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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焉,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不一会儿就要提醒一次刘地:"你已经不行了,赶快投降吧。"

    刘地对于他这种明显的虚张声势不屑一顾,这根本就是说明了他已经不行了,正在外强中乾地吓唬人呢。再喝一杯他就不行了,再一杯他肯定倒下,再一杯刘地抱著这样的念头,坚定地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直到泰逢舍不得自己的好酒再这样被糟蹋,命人弄了几劣酒来摆在刘地面前。

    瑰儿本来在房间中等著火儿醒来,可是听著火儿的酣声,心里却牵挂著刘地的赌局,终于再也坐不下去了。好不容易看到火儿揉著眼睛起来喊饿,她立刻拎著火儿的脖子往前面赶去。

    等她来到厅堂前,发现刘地还在喝。只是他的身体已经滑到椅子底下,一副已经站不起来的模样。手拿杯子从怀里抱的酒子舀出酒往嘴里倒,依旧忘不了自己喝一杯,就必须看着泰逢也喝一杯。幸亏身为神人的泰逢没有跟一个妖怪捣鬼的打算,不然就凭刘地现在那副醉眼朦胧的样子,就算对方杯子里没有酒,恐怕他也看不出来。

    泰逢喝下的酒应该与刘地一样多,可是他看起来还是十分清醒,只是脸色红了一点,说话的时候舌头大了一点,根本看不出来其他什么异样,与已经烂泥一样的刘地可谓天壤之别。

    "刘地,你实在喝不下就认输了吧。"瑰儿小心翼翼地劝刘地。虽然她知道刘地这么做都是为了周影,可是看这个样子就知道,他根本不可能赢了泰逢,再喝下去,除了伤害他自己外,不会有任何结果。

    火儿也一边在那些瓶瓶罐罐里翻找有没有可以吃的东西,一边插嘴说:"就是、就是你这个笨蛋根本不行,就乖乖地认输吧!给影找灵药的事包在我身上,你就留在这里做看门狗好了,哈哈哈哈哈"之前的法术成功使他的自信心极度膨胀,大有一切都不放在眼里的气势。

    刘地歪歪斜斜地站起来,抬手想要拍桌子,可是准头差得太多,差点把自己给晃倒,狼狈地扶著桌子站稳,口中喷著难闻的酒气说:"你们,懂、懂、懂什么啊你们知不知道那里是、是帝下之都,哪、哪是能让咱们这种小妖怪靠近的地方?是、是、咱们敢靠近的地方吗?你、你们以、以、为神人都像这个傻大个这么好脾气,这么平易近人,没有架子啊(泰逢把准备打他的手放了下去),你们知、知不知道,咱们、几、几个要是真的就这么冒冒失失地去青要之山,到时候连、连骨头渣子都剩不下。""所以他无论如何也要骗我帮忙,你们明白了吧?"泰逢坐在一边,手指节扣著桌子说。

    瑰儿这时才明白刘地的苦心,她看着刘地,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好半天才吞吞吐吐地说:"可是、可是你怎么能赢得了呢?他可是神人啊。"

    "没看见我就要赢了吗!"刘地趾高气昂地说。

    瑰儿怎么看,都觉得他随时都有可能倒下去起不来,跟马上就要赢了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泰逢拎著一个酒子,重重往桌上一放:"看来今天你还真跟我耗上了,再喝,我就不信你不认输!""等一下!"瑰儿忽然按住了酒,"我来跟你喝。"

    "什么?"

    瑰儿脸色苍白地对著瞪著眼睛看着自己的泰逢,被一位神人这样近距离地盯著看的压力真是大得难以形容,真不知道刘地老是故意招惹泰逢,他是怎么受得了的。"我,我来跟你喝这可不是刘地一个人的事。"泰逢指指刘地,再指指瑰儿:"你们两个跟我喝?就是要两个人欺负我一个,是不是?"

