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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她已卸去浓妆,脂粉未施,完全是本来的面目,秀丽轮廓,嫩红肌肤,论姿色绝不在梅花之下,只不过她的神情含蕴了一股凌历的气势,双目中神光清澈,如利刃一般,似是要透人心胸。
青凤没有躲避江枫的眼光,反而凝神回视,仔细的打量着江枫。
“青凤姑娘卸去浓妆,反而倍增清丽,田某人今夜不虚此行。”
“你花了五千两银子,摆出了奇大的架势,不就是要我注意到你吗”青凤微笑道:
“不敢有违雅意,特备薄酒,邀君一叙,此地不会有人惊扰,田兄有话,也可以畅所欲言了。”
“凤姑娘艳色动人,田某是希望一亲芳泽。”
“只是这一点小小心愿吗?”
“当然,田某还希望能得姑娘垂顾,使在下”
使在下怎么样?江枫没有说下去,有些话点到为止,反而更具艺术。
当然也留给了自己争辩的余地。
青凤轻轻叹息一声,道:“四兄,咱们彼此都不用施展奇术,好好的谈谈如何?”
江枫心中忖道:“看来,她已完全清楚,那番交手,我虽装作不支,但已泄底,倒也不用装作了,这个青凤果然比梅花厉害。”
心中定了主意,微微一笑,道:“好!凤姑娘的吩咐,在下自当从命。”
“那就先说说你来洛阳楼的目的?”青凤说“别找借口,是为我美色所动,我要听真话!”
“如是凤姑娘的美色,无法叫我动心,在下也不会花五千两银子,引起姑娘的注意了”
江枫笑道:“我如不堪一击,凤姑娘也不会有今晚的邀宴了。”
“我很惊异你的成就”青凤苦笑一下又道:“今日下午那场对抗,竟然是平分秋色”
“不!在下败了。”
“用不着谦虚,胜负之间,我们心中都该有数”
青凤举手理一理鬓边的散发,接道:“使我吃惊的是,你的武功修为,不似中原各大门派的路数,是一种邪门的武艺”
“中原武功,博大精深,何况武功一道,也没有正邪可分”
青凤笑道:“违心之论,田公子,我是大行家,练过移魂大法,也精于内外媚术,你心中明白,一个人的音韵歌声,不论天赋如何高超,也无法使人如痴如狂,历久不衰,我能如此的歌动长安,那是因为我在歌声中混入了武功,是一种动人的媚术,才使听众如饮醇酒,醉迷其间。
你能抗拒了我的音韵媚功,岂是正派的武功,就中原各门户的武功而言,贱妾实在想不通,它出于哪个门户?”
江枫心中大大的一震,忖道:“她不但智略过人,看起来武艺上的成就,大概也高过梅花很多,最可怕的是她竟然对江湖上形势了解很深,看样子对各大门派的武功也很熟知,这才是真正可怕的敌人,一个文武全才的敌人。”
“中原武林,百艺杂陈,茅山、排教都精通各种异术,四川唐门的用毒技艺,自成一家,湘西僵尸门,武功更是独特,少林七十二种绝技,亦有旁门技艺,在下这点武功,实也算不得什么!”
江枫说:“凤姑娘既然熟知中原各门派的武功,当知在下所言非虚了。”
青凤笑道:“茅山派以符咒骗人,用药物和障眼法辅助它的奇效,根本算不上奇术、武功。也许他们在解厄逐邪上,真有点神通,但那只是些雕虫小技而已。
排教倒是有一点奇异的技艺,但也变不到上乘之学,你田兄表现出来的异术,却是上乘奇学。”
江枫淡淡一笑,道:“凤姑娘请我叙会,就是想追根究底,了解我的出身来历。”
“这是最重要的原因之-”青凤说:“你是我第一个在闺房中接待的男人,这里面自然含有私情,明白点说,你是个叫女人动心的男人,尤其是自负才华的女人,美丽出众的女人,青凤姑娘的闺房,岂是轻易让男人踏入的地方。”
江枫道:“受此赞语,倒是有愧了,凤姑娘觉着我有一身精深武功,在下却没有这种自负感受”
“这么说来,田兄是不肯把师承出身说出来了?”
