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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文秀道:“这么道来,定然是一位大有名望的人了?”

    青衣女婢道:“敝上素不愿以真面目现示于世人。”

    田文秀道:“那贵东主是一位神秘的人物了?”

    青衣女婢道:“这样说也不能算错,不过敝上并非是有所畏惧,只是不愿和不肖与世人见面罢了。”

    田文秀道:“责东主在江湖上闯荡的时间,定然很久?”

    青衣女婢似已警觉到田文秀在套她说话,回眸一笑,不再答腔。田文秀看对方已生惊觉之心。再问下去,也是自找无趣,暗施传音之术,对赵天霄道:“老前辈还多加忍耐,此刻时机未至,不宜妄动,安心留此等我片刻。”

    那青衣女婢带着田文秀出了暗室后,回手关上室门,转向另一座房中行去。田文秀目光转动,四下打量了一眼,发觉停身之处,是一座地下宅院,门户之处似有不少的房间。

    青衣女婢行到一处室门口,回头冲着田文秀盈盈一笑,道:“你自己进去吧!”

    她脸上僵硬的肌肉,笑起来除了可见一口整齐的牙齿之外,肌肉纹风不动,只瞧得田文秀头皮发毛.田文秀身子一侧,由青衣女脾身前冲过,直向室中走去。

    此刻,他心中为一种奇怪的好奇诱动,倒希望见见那青衣女子口中的敝上,是一个何等模样的人物,竟敢劫取当今武林第一大帮的药物。

    只听砰然一声,那高举纱灯的青衣女婢,把室门关了起来。

    室中陡然间黑暗下来。田文秀停下脚步,闭上了眼睛休息了一会,再行睁开双目,只见这座暗室,不过两间房子大小,正中摆着一张大桌,桌上摆着座石鼎,靠北面墙壁间,放着两张木椅。

    田文秀正感犹豫,突闻一声冷漠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道:“请坐。”

    话虽说得客气,但声音冷漠威重,听来有咄咄逼人之感。

    田文秀转脸寻望,一无所见,那声音似是由壁间透了出来。

    突觉亮光一闪,那关闭的室门,突然大开,一个绿衣少女,手执纱灯,大步行了进来。她浑然不觉室中有人一般,头不转顾,目不斜视,直行到那木桌前面,点燃火折子,向桌上石鼎之中一探,石鼎之中突然冒起来一阵烟气。

    绿衣少女点燃起那石鼎中烟气之后,转身而去。

    突然一阵幽香,扑进了鼻中,霎时间烟气弥漫,视线不清。

    但那扑鼻沁心的香气,却愈来愈浓。

    突然间,那冒出自烟的石鼎中,升起一缕蓝色的火焰,候忽冒起来半尺多长。

    这时;室中的烟气,更加浓烈,被那蓝色火焰一照,幻出一种迷蒙之感。

    田文秀用足了目力,也中过隐隐可见到五尺内的景物。

    只听那冷漠威重的声音又传人耳际,道:“敝上的大驾,即刻就到,你要小心一些了!”

    一阵交错的步履声混入了那飘渺而来的乐声中。

    田文秀已为动人的乐声吸引,但又感觉到有人进人室中。

    正待转过脸去瞧瞧,那乐声突然停了下来,陡然间,恢复了死一般的静寂。

    只听那冷漠威重的声音传了过来,道:“田文秀,敝上圣驾已到,还不行礼拜见。”

    田文秀抬头望去,只见那火焰映照的迷蒙烟气之下,端坐着一个全身黄衣,头戴金冠的人。在那黄衣人的左边,站着一个青袍鹤发,长须垂胸,背插宝剑,手执拂尘的道人,右边是一个头挽宫鬓,身着白衣,怀抱金牌的中年妇人。

    那端坐的黄衣人距离较远,烟雾迷蒙中,无法看得清楚。

    那青袍道人和白衣妇人,站的距离较近,但也只隐隐可见五官,难见真实容貌。

    这迷蒙、诡奇的环境中,使那黄衣人愈显得神秘,田文秀却有着一种茫然无措的感觉,不自觉地抱拳一礼。

    只听那青袍道人说道:“田少堡主和那镇远镖局王子方是远亲还是近故?”

    田文秀道:“一不沾亲,二不带故”

    青袍道人道:“非亲非故,少堡主为何要帮他找寻失镖?”

    田文秀道:“咱们武林中人,讲的是义气血性,家父和赵堡主,往来数十年,交谊深厚,情同手足,在下受邀寻镖,岂不是名正言顺。”青袍道人道:“你是受了那赵天霄的邀约?”

