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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阳楼’遐迩驰名,为中国三大名楼之一,这一天,春二月时节,天候不冷不热,来了位身着肉色时装,背插宝剑的年轻女子,乃选在‘岳阳接’最大酒楼,‘八仙楼’定是想吃点东西,打发五脏庙吧!
可是她并没有点菜,又没有唤酒,只是喝起‘洞庭茶’,凭窗远眺。
目睹湖光山色,陶人欲醉,帆墙林立,身处画中,可是她并不因景色怡人,忘掉眉锁双黛的一片清愁。
原来打扮的非常妖娆的年轻女子,所以焦烦,莫非是在等人?
不错,果然等的人终于到了,是位年可三十许,有如玉树临风的书生。
他穿着一件素布长衫,格外显得飘逸俊雅,先向年轻女子说了几句客套话,又文绉绉的,慢条斯里的,十足代表他的书生气。
如果有人认出书生手中一把,背插一把的‘生死扇’,是普通扇子,那就大错特错,失之于十万八千里了。
他是谁?‘天山毒门’,天山毒叟的师弟天山书生,他来‘岳阳’是主持‘一统教’‘洞庭湖’,设于‘君山’的‘岳阳堂’。
略作交代,坐于年轻女子面对面的天山书生道:‘愚兄认为贤妹起个‘粉蝴蝶’绰号最为恰当,因为贤妹最喜欢穿粉红色衣裳,而蝴蝶是人见人爱最美丽昆虫,也只有你够资格了。’
年轻女子淡漠的道:‘随便你,反正身子都交出,还有反对的理由吗?’
天山书生道:‘粉蝴蝶贤妹,昨夜之事,是不是怪罪愚兄呢?’
‘不要再提了,也该点些酒菜了。’
‘谨遵芳命,小二’
小二急忙跑来,天山书生立即点了一桌子菜,惟菜中多半是鱼,他知道年轻女子喜欢吃鱼,投其所好了。
年赶女子’’粉蝴蝶道:‘为甚么不叫些酒呢?’
天山书生笑道:‘耽心贤妹不胜酒。’
‘难道不高兴人家喝酒吗?’
‘只是说说而已。’
‘喝多了,不是又可以’
话声低了,脸也红了,不用说,粉蝴蝶因酒醉,被天山书生占了便宜,有了肌体之交。
‘贤妹!’天山书生皮笑肉不笑的道:‘说良心话,是不是忘不掉虚情假意的奇儿?’
‘恨不得杀了他,除非见不了面。’
‘如果见了面呢?’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这话说的很技巧,既不说杀奇儿,又不说不杀奇儿,究竟粉衣少女粉蝶儿是何等身份?
与奇儿又是怎样的关系呢?
酒菜已到,天山书生特别加了一壶状元红,可是菜方面,尽管多鱼,也非常讲究。
有珍异的白鲟鱼、银鱼、洞庭虾,真不愧‘两湖熟,天下足’这句谚语。
天山书生一个劲敬酒,粉衣少女却酒到杯干,她是不是还图享受天山书生龙马精神?抑或别有怀抱呢?
未料到两人谈话,尽管很低,仍被有心的两位座上客,在邻桌听得一清二楚。
这两名座上客,一是性情粗犷的铁蛋,另一位却是作事较有分寸的刘诚。
他两同道而而,来到岳阳,是给郝奇打前站的。
用不着解释郝奇已踏上江湖第一步路了。
‘刘大哥!’铁蛋压声道:‘弄清楚那一男一女是什么人吗?’
‘男的是天山毒斗出身的天山书生,女的却不清楚,看她那身打扮,近乎全裸,决非好人。’
‘女的是好人也是坏人,为救郝奇,她原本该杀我,却故意的放了俺铁蛋一马。’
‘她是谁呢?’
‘藏王多伦的假女儿拉娜公主。’
‘会是她?’