    "你是个神人,却跟个妖怪比喝酒,明明是你在欺负他!"瑰儿鼓足了勇气说。

    泰逢看着已经快要不行的刘地,幸灾乐祸地说:"可是他自己愿意的,哼哼,喝了我这么多好酒,我还心疼著呢。不过有一条这么好的看门狗,也算是值得了,呵呵呵呵""总之,周影的事是我们大家的事,不是刘地一个人的责任,我要跟你喝!"瑰儿坚定地说,并且自己从桌子上找个杯子,倒了满满一杯酒。

    "瑰儿"火儿一直在屋子里乱飞,把泰逢的东西乱翻乱弄,不过这个屋子里除了酒还是酒,根本找不到吃的东西,只好拿了一包丹药像吃花生一样吃著。不知道为什么,泰逢一直容忍(或者说是故意要忽略)他的存在,连眼角都不瞥他一眼。就像现在他忽然飞过来,泰逢马上就把目光移到了别处。

    "要跟这个大尾巴喝酒?可是不是根本不会喝酒吗?"火儿好奇地看着瑰儿手里的酒杯。

    "谁说我不会喝了,我就喝给你看。"瑰儿拿起酒杯,带著视死如归的神情,往自己嘴里倒了下去,下一秒便是一阵猛烈的咳嗽,扶著桌子用力捶著胸口。

    火儿得意地宣布:"看,我就说不会喝酒吧。"

    瑰儿咳嗽著,怒气冲冲地看着刘地又跟泰逢碰杯,然后灌下一大杯酒。喝死你也赢不了的!她在心里气呼呼地想。

    这会儿,火儿在屋子里翻腾够了,那包丹药虽然少了点,但味道还算令他满意,其他的屋子又因为泰逢的"小气"而进不去,所以他放弃了找吃的努力,终于对正在比赛喝酒的刘地他们产生了兴趣。凑到桌子上,在那些酒瓶子、酒罐子、酒子之间跳来跳去,好奇地问:"你们把这些都喝下去了吗?"

    "哈哈哈哈你、你看到了吧我、我就、就要赢了"刘地放肆地大笑着。

    火儿跳开,躲避他拍过来的手:"我看你是马上就要输了!笨蛋!还自称是喝酒最厉害呢,要是泉先儿就好了,她比你能喝多了。""泉先是水妖,进入他们身体里的液体会自动会化为清水,你就是给她喝毒药也是那样,别说是酒了——你见过喝水喝醉地吗?顶多喝得撑死!"泰逢摇晃著杯子说,"我倒是有个建议,你来跟我比怎么样?我很想跟你比酒。"他这几句话是带著笑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令人听了不寒而栗,这分明就是带著不怀好意的心态在对火儿发出挑战,想令火儿吃点苦头的心思表现得十分露骨。

    瑰儿慌忙过来把火儿抱回怀中。难道以前毕方给泰逢留下的痛苦记忆就这么刻骨铭心?以致于他念念不忘地想要欺负火儿这么个小孩子?

    "你的酒量不是不错吗?怎么样,你来跟我比吧?"泰逢用手指头戳著火儿的小肚子,"你要是赢了我,我就是抢也给你抢一颗灵药来,怎么样?"

    火儿撇撇嘴:"你不知道未成年不能喝酒吗?"

    泰逢张大了嘴,呆在那里:"未成年?你?你还管这些?不是你,谁敢不让你喝酒啊。"他对火儿不喝酒的惊讶程度超出瑰儿的想像,说话时几乎是语无次。

    火儿眯著眼睛,瞪著他说:"我当然是最听话、最好的孩子!连我爸爸都这么说!怎么,你有意见吗!"其实倒不是周影不让他喝酒,只是他自己不喜欢酒的味道才不喝,不过有挂上好孩子头衔的机会,他当然也不会放过。

    "哈哈哈哈哈"泰逢忽然发出一阵狂笑,用几乎要倒在地上打滚的姿态趴在桌子上,把那些瓶瓶罐罐碰得乒乓直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瑰儿不解的看着这位神人的怪异举动,就连醉得已经快要成了烂泥的刘地都努力睁开眼皮看着他。

    泰逢连拍桌子带拍腿地笑了好半天才止住笑声,刚刚抬头看见火儿,忍不住再次趴下大笑起来,一边还用拳头用力地捶著桌子。

    "你到底在笑什么!我就那么好笑吗!"火儿的自尊心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跳到他头上,用力踩著喊叫。

    "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哈哈哈哈你是个好孩子,还听话哈哈哈哈"泰逢似乎对于火儿的表现很了解,不停地嘟哝著这两句话。

    "气死我了!"火儿再也忍不住了,顾不得对方的身分,居然张嘴就往泰逢的头上啄去。

    泰逢抬手推开他的嘴,止住笑声,喘着粗气说:"你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孩子!喔,真乖!"说著,还伸手在火儿的头上抚摸了几下。

    火儿都要被气疯了,正要不顾一切地泼,泰逢的下一句话却令他一下子停止了动作。"地狼,你也不用喝了,我认输了。看在这个好孩子的份上,我算是输给你了。"泰逢端起杯子,把里面的酒一饮而尽,悠然说道。

    刘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看着他问:"真的?"

