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侣近千;说得上好手的也有数百人,虽然派中一些武功高强的长老,坐关未出,但只是那数百好手,亦难对付,何况寺中二三代弟子辈中,亦不乏顶尖高手,如被他合围近身,己方数人,就算个个都以一抵十,也难免败亡之危,眼看形势不对,忍不住说道:“咱们必得设法,把那四支火把熄灭,那一个愿随老衲冲入敌阵之中?”
这番话明里虽是对群豪说,但两道目光,却盯住在左少白的脸上。
左少白亦想到群僧逼近后的危险。如其让敌人合围而攻,倒不如迎上前去,先挫敌势,当下低声应道:“在下愿和老前辈去,不过,但愿先告诉范姑娘一声。”
闲云大师道:“自是应该问过范姑娘。”
他连发掌力伤敌之后,已知武功未失,而且较之昔年,进步甚多。
左少白沉声说道:“范姑娘,强敌合围,已快近身,在下想和闲云前辈,迎上前去,拦截敌势,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也不知范雪君心神专注,没有听到,还是听到了,无暇答应左少白的问话,左少白连问数声,竟不闻回答之言。
这时,张玉瑶已首先和强敌接手,娇叱一声,打出了一把金针。虽是先行招呼,再发金针,但仍然有两个少林和尚,为她金针打中,冷哼退了下去。退下两人,迅快又有四个僧侣补上。
闲云大师眼看情势殆危,右手突然一掌,拍在一株大树之上,道:“咱们不能等下去了。”
这闲云大师双腿残废,但他的身子,却是灵活无比,只见他左右转动,有如灵鸟一般,闪过三四株树。
直待力道将尽,身子次要落地之时,左手突然一伸,手掌贴在树上,全身稳住不动。
他这一个飞跃,相距那向前逼近的少林僧侣,已到了不足一丈的距离。
当先一个身体高大的和尚,看这形容古怪,五官破碎的人,悬空转身,绕树而过的身法,本来甚是害怕,但见左掌贴在树上后,裤管在夜风之中飘飘,竟然是没有了双腿,不禁胆气大壮,挥动手中铁禅杖,迎面击去。
闲云大师左手用力一推树身,内劲外吐,呼的一声,斜里闪去,避开了铁禅杖,右手一拍另一株树身,直向那和尚身前欺去,左手立掌如刀,切了下去。他双腿残废,只藉双掌拍动树身的弹力。
飞跃转身,捷如飞鸟,那高大和尚手中禅杖,心想全力一声之下,就把那闲云大师劈死杖下,一招落空,因用力过猛,身不由主的向前一栽,禅杖远未及收回,闲云大师的切掌已到。但闻格登一声,那和尚右臂,被闲云大师一掌,生生切断了。闲云变招奇快,左掌一声切断了那和尚的右臂,右掌随后劈了过来,正击在那和尚前胸之上。蓬然大震一声,那和尚高大的身躯,疾向后面退了数步,一跌跌摔在地上,手中禅杖,疾向地上落去。
闲云大师连环两掌。击伤对手,身子已无法再在空中停留,迫向地上落去,他双腿被锯,无法站立,只好一屁股,坐在地上。
这时,已有四个少林僧侣,分由两面抢出,原拟救那高大和尚,但因闲云大师出手太快。竟是抢救不及,立时改变心意,分由两面向闲云大师攻来。
闲云大师出掌伤敌,也就不过是瞬息之间,跌坐地上,双手抓起了那高大和尚丢在地上的禅杖,双手抡击,一招“狂风扫落叶”横向四个攻向自己的僧侣击去。
出手恶猛,扫出一杖中带着呼呼的啸风之声。四僧还未来得及出手,闲云大师扫出的仗势已到,只好纵身跃起,避开了一杖。
闲云大师一杖扫出,逼退四僧,不待招式用老,立时一挫双腕,生生把扫出的禅杖收住,右手一抖,用力掷出,竟然把禅杖当作了镖枪和暗器施用,击向左面第二个僧人。
那和尚万万没有料到,闲云大师竟会把禅杖当作标枪投出,一时间再想躲避,那里还来得及,被禅杖击中小腹,惨叫声中,被贯穿小腹而死。
