉阶空伫立,宿乌暝飞急。何处是归程,长亭更短亭。

    这是诗仙李太白的词,其原文中有一句是“暝色入高搂,有人楼上愁。”上面稍稍的将它更动了。

    夏,夏天,炎热的夏天已经覆盖了大地,钻进下每一个角落。

    它,它在哪里?

    它在河川边,那顽童孩子赤身露体、欢笑连连的水波中。

    它,它在哪里?

    它在林荫下,那叔伯兄弟或卧或倚、烟意绵绵的凉风里。

    它,它在哪里?

    它在弄堂口,那婆姑妯埋小凳大椅、东长西短的闲话里。

    还有,它被握在人们的手心里那各色异样、那大小不一的扇子里。

    蝉在林梢长鸣,荷在塘中绽放。

    还有,恹恹欲死的大黄拘拖长着舌头,伸展着四肢,紧闭上眼腈,匍伏在屋角阴地里直喘着气!

    这就是夏天,夏天的光景。

    “大哥,我们先追龚天佑?”

    “当然,二十年了,父亲的音讯一直是渺荒无据,急也不在一时,而龚天佑却有一个目标。”

    “去石家庄?”

    “是的。”

    “他会回石家庄吗?”

    “这我也未敢肯定,但是,石家庄乃是龚天佑门前的居所落脚之处,说不定他会回去,也说不定他不会回去,那要看我们的机运了。”

    有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年轻人,他们在官道上赶着路,彼此交谈着、研判着、讨论着,冒着热气,顶着骄阳。

    这是麦小云和麦无名。

    凶巴巴的太阳使池沼干涸,使稻田龟裂、使草木失色低头,有些已经“哔哗剥剥”的在哀求了呢!

    它恣睢一切,它肆虐万物,但是,它却奈何不了麦小云兄弟,因为,他们都有神功在身,一不见喘息,二不见汗水,形态上依旧潇洒自如,玉脸上也仍然是湛然一片。

    南风拂动了他们的草帽边沿,南风吹起了他们的衣衫角带;当然,南风也轻吻着他们的脸庞、身体,这却使人感到有些薰薰然,以及洋洋然。

    走着,走着,前面黑越越的有一个很大的杂树林在望了。这何异是沙漠中的甘泉、汪洋中的灯标?

    树林,是飞禽栖息之处,树林,是野兽出没之地,大道旁的树林,它也是出门在外的行旅客而的休憩场所,不管是冬天或是夏天。

    麦小云兄弟一大清早自客栈动身,已经走了-个多时辰了,到现在也该吐吐气、歇歇腿了。

    哈!林荫中人影晃动,不是也有人在里面休息吗?

    这个树林,距阳关大道大约有三丈之遥,他们兄弟一前一后本能的弯了进去。踏入小路不久,忽然,麦小云脚下略略的顿了一下,但是,他又继续的走了过去。

    麦无名心中一动,他举目凝望,不山也皱起了眉头,因为,树林早有二位二九年华、身穿碎花衣衫的姑娘,外加五个壮汉。

    那五个壮汉,麦无名全部都认识,他们就是“石家五蟹”!

    至于姑娘嘛!他也见过,是在石家庄夜救沈如娴姐妹的时候见过,后楼上第二间闺房中坐着画画的姑娘和站着观赏的姑娘,应该是“花蝴蝶”和“小彩蝶”主婢二人。

    石素心,所以被江湖人称呼为“花蝴蝶”乃是因她喜欢穿着花色的衣衫所致。至于她的为人,其为洁身,甚为严谨,与她兄长绰号“花花公子”只是巧合,也属附会。其实他们兄妹二人的个性、行为,却是大相迳庭!

    麦小云虽然跟二位姑娘并不认识,但是“石家五蟹”他却见过二次,一次在宁波北门外的官道上,一次就在几天前沈家庄院的广场之中。他是聪明人,出道又在麦无名之先,麦无名既能猜得出来,他焉不能?