‘曾见过一面,错不了,她曾用月牙刀抵住俺脖子竟不杀我,你说是不是好人呢?’
‘在铁兄来说,应是好人。’
‘与魔头天山书生一个被个演妖精打架,该是坏人了!’
‘差不多!’
‘没听他俩谈话,语气中,拉娜是酒后失贞的。’
‘这点倒没注意,呀!拉娜和天山书生走了。’
天山书生摇起折扇,后面跟随,口中还朗诵一首诗:。
遥望洞庭山色翠,白银盘中一香螺。
两人背影消失了。
铁蛋道:‘想不到天山书生还会作歪诗哩!’
刘诚强忍不笑道:‘那不是歪诗,是前贤刘禹锡先生描写洞庭湖‘君山’的即景诗句。’
‘高才!高才!’铁蛋傻乎乎道:‘不意刘大哥还满肚子学问哩!’
‘那里!那里!我们也该回客栈等候郝奇老弟了。’
结罢帐,走出‘八仙楼’,不远就是刘诚,铁蛋与郝奇约定见面的‘岳阳客栈’。
岳阳客栈,可说是‘岳阳’最大一家客栈,但也有极简陋的普通房间,为了减少人注意,他俩订了三间普通单房,另一单房是给郝奇准备的,这等住法,还有一大好处,可以从后破窗跳出,深夜互通消息,就是隔着木板墙,照样可以彼此连络。
落脚后,刘诚与铁蛋聚在一起,讨论的无非如何调查‘一统教’‘岳阳堂’虚实,和该势力发展情形,铁蛋道:‘依兄弟之见,何如擦黑之际,由兄弟雇一扇舟,夜探君山,此之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不行!最好等郝奇来到,共同商量。’
‘早已等得不耐烦了,我看这样好了,再等他三天,如果郝奇仍未赶来,刘大哥留在此地,兄弟非要前往不可,这可是‘千军旗’的特别命令。’
‘千军旗’是宋高宗赐给岳家军的,前文曾有略述,现由郝奇执掌,出现江湖。
三天转眼过去,郝奇仍不见踪影,那里知道,初履江湖的郝奇,竟和他表姐小云一样,连挑‘一统教’好几处分舵,其中还包括‘阴阳判’单飞主持的‘燕山分舵’,只是单飞人来君山,幸免一死。
可是郝奇的绰号‘火孩儿’却已风传武林各个角落了。
第四天傍晚,刘诚找不到铁蛋,他会去那里呢?旋而一惊,铁蛋八成只身探险,去‘君山’‘岳阳堂’了。
正当刘诚为铁蛋耽起心事,铁蛋早已雇一扇舟,徜往于清水碧波的洞庭湖。
操舟的梢公,年约四十开外,用根黑不溜秋的粗家伙,一定是桨,但见一桨下去,舟行十丈开外,好大的气力呀?
扁舟快抵君山岸了,梢公问道:‘小哥,可有腰牌?’
‘腰牌是什么?’
‘你是明知还是故问,自天山书生被推选为山主后,遂规定来往君山茶商、鱼商必须佩戴发给的腰牌,否则不许上岸。’
‘但在下可是外乡人呀?’
‘外乡人更不行,目前山上发生失窃,阁下难免是最大嫌疑,所以’
‘怎样呢?’
‘原舟送回,怎样来,怎样去。’
‘如果不答应呢?’
‘除非把老子杀掉。’
‘有那么严重?’
‘你小子可能不知,戴上不明底细之人,山王绝对不会轻恕。’
‘那该怎么办?’
‘怎么办?凉拌!王八操的,是不是存心找喳?’
愈说愈离谱,且粗话出笼,铁蛋忖知梢公必是‘岳阳堂’爪牙,否则一名普通船家,怎可能有此胆量?
本来不想出事,孰料梢公一粗桨扫了过来,铁蛋一时未防,竟被梢公扫落湖中。
幸亏铁蛋水性不错,当涸泳到岸上时,鼻子都会气歪,原来梢公摇着二郎腿正在一棵大树下,抽旱烟袋!