“凤姑娘肯不肯把师承来历告诉我呢?”江枫说“已所不欲,勿施于人,当然,如果风姑娘以真诚相待,肯把出身来历说明,在下自当予以回报,尽吐胸中之密。”
“这一点我恐怕很难做到”青凤黯然一笑又道:“不是我不愿,而是我不能,希望田兄谅解我。”
“那好,咱们就不谈这些恼人的事,今夜只谈风月如何?”
“田兄,长夜漫漫,风月无边,又何必急在一时呢?小妹接待你进入闺房,夜聚小饮,已准备扫榻待客,不过,小妹至少应该先了解田兄到此的用心何在”
“凤姑娘想得太多了”江枫笑道:“如果,你把我看成一个拜倒在石榴裙下的客人,那就不会如此多疑了?”
“我很想你是!可惜你不是。田兄,如果说你为小妹的姿色所迷,情不自禁,连小妹自己就不相信,习过媚术的人,克制力也特别强大,所以,我认为田兄是有为而来。”
江枫心头震动,青凤思虑之周,意志之强,实非小可,高出梅花,不知多少了,这样一个敌手,必要时时提高警觉,稍有疏忽,就可为她所乘。
“凤姑娘究竟在怀疑什么呢?”
“我就是想不出来,才单刀直入地向田兄请教。”
“这就很难答复了,我是为姑娘姿色而来,但凤姑娘却不肯相信,看来聚散离合,果然有缘分存在,有缘相聚,无缘自分。”
青凤淡淡一笑,道:“好!就算田兄为小妹姿色所惑,不惜一掷数千金,引起小妹的注意,单是这份巧思,就很动人了,小妹能不上钩吗?当然,你本身这个饵,也叫小妹动心,现在,田兄可以说出来了,希望小妹为你作些什么?”
这一下,反把江枫问住了,沉吟了良久,才缓缓说道:“凤姑娘,有些事说出来,就变得很俗气了,一下子,会破坏了美好的印象”
青凤接道:“看田兄行事的大胆、积极,不像瞻前顾后的人啊!”“这件事却有些不同,如果我说希望今夜留宿在青凤姑娘的闺房,是不是有些唐突佳人?”
“还是说出来了,田兄,我不是名门闺秀,大家千金,严格点说,连良家妇女也算不上,在一般人的眼中,我只是一人卖唱的歌妓罢了,所以,这种话,我已经听过很多次了,倒也不觉唐突。”
好一张利口,江枫心中暗暗忖道:“她说了半天,还是没有正面回答。”
“那是同了意?还是婉拒在下的要求呢?”
“田兄刚才只是打个比方,难道是真情流露,言出肺腑么?”
“如果是真心之言呢?”江枫感觉到,对答之间,自己已被迫落在下风。
“这不能如果,田兄如真为小妹的姿色所醉,连一句肯定的话也不肯说?”
江枫暗道:“好厉害的丫头,步步迫逼,硬要我出丑,可惜,你算错了一件事,我江枫不是只要面子的人,这种中原武林的传统,在我江某人的眼里,可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一笑,说道:“在下是诚心诚意,企求一亲芳泽,不知凤姑娘是否愿交下愚?”
“大谦虚了”青凤笑容如花地说“你是下愚,我就不知道哪里能找到一个上智的男人了。”
“那是说,凤姑娘同意了?”
“同意什么?”
江枫心中冷笑,口里却说道:“让在下留宿一宵?”
“唉!能与君共渡良夜,实贱妾心中之愿,只是初度会晤,就留君深闺,妾身与妓何异?田兄,也不忍心让小妹有此遗憾吧!”