    田文秀道:“不错。”青袍道人道:“那赵天霄和王子方可是旧识吗?”

    田文秀心情逐渐平静下来,缓缓说道:“这个,在下也不清楚,但那赵堡主一向被武林同道视作西北道上的领袖,纵然是和王子方素无往来,但那王子方投柬拜见,登门求救,要请赵堡主帮寻失镖,依据江湖规矩而言,那赵堡主也是不能推辞。”

    那怀抱金牌的白衣妇人,冷笑一声,接道:“谁订下这么多规矩?”

    田文秀道:“武林之中、沿传下来的规矩,数百年来,一直如此,哪一个订下的规矩,这是很难说了。”

    白衣妇人冷冷说道:“这等事,人言人殊,法无明文,赵天霄那点微末之技,亦敢大言不惭的要帮人寻镖。”

    田文秀道:“赵堡主名震一方,在武林中也算得是响当当的人物,夫人、道长是否看得起他,那是另一回事了。”

    青袍道人嗤地一笑,道:“你的口才很好,亦有过人智谋,衡情度势,态度倒也不错。”声音突转严厉接道:“敝上心地仁慈,不愿妄杀无辜,但却最恨人说谎言。”

    田文秀道:“道长有何指教,尽管请说,实在不能奉告的事,纵然刀剑加颈,也是一样不说。”

    青袍道人道:“少堡主找上那大雁塔去,是受何人指示?”

    田文秀心中暗道:“他们把我姓名、家世调查得清清楚楚,何以不知我受何人指示而去?看来水盈盈隐踪雨花台中一事,他们是不知道的了,事情关系甚大,还是守密的好。”心念一转,缓缓说道:“这个怒难奉告。”青袍道人冷厉地说道:“为什么?”

    田文秀道:“在下如若谎言相欺,说出我自行找上大雁塔去,道长信是不信?”

    那青袍道人冷然一笑,道:“如是你们只是找上七层,那也罢了,绝不致妄生奇念,找上塔顶。因此,必然有人泄露了其中内情,贫道料断,这泄露之人,定然是我们之间人,敝上震怒,非要查出此人是谁不可,只要少堡主能够说出得自何人指示,敝上不但不会伤害你田少堡主,且将对两位破例优待”

    田文秀沉吟了一阵,道:“如我泄漏了那传话之人,道长定然不会放过他了?”

    青袍道人道:“那是不错。”

    田文秀道:“这等事,岂是大丈夫做得出来的吗?”

    青袍道人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田少堡主,如不肯说出那人,那是准备代人受过了?”

    田文秀略一沉吟,道:“田某人纵然身受重惩也不能说出那人是谁。”

    只见那道人袍袖一拂,那案上鼎中的蓝色火焰,突然熄了下去。室中陡然间恢复了黑暗,烟气迷蒙中,伸手不见五指。

    凝目望去,室中哪里还有人影,桌上石鼎中白烟早停。

    田文秀心中暗自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真如青袍道人所说,这位神秘首领,当真是一位心地仁慈,不愿妄事杀生的人,所以,这样轻轻地饶过我”

    这神秘的人物,意外的变化,一切都大异常情,使人难以猜测。

    他呆呆的坐想思索,不知过去了多少时间。

    突然呀的一声,暗门大开,一阵灯光照射进来,一今青衣童子,左手提着纱灯,右手端着一个木盘,盘上放着两个炒菜,和一叠热饼,缓步走了进来。

    只见他缓缓把木盘放在木案之上,说道:“你腹中想已饥饿,请进些食物。”

    那青衣童子静静的站在一侧,直待回义秀吃完了一叠热饼,两盘炒菜,才收拾了碗筷,笑道:“吃饱了吗?”

    田文秀道:“饱了,多谢小兄弟。”

    青衣童子道:“不必谢了。”端起木盘,回身向外行去。

    田文秀突然想起了赵天霄,不知他此刻情况如何,何不问这童子一声。

    心念转动,起身说道:“小兄弟,请稍留片刻,在下有事请教。”

    青衣童子已行近门口,回头设道:“什么事?”

    田文秀道:“在下那位同伴,此刻在何处?”

    青衣童子摇头道:“不知。”砰然二声带上室门,大步而去。

    田文秀望着那关上的室门,果果出了一阵神,心中暗道:“那童子眉清目秀,小小年纪,未言先笑,十分和气,为何这般暴躁起来?”