梢公道:‘大个子,可知你家大树将军厉害了。’
‘老小子!’铁蛋气的发抖,怨声道:‘一张纸画个大鼻子,不要险,趁着大爷未注小意,抽冷子一桨,算的是那门子好汉?’
‘先问你,是我不要脸,还是王八羔子不要脸?’
‘不错!承认老小子出手很快,但铁某只要稍微注意,嘿!老王八蛋就喂了王八。’
‘说来说去你姓铁,怪不得有些眼熟呢?’
‘少套交情,放马过来,不把你打得叫亲爹,誓不为人。’
梢公哈哈笑道:‘小狗操的,先掂掂老子这根粗桨,然后吹大气不迟。’
粗桨竟然丢了过来,‘叮’的一声,入土两尺。
怪呀!一个梢公用的桨,怎会发出金属声音?
铁蛋一脑子纳闷,但他仍就地拔起,天!拔不动,原来看不起眼的木头棒子,竟是纯钢打造的。
不服输的铁蛋,仗着戴有铁手套,不怕用力过猛,伤及皮肤,终于还是叫他拔了出来,可是却累的汗水淋漓了。
梢公道:‘现在该明白了?’
‘明白什么?’铁蛋虽表面粗憨,实在够的上精明,他在装糊涂了。
‘小王八蛋!’梢公摸了摸绕腮胡道:‘如果老夫出手没有分寸,一铁桨还有儿子的命在吗?’
‘话倒是实话,但你怎可以损铁某是你儿子?’
‘做老子儿子还是八辈子烧高香,更得经过考试,若是及格,俺这小小梢公还得考虑、考虑。’
铁蛋已忖知对方系友非敌了,否则,真要用铁桨打人,焉有命在?
‘老丈贵姓呀?’铁蛋语气客气了。
‘哈哈!龟儿子,现在轮到你套近乎了,但老夫仍然告诉你,你姓什么老夫也姓什么。’
‘既然是同姓,在下可要告辞了。’
‘没那么容易,总得帮点小忙,才答应放你滚蛋。’
‘帮什么小忙呢?’
‘很简单,只要乖乖的束手就擒,则本梢公可送到单飞舵主那里,邀功得赏!’
‘老匹夫,铁某只知你隐于风尘,大有来头,但也不允许你欺人太甚,小心了,尝尝大爷的四面八方拳’
一拳攻来,隐挟风声,可见铁蛋出很大力气。
自称姓铁的梢公又是心喜,又是意外,想不到铁蛋拳势如此威猛,显而易见,梢公是知道铁蛋份量了。
可是几招过后,铁梢公真有点防不胜防,铁蛋这种不按规则的七上八下打法,间尔还来上一窝心脚,实在难予应付。
梢公隐于风尘,乃一代奇士,他所以作人下之人,是有其不得已苦衷的,总之,他想戴过输罪,建功涤非,此时之铁蛋,一拳紧似一拳,梢公竟也不敢大意,立即展开了一套‘无形掌’与之周旋。
原来梢公因耽心铁桨无眼,怕伤了铁蛋,也用一对肉掌,应付铁蛋。
‘无影掌’施展开来,连人影都无法辨别,铁蛋相形见拙了,尽管‘无影掌’风雨不透,惟铁蛋更有现学现卖本事,竟然比葫芦画瓢,把对方招式,演化为己用,这一来,梢公想短时间内制住铁蛋,却非易事。
‘好小子!’自称‘大树将军’的梢公与奋的道:‘长江后浪推前浪,老子还真不如儿子吗?哼!给老夫躺下。’
包围铁蛋的风壁中,忽然透过两缕指风,这是梢公隔空点穴,铁蛋立被点了‘麻’‘哑’二穴,连说话无法成语,动弹更是不能,只有任凭梢公摆布了。
梢公先用麻绳把他捆了个结实,然后道:‘别泄气,小子能跟老子拆上二十招,已算是难能可贵,少年出英雄了。’
‘’
‘本人下面要告诉你两件事,须要牢牢记住,第一、押小子到单飞那里,可说九死一生。’
‘’
‘别紧张,还有第二呢?第二是拉娜公主一到,必可化险为夷,不过还要看你有没有这么大造化?’