    道听途说,举一反三。凭着“石家五蟹”即确定了那二位姑娘必然就是石镜涛的千金、石子材的胞妹、“花蝴蝶”石素心主婢二人!

    石素心她们发现麦小云兄弟要比麦小云发现她们为早,这不是说石素心她们的功力要高过左小云兄弟,乃是因为她们是在暗处,而对方却在明处之故。是以,她们一发现了麦小云兄弟,就不再休息了,二位姑娘站在面前“石家五蟹”排在后面,戒备着、等待着对方的到来。

    当然,石素心主婢也没见过两个麦小云,但是五蟹“石家五蟹”每一个人都能确切的认定对方,他们好几次遇见过对方,并且也曾经动过手,只是分不清是哪一个麦小云罢了!

    待麦小云兄弟的脚步才踏进树林,石素心就寒着粉面、绽破樱桃了。

    “你们是麦小云?”

    “是的。”麦小云毫不迟疑的说着。

    “那就好。”石素心沉下声调说:“五蟹,围住他们!”

    “石家五蟹”闻言身动,他们立即散开了方位,摆好了阵式,然后“锵!”的齐声拔出了宝剑,蓄势以待!

    “是!”麦小云和麦无名不由相对的看了-眼,相对的笑了一笑,却相对的一语不发,只是无可奈何的耸一耸肩膀,如此而已。

    石素心莲花二朵,地稍稍的前移了一些,然后继续说:“既然无错,那你们就将我的父兄给交出来!”

    “我们并没有羁留你的父兄呀!”答话的依旧是麦小云。

    “你竟然睁着眼睛说瞎活。”石素心含着不屑的口气说:“我父亲和兄长,难道不是你们给带走了?”

    她睁着杏眼,竖着柳眉,显得气势咄咄,但是,却依旧是位可爱的姑娘。不像小鸟,一如野猫!

    麦小云微微笑着说:“石姑娘,我们兄弟的确没有带走你的父兄,不信,你尽可以问问‘石家五蟹’了。”

    石素心冷然哼了一声说:“何用再问,‘四大金刚’他们回府的时候,即已经详细的上报过了,那徐至瑜等的前辈人物不是你们的同伙吗?”

    麦小云听了不由暗暗的钦佩对方细心和判事能力,麦无名也是。

    “我们兄弟曾经与你父兄在沈家庄交过手是真,但留人的并不是我们,你凭什么可以这样说呢?”

    麦小云感到应付困难,他避重就轻,他顾而言他,含糊的搪塞着。

    “第一、凭沈氏四雄恐怕还请不动徐至瑜他们。第二,在场的人,当时都明明听你所说:‘二位,这两个人就交给你们了’怎么?难道你说话不算?”石素心心静意在,词正言严,直追而猛盯。

    麦小云当真是穷于应答,他只有顺着另一个语柄说:“话怎可以那么说,你们石家庄不也请来了廖不一他们?”

    石素心被对方的强辞、被对方的含糊蒙混得神情迷乱,心生错觉,她迟疑了一下说:“好那你总该知道家父他们被带去什么地方?”

    他当然知道,但是,他能说吗?麦小云只有歉然地说:“石姑娘,在下唯一可以告诉你的那就是令尊他们去了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地方;我并且保证,他们不会丧失生命,他们也不会受到伤害,只是去养心,只是去修身。那个地方是世外桃源、是人间仙境!”

    麦小云委屈的解释着,最后,他不由也忆起了那个地方,以致越说越是有劲。

    麦无名悠闲了、自在了,人家找的是麦小云,事情当然与他无关了,以前,他曾经背了不少只的黑锅,如今,哈哈!