“对!说的有理,在下失态之处,还望姑娘大度包容”
江枫见风转舵地说“今夜,在下就锁住心孩意马,杯酒谈心”
“锁住心猿意马!你说的好可冷啊!让小妹听得心疼。”
江枫心中微生怒意,但脸上却表现一副无可奈何的神情,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下总不能强人所难吧!”
嫣然一笑,青凤的脸上,泛现出万种风情,媚眼如丝的说道:“男女有别,田兄难道要小妹强你不成?”
这句话很露骨,配合她睑上的诱人风情,只瞧的江枫心中怦然而动。
好家伙!说过彼此不用媚术的,你倒先背弃诺言了。
江枫心中忖思,但人却已不由自主的站了起来,大有立刻扑向青凤的意愿。
青凤的笑容更娇媚了,脸儿绯红,双目中喷射出万缕情焰,强烈的吸引着江枫。
江枫心中明白,只要按不住这一刻的冲动,就将沦入魔劫,被青凤控制,再想反击,那就困难万分了。
因为,那时,江枫将失去自我意志。
暗中吸一口气,便站起的身子,又缓缓地坐了下去。
青凤震惊极了,她攻其不备,突展媚术,想先夺其神,再点他的穴道,慢慢的逼他吐露真正心意。
她心中也实在喜欢这个男人,不忍突下杀手。
如若江枫在受制刹那间,青凤紧随出手,江枫就很难闪避了。
就是这一刹那犹豫,给了江枫机会。
青凤绝未想到,江枫竟然能悬崖勒马,在岌岌可危中,控制住自己。
她凝神戒备,准备迎接江枫的反击。
但江枫并未反击,长长吁一口气,道:“凤姑娘,在下已情甘认输,你又何必背弃进言,突施迷魂大法呢?”
“小妹是无意的”青凤幽幽地说道:“我只是有些忍耐不住那股突如其来的冲动,想再试一次江兄的定力。”
“现在,凤姑娘是否满意了呢?”
“唉!小妹佩服极了,也愿意为这次背弃诺言付出代价”
“嗯!凤姑娘准备如何补偿呢?”
“田兄想要的,小妹都会答应”
江枫心中暗道:“这丫头的狡诈,超过梅花十倍,当真得步步提防才成!”口里却说道:“凤姑娘的意思是准许我留宿在此了?”
“如若这是田兄的唯一要求,小妹自当勉为其难,留君一宵”
江枫仔细的观察,竟然发现青凤眉宇间浮起一片幽怨,清澈如水的目光中,隐含着畏惧。
这不是媚术,也不是装作,而是内心中流现的真正感受。
这位名动长安的歌姬,正在一种痛苦中挣扎。
虽然,她极力控制着自己,不让这些内心的感受,流露出来。
但她隐藏的不够完美,仍被江枫锐利的观察力发觉了它。
“姑娘,如确有碍难之处,在下绝不会借机要挟,能不能告诉我你的苦哀?在下力能所及,必将全力以赴,助姑娘一臂之力。”
青凤感觉到是一种柔细的声音,钻入耳中,心知对方施展传音入密之术,就算有人守在身侧,也是无法听到,心中忖恩:
“这个人精明的很,我内心中的隐密,竟也被他看穿,他是个强劲的敌人,也是个有用的朋友。”
凝目望去,只见江枫满脸关切之情,目光清明,是一种出自内心人关爱,果然未借机施术反击。
“田兄,我不是自由之身,王嬷、李嬷照顾我的生活,也监视我的行动,看起来是这座凤楼的主人,其实呢?我只是一只被国在笼中的画眉鸟儿。”
她用的也是传音之术,显然是怕人听到。
这确让江枫大大地吃了一惊,原想青凤是镇守一方的首脑人物,指挥群雄,威风八面,却料不到,她竟是个被囚于凤楼的囚女,一时间呆在那里。
“很意外吧!”青凤苦笑一下,仍用传音之术,道:“王嬷、李嬷的武功,非同小可,她们非常忠于职责。平常对我倒也敬重,但她们绝不允许有人占有我的身体,我花了很多口舌,才说服她们,引你到这里来,原准备一击得手,慢慢逼间你的口供,想不到你的功力深厚,尤胜我一筹,你如要留宿在此,会有三个结果。田兄,你自己好好思量一下,应该如何?”