    进了一些食用之物,精神振作了,暗道:“我也不能就这般坐以待毙,得设法逃走才是。”心念一转,缓缓站起身子,行近墙壁。

    伸手摸去,只觉壁间冰冷,原来墙壁都是坚牢的青石砌成。

    对方既然不点自己穴道,又不派人看守,想来那室外之路,不是由高手防守,便是有极厉害埋伏。

    他想得虽是周到,但一股强烈逃走之念,促使他情不自禁的行近室门。

    伸手一拉,室门竟呀然大开。室外景物清楚可见。

    这似是一座地下宅院的出口,二面都是墙壁,门户重重。

    一道阶梯向上通去,阶梯前是块两丈见方的平地,一片寂静,不见防守之人。

    田文秀心中k然一动,道:“长安城内的大家宅院,大都有很广人的地窖,难道我还在长安城中?”心念转动间,人已缓步出室,暗中运功戒备,踏上阶梯,心中暗自盘算,先行上去瞧瞧,如是确有逃走之望,再去邀约赵天霄,联快逃出,如是被人发觉,自己一人,也不致累及那赵天霄了。

    刚刚踏上了两层阶梯,突然间一阵令人于骨悚然的怪笑声传了过来,道:“站住,快些退回室中,面壁跪下,思过一日。”

    语声和笑声一般怪异,有如伤禽悲鸣,刺耳动心。

    田文秀停下脚步,目光转动,四下寻望,但却瞧不到那说话之人,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阁一下是何等人物?何不请出来一见。”

    只听那伤禽悲呜般的声音,传了过来,道:“快些退下阶梯,再要拖延可别怪老夫出手无情了。”

    田文秀回目一顾,一丈左右处,就是出口,估计自己轻功,一跃之间,足可穿出梯口,只要那上面无人适时堵击,不难抢出地窖。

    他心里打着如意算盘,忘记了回答那人喝问之言。

    只听那怪异冷漠的声音接道:“老夫如出手,那是非得伤人不可,但老夫宁可伤你,也不能让你逃走。”

    田文秀为人聪明多智,不愿冒毫无把握之险,当下回过身子,缓步下梯,直对那暗角人影走了过去。

    只见那人长发披肩,仰头靠在壁上,脸上肤色甚黑,几乎和身上衣衫一般,但那交错在胸前的一双玉手,却是白玉一般的莹晶,纤长的十指上,留着半寸长短的指甲。

    田文秀打量了一阵也无法估计那人的年岁,当下轻轻咳了一声,过:“兄台如何称呼?”

    那人原姿未动,冰冷道:“老夫姓名已耻于告人,不必多问,快回房中去吧!”

    田文秀暗道:“那首脑人物故作神秘,金冠黄袍,还要在烟雾绕绕的暗室中和人相见,想不到他的属下,竟然都是怪怪奇奇的人,他既开口拒我千里,再问亦是无益。”

    正待回身去,突然想起赵天霄来,忍不住问道:“兄台在此守候很久了吗?”一那黑衣人冷哼一声,道:“你这人怎么这等-嗦。”语声一顿,接道:“老夫等两人,奉命守这地窖中囚禁之人。”

    田文秀目光流动,四下打量。那黑衣人虽然靠在壁间未动,双目未睁,但对那田文秀的举动,却是了如指掌,冷笑一声,道:“你瞧什么?”田文秀道:“我要瞧那人身在何处。”黑衣人道:“老夫和他分成两班。”

    田文秀暗数地窖中的门户,共有九个之多,就记忆所及,道:“囚禁之处,似是在左侧在第三个门内”口中嗯了一声,道:“原来如此”语声微顿,接道:“在下有一位同伴,就在左侧第三室中,不知可否让在下去瞧瞧?”

    黑衣人道:“你那同伴生得什么样子?”

    田文秀道:“修躯、长须,气宇轩昂。”

    黑衣人道:“可是叫赵天霄吗?”

    田文秀道:“不错啊。”

    黑衣人道:“他不听老夫劝阻,已伤在老夫手下了。”

    田文秀吃了一惊,道:“现在何处,伤势如何?”

    黑衣人沉吟了一阵,道:“好!你去瞧瞧吧!”

    田文秀急急奔进第三座门户之内,推开室门,大步而人。

    室中虽然黝暗,但田文秀已然逐渐的适应,只见赵天霄盘膝倚壁而坐,似正在运气调息。田文秀放缓脚步,行了过去,低声说道:“老前辈伤得很重吗?”