    再说,麦小云是他的兄长,长兄若父,天蹋下来也应该做哥哥的去顶着,他就乐得清闲,啥事也不管了。

    石素心人伦孝棣,为了她的父亲,为了她的兄长,不由粉面含煞,不由秋水生寒,父女血亲,兄妹手足,尽管她并不苟同她父兄以往的作为。

    “是吗?就算那里是桃源,就算那里是天堂,但是,任它桃源,任它天堂,也不见得会比自己的家中好,你说是吗?”

    她一连用上了两个“是吗?”加强浯气反问着。

    果然,麦小云傻了眼,人家说的-点不错,有什么地方会比自己的家里安逸?有什么地方会比自己的家里舒适?哪怕它真是天堂!

    “那那”

    “你别再这个那个的了,我不为难你,只要你告诉我那是什么地方就行了。”石素心说得煞有介事、蛮具把握,大有你非说不可的意思,不然的话,哼哼,看我不也将你给留下。

    不为难?真为难,麦小云实在是为难了,他既不能实话实说,也不欲虚言搪塞,就算被逼得非说谎话不可,他也不忍心对眼前这位姑娘说谎,因为,石素心看来是那么的纯洁、那么的率真,又是那么的楚楚动人。石家庄怎会出了这么一位好姑娘?

    “二弟,你”麦小云只有歪过了头,他要讨救兵了。

    麦无名挑起了剑眉,语带调侃,话含奚落,他说:“我?我怎么样?”

    看样子他是在幸灾乐祸,想打落水之狗,究其原因,他实在也不敢接过这只烫手的番薯!

    麦小云焉会不知道他二弟的意思?无奈了,只有苦笑一声,说:“石姑娘,并非是在下不告诉你,实在是实在是咳!”

    他竟然出汗了,感觉到这林荫底下比在太阳下面还热、还炙。

    “五蟹!”石素心又沉下了声音。

    “在!”“石家五蟹”同声的回答着。

    “对方不说,我们应该怎么办?”石素心环视着布在四周的“石家五蟹”广征意见的说:“足否将他们给拿下来?”

    “以小姐的意思为意思。”“石家五蟹”剑式依旧,他们迅速的交换了一下眼色,然后由五蟹之首“病蟹”孟永昌回答着。

    麦小云摇头了,这不是说他的口才不如人家,乃是对方站在理字上头,而自己又未敢轻易的泄漏阴曹地府之秘密,迫不得已,只有再接着这场斗争了。

    麦无名已经收起了他的闲情逸致,他不是真的撇下他大哥不管,因为,他的立场与麦小云相同,情形当然也是一个样子,若是不说实请,就无法能使对方满意。

    “石家五蟹”开始游移了起来,他们非但把麦小云兄弟围在中间,连石素心主婢也在圈子之内。

    “小彩蝶”霍然拉出了宝剑,剑头指着麦无名,美目也盯若麦无名,但语声却是向着她的主子说:“小姐,我们上,一人对付一个。”

    但是,但是石素心非但未曾出剑、未曾作势,反而软下声调,她幽幽的又朝麦小云说:“我知道我们这几个人都不是你们的对手,这场架不打了吧!”她叹息了一声说:“你既然有所顾忌,或者心含苦衷,我也不使你们为难,我这就去沈家庄找娴姐姐她们,她们总不该不告诉我吧?”

    “小姐,你”“小彩蝶”脸上溢着困惑、目上浮上迷雾。

    “小蝶,人要有自知,我们既然打不过人家,又何必非要自讨没趣、徒取其辱?不如留点面子,这也是‘留得青山在’,总有一天,我们会探听出老爷他们身在何处。”

    这就是石素心的灵巧处,不能说是虎头蛇尾。起先.她双管齐下,能唬即唬,能逼即逼,若是攻不下对方槭池,她遂识趣的收兵了、罢手了。因为,时方乃是麦小云和麦无名,这两个后起之秀功力莫测,连廖叔爷和潘叔爷都胜不了人家,连龚叔爷和父亲都不是人家的对手,何况自己呢?