但闻房门呀然,王嬷棒着一壶酒,行了进来,见两人仍然对坐小酌,一张冷厉的脸上,立刻挂上笑容,道:“给两位送酒来了。”
青凤点点头,道:“好!放下吧!”
王嬷放下酒,悄然退去。
“她们耳目灵敏,已练成了绝佳的听力,咱们虽然小声交谈,她们附壁倾听,亦可字字入耳,但这一阵,她们听不到声息,才破门而入,想捉”
捉什么?青风没有再说下去,脸上微现羞意,似是正在想入非非。
江枫接道:“幸好!咱们是君子、淑女,发乎于情,止乎于礼,我看她进门后冷厉的脸上,突然换上笑容,虽然很勉强,但总是笑容”
“那是因为咱们衣履整齐,对坐小饮,举止规矩”青凤说“咱们连手都未拉过一下,大大的出了她们的意料之外,和她内心听想法,完全相反。”
“她们是捉奸不成了”江枫笑一笑又道:“如是不幸被她们抓到了把柄,那会是个什么样的局面?”
“刚才,小妹也想到了三个结果,田兄,是不是想听听呢?”
“正要恭听雅教,却被王嬷冲进来打扰乱了情绪。”江枫道:“现在,我这厢洗耳以待了。”
“不用施展你的诱惑、魅力,小妹也已动心”青凤说“你的举止之间,已带着少见的男人韵味,像尖锥一般,刺入了女人心中,尤其自负才艺的女人,我相信是天赋加后天的修为,因为,我一直不太相信你具有的魅力,真是与生俱来,浑然天成,媚功之最,以天狐夫人的‘惑心术’最强,小妹习练的‘迷魂大法’,就列入次级媚术了,但你不可能和天狐夫人有所关连啊!她不会收个男人作徒弟,所以,小妹认为你是个天赋极高的人,才骨傲世,但也修习过媚惑女人的异术?”
江枫心中暗暗震动,这青凤识见之广,的是可怕,此情景和她拼斗内功异术,倒不如动之以诚了。
心中念转,口中却接道:“什么人,能把你这位才艺双绝的美女,不许他人染指”
“你可以冒险一试,但第一关会遇上王嬷、李嬷的联手攻击,那是天惊地动的猛烈攻打”
青凤不再用传音之术说话,好像这些交谈,有意让人听到。
江枫会意一笑,道:“闯过了这一关,还有第二关吗?”
“有”青凤眨眨眼睛,道:“贱妾已败在君的手下,反抗无力,你可能得偿心愿,但一宵春尽,凤去楼空,此后,再也无法相见了。”
“噢!那是说,姑娘会被人杀死了?”江枫高声问道。
“没有人杀我,但贱妾也无颜偷生人世了!”
“还有一个结果呢?”江枫高声问道。
“天下虽大,此后,将无你立足之地,你会遭到无数的高手追杀”青凤说“何况,你连第一关也未必闯得过去!一夜春宵,付出如此惨重的代价,田兄想一想,是否值得呢?”
