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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更过后,五更不到,果然见四个夜行人飞入了早秋大院。四个人影,疾如脱弦弩箭,直扑大院中花厅屋面。这四人虽暗中前来,胆子却很大,似乎是全不把早秋大院的埋伏放在心上。
赵一绝藏身处自己的掩蔽很好,却又视界很阔,借隐隐星光,看清了屋面上四个人影,正是阴阳剑、万花剑和天罡手罗平,都穿着深色的夜行劲装,背插兵刃,另一个却穿着宽大的谈青长袍,脸上戴着一个红色面具。
青袍人四顾了一眼,缓缓说道:“罗平,来明的,找两个人,逼问口供。”口中说话,人却飘身跃落地面。
万花剑、阴阳剑紧随跳下,天罡手罗平口里应道是字,左手却胆大得晃起了火摺子,燃起厅中两盏垂苏宫灯。赵一绝暗暗忖道:好胆大的做法,反宾为主,竟是要明着硬干。
灯光照耀下,也可确然瞧清楚那青袍人脸上的面具。那是一张血红色的面具,套在脸上,看上去极是恐怖。
罗平燃上灯火,高声说道:“赵一绝,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过是个开赌场的土混头儿,我们也不会和你结什么怨,只要你此刻出面,献上七星宝剑,不再参与此事,过去的事,就一笔拉倒。”他说话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字字用内力送出,静夜中,声音传出了里许之外。
罗平不闻回应之声,冷笑一声,道:“赵一绝,我们知道你没有走,也已经听到了在下的声音,发疯不当死,你要不肯现身,可别怪区区手段毒辣了。”口里说话,眼珠乱转,话说完人却突然跃射而出。
只听一声闷哼,一个蒙在大厅外面花丛内的大汉,已被他捏着后颈,提入花厅。
赵一绝瞧出那大汉,正是赌场中的一个镖客,平常人三五个近身不得,但罗平却像提小鸡似的提入花厅,一把摔在地上,冷冷说道:“休如想不吃苦,想活命,那就乖乖的回答老子的话,说一句谎话,就让你试试川东罗老二的手段。”
也不知罗平用的什么手法,就那么挥手一挥,那大汉似是瘫痪一般的,再也站不起来,以手支地,抬头望着罗平。
但闻那青袍人,道:“赵一绝藏在哪里?”
那大汉摇摇头,道:“在下不知道。”话刚落口,罗平突然飞起一脚,把那大汉身子踢得直向厅外飞去。
罗平紧随着飞身而出,挥手一掌,生生地把那大汉活活劈死在大厅前面,人却借挥掌之力,跃入花丛,又抓住了一个黑衣大汉,回身一跃,又入花厅,他杀人、抓人,来回之间,全无耽误,直似是一个连续的动作一般。
但闻砰的一声,那大汉又被罗平摔在了大厅上和前一个大汉一般,被摔在地上之后,就像是全身突然瘫痪了一般,再也无法站起来,只能抬起头望着罗平。
罗平被称为川东二煞,素以手段狠毒见称,冷笑一声,道:“瞧到你那个伙计没有,你如是不想死,那只有据实回话。”
那大汉点点头,道:“好!我说实话。”
罗平道:“赵一绝躲在哪里?”
那大汉道:“后面”
突见寒芒一闪,破空而至,正击在那大汉的鬓角,伤中要害,一击毕命。
罗平怒喝道:“什么人?”
但闻厅外花草丛中,响起一个银铃般的声音,笑道:“我。”
人影一闪,黄小凤飞跃而出,直落在大厅之上,伸手拔出深入那大汉鬓角的子午钉,抹去血迹,收入革囊。
阴阳剑一皱眉头,道:“又是你!”
这时,黄小凤已恢复女装,一身淡青劲服,青帕包头,背插宝剑,足蹬鹿皮小剑靴,最是奇特的,是她背后两肩处,各自鼓起了一个拳头大小的包包,不知放的何物。她神态很轻松,缓缓向前面行了两步,笑道:“小妹也来找那赵一绝,想不到咱们又碰了面。”
天罡手罗平似是也知晓黄小凤的身份,是以隐忍未发。
阴阳剑冷笑一声,道:“那你为什么施放暗器伤人?”