    泰逢翻翻眼皮:"我像说话不算数的人吗?"

    刘地正想说什么,身体晃了几晃,身体晃了几晃,张口开始呕吐起来,吐著吐著,身体一歪,倒在地上不动了。

    看着他满身污秽,瑰儿心中一阵感动,拿块抹布蹲下身,擦著他脸上的脏东西,对泰逢问:"你真的要帮我们?"

    泰逢说:"可惜你们要的那种灵药我没有,如果现在给你们炼制的话,至少也要五十年,你们多半等不了。看来只能帮你们打打武罗那个凶女人的主意了。不过我可先说,我不能亲自动手帮你们去抢夺,毕竟那里是帝下之都,我还没大胆到那种程度。但是我可以帮你们出出主意,让你们得到你们想要的东西。"火儿一挥翅膀说:"原来你害怕那个女人啊。"

    泰逢大怒:"谁会怕她,还不是因为"他的目光又盯上了火儿,两只眼睛开始闪闪发光,连他身上那层祥光也明亮了不少。

    "你、你想干什么"瑰儿连忙把火儿护到身后。

    "我越想越觉得,你今天自己送上门来了,我要是不打你一顿,我自己都会觉得对不起自己,以后可就别想睡得著觉、喝得下酒了死毕方,总是帮著那个恶邻欺负我,今天也会落到我手上,嘿嘿嘿嘿嘿"说著,一把把火儿揪到了手中,看他的表情,似乎马上就要对火儿施以一顿毒打。

    "你敢欺负我,我、我"火儿一点也没有害怕的样子,反而眼珠子转个不停,奋力打算著报复的方案,"等将来影成了神仙不,等我长大了,有了本事,我就要把你这个老虎狗狠狠教训一顿,把你的酒全部烧掉!"瑰儿听他还在刺激泰逢,连忙上前捂住他的嘴。谁知道泰逢却若有所思地看着火儿,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他竟真的放开了火儿,也许是他终究还是不屑于跟一个小孩子计较吧?总不可能是真的被火儿吓住了。

    泰逢又坐了下去,自己一杯接著一杯喝著酒。他已经跟刘地喝了半天,真不知道怎么还能喝得下去。

    刘地在地上人事不省,泰逢又自顾自地喝酒,瑰儿看着已经在自己怀里无聊得睡著的火儿,索性把他放在桌子上,开始收拾屋子。擦桌子、扫地、整理那些瓶瓶罐罐,瑰儿俐落地做著这一切。作家事本来就是她最喜欢的事情之一,一但开始动手,自然就觉得周围什么地方都不乾净,什么地方都需要好好整理。找来抹布和扫帚,这里擦擦、那里扫扫,不时冲泰逢大吼一声:"真碍事!抬脚!"

    自从离开立新市,好久都没有整理家务了,痛痛快快地整理一回,倒是有利于调解心情。瑰儿越做越顺手,不知不觉中开始哼著歌儿,手脚也更轻快起来。

    "小丫头"泰逢忽然开口说,"你们回去以后,最好不要再带著这个毕方离开人间界了。""什么?"