江枫剑眉耸动,俊目放光,大有放手一试之意。
“委曲才能求全”青风改用传音之术,道:“告诉我你住的地方,我会找出时间去看你,那时,再畅叙欢娱。”
江枫点头会意,以手沾酒,在桌子上写一个地址,订以联络方法,口外却故意叹息一声,道:“如此凶险的男女相悦,其强烈的刺激性固可令人亢奋,但却带着浓重的血腥气味,在下只好敬谢,凤姑娘多多保重,区区告辞。”
站起身子,准备离去。
虚掩的房门再开,两个全身黑衣的中年妇人,并肩而立,挡住了去路。
江枫呆在当地。
这突然的变化,也大出了青凤的意料之外。
王嬷微微一笑,道:“田公子,用不着我介绍了,凤姑娘已对你说的很清楚,我姓嬷,她姓李,我们都是侍候凤姑娘的老妈子。”
江枫肃然而立,凝神戒备,两道目光,很仔细的打量这两个中年妇人。
她们约有三十五六的年纪,倒也风韵有致,只是这时刻,她们都拉长了一张睑,看上去,就不那么柔和可亲了。
江枫心中打转,想着该如何处置这种事情,全力搏杀?或是破围而去?一时之间,无法定下主意。
青凤一颦柳眉几道:“王嬷、李嬷,你们是什么意思?”
“凤姑娘,不能让他走”王嬷说“我和李姐已经商量好了,这些年来,凤姑娘待我们情义深厚,我们一直没有机会报答”
“我们看得出来,凤姑娘是真心的喜欢他”李嬷接道:“唉!这些年来,你日夜登台高歌,风靡了长安,可是,你却是春闺深锁一室愁,过着寂寞的日子”
“我我很好啊!”青凤说“主上垂顾,青睐有加,又有你们这两大高手,保护我的安全,锦衣玉食,凤楼幽雅,王妃千金,也不过如此生活吧?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凤姑娘,青凤楼门禁森严,除了主上之外从无一个三尺童子,得入半步,今朝你闺房置酒,接待佳宾,难道真的是神女无情吗?”王嬷说“我知道,你顾忌我们,不敢纵情恣放”
“我你们王嬷!李嬷!放他去吧!”青凤似是突然失去了控制自己的能力,有些语无伦次的接道:“留下他,有什么好,一厢情缘,我怕”
“不要怕!”李嬷接道:“有我和王嬷帮你掩遮,主上不会知道。”
青凤举手拭去,夺眶而去的两行泪水,长长吸一口气,人已冷静下来,缓缓说道:“我很感激两位嬷嬷的爱顾,可是”
“凤姑娘”王嬷接道:“我们是真心的,不要再心存疑虑,你知道,我和李嬷练的是灭绝神功,早已消去了色欲之念,英俊郎君,潇洒公子,在我们眼中是一文不值,但这小子却也搅起了我们早已冻结成冰的那点温情,我们同情凤姑娘,也喜欢这小子,也动了促成你们一双俩好的心愿,当时,我还认为自己有点想入非非,那知和李嬷一商量,她竟然也有这份心愿。”
江枫心中忖道:“难道我修习这‘惑心术’除了可抗拒令人迷醉的媚功之外,还可以唤回人性中的温情,这王嬷、李嬷,本是受命监视青凤的人,怎么发了疯似的硬要作牵线红娘。真是邪呀!”
但李嬷说道:“田公子,你怎么说?”
“我!不知道,但不能害了青凤姑娘就是,唉!她真要为此自绝,我岂不成了谋害她的凶手。”
“你小子还算有点良心,”李嬷叹息一声又道:“世上事,就是这么的怪异不平,别人千金求见,想和凤姑娘说几句话,就难如所愿,你小子却是桃花照命,眼高于顶的凤姑娘,竟然会宴客深闺,最是奇怪的是我和王嬷,无端插上一腿,你们好好谈吧!我们告退了。”
李嬷、王嬷,互望一眼,齐声说道:“小子,别忘了我们这份情意!”双双退出室外,顺手带上了房门。
青凤呆了一阵,才低声说道:“你站这里,不要乱动”
轻轻拉开木门,娇躯一闪而没。
江枫果然站着未动。
但他心中正千回百转,重新对自己作欢评估,今晚上的事件变化,是早已设计好了的阴谋、圈套,还是自已修习的奇术,真有春风化雨的能力。
但闻微风飒然,青凤已重回室中,掩上房门,低声说道:“她们真的已不在暗中监视、偷听,双双巡行这座宅院的四周,看样子,确是存心要作成这次大媒呢?”
