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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以为自己的行踪掩饰得很好未曾被他发现呢!不料他早已知道。
“应该说是趴在屋梁上吧!”滕志远笑着捏捏她的小鼻子。“害我每天都不敢睡熟,怕你一不留神掉下来。”
丫头咧嘴一笑。“你放心吧,我是不会掉下来的。”
“不管,反正今晚我们都得好好睡一觉。”他不理会她,自顾自地上了床。
“喂,躺过去点。”感觉到他健硕的身躯散发出的热力,丫头紧张地看着他。
“怎么?怕了?现在去另一个房间还来得及。”滕志远斜视着她说。
“哼,谁怕啦?我可是要盯住你的,别想激将我!”丫头不服气地一头栽倒在枕头上,瞪着他。
滕志远没说话,手一挥,桌上的灯灭了,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丫头一动不动地躺着,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鲜活起来,清楚地感觉到身边躺着的男人。她从未与人同睡过一张床,即便和师傅也没有,而现在她居然跟个才认识没几天的大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尽管感觉有点怪怪的,但她却一点都不担心,反而觉得很安全。
安全?唔,对,就是安全。跟这个男人睡觉感觉并不坏。丫头在舒适的床铺上伸展身躯叹了口气,并未意识到自己已将感受脱口说了出来。
然后她沉入了香甜的梦乡。
听到她的自言自语,滕志远在黑暗中笑了。
他知道她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实在需要睡个好觉。如果他们分房而眠,她肯定会像前几个晚上一样溜进来,也一定又无法安心睡觉。所以在楼下时,他才没有反对她要跟他同屋的要求。
此刻见她躺在自己身边安然入睡,滕志远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他拉过棉被盖在两人身上,在她平稳的呼吸和芬芳的青竹味道中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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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钟大叔陪滕志远巡视马场。
在七星堡众多的产业中,牧马场占了很大的比重。由于此时战乱频仍,各地州县府都私蓄军队,而驿馆也需要大量马匹充当运载工具。因此无论南方还是北方对好马的需求量都十分地大。
当巡视到栅栏围着的牧场时,钟大叔兴奋地介绍道:“堡主,你看那几匹大宛马,都是按你的吩咐留下的种马,目前正进入发情期,我们已经挑出了上等蜀马,准备让牠们交配,产出新品种”
“唔,这样很好。”滕志远点头称赞。
对马匹,他很有经验,他知道若在旷野奔跑、战场激战,那速度快、耐力强的北方大宛马确实是上上之选,但对于地形险峻,道路崎岖的山地而言,以腿劲足、体型小的蜀马更得人心。因此数年来他一直在考虑将此二马进行杂交,以培育出新的、更理想的上等好马。
现在,不论种马和牝马都已经成熟,配种的工作可以展开了,他当然高兴。
“天哪,她在做什么?”钟大叔突然一喊,滕志远顺声望去,只见草场中央翠绿的草地上,一身白衣的丫头正在追逐两匹正激烈地互相踢蹬的骏马。
他大惑不解地走过去,大声问:“怜儿,你在干嘛?”
“白痴,这还用问吗?当然是把牠们分开,你没看见牠们在打架吗?”
滕志远一听,差点没昏倒,而钟大叔则侧过头,强忍住笑。
“这个牠们不是打架,你不用管了。”滕志远突然有点结巴地说。
“怎么能不管?你看那匹花斑马的脚都受伤了,那匹大马还死命追着踢牠。”丫头哪里肯听他的,仍目光如炬地盯着那两匹马,彷佛伺机而动的猎人。
“牠们不是在打架。”看着她的眼睛,他总会想起溪水中闪烁的阳光。他心头一热,也懒得跟她解释了,轻轻一跃跳到她身边,二话不说抱起她就走。
丫头不依。“欸,你这人怎么这么狠?那马攻击”
滕志远一边阻住她的攻击,一边低声说:“那是牡马﹐是我们最好的种马,牠不是在攻击那匹漂亮的牝马,而是在向牠求爱。”
“啊?”丫头愣住了,回头看看那仍在追逐的马匹,担忧地问:“可牠受伤了啊?”
“牠没有受伤。”滕志远将她带离草场后耐着性子告诉她:“在交配的时候牝马总会用后腿攻击牡马﹐牡马得先把牝马驯服了再交配。为了不让牡马受伤我们要把牝马的后腿绑住,不让牠踢到牡马。”
“哦。”丫头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对马匹﹐她实在懂得不多。
就在滕志远松口气的时候,她又生气地说:“但那该死的牡马就不能温柔点,非得又踢又咬的吗?”
滕志远无奈地仰天叹道:“牠们是畜生,难不成你想跟牠们讲礼仪伦常?”
丫头看看他,又看看草地上的骏马,认命地说:“这倒也是。”
后来,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刚刚驶近的马车和车辕边的车夫。
今天清晨,她无意中听见钟大叔安排这位车夫送钟姑娘到谷外的姑姑家去小住散心,怎么不到几个时辰,马车就回来了呢?
丫头纳闷地想着,便对滕志远挥挥手。“好吧,你去忙,我到附近逛逛。”然后朝马车去了。
看着她俏丽的背影,滕志远大大地吁了口气。
钟大叔走来对他笑道:“这疯丫头虽然脾气火爆,但也率真可爱得紧。”
滕志远没说话,只是默默地随他到牧场另一头,继续他未完成的巡视工作。
丫头连跑带跳地来到正将马车停下的车夫身前,问:“老哥,你不是送钟姑娘去她姑姑家吗?钟姑娘呢?”