‘’
‘此外,就算第三吧!当拉娜询问你时,非但要说认识郝奇,而且更要强调郝奇准来救你’
不管铁蛋如何反应,梢公肩起铁蛋,抄起铁桨,往一狭窄的山径走去。
敢情靠岸地点,是一荒僻区,‘君出’死角。
通过田径,不远处是一寨门,寨门内却是天山书生号称的‘岳阳堂’,‘岳阳堂’共设十八寨,各寨设寨主一人,天山书生不叫堂主却通称为山王。
稍公去的这座寨,应属第一寨,寨主却由‘阴阳判’兼代,他的‘燕山分舵’既被‘火孩儿’郝奇挑掉,只有暂时屈就。
当梢公见及单飞时,单飞道:‘铁不悔,你怎么扛着个半死不活的人来见本寨主?’
‘报告寨主!’‘梢公’铁不悔道:‘当属下巡逻洞庭对岸时,却发现了这个不明身份的黑大个子。’
‘这么说,你把他擒住了?’
‘属下那有那么大本事,他是被一名未罩过面的高人,制住穴道,就这样把他带来的,属下疑心黑大个子可能是‘火孩儿’郝奇派来调查对岸虚实,当然也可能进一步刺探‘君山总驼’。’
‘办得好,可以下去领赏了。’
‘谢谢寨主赏赐!’
铁不悔果然去领赐,而且还斤斤计较呢!
领罢赏,去了贵宾馆,‘贵宾馆’是天山书生招待极为贵重的客人修建的,距总寨天山书生指挥重地,并不太远,‘贵宾馆’自然有层层警卫,重重埋伏,何况招待的贵宾是拉娜公主,且又是‘一统教’视察呢?
长话短说,经过通报,铁不悔终于获得架子特大的拉娜准予面谈。
因为铁不悔借口有接密事要面报拉娜,拉娜破例允许一名‘小脚色’见面。
一间天山书生特别装设的豪华大客厅中,铁不悔装就的战战兢兢,就差点下跪;坐于太师椅上的拉娜劈面问道:‘先报出姓名及所属山寨?本视察公主也好判定机密如不够机密时,俾予追究查办。’
江山好改,本性难移,拉娜还和过去同样的跋扈,咄咄逼人。
‘小人姓铁名不悔’铁不悔恭而敬之的道:‘属于第一寨,担任水上巡逻一名小头目。’
‘名字起的很有深度,不像个粗人名字。’
‘是乡间教蒙书老师起的,意思是说一个人做事就应该敢作敢当,决不后悔。’
其实,铁不悔嘴里说着不悔,他早已后悔莫及,恨不得自杀谢罪。
拉挪又道:‘快把机密事报告出来,免得打搅本公主清静。’
‘报告公主兼视察!’铁不悔一针见血般道:‘小人抓住了铁蛋。’
‘混帐!这等臭名,也值得提起吗?’
‘可是铁蛋却大有来头。’
‘怎样的来头?’
‘他是‘火孩儿’郝奇最要好,最要好的朋友。’
‘再说一遍?’
‘铁蛋这可能是郝奇拜把子的老大哥哩!’
‘人在那里?’
‘第一寨单寨主那里。’
‘头前带路。’
‘干么?’
‘糊涂!去第一寨呀。’
与‘阴阳判’单飞一会合,单飞真是受宠若惊,大出意外,这也难怪,单飞不过是‘一统教’一名垮台的分舵主,如非仗著“天山毒门’关系,连个小小的分舵主也难混的上,今见‘一统教’幕后教主女儿驾到,再加上天山书生对拉娜宠爱有加,怎不惶恐万分?