    "他还是待在人间界得好。如果老是到各界晃,总有一天会出大事的"

    瑰儿心想也是,火儿这种脾气,连神人都敢不放在眼里,他在人间界没有什么对手,倒还好办,要是在卧虎藏龙的各界,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惹出大事,吃个大亏。泰逢这个神人的心肠真的不错,虽然十分讨厌毕方,但还是出于好心提醒。瑰儿心里对泰逢很是敬佩和感激,向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表示知道了。

    泰逢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却只是在自己的嘴里倒下了一大杯酒,然后向瑰儿挥挥手:"我这里有专门招待客人的屋子,带著他去歇歇吧,我看见他就心烦这个地狼一时半会儿还醒不了"——刘地不是睡了一时半会儿,而是睡了整整三天。

    这几天中,瑰儿与火儿倒是趁机把神人居住的地方好好参观了一圈。

    大概是由于泰逢生性随和,他住的地方也是毫无遮拦地敞开著,任由那些妖怪、神民们来来往往,热闹起来的时候简直就像个大市集。而且这些妖怪们也不怎么怕泰逢,来到这里就东吃吃、西拿拿,把"宾至如归"几个字写在脸上。就是因为这样,泰逢才不把刘地与火儿的无礼放在心上吧?他是个真正的神人,他心胸的宽广,与他力量的强大刚好成正比。

    瑰儿心里不禁会想到,如果将来周影真的成了神或仙,会不会也像泰逢一样?还是依旧是现在的那副样子,整天都没什么表情,让不熟的人觉得他城府深、难捉摸,让相熟的人觉得他呆?

    "瑰儿,你说影这会儿会在干什么?"火儿从空中落下来,站在她的肩头上问。

    "他大概在南羽的办公室里修炼。"瑰儿脱口而出。

    "真没意思,每天只知道修炼不过我猜他也是这样,唉"火儿有些想家了,唉声叹气地说。

    "胡说,他现在一定是在跟南羽两人世界,卿卿我我唉呦我的头怎么这么疼"一个声音从下方传来,接著是一只手颤抖著从下方伸出来,扶在瑰儿坐著的石头上,然后是一颗头发蓬松的脑袋。刘地从地下冒出来,一头钻进了瑰儿的裙摆,迷迷糊糊地叫:"怎么这么黑啊,已经晚上了?我居然醉了五、六个小时吗?"

    瑰儿飞起一脚,把他踢倒在地。

    "为什么打我唉呦,我的头啊"

    这个迷迷糊糊的声音正是刘地,只见他一只手按著头,一只手松著自己的衣襟,一边还在喋喋不休:"我说啊,周影好不容易摆脱了火儿这个尾巴,这会儿肯定在跟南羽花前月下,比翼双飞,郎情妾意"这个人还没从宿醉中醒来,听到这类话题却还是忘不了抢著插嘴。

    瑰儿斜著眼睛问:"你还知道要醒来啊?"

    刘地摇摇晃晃地一屁股坐在瑰儿身边,愁眉苦脸地说:"瑰儿,我好难受啊,帮我按摩吧我们也学周影和南羽""砰"地一声巨响之后,经过附近的妖怪们,都对著被压在一块大石头下面的刘地指指点点。

    "看见了吗?听说在人间界,老婆是可以随便打男人的。"

    "是吗,那也太可怕了吧?"

    "哎呀,好像被打得头破血流了,真是可怜啊。"

    "我家老七原本还说要到人间界去见识见识呢,既然那里这么可怕,我还是回去劝他不要去得好,万一在那里认识了这种女人,这下半辈子可怎么过。""就是啊,就是啊,自己男人怎么打得下手喔。"

    "可怜,可怜"

    ""

    瑰儿著腰站在那里,冲著这些不知情的妖怪、神民们大吼一声:"你们在胡说八道什么?谁是他老婆啊!"见她一副母老虎的样子,那些妖怪嘻笑着四处散去,大概这样的小插曲足够他们茶馀饭后说上好几天了。

    刘地潜到地下,从那块大石头不远处又冒了出来,只露出头在地面上面问:"我睡了多久了?事情怎么样了?"看来被瑰儿这么一砸,他倒是清醒不少。

    "三天,整整三天!你这个自称好酒量的家伙整整醉了三天!"火儿对这件事满意极了,早就决定回立新市之后要大肆宣扬,现在兴奋的拿出来打击刘地,很期待准备看到他失落后悔的表情。

    刘地只是淡淡叹口气:"看来我还是太不自量力了,跟神人比试唉"

    瑰儿这次倒是一点也不想打击刘地。他那副喝酒喝得快要喝死的样子还留在瑰儿的脑海里,不管她平时有多看不惯刘地的行为、性格,为了朋友不顾生死这一点,确实让瑰儿心里感动。于是轻声安慰他说:"他是神人啊,你斗不过他是很正常的。"

    "幸亏他还是答应了"说著话,刘地若有所思地看着火儿。泰逢好像在意火儿,就算他过去与毕方有过什么恩怨,可是他那样的神人见过的毕方一定不少,他对火儿的态度也太奇怪了点吧?