另外三僧脚落实地,闲云大师已然双手一按地面,身子飞了起来,越过三僧,直向后面群僧迎去。三僧心中又惊又想,本想翻身攻那闲云大师的后背,左少白已及时而到,长剑一伸,疾向左面第二个僧侣点去。
那和尚右手戒刀一挥,不肯让避,硬接上来。左少白那里肯和他硬接硬打,身子一转,长剑收回,反手一剑,点向了另一个和尚身子前胸。
那大悲剑法,变化莫测,左少白连出三剑,分攻三僧,竟然把三僧逼的各自向后退了两步,手中空有兵刃,竟是无法招架。
姬侗这王道九剑,虽是变化神奇,但却险而不毒,隐隐含有仁慈之心,那奇奥的剑招,只能迫的人知难而退。
三僧各自接左少白一剑之后,心中已然有数,此人剑招凌历,决非自己能敌,心中畏惧,不敢再攻。
就在三僧犹豫不定当儿,突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们全力缠住他,不许他腾出手来救人。除非你们战死了,不可稍有畏缩。”
这几句话,婉转中含有严厉冷酷,那里似佛门中人讲出的话。
三僧竟是不敢再行迟凝,陡然挥动兵刃,全力向左少白猛扑了过去。
在少白长剑一挥,挡开三僧剑势,转眼望去。只见那闲云大师被四个少林和尚,围在中间。闲云大师双腿尽残,不能行动,只好坐在地上,拒挡四僧的攻势。
他双手连环发掌,全凭深厚的内功,把四个少林僧侣逼的无法近身。
左少白心中暗道:“他内功虽然深厚,但也不能连续发掌,而不会气尽力竭,此人武功高强,而且十分重要,如若有了损伤,不但我方实力大减,而且关系到整个武林大局,必得助他一臂之力才行。
心念转动,挥剑反击。刹那间剑光轮转,把三僧尽皆圈入了一片剑光之中。
这套大悲剑法,是何等精奇的剑招。三个和尚,如何能够抵拒得住,片刻之间,已被那缭绕的光华,逼的目眩神迷。
但三僧心有所惧,虽然早知不敌,但亦不敢退,只有拼命苦战。
这时,三僧眼看剑芒由四面八方而来,无法抵御,索性一闭眼睛等死。
但那仁慈的大悲剑法,虽然凌厉,却是不会伤人,三僧连遇险招之后,仍是安然无恙。
左少白眼看三僧苦战不退,心中大是焦急,少林群僧,分由两侧绕向范雪君等停身之处行去,闲云大师又为群憎所困,脱身不得,如若被群僧冲近,敌众我寡,这场场混战,后果不难预料,不禁激起杀机,他手把刀摸出。
他和闲云大师,本想扑熄那四支火把。却不料反为群僧所困,群僧早已被左少白剑势逼的晕头转向。只是寺中戒规森严,只有舍命苦战。
左少白左手长剑疾攻三剑,一阻三僧。人却反退五步,历声喝道:“三位逼我杀人,那也是没有法子的事了。”
陡然间拔刀击出。只见寒光一闪,正中一僧身首异处,尸体栽倒。
二僧四支眼竟然未看清楚那和尚如何伤在左少白的刀下。转脸望去,左少白长剑已交左手,右手握在刀把之上。
二僧吃了一惊暗道:“好快的手法,竟然无法猜到是宝剑或单刀劈了师兄。”
左少白大声喝道:“挡我者死!”大步向前行去。
二僧震于他的气势,不自主的分向两侧让开。直待左少白过去之后,二僧才觉出不对,急急向左少白冲了过去。
左少白心知这些少林和尚,是难违方丈令谕,也不愿多伤无幸之人。和少林结下了难解之仇。
这时,他已冲击围斗那闲云大师的四僧,看四僧一味游斗,目的只在把闲云困住,不让他脱身,不禁心中大怒,暗道:“你们欺负他双腿俱残,行动不便,才用这等方法斗他。
当下大喝一声:“看刀!”右手一挥,击出一刀。
刀光过处,血雨迸飞,一个和尚,被拦腰斩作两段。三僧看他一刀就杀了一个师兄,不禁一呆。
但闻蓬蓬两声,两个和尚齐齐向后退去;原来,两人心神一分,各自中了闲云大师一掌。