黄小凤道:“这个人贪生怕死,出卖主人,死的一点也不可惜。”
青袍人突然发出一声森冷的笑声,直笑得红色面具微微颤动,全身骨格嗤嗤作响。
黄小凤皱皱眉头不自觉抬头望了那青袍人一眼。只觉那血红面具之后,透出的两道森寒目光,有如两道无形的利剑般直刺过来,不觉间打了一个冷颤。
青袍人停住笑声,目中威芒亦敛,那嗤嗤的骨格作响声,也同时停了下来。但那青袍人却似是陡然间长高了半尺,原本可及脚面的青袍,忽然间上升到膝盖下面。一个森冷的声音,由那血红面具之后,透了出来,道:“女娃儿,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黄小凤已知遇上了武功奇高的魔头,不觉间心生寒意,强自镇定,道:“我们三姐妹,素不分离,我来了,两位姐姐,自然是也在此处。”
青袍人啊了一声,道:“桐柏三凤,轻功倒也有一点成就,竟然瞒过了老夫的耳目。”
黄小凤道:“阁下夸奖了。”
青袍人冷冷说道:“叫你两个姐姐出来!”
黄小凤眨动了一下眼睛,道:“她们要出来,自会现身,用不着我叫她们。”
青袍人冷笑一声,道:“你可知道老夫是何许人吗?”
黄小凤摇摇头道:“不知道。”
青袍人道:“小丫头有眼无珠”目光转到阴阳剑的脸上,道:“一冲,给我拿下。”
谭一冲低声说道:“咱们犯不着和铁姥姥结仇。”
青袍人冷笑一声,道:“桐柏铁姥姥,教出这样没有规矩的徒弟,老夫不登门问罪已经算便宜她了,你只管给我出手。”
谭一冲不敢再回言顶嘴,双手一抬,两剑出稍,道:“姑娘亮兵刃吧!”这两把剑一样长短,和平常的兵刃一样。
原来,他一支短剑被赵一绝七星宝剑斩断,一时之间,无法配制,只好随便选一把剑用。
黄小凤虽明知今夜里遇上劲敌,一旦动上了手,决难讨好,但她年轻气盛,势成骑虎,无法下台只好翻身抽出长剑,道:“慢着。”
谭一冲道:“站娘有什么遗言?”
黄小凤道:“鹿死淮手,还不得而知,先别把话说得太满了。”
谭一冲道:“那么,姑娘出招吧!”
黄小凤道:“我和万花剑有过比剑之约,今夜中提前履约。”
万花剑眉唰的一声拔出长剑,道:“谭兄,你让一让。”
谭一冲似是不敢做主,回顾那肯袍人等待指示。
青袍人一挥手,道:“好!先让他们偿了比剑之约。”
目光转到万花剑的脸上,接道:“桐柏三风,名非幸致,你要多加小心。”
万花剑道:“属下明白。”
仗剑行近黄小凤,接道:“姑娘小心了。”
话出口,剑势已然发动,点点银芒,直刺上来。
他号称万花剑,剑招花哨得狠,看上去满空剑花,叫人莫可捉摸。
黄小风回手还击,已然迟了一步,只觉对方剑势,有如飘花落英一般,一剑紧过一剑的直逼过来。
一失行机,全陷被动,被逼得节节后退。
万花剑一口气攻出了八招剑势才微一缓。
黄小凤已被迫退了五步,满腔怒气,见有可乘之机,立即展开反攻。
桐柏三凤称雄中原,亦是以剑法快速见称,但见寒芒闪转,展开反击,那万花剑一口气攻出了八剑才一缓剑势,黄小凤却连续攻出了十二剑,才收住剑势。
十二剑快速反击,迫的万花剑大感狼狈,频频退避。
黄小凤收住剑势,冷冷说道:“名满江湖的万花剑,也不过如此而已。”
万花剑大为气怒,厉声喝道:“臭丫头语无伦次,你可敢和老夫决一死战?”