    “小彩蝶”听了只有怏快的收起了宝剑,五蟹亦然。

    “小彩蝶”姓郝名秋英,乃是石素心奶娘的女儿,既然江湖上的人称她们主婢为“花蝴蝶”和“小彩蝶”石素心也就顺口叫她为小蝶。

    “我们走吧!”

    “请等-下。”麦小云冲口而出。

    石素心听了不巾一怔,她迈动的脚步立即又顿住了。

    “怎么?你想留下我们?”

    “不,我只是也想问姑娘-些事情而已。”

    “什么事情?你说吧!”

    “‘四大金刚’他们都回去了石家庄?”麦小云心中知道他们已经回去了,但是,他不得不作如此问,这么-问,下面的话就可以顺势而下了。

    “不错,他们回去了。莫非你们也想把他们送去某-个地方?”心有所惊,话就有异,石素心声调中有着疑惧,但也含有讽嘲对方的意味。

    麦小云岂是妄自非薄之人?但对方乃是一位红粉裙钗,他只有笑笑的说:“也不是的,假如欲留他们,在沈家庄的时候就可以一并留下了,又何必等到现在呢?”

    “那你的用意究竟何在?”

    “只是随口问问。”

    “哼!‘六月芥菜’——‘假有心’!”

    石素心掉头走了。

    麦小云仍然不以为意,他略略的提高了嗓子说:“龚天佑也已经回去了?”

    “没有,‘福寿堂’中的供奉也全都被你们逐得一干二净了。”石素心率先走出了林子“小彩蝶”和“石家五蟹”立即参差的跟了上去。

    麦小云不禁长长的吐了-口气,他身上一直是热乎乎的好不难受,如今,对方走了,自己也该歇息歇息了。

    他摘下了草帽,朝头上、颈间微微的轻扇着,同时找了一根兀突的树根坐了下来。

    麦无名虽然在闲着,但那只是表面上而已。因为,石素心主婢二人正站在他的对面,因为“石家五蟹”他们亦围在他的四周,静得下来吗?

    “好呀!二弟,你刚才装的岸岸的、外外的,是存心要我好看?还是出我洋相?”麦小云瞪起了眼睛,他向麦无名摆上了做大哥的架子,但脸上却含着笑意。

    “大哥,你叫我,不也是想拖人下水?”麦无名抱屈的顶了回去,其脸上也含着笑意。

    他们兄弟不由相视的笑了,会心的笑了

    “说实在的,对这位姑娘,我到现在心中还是感到歉疚,感到不忍,但是,总不能告诉她父兄去了阴曹地府。”

    “所以嘛!”麦无名也在另一条耸起的树根上坐了下来,他说:“所以我才把头抬得高高的,把手背得曲曲的,也是无法交待呀!”

    “二弟,你以为石素心最后说的话怎么样?”

    “你是说关于龚天佑的行踪?”

    “不错。”

    “听石素心的口气,龚天佑恐怕不会在石家庄。”

    “也不一定。”麦小云摇着魁首说:“我并不是说石素心之言有所违心,而是她可能不知道确实的情形。”

    “嗯,有这可能,说不定龚无佑趁夜潜了回去,也说不定在龚天佑回去的时候,石素心一行人已经出来了。”

    “不错,所以石家庄我们还是得去。”

    麦无名心头忽然灵光-阵闪烁,他顿时沉吟起来了。

    麦小云若有所感,因为,他们兄弟二人的心意,冥冥中经常是彼此沟通的。

    “莫非你有良策?”

    麦无名迟疑一下说:“我以为欲得真章,何妨暂充一对‘当肢,倒头’——神前占童——真真假假,明明暗暗,既可以彼此呼应,亦能够相互联系,你看怎么样?”

    “你何不说得明白-些?”

    麦无名就把他的构想一五-十的告诉了麦小云。

    “好,就这么办,我们说做就做,走!”

    他们分道扬镰了,他们各走各路了,像以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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