是以他先行帮礼,然后道:‘公主驾临,不知有何事差遣?’
铁不悔抢着道:‘公主是来带走小的抓到的那名黑大个子!’
单飞瞪了铁不悔一眼,道:‘这儿那有你插口的余地,公主千岁’
拉娜道:‘别噜嗦了!黑大个子由本视察带走’
‘是!不过’
‘不过你不答应?’
‘公主别误会,属下是说黑大个子被人点了穴道,还没来得及解开’
其实他是没本事解开铁蛋穴道的。
拉娜大佯佯道:‘解穴道小事情,铁不悔,别楞着,把人随后押走,本公主先行一步。’
‘属下恭送公主!’
‘免了。’
单飞只好遥遥揖送了,一转身,好快!铁不悔扛着铁蛋走了过来,单飞没好气的:‘你现在就要去宾馆?’
‘是呀!’铁不悔道:‘公主命令呀?’
‘本寨主问你,有没有向公主报告过抓住黑大个子经过?’
‘没有!这一去当然是非说不可。’
‘怎样的非说不可呢?’
‘老子’
‘住口!老子老子的,不觉得有点犯上吗?’
‘对不起,口头禅,保证下次不敢。’
‘只要推说是单寨主抓住的,第一可以免去许多唇舌。第二公主也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很好呀!但你又怎生说寨主抓住黑大个子呢?’
‘说寨主为了‘岳阳堂’整个安全,命属下驾一扇舟,亲自到对岸巡察,结果碰上可疑的黑大个子,凭单寨的一巴掌,黑大个子就被打中两处穴道。’
‘好!好!好!’单飞由心坎里高兴,这下子他又可居功讨赏,说不定这个代寨主的‘代’字可以免掉了。
‘下面领赏,领大赏,铁不悔可以去宾馆了。’
铁不悔又道了声谢,赶往见拉娜了。
斥退铁不悔,拉娜在那花团锦簇外房,和被押到的铁蛋有了如下谈话:。
此时铁蛋‘麻’‘哑’二穴,早被拉娜解开,只是拉娜不知道铁不悔途中动过手脚。
‘姓铁的!本公主好像见过你了’
‘是呀!蒙公王在‘藏王宫’中还有不杀之恩。’
‘如此说咱倒想起来了,可知道为何该杀不杀,放你一马吗?’
‘这还不是因为俺铁蛋认识奇儿,现在叫郝奇。’
‘叫郝奇本公主早已知道,他还连挑‘一统教’好几处分驼。’
‘那俺就不太清楚了。’
‘这些都是次要问题,不说也罢,现在要让你心里明白,不提郝奇还则罢了,一提郝奇管保碎尸万断。’
‘没那么大仇呀?’
‘跟你谈不上仇,可是没良心的郝奇却仇深似海。’
说着,拉娜杏眼圆翻,亮出月牙刀,看样子就要先砍他两刀。
铁蛋虽有铁不悔途中多所指点,仍然不胜惶恐,连忙道:‘慢些下手,铁某还有下情奉告。’
‘说!快点说。’
‘郝奇弟弟曾为你掉过成盆眼泪。’
‘胡说八道,眼泪还有成盆的吗?’
‘形容词嘛!总之,他因对不住你,哭过好多次。’
‘这还近乎人情,本公主问你,究竟与郝奇什么关系?’
‘把兄弟,俺铁蛋虚长几岁,是大哥。’
‘是郝奇大哥,反而造成你快速死亡。’
‘公主可话不敢。’
‘为甚么不敢?’
‘俺那绰号叫‘火孩儿’的郝奇兄弟,必定来君山救我,如果发现俺被杀,不把整个的‘岳阳堂’连根拔才怪?’