黄小凤冷冷说道:“为什么不敢。”
万花剑挺剑而上道:“那很好,咱们这次动手,如若分不出生死,誓不罢休。”
黄小凤心中暗喜,付道:此人武功,不过尔尔,我和他动手时,不要急欲求胜,就可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了。
黄小凤心中念转,脸色却一片冷漠,道:“难道我怕你了。”
万花剑踏前一步,剑招正待递出,却听得那戴着血红面具的青袍人冷冷喝道:“慢着。”
这一声呼喝,使得递出剑招的万花剑急急收了因去,道:“属下遵命。”
青袍人道:“你不是丫头敌手,还是让一冲出手吧!”
万花剑急急说道:“属下自信可在百招之内胜她。”
青袍人接道:“但咱们没有时间,让你打一百招。”
黄小凤冷冷说道:“你如是自知不敌,那就换阴阳剑上来吧!”
这是火上加油之言,只听得万花剑脸色铁青,全身颤抖,正待挥剑冲上前去,青袍人已冷然喝道:“退下来。”
万花剑虽然剽悍,但对那青袍人却似是十分敬畏,立时收剑而退。
谭一冲双剑出鞘,冲了上来,道:“姑娘小心了。”
几乎不容得黄小凤有一句说话的机会,双剑已然连环攻出。
黄小凤已吃失去先机之苦,这谭一冲武功更是高过万花剑,急急还手,以攻迎攻。
两人立时展开了一场激烈的博斗。
赵一绝隐在花丛暗处,先见黄小凤力斗万花剑,只看的大为赞叹不止,想她小小年纪,剑上造诣如此之鸟,实是愧煞七尺须眉。
哪知局势忽变,万花剑忽然改成了阴阳剑,不禁大吃一惊,暗道:“北派太极门蓝老英雄,是何等的有名人物,但却败在了阴阳剑的手下,黄小凤如德能是那谭一冲的敌手。”就在他心念一转之间,场中已然打的难分敌我,三支长剑闪转飞旋,大厅中幻起了重重剑影,剑来剑往,不觉间已斗了十余回合。
赵一绝眼看那黄小凤剑势如虹,拒挡那谭一冲的攻势,竟然是毫无荒慌之徽,心中大大的赞佩。
双方愈打愈快,剑招变化,也更谁异险恶,黄小凤一支剑运转如轮,攻中有守,守中有攻,比起阴阳剑谭一冲诡异狠辣的双剑,毫不逊色。
这时,一侧观战的万花剑,脸上原有的愤怒之色,已然消失,代之而起的是一片惊讶之情。心中暗自庆幸,适才没有出手,就凭黄小凤和谭一冲这数十合的恶斗,自己恐早败在对方的手中。
那青袍人也似是有着意外之感,血红面具后,透出两道森寒目光,盯注在厅中搏斗的两人。
谭一冲极力运剑抢攻,双剑威力大增,剑气如觉波叠浪一般,直压过来,黄小凤逐渐被迫落下风,但她灵活的剑招,变化甚奇,常在极危恶的刹那问,化险为夷,看样子,黄小凤虽处劣势,但仍可支撑一些时间。
赵一绝忽发奇想,暗道,黄小凤手中如有七星宝剑,谭一冲决非其敌,一念心动,伸手摸摸剑柄,忖道:怎么想个法子,把宝剑送入黄小凤的手中。
只听那青袍人一声冷喝,道:“住手!”
谭一冲应声收剑,向后退开了五尺。
黄小凤虽然支持了数十合未败,但已尽了全力,汗水透衣,谭一冲收剑而退,压力顿减,不觉间长长吁一口气。
但见那青袍人,突然向前跨了两步,冷冷说道:“你弃剑就缚,还是要老夫动手?”