“她们受命追随在你的左右,暗中监视你的行动,自是贵主上的心腹之臣,怎会发生这种自愿倒戈的事情?”
江枫道:“你看,这中间,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青凤沉思了一阵,道:“我不知道,不过,主上已经有三个月未到长安了,就算这是她们设计的阴谋,也是出自两人的计划,田兄观察入微,可看出什么破绽?”
江枫全神贯注在青凤的神情变化上,他要找出青凤是否和两人串通一气?但地却看不出青风有作伪的样子。
“是不是也怀疑我”青凤幽幽说道:“你究竟是干什么的?目的何在?”
“看来,凤姑娘也对在下动疑了”江枫道:“当今武林之中似是早为一股神秘的力量统治了,只不过区区是一个漏网之鱼。”
江枫单刀直入的试探,希望把事件引入正题。
“我知道你不会为我的姿色所迷,果然是有为而来,可悲的是妾身却已自蹈入情网之中,说吧!你想从这里得到什么?趁她们未在偷听,我也许能提供一些内情。”
江枫道:“好!那我就直言求教了!”
青凤点点头。
“姑娘就是那股统治江湖的神秘组合中人了?”
“是!好像江湖中各大门派,都已入我们的掌握中了,武林道上,已经没有强大的力量反抗我们,你一个人,又能成什么大事?”青凤说“我佩眼你技艺上的成就,但独木,又何能撑起将倾的大厦呢?”
“我很孤独,所以,很需要像凤姑娘这样的红颜知己,帮助我”
“你是说,已把我视作知已的好友”
“是呀!”叹息一声又道:“相识满天下,知已有几人?
凤姑娘,我们相逢的时机不好,但能一见如故。”
“你不是在骗我吧?”青凤说“知己二字,岂可轻相许诺。”
“我说的字字真实,”
“我相信”青凤接道:“你如借机反击,我早已沦入败亡,时间不多,先谈重要的事情。”
“对!”江枫道:“你们的主上,可就是统率那股神秘力量的首脑吗?”
“他只是很有权势首脑之一,”青凤说“但却不是唯一的首脑人物。”
江枫点点头,道:“姑娘在组合之中,也算是重要人物了?”
“我只是众多的女弟子之一,只因稍具姿色、才慧,被选入金花级弟子之中,学到了较深奥的武功,不知是幸运或是不幸,我被主上看中了,受到更多的照顾,但却献上了少女的清白身子”
“我相信你没有选择的自由”江枫多情地说“青凤,不要为过去悔恨,想想看今后该做些什么?你们那个以诡异、暴力统治的组合,任何一个女弟子,都没有能力抗拒被主上占有的能力。”
“内宫一系出身的女弟子,也许好些。因为统率她们的人,都是女人,”青凤说“这座洛阳居中的四季花婢,全是内宫一系中人”
“她们要陪酒、待客,应付各种不同的男人,比起你这个差事,辛苦多了。”江枫微笑着说。
“你早就来过洛阳居了”
“是!而且,还召过春花四婢陪酒,论才慧、姿色,她们绝无法和你相比”
“你找错人了”青凤说“四季花婢中超等人物是梅花姑娘,她才是四季花婢中的魁首,你应该去见识一下”
“为什么?”
“因为她美色夺人,媚术精湛,她存心去抓住一个男人,那男人绝无法逃过”青凤斜睐看江枫,接道:“这样的花魁、美女,你不会见识一下,岂不是虚此长安一行。”
江枫不愿多说梅花,口气一变;道:“姑娘不是内宫系中人?”