    赵天霄缓缓睁开双目,道:“那人不知练的什么毒掌,击中了我的左肩。”田文秀道:“有何感觉?”

    赵天霄道:“唉!我右臂穴道被点,左臂中了毒掌,看将起来,只怕已难生离此地”

    田文秀急急接道:“老前辈一生急公好义,吉人天相,但望安令疗伤,容晚辈慢慢思脱身之法。”

    他口中虽然说得轻松,但心申明白,如没有意外的变化,绝难脱离此地。

    赵天霄道:“我已觉出臂上毒伤十分厉害恶毒,就算他们不杀咱们,我也是早晚免不了毒气攻心而死,你来得正好,在我毒伤未发作前,把那破山十拳传授给你。”

    田文秀急道:“老前辈快请运气闭左臂穴道,别让毒气内侵,晚辈去问他是何等毒。”

    赵天霄道:“不用了,大丈夫死而何恨,岂可求人赐命。”

    田文秀道:“据晚辈观察所得,此事已非咱们的力量和镇远镖局所能够应付得了,必得借重弓帮失药的消息,传出此地”

    只听那暗室之外,传进了娇脆的声音,道:“那姓田的也在此室吗?”室门大开,缓步定进来一个高举纱灯的青衣女婶。

    此时,田文秀已完全镇静下来,抬头打量那婶女一眼,并非适才所见的婢女,当下轻轻咳了一声,道:“在下田文秀,姑娘有何见教?”

    那青衣婶女举起纱灯,在田文秀脸上照了一阵,笑道:“你就是田文秀?咱们行令堂金堂主有请大驾。”此女美慧可人,言词亦甚客气。田文秀一抱拳道:“有劳姑娘带路。”

    那青衣女婶微微一笑,道:“我要先和你商量一件事。”

    田文秀道:“姑娘有何见教?但请吩咐就是。”

    青衣女婶笑道:“你为人讲不讲信用?”

    田文秀怔了一怔,道:“咱们在江湖上行走之人,讲求的行义立信,一诺千金。”

    青衣女婢道:“那很好”微微一顿,接道:“我带你去见那金堂主,你有脱身逃走的机会,你要不要逃?”

    田文秀暗道:“哪有这等问法,彼此既属敌对,哪有不逃之理,但被对方坦然地一问,反觉难以答复。”沉吟了一阵,道:“逃又怎样,不逃又如何?”

    青衣女婶道:“你如要逃,我就给你戴上刑具,但你若不逃,就不用戴了。”

    田文秀凝目沉思良久,仰天叹一口气,道:“我瞧姑娘还是替在下戴上刑具的好。”

    青衣女婢笑道:“你很老实,但你既然说了,那就对不住啦。”

    田文秀双手一合,伸了出去,道:“姑娘请动手吧!”

    青衣女婶左手探人怀中良久,突然一抖。灯光下只见一片黑光闪动,田文秀还未看清楚,双腕上突感一紧,已被结结实实的捆了起来,心中大感奇怪,暗道:“什么刑具,竟然这样快速的捆住了我的双腕?”凝日一望,不禁惊呆了。

    原来手腕之上,缠的是细细小指,自身黑点小蛇,蛇尾和蛇头,两面跷起,蛇身却在田文秀双腕之上,绕了三匝。

    田文秀一皱眉头,暗道:“当真是匪夷所思,竟然用毒蛇来当刑具。”

    但闻那青衣女婶娇声笑道:“这是很少见的玉带墨鳞蛇,蛇身鳞甲,柔巾带坚,虽利刀利剑,亦难斩断,齿利毒重,中人必死,但已被我调理得十分驯服,只要你不存挣逃之念,绝不会随便伤你。”

    田文秀轻轻咳了一声,道:“姑娘这刑具倒是别致得很。”

    青衣女婶笑道:“夸奖,夸奖,现在咱们可以走了。”举着纱灯,当先带路而行。

    田文秀回顾了赵天霄一眼,低声说道:“老前辈多多保重。”随在那青衣女婶身后,向前行去。

    登上了二十八层石级,眼前是一道紧闭的铁门。

    那青农女婢伸手在铁门上轻轻一叩,紧闭的铁门呀然大开。

    一道强烈的日光,直射下来,再睁眼望去,只见佳木葱笼,花气芬芳,亭台花轩,水声潺潺,敢情是一座广大的花园。

    田文秀暗道:“好严密的布置,当真是天衣无缝,如非此中人,实是不易寻找。”

    青衣婢女突然从怀中掏出一块白布,掩在田文秀双手之上,扶着田文秀的左臂缓步向前行去。

    田文秀道:“姑娘这是何意?”