黄小凤不知他是何许人物,但心中却明白,这人的武功,决非自己能敌,与其被擒受辱,还不如早些逃走为上。青袍人两道锐利的目光,似能洞察胸腹,黄小凤暗打逃走了主意,那青袍人似已看透了她的心意,冷笑一声,接道:“你不要作逃走的打算,你走不了。
老夫不屑杀你,要问罪,老夫会去找铁姥姥,但你要逃走,说不定老夫会失手取你之命。”
黄小凤嗯了一声,道:“你的口气很大。”
青袍人道:“你可是不信老夫之言?”
黄小凤道:“当今武林之中,武功强过我的人很多,你取下脸上面具,让我瞧瞧,我自然知晓你说的是真是假。”
青袍人冷哼一声,道:“你一定要见老夫的真面吗?”
黄小凤道:“听你口气托大的很,为什么不敢以真而目见人。”
青袍人道:“老夫可以取下面具,让你瞧瞧。不过,见过老夫真面目之后,你就非死不可,这一点你要想好,愿不愿赌一下?”
黄小凤衡度眼前的形势,知晓那青袍人说的并非虚言,沉吟了一阵,道:“如是我不看呢?”
青袍人哈哈一笑,道:“女娃儿就可占这点便宜,如是男子汉、大丈夫绝不会这样改口。”
黄小凤撇撤小嘴巴,道:“料敌先机,适应变局,并无什么不妥。”
青袍人道:“利口丫头,就算你知机的早,老夫也不会应允放你离此。”语声突转严厉,道:“你自己弃剑呢,还是要老夫动手?”
黄小凤暗暗吸一口气,道:“自然要你动手。”口中说话,手中长剑却已平胸举起,摆出了迎敌之势。
青袍人冷冷说道:“女娃儿,小心了,”突然举步一跨,直向黄小凤冲了过来,他形同走路,直撞而上,既不见什么招数,也无戒备,似是大有这一击必然成功的把握。
黄小凤长剑一振,闪起了一道银虹,有如光幕绕体一般,护住了全身上下。
那青袍人忽的举起左手一掌,拍了过去,立时有一股潜力,逼住了黄小凤的剑势,右手紧随左手伸了出去,如探囊取物一般,轻轻松松的扣住了黄小凤握剑右腕,微一加力,黄小凤不自主松开五指,弃去了手中长剑。
平淡无奇的出手一击,竟然蕴含着匪夷所思的力量,但场中之人,却没有一人瞧出手法有什么奇奥诡异之处,当真是有如羚羊挂角,不着痕迹。
青袍人一出手擒住了黄小凤,右手一带,把黄小凤投向罗平,道:“给我绑了。”
黄小凤左右腕脱开青袍人五指的当儿,应该有一个脱身或反击的机会,但她全无反应,竟被罗平抓住,从怀中取出一段黑色绳索,捆住了双手,黄小凤微闭双目,脸上是一片悲愤和震惊混合神色。
显然,她自知反抗无望,索性听从摆布,但微闭的双目中,却不断的挤出泪水,有如听线的珍珠一般般,滴洒在胸前。
青袍人冷冷说道:“女娃儿你如不想受屈辱,只有据实回答老夫的问话。”
黄小凤双目未睁,口中却冷冷说道:“你准备要如何处置我?”
青袍人道:“不一定,老夫可能一掌劈了你,也可能把你送给他们糟蹋了。”
黄小凤吃了一惊,霍然睁开双目,道:“你敢?”
青袍人冷冷接道:“老夫行事,一向没准儿,高兴怎么做,就怎么做,铁姥姥没有告诉你,江湖上有我这么一号人物吗?”
黄小凤道:“你既和家师相识,不论你是鬼是怪,都该有些名气,怎能”
育袍人接道:“住口,老夫已经告诉过你,没有很多时间,片刻之后,就要天亮,老夫已决定在天亮之前离此,你如是不回答老夫的话,我就立刻把你送给万花剑,其人一向喜爱女色,像你这等美艳少女,他决不会放过。”
照黄小凤的为人性格,早就破口大骂,但她心中却已警觉到这个青袍人是一位说得出就能够做得到的人,如是一旦激怒他,他真可能叫人糟蹋了自己清白的身子,万一如此,纵然倾尽西江之水,也是无法洗去今日之羞。一念及此,不觉心中生出了森森的寒意,睁动了一下眼睛,道:“你要我说什么?”