拉娜沉吟道:‘他一定准来吗?’
‘百分之百,千分之千。’
拉娜冷笑一声:‘暂饶你不死,但过了三天,郝奇如果不到君山,那你就先去鬼门关报到,等着杀千刀的郝奇好了。’
铁蛋仍想多说几句,却被拉娜的随身女婢,再行捆起,押往临时地牢了。
当铁蛋被押往地牢,也正是郝奇傍晚赶到‘岳阳客栈’时,听到刘诚说明铁蛋一清早外出,定是去了君出,八成人单势孤,被俘遭擒,郝奇暗道声要糟。
接着他又将酒楼上发现拉娜同天山书生经过说了一遍,郝奇反而闷声无语了。
他不是无话好说,而是最怕见面,而势将难免要见面的拉娜该当怎样启齿?
尽管拉娜是仇人之女,郝奇已知使黑风的是害母未成,又图杀己的国师哈里,可是毕竟拉娜因抢救心爱人拚着受伤舍身保护呀?尤其,拉娜的贞操,却因自己一时糊涂,受到玷辱,这当怎样同拉娜解说?又怎能和拉娜再像过去一样来往?
显然,仍不知怜儿毁容,本身受‘遍体酥’诱惑了。
‘刘大哥!’郝奇不能不表示了:‘请稍安勿躁,休息一晚,明日再从长计议。’
刘诚多少有点不满意,身为反元复宋令主,怎么作起事来,婆婆妈妈。
那里知道,郝奇打算作一夜思考,如何可以把铁蛋救出,不见拉娜。
一夜很快过去,郝奇所得结论是:随便抓一名活口,还愁逼不出铁蛋下落?
毕竟江湖历练太肤浅了。
吃罢早点,郝奇告诉刘诚,准明日与他一起前往君山,接着他借口调查一下洞庭湖沿岸情势,走出客栈。
刘诚左等右等,都未见郝奇转回,不觉已是亥牌时光,刘诚恍然大悟,原来令主顾虑他凶险,只身闯君山了。
他的臆测,果然不错,这当儿的郝奇竟逼使有远近打光设置的渔船,直驶君山。
当渔船快抵码头前,郝奇采取迅雷不及掩耳动作,竟将四名船夫留下一名,其余制住穴道,这一点,作的很对,原来早已发现这条船决非普通船,必是‘岳阳堂’通信船,否则怎会有那么多灯光设备,则船夫们当然是天山书生的爪牙,一般小角色了。
那名未点穴道小角色道:‘好汉!势必夜闯君山,必有所图了?’
‘不错!’郝奇道:‘识相点,本少爷怎样吩咐,怎样作,不然也和其他三人一样,加重制尔穴道。’
‘小人不过是名小小通信员,只要放过小人,就请吩附吧?’
‘船往左岸边行驶。’
‘码头接近了呀!’
‘闭嘴!你带来此山,本少爷怎能相信?’
这下郝奇走自作聪明了,他原本抱着硬闯、硬打打算,只要抓住著名二流帮徒,就可逼问出铁蛋下落,这一左边靠岸,等于放弃硬打、硬闯念头,无形中要摸索很多路,耽误了救铁蛋时机。
最大意,莫过于未将那名通信爪牙制住穴道,是以甫到岸,警锣四起,‘孔明灯’四处交射,无疑是通信爪牙通风报言了。
顾不了那么许多,救人心切的郝奇仍然沿着一条荒辟山径疾驰,说来也是不巧不成书,郝郝奇走的这条山径,正是身份仍扑朔迷离的铁不悔挟铁蛋前往第一寨山途。
疾行中,看到一大寨,再接近,碉楼逼近眼前,郝奇心想,误打误撞,总算找到地方了。
一哈腰,一抬身,燕子三抄水,竟让他跃落黑不隆冬的第一寨广场之上。
正要继续探索,骤然灯火通明,火把和‘孔明灯’照射得如同白昼。
近百人已把他团团围住!