余下一僧,眼看三个师兄弟,一丧刀下,两个摔倒地上;心中不禁生出怯敌之意,但想到众目睽睽之下,和掌门方丈未传下后退令谕,又不敢后退,犹豫之下,闲云大师的第三掌,已自击到,一道暗劲,直袭上身。
那和尚心中一动,暗道:“退既不能退,攻又不能攻,只有让他一掌击中,倒卧在地上,不失一个良策。心转念动,立时向地上倒去。
闲云大师掌力未及身,那人已倒了下去,心中好生奇怪,暗道。难道他已早受了重伤不成。
但他竟是一代掌门之才,念头未定,立时又被一个新的念头推翻,暗道:“是了,少林门现森严,这和尚既不敢抗拒掌门之命,但又不愿拼命而斗之情,不禁心情一畅。暗忖:大约少林二三代弟子。亦对掌门方丈动了怀疑,此人能见及此。别人自然也能,那一痴大师的权威,已在群僧心中动摇,今日之危,或可渡过了。当下微微一笑,双手一按地,呼的一声,飞跃而起,左手抓住一段树枝,随势一荡,掠着一个少林僧侣头顶而过,右手击出一掌,掌力过去,击熄了一支火把。
左少白眼看这闲云大师的豪壮之气,心中大是惭愧,暗道:“这人半身残废,仍能如此豪气,我左少白身负血海大仇,怎的竟然这等贪生畏死。’”
心念一转,突然飞跃而起,直向群僧迎去。
但闻闲云大师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少林僧侣,已然厌战,阁下不可伤人太多,激起他们拼命之心。”
左少白怔了一怔,忖道:“少林寺僧侣众多,一向被尊为武林中泰山北斗,如是他们真的个个奋勇拼命,我们人手就是再多一倍,也难是少林僧侣之敌。”忖思之间,两支禅杖,分由两侧击到。
左少白长剑一起,拨开了右面一个禅杖,身子一侧,避开了左面一击,急急从两人之间,一跃而过。两个僧侣也未能再挥杖追袭。
左少白一口气闯过了二道拦截。逼近了一盏火把之前,扬手出掌,击了过去。他掌力难以和那闲云大师相比,只见那火力摇了几摇,竟是没有熄去。但闻呼的一阵劲风,掠身而过,那火炬却一闪而熄。
耳际间响声闲云大师的声音,道:“快退回去,少林僧侣已和万大侠等接上了手。”
左少白道:“还有火炬未熄。”
语声未落,突然所有的火炬,齐齐一闪而熄。
左少白心中一动,暗道:奇怪!那闪云大师分明已经折回原地,火炬自非他的掌势击熄,此时此地,还有何人来此相助。
但闻一阵金铁交鸣之声,传了过来,东南方向,似是正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恶斗。左少白心中再无怀疑,果然有人赶来相助。
这时,火炬尽熄,林木中,又成了一片黑暗。左少白不再向前迎击,缓缓向后退去。
夜暗的林木,只听得兵刃互击之声,不绝于耳。显然少林僧侣,已然冲近万良等停身之处,双方正展开一场激烈的恶斗。左少白凝日望去,只见高光和张玉瑶,笔剑联手,合拒四个少林僧侣。
四僧中一个身躯高大的和尚,手中禅杖攻势最为猛恶,张玉瑶剑精奇,还可勉强支撑,高光却是被迫的险象环生。
左少白一提真气,正待冲上去助战,忽听那高大和尚,冷哼一声,手中禅杖,突然跌落在地上,紧接着一条人影,掠空而至,双掌左右分袭,又有二僧被他掌力震倒。那人影解了高光之危,立时疾跃而起,从两人身侧掠过,扑向东面。
左少白看他飞跃之势,已知是闲云大师,不禁暗暗一叹道:“今宵如非这闲云大师,只怕我等都难逃得危运。想到他一个残废之人,练得如此武功,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敬佩。
只听张玉瑶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姑娘伤的很重么?”