    青衣婶女道:“在这座花园之外,难免有行人,如果是被他们瞧到了你双手被捆,岂不要引起他们的多心,这样用绢帕罩上你的双手,我再相依身边而行,不但别人瞧不出可疑之处,而且你就算有什么诡计,也是不能施展。”

    行过一片花畦,景物忽然一变,只见水波荡漾,眼前是一座广大的荷花池。

    一座弯曲的小桥直通往湖中一座水阁上,桥身狭窄,仅可容一人通过,两边红色栏杆,极尽曲纤玲珑之妙。

    田文秀道:“姑娘请!

    青衣女笑道:“你是客人,自然是该走前面了。”

    田文秀知她心中多疑,怕自己走后面暗施算计,不再多言,举步跨上小桥。

    青衣女紧随田文秀身后,登上木桥,说道:“金堂主外貌温和,但他脾气却是很坏,问到你什么话,最好要据实而言,惹他动了火,那就有得你的苦头吃了。”

    田文秀道:“多谢姑娘指教。”说话之间,已然走到小桥尽头,浮阁门外。

    青衣女突然大跨一步,枪到田文秀身前,举手在紧闭的木门上,轻轻弹了三下。

    两扇阁门应声大开,一个眉目清秀的道装童子,迎门而立,望了那青衣女一眼;道:

    “原来是燕姑娘。”

    青衣女道:“有劳传报一声,就说紫燕奉命求见。”

    田文秀心中一动,暗道:“原来并非金堂主找我,这丫头奉命把我送来此地。”

    那青衣童子对紫燕似甚恭顺,欠身道:“燕姑娘请稍站,家师行功未醒。”

    只听浮阁中传出一个清朗的声音,道:“要他们进来吧!”

    青衣童子闪身退到一侧,道:“燕姑娘请!”

    青衣女娇躯一侧,道:“田少堡主请啦!”田文秀大迈一步,进人阁中。

    这座水上阁台,并不很大,方圆也不过两丈大小,但却打扫得纤尘不染。

    靠北边长窗,放一张檀木云床,云床上盘坐着一个青袍鹤发,长髯垂胸的道长,隐隐可识,正是适才地窖暗室中见过的人。

    紫燕伸出了雪白的皓腕,纤指儿轻轻的取下复盖在田文秀腕上的绢帕,微微一躬腰,说道:“婢子奉了上命,把这位少堡主送交金堂主。”

    青抱道人就木榻一合双掌,道:“上命有何教示?”

    这丫头虽是一名女婢.但权威似是不小,连那堂堂的金堂主,对她亦甚敬重。

    紫燕收好绢帕,举手一招,樱唇中,同时发出一声低啸,缠在田文秀双腕上那条玉带墨鳞蛇,突然自田文秀双腕上松了开来,蛇身一躬一长,直向紫燕窜过去,就在紫燕王掌中,盘成一卷,缩头闭目,状至驯服。

    田文秀从心底冒上一股凉意,暗道:“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竟是调玩长虫的能手,姑不论此蛇是否真如她所言的那般恶毒,单这种仿人的勇气,就够恐怖了。”

    紫燕缓缓把盘成的小蛇,放人怀中,才欠身一礼,笑道:“回金堂主的话,万上去时匆急,只叫婢子把田文秀交给金堂主,怎么处理他,却是没有交代,既然万上无命,金堂主自行做主就是,杀了剐了都是一样。”

    那金堂主点点头道.“青犯,快替燕姑娘倒杯茶来。”

    紫燕一欠身,道:“不敢劳动小哥儿,婢子这就告辞了。”

    金堂主就云榻一合掌.道:“燕姑娘慢走,本座不送了"紫燕道:“不敢劳动金堂主。”转付娇躯,姗姗莲步而去。

    青袍道人目送紫燕背影消失,才冷冷对田文秀道:“三条路任你选择,第一条是投人我万上门下.戴罪立功”

    田文秀接道:“请问道长,那二、三条路呢?”

    青袍道人道:“一是生离.一是死别。”

    田文秀一皱眉头道:“何谓生离?何谓死别?”

    青袍道人道:“生离就是留下你一条命,放你离此”

    田文秀接道:“太简单,轻松,在下不敢相信。”

    青袍道人点头,道:“你很聪明,本座最喜爱有才智的人物”微微一顿,接道:

    “你离开此地之后,要口不能言,手不能写,以免泄露出所见闻的事。”

    田文秀道:“口不能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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