憨厚的车夫看看她,谨慎地回答道:“在山谷外的岔道上,我们遇见一个紫衣妇人,钟姑娘跟她走了,没有去她姑姑家。”
“紫衣妇人?”丫头心头一凛。“是不是个头上插着蝴蝶簪花的妖艳女人?”
“没错,那可是个美若天仙的女人吶。”车夫咧嘴一笑,眼里充满渴慕。
“笨蛋,她是铁蝴蝶!”丫头恨恨地说:“幸好她今天没看上你,不然等她榨光你的精血后,看你还说她美不美?”
不顾车夫震惊的表情,又问:“钟姑娘干嘛跟她走?她们认识吗?”
“不、不认识,那美人拦了我们的车,说她要去莲花山看奇景,问钟姑娘去不去,姑娘要去,于是就随她走了,遣我回来。”车夫还处于乍闻那美女竟然就是江湖中响当当的淫妇“铁蝴蝶”的震惊中。
丫头心里的不安加剧了,她问:“钟姑娘武功如何?”
车夫说:“不是我吹牛,我们钟姑娘的兰花剑法天下无敌”
“行了,现在没时间听你说了。”丫头阻止他的吹嘘,道:“我去追钟姑娘,你告诉你们堡主一声。”说完,身形疾转,施展出绝世轻功,往山外奔去。
车夫被她飘渺的身形所吸引,呆立当场久久不能移动。
奔出山谷,丫头往莲花山一路急追。她不能让铁蝴蝶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行恶。
对她来说,要发现铁蝴蝶的行踪并不困难,因为一如往常,认出丫头者,无论良善的还是恶毒的、缘由敬重或是恐惧,人们都乐意提供她所需要的消息。于是她很快就跟上了目标。
铁蝴蝶并没有走官道,而是沿着山林往北走。丫头暗自跟着,想看看她又在搞什么名堂。
当日头渐渐往西移时,她们到了莲花山,铁蝴蝶将钟筱筱带到山崖边一个钟乳石洞前,要她进去。
“进去干嘛?你不是说我们是要看奇景吗?”钟筱筱不笨,跟她走了几个时辰后就发现这个女人不像正经的女人,她很后悔自己轻率地跟了她,也一直在寻找机会逃走,可这个女人很厉害,根本就不给她一点点机会。此刻见她要自己进入那黑漆漆的山洞,钟筱筱自是不肯。
“少啰唆,快进去,奇景就在里头!”见已到了目的地,铁蝴蝶也不再伪装。
“我不想看了,我要回家。”钟筱筱说着就往回跑。
“现在想回家太晚了。”铁蝴蝶轻移莲步,一把抓住了她。
“放开我!”钟筱筱挣脱她,抽出自己背上的宝剑指着她。
铁蝴蝶脸色微变,冷声道:“怎么?想跟我动手?你还不够格。”说着便出手击飞了她手中宝剑,另一只手掌朝她的面上抓来。
正当钟筱筱以为必死无疑时,一道白影飘落身前。
“疯丫头,你干嘛一再坏我的事!”铁蝴蝶嘶吼。疯丫头毫不畏惧地说:“我早告诉过你只要你做坏事,我就会出现。”
被激怒的铁蝴蝶美丽的容貌完全走了样,愤恨地骂道:“该死的疯丫头,你的疯师傅毁了我师门,我们今天就做个了断吧!”
然后右掌突然前探,整只右臂暴长数寸,往丫头击来。
丫头将身后的钟筱筱推开,自己不躲不让,功运右掌,稳稳迎上。砰然一声,两掌相拍,丫头身形未移分毫,铁蝴蝶却身躯一晃,往后退了两步。她脸色大变,双目寒芒暴射,气势吓人地狂叫:“那个死鬼疯婆婆居然将全部功力都传给了你?好!老娘今天更饶不得你了。”
说着挥袖对丫头投出数枚暗器。
“喝,枉你自称高手,居然用此卑鄙手段?”丫头大喝一声,在紧要关头痹篇迎面而来的暗器,并伸手接住了一个暗蒺苈。
“快扔掉!”突然滕志远急切的声音从空中传来,接着他如大鹏似的飞扑至丫头身边,一把将她手里的植物拍落地上,但仍为时已晚地发现她白皙的手掌转眼乌黑一片,而令人心惊肉跳的是那乌黑正迅速地扩大到她的手腕
“怜儿!”滕志远急忙点她的穴道,欲阻止毒素蔓延,并厉声对铁蝴蝶说:“解葯,快交出解葯!”
钟筱筱也紧随钟大叔走来。
“解葯?哈哈哈,疯丫头,没有解葯!你去阴间陪你疯师傅吧”
铁蝴蝶得意忘形地狂笑,毫不理会滕志远的要求。
“谁稀罕你的解葯?”丫头冷笑道:“不杀你之前,我是不会去见师傅的。”
接着又安抚滕志远道:“别紧张,我不会有事的。”
说完她腾空旋转,等她落地时,她的手已恢复如初,毫无中毒迹象。
“怜儿?”滕志远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地轻抚她的手。
见她竟然在中了剧毒后能自行化解,铁蝴蝶也是大惊失色,当即不敢恋栈,转身往钟乳石洞内窜去。
“站住!”丫头一见她逃跑,立即拔腿追去。
滕志远匆忙交代钟大叔带钟筱筱回牧场,然后也紧随丫头往洞里跑去。
钟筱筱心情复杂地看着消失在洞口的身影,明白滕志远对疯丫头用情已深,自己再痴迷下去只是徒增烦恼。
心结一解,顿感轻松。她回头对爹爹一笑,随他往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