左少白吃了一惊,纵身一跃,直向前面冲去,随手一剑,拍在一个和尚肩头之上。
那和尚眼看三个师兄弟,一个丢了兵刃杀倒退数步后,站着不动,另外两个一举被人劈空掌力霞伤,本是占尽优势的缠斗之局。刹那间,情势反变,已方三人受伤,不禁为之一呆。
就在他一怔神间,左少白已掠著他身侧而过,挥手一剑,拍在他肩头之上。这一剑落手甚重,那和尚退了两步,突然转身退去。
左少白急急奔上前去,凝目而视,只见范雪君左手仍然扶在妹妹肩头之上,右臂衣袖破裂,鲜血淋漓而下。”
范雪君轻轻叹息一声,道:“不要紧,我伤的不重,还能支撑,快去照应他们,咱们人已经很少,不能再有死亡了。”
左少白心想说几句慰藉之言,但听她这么一说,反而开不出口来,轻轻咳了一声,道:
“姑娘多多保重。”回身一跃,直向万良身侧冲去。
这时,万良正在和三个和尚恶斗,三僧武功高强,攻势十分恶猛,左面一僧手中禅杖纵送横击,招招去向万良要害。
右面一僧手中戒刀挥击,寒光闪烁,刀刀劈向万良的关节致命所在。居中一僧背上也插着戒刀,但却未曾拔出,双掌连环劈击,掌掌带起了呼啸之声,掌势之强,不在那禅杖戒刀之下。
万良被双掌和一刀一杖,迫的团团乱转,但他生性好强,虽然处境甚危,但却始终不肯后退一步。情势闹得他手忙脚乱,连施五鬼抓魂手法,也施不出功夫。
左少白及时而至,长剑探出,喳的封开了左面一僧手中戒刀。那持刀和尚,大约是已见过左少白拔刀杀人的威势,看到左少白后,微微一怔,收刀转身而去。
左少白出手一剑,惊退那执刀和尚,回手一剑,向那手执禅杖的和尚攻去。他剑路奇幻,轻轻一剑推出,竟把那粗重的禅杖,封到外门。那和尚看清楚了左少白后,突然收了禅杖,转身而去。
三个和尚,有两个看到了左少白后,收了后刃而去,只余下居中一僧,还在挥拳猛攻。
左少白剑势一震,封住那和尚双掌,唰唰唰连攻三剑,迫的那和尚连退三步。那和尚只觉左少白攻出的三剑,每一剑都可置他死地,但却不知何以手下留情,竟然不肯伤他,想到人家如此留情,自己实是无颜再战下去,也匆匆转身而去。
这时,那四支高烧的火把,都已熄去,林中一片黑暗,纵然是会武之人,目力过人,也是无法瞧到五尺外的景物。这情势自是对左少白等大为有利。
三僧退去之后,万良突然一屁股坐在地上,左少白吃了一惊,伸手扶着万良,低声说道:“老前辈,受了伤么?”
万良摇摇头,却未答左少白的间话,闭上双目,运气调息。他久战三僧,早已累得筋疲力尽,全凭一股好胜之心,才勉强支撑下去。
左少白忖道:“目下范姑娘受了重伤,万良也久战不支,这一番恶战,我们的损失,实是不轻,那黄荣、高光两位兄弟,还有那张姑娘,也不知情况如何?
心中想到四面查看一下,但又怎能离开万良,必需留此为他护法。凝神听去,只见四周突然沉寂下来,不闻兵刃打击之声,心中大感奇怪,暗道:“目下我方,已然成了将要溃败之局,少林僧侣,何以忽然停手不攻了呢?
正自疑虑间,忽闻张玉瑶的声音,传了过来,道:“你是钱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