当面站着两位首脑人物,一是‘阴阳判’单飞,另一却是瘦骨怜峋的白衣护法。
单飞并不说识邢奇,断喝声道:‘大胆鼠辈,竟敢窥探‘岳阳堂’报出字号,免得俺‘阴阳判’单飞不杀无名之辈?’
他这一亮出字号,郝奇不得不提防了,听小云表姐说过,那次受伤,就是伤在单飞判官笔所喷毒雾之下,所以他抢先出手,争取先机,一掠‘灵蛇剑’挟起一缕寒光,向单飞头上砍去,由于心存毒雾顾虑,出招并不凌厉,白衣护法误认为小伙子技止此耳,贪功心切,凭着运功成铁两只手掌,加入战团。
单飞何尝不把郝奇看低?反而怪白衣护法旨在争功夺宠,连攻了三招后,同时说道:‘护法前辈,对付个小毛贼,何劳大驾助拳,请闪开一些’
白衣护法怎会听他那一套,到口的鸭子,怎甘心让他独享,两人倒是彼此同心了。
郝奇一转把他当成小毛贼,不由大怒,一面运起收发自如的‘三合神功’,一面施展出一招‘八方风雨’立将两人逼退。
单飞一见郝奇红光笼罩全身,虚晃一招,转身就跑,但他仍未忘记丢下一句话:‘护法前辈,功劳留下给你,本寨主暂作壁上观了。’
嘴里是‘壁上观’,却脚下擦油,急往宾馆奔去,虽然他已看出未通名报姓的小伙子是‘火孩儿’郝奇,但他要赶见拉娜公主,既可避难,又可领赏,何乐不为?敢情拉娜捉住铁蛋后,却命令单飞不分昼夜随时注意,如果发现郝奇前来君山,速来报告,必得重酬。
交代至此,白衣护法已感到剑光产生的罡气,压得透不过气来,好在郝奇旨在捉活口逼问铁蛋落身何处消息,否则,白衣护法早就变成无头护法了。
白衣护法愈战愈心寒,尽管出身毒门,善于用毒,可是在层层剑幕笼罩下,性命攸关,自然没有施毒机会了。
虽明知必败,白衣护法仍拚命抵挡,甚而抱着两败俱伤,在所不计,又数合过去,郝奇沉不住气了,对方如此打法,没有五十回合难被活活制住,何不使用‘三合神功’透过手上,给他一掌,看看效果如何呢?
别看郝奇连挑敌方数处巢穴,却没有施用过‘三合神功’透过掌力的,这还是他出道第一次破例哩!
一念及此,掌已发出,但见一簇红光,犹似一团烈火,猛向白衣护法扑来。
白衣护法连吭声都来不及,前胸贯后胸,被打了个血窟窿,当然是血溅七尺,尸横五步郝奇反倒愣了,作梦也想不到,一掌之威,具有撼山震岳之能,勿怪白衣护法不堪一击了。
‘火孩兄,纳命来!’
声到人到,刀光一闪,敢清是虚招,严格说,并未偷袭郝奇。
郝奇飞快的辨明来人,竟是个戴面具的女人。
稍一迟顿,那戴面具女人不是两刀,这次却是真砍实切,唯出手之快,简直不可思议。
郝奇不敢怠慢,也就见招拆招,见式解式,两人这一打起来又与方才打住略有不同,在郝奇讲,不忍伤害一名陌生女人,而女人呢?也非真要对方性命不可。
是以两人打法,可说别开生面,唯刀光剑影,却难分敌我,时而东、时而西,反而将包围的爪牙们吓得纷纷倒退,无形中使场心扩大、再扩大
‘住手!’郝奇忽然叫了一声,身形也后退五步,道:‘知道你是拉娜公主了!’
话尚未讲完,那女子反而转身就跑。
她为甚么跑呢?
她是不是拉娜公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