青袍人道:“赵一绝在何处?”
黄小凤道:“你要杀他。”
青袍人哈哈一笑,道:“杀他?老夫是何许人物,杀了他岂不污及了老夫之手。”
黄小凤道:“那你找他做什么?”
青袍人道:“老夫要他手中的七星宝剑。”
黄小凤啊了一声,道:“我说了你也不信,我确实不知他藏在何处。”
青袍人冷冷一笑,沉思片刻,道:“就算他躲过今宵,还有明朝,老夫不相信找不着他。”双目盯注在黄小凤的身上,接道:“老夫要问你一件你知道的事情。”
黄小凤道:“什么事?”
青袍人道:“老夫自信能够辨出你说的是真话,还是谎言,只要你说一句,老夫就不再问你第二句后果如何,你要自己揣摩了。”
黄小凤心胆俱裂,但却尽量保持着镇静,道:“你问吧!”
青袍人道:“赵一绝几招江湖把式,就算他手中有七星室剑,也不是谭一冲两合之敌,竟然能削去了谭一冲兵刃,定然是有人在暗中助他。”
黄小凤道:“当时我也在此,但那人不是我,我也没有这份能耐。”
青袍人点点头,道:“不错。充其量,你和谭一冲在伯仲之间。”
谭一冲道:“姑娘是何等装束,在下等竟未发觉?”
黄小凤心中明白,目下唯一拖延时间的办法,就是在回答对方问题时,多说上几句话,当下说道:“我扮作菜馆里上菜的小工,不但你们没有发觉,就是赵一绝他们也不知道。”
谭一冲道:“很高明,但那暗中施用米粒打穴绝技,又是何人?”
贡小凤道:“这个,我真的不知。”
青袍人厉声喝道:“你当真不知道吗?”
黄小风似是已屈服他莫可预测的淫威之下,缓缓应道:“我没有发现他,实在不能确定他是什么人?我只能猜想。”
青袍人道:“好!那你就猜猜看,他是什么人?”
黄小凤道:“高半仙。”
青袍人奇道:“高半仙,高半仙,老夫怎的不知道武林中有这么一号人物。”
黄小凤道:“也许他还有别的名字,但我只知道他叫高半仙,平日在关帝庙前摆个卦摊子。”她说的句句真实,故而说起来理直气壮。
青袍人未立时回话,显然是正在用心推想。
谭一冲道:“姑娘是越说越玄了,一个摆卦摊的,能有多大本领。”
青袍人冷冷说道:“我想那高半仙,只不过是一个称号,另外他定然还有一个名字。”
黄小凤道:“我也这样想,但我却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青袍人冷冷说道:“说实话,他叫什么名字?”
黄小凤道:“我真的不知道。”
青袍人冷然一笑,道:“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老夫也不愿在此多留,要麻烦你姑娘跟老夫走一趟了。”回目一顾谭一冲,道:“一冲,留下一句话,告诉赵一绝,如若他们想救黄姑娘的性命,要他带上七星室剑,明日太阳下山之前,在关帝庙大殿后面听蝉亭见面。”
谭一冲一欠身,道:“属下遵命。”立刻动手留字。
青袍人一伸手,抓住了黄小凤的右腕,道:“女娃儿,咱们先走。”
黄小凤身不由主,只好任那青袍人牵着向外行去。谭一冲、万花剑、罗平紧随着两人之后,奔出了大厅,几人去势如箭,转眼间已走的踪影不见。
赵一绝目睹这一幕紧张、激烈的搏斗,连气也未喘一口,直待几人去远,才长长吁一口气。拾头东望,天际间已泛现出一片鱼肚山负这时,刁佩已由花丛中飞跃而出,奔入大厅。赵一绝也急急跃入大厅,紧接着李闻天也奔入厅中。
刁佩望望赵一绝手中的宝剑,沉声说道:“赵兄,你听到那青袍人说的话了吗?”