“我不是”青凤道:“我是属于天王门下的弟子”
“又是天王、又是内宫,这哪里像江湖上的组合,”江枫道:“它究竟是怎么回事?”
“只是一种称呼罢了,叫起来又别一般江湖组合,田兄,我知道的只限于此,但就我观察所得,似乎天王不至一个,应该还有一种力量控制着他们,”青凤说“这些事,我只能听,不能问,那会引起他的怀疑。”
“内宫弟子和天王门下,是不是处的不大融洽”江枫道:“你和四季花婢,也没有往来?”
“何至是不太融洽,简直是冰炭不能同炉,现在还能维持个和睦相和的局面,那就是我们奉到了一种严格的命令,不得同室操戈,违者处死,我相信这道令偷,不是天王的意思,令谕是天王和宫主会衔颁下,逼他们颁下这道令谕的人,才是最有权势的人”青凤确有尽吐所知的用心,笑一笑,接道:“说起来,有些可笑,天王和宫主原本是一对夫妻,如今却各成一系,互不相容,不过,他们两个人见面时,还能保持一定风度,彼此间谈笑风生。”
江枫道:“这洛阳居中,那一方面的实力大些?”
“这里就更复杂了”青凤说:“内宫一系中,以梅花为首,天王门下,由贱妾担纲,但天正担心我行为逾越,派了李嬷、王嬷来暗中监视我的行动,两人除了使我个人私生活上,无法自由外,公事上,却是大好帮手,她们武功精奇、机警无比,洛阳楼的侍应男女,以高大斗为首,共有十八个人,这就是天王门下的实力,好像不如内宫一系的人手众多,但我相信,我们人手虽少,但却精锐过之,除此之外,表面上,我们都由这里的总管统率,他是天马总堂中派来的人,也是真正的江湖中人”
“天马堂又是怎么回事呢?我都会尽我所知的告诉你,”
青凤说“天马堂是真正江湖人物聚集的组合,近百年来的江湖上的凶神、恶煞,大都集中那里,天马总堂的堂主,更是江湖上第一凶人,可惜,我不知道他的名字,天王好像提过,但当时我没有留心记下来”
“天马堂”江枫沉思了一阵接道:“好像没有听过这个组合。”
“他们的活动,也是暗中进行,就因为它具有了神秘外衣,所以,实力扩展的很快,五年之前,我们尚在苦练武功的时候,所有的行动,都透过天马总堂,”青凤说“直到我们一、二、三,三届弟子出师,才独立门户。”
“好沉深的城府,”江枫道:“单是这份忍耐的工夫,就非常人能及了,但他未料到,这种分化实力的策略,虽然便于统率,但却易生对立,虽夫妇亦所难免,你们天王门下和内宫一系,就是个最好证明了。”
“据我所知,他们夫妇失和,别有原因”青凤古怪的笑一笑又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天马堂吗?这名号不但没有霸气,也缺少气势?”
“你知道?”江枫笑道:“以你的身份地位而言,知道的真还不少?”
“别忘了我是天王的小情人”青凤苦涩一笑,接道:“他为人虽然谨慎,但也难免酒后失言,我知道这么多事情,都是无意中说出来的。”
“好!那你就说说,天马堂的来历吧?他们为什么不取一个有气势的名字?”
“天马渡危”青凤说“天马总堂中人,有很多都是被武林中各大门派围剿的恶魔凶煞,在危急中被人解救,乘天马飞驰而去,渡过死亡危难”
“好计谋”江枫道:“这些人以后就苦为所困了。”
“不错,所以,天马总堂集聚了三山五岳的人物,五湖四海的凶煞”青凤道:“他们组合成你所谓神秘力量的初期主力。”
江枫长长吁一口气,道:“果然是了不起的设计”
皱眉沉吟,良久不语。
只见他满脸凝重,似是在集中全神,思索一件重大的问题。
这时刻,青凤如若突然出手,十之八九有点中江枫穴道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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