赵一绝道:“字字入耳,听得十分清楚。”
刁佩道:“赵兄准备如何应付?”
赵一绝道:“送去七星宝剑,救回黄姑娘。”
刁佩道:“你知道那身穿青袍,脸戴红面具的,是什么人吗?”
赵一绝摇摇头,道:“兄弟不知道。”
李闻天道:“兄弟好像听人提过这么一位人物,只是时间过久,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刁佩道:“见面阎罗公冶皇。”
赵一绝道:“见面阎罗?”
刁佩接道:“不错。他脸上整日夜套着一个血红的面具,很少有活人见过他真正的面目。”
赵一绝道:“很少有活人见过,难道见过的都是死人不成。”
刁佩道:“见过的都死,所以,他叫见面阎罗。那意思是说,凡是见过他真面目的人,等于见到阎王爷,非死不可。”
赵一绝道:“啊!是这么回事,倒是名符其实的外号。”
刁佩轻轻咳了一声,道:“不过,有一点,那见面阎罗也要想一恩,就是黄小凤的师父铁姥姥。”
赵一绝道:“铁姥姥怎么样?”
刁佩道:“一位正邪两道人人头疼的人物,不过,她已退休了多年,未曾在江湖上出现过了,想不到教出了桐柏三凤。”
赵一绝道:“刁兄果然是见多识广的人物,但兄弟希望能想出一个救回黄站娘的办法。
咱们三个人加起来一百多岁,总不能要一个十七八岁的大姑娘代咱们去死。”
刁佩摇摇头道:“兄弟适才谈的是江湖见识,但如要想出救人之策,那就得凭籍智谋,必得要胸有韬略才成。”
赵一如哈哈一笑,道:“老早想过了,除了拿剑换人之外,别的没有法子。”
李闻天道:“就兄弟所知,桐柏三凤一向不会分离行动,黄小凤在这里,她两个姊妹,定然也在北京,怎生想个法子,把此事通知她两位姊姊。”
赵一绝道:“黄小凤不是那青袍人三招之敌,她两个姊姊又有什么法子?”
李闻天道:“就在下所知,桐柏三凤中,以那大凤的武功最强,也以她智谋最多,能够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必会全力施为。”
刁佩道:“对!至少,也可替他们多树几个强敌。”
赵一绝点点头,道:“好吧!兄弟下令他们全力找寻,不过,总该说出几个模样才是。”
李闻天道:“这个么,在下就说不出来了。”
赵一绝道:“李兄没有见过桐柏三凤吗?”
李闻天道:“没有见过。不过,以赵兄属下之众,地头之熟,找两个单身女人,也不是什么难事。”
赵一绝道:“好!兄弟就试试看吧,兄弟这就立刻吩咐他们。”行出室外,招来了埋伏在花丛中的属下,吩咐数语。
十几条大汉,领命而去,匆匆奔出了早秋大院。
刁佩轻咳了一声,道:“赵兄,看情形,见面阎罗公冶皇,也不会去而复返,咱们要在太阳下山时分,找到高半仙,或者是黄小凤两个姊姊。”
只听一声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不用找我,老夫就在这里。”
赵一如等回头望去,只见高半仙站在门口,脸上一片凝重之色。
李闻天道:“老前辈!”
高半仙接道:“不用说了,我都看到了。”
赵一绝道:“黄姑娘被见面阎罗生擒而去,要在下在日落之前,把七星宝剑送往关帝庙后,换取黄姑娘的性命,不知老前辈意下如何?”
高半仙道:“你舍得那把七星剑吗?”
赵一绝微微一笑,道:“在下有自知之明,凭我这付德行,也不配用这把七星剑,如若能换回黄姑娘的性命,在下倒也不心疼这把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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