    火儿不知天高地厚地恬著脸皮说:"还不是有我吓唬他,他才乖乖地答应。哼哼,这下知道谁最厉害了吧。"刘地坐下来,长长地舒口气:"我看他是肯定不会帮咱们出手的,能有他出出主意,事后把咱们送走就不错了。青要之山唉,走一步看一步吧"他的头看起来疼得厉害,一边说话,一边用力在太阳穴上揉著。

    "可是咱们总是看到希望了,不是吗?"瑰儿微笑着说,"至少咱们已经尽力了,回去之后就不会后悔。""也是"刘地难得地话少,坐在那里,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弄出一根菸来就著火儿点上,有一口没一口地抽了起来。

    火儿在他们两个的头上跳来跳去,问:"是不是就快回家了?我还有好几个新游戏没玩呢。还有卡通,不知道播到什么地方了?也不知道狐狸有没有记得帮我录起来?"

    "快了"刘地把菸头狠狠地往地上一扔,用脚踩熄,"成功失败反正就这一锤子买卖了!喂,这位大叔,你有没有看见咱们伟大的、无私的、仁慈的、人人敬仰爱戴的大神啊?"他扯住一个路过的神民问。

    这个神民眨著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是要找泰逢,一边给他指方向,一边笑到拍著肚子:"伟大的、无私的、仁慈的、人人敬仰爱戴的大神?哈哈哈哈,真好玩,我要笑死了哈哈哈。你们大家听见没?哈哈哈,这些人间界来的妖怪怎么说大神"然后扔下刘地他们,跟其他妖怪们去宣传自己刚刚听到了"笑话"去了。

    刘地边走向他指的方向,边对瑰儿耸耸肩:"看那个家伙,其实一点都不得大家爱戴。"这时候,身后一群妖怪神民都在重复著那个"称号"大笑,估计不用多久,整座和山就都知道了——

    我遥遥而来。携今生后世。

    终于,终于得遇他,三千红尘灿如桃花。

    都市妖-远山行作者:可蕊"你们的胆子也真够大的,"泰逢又为刘地到了一杯酒,"这么多年来第一次听说有人想去打那个女人的主意我来想想,多少年前的事了。她把几个偷偷摸摸进山里的仙人追杀******里远,最后个个被她打得魂飞魄散。你一个小小不成气候的地狼,居然这么大胆?"

    刘地打了个酒嗝,脸红通通地说:"我、我这也是、没没办法嘛喂,说实话,你老兄有没有法子帮我们?有、有的话,别藏著,拿、拿出来吧!不然,我、我一个不小心让武罗给抓住了,就、就对她说,是、是你叫我去的!"这次,这一妖一神没有用喝酒来比斗,但刘地还是很快就显出自己的酒量不足。

    "你这条死狗,真是一肚子坏水!"泰逢哈哈大笑,一巴掌把刘地拍得趴在酒子上,"你别这么贪心,酒还多著呢,你自己怎么抱著潭子呵!"说著,又一伸手把刘地拎了起来。

    刘地拿起酒子晃晃,替泰逢斟满杯子,问:"你倒是说呀,能不能帮忙?"

    泰逢白了他一眼,斩钉截铁地说:"不能!说好的,只给你们出主意,不动手帮忙。

    你不想想,我要是跟武罗打了起来,那还不乱了套了。""你打不过她啊?"

    "泰逢被揭了伤疤,腾地跳起来说:"我会打不过她?还不是每次她都呼朋引伴地带好多帮手。你不知道好汉架不住人多吗!"刘地小声咕哝:"说来说去还不是被人家打过,现在怕了"

    "咕咚"!泰逢把一个酒子扣在他的头上。

    刘地把半边头从里面钻出来,冷笑着说:"有本事去找回来啊,别拿我出气嘛。我给你出个主意,你就去把她收藏的灵药全部偷来,然后一口气吃掉——一个人吃不了,我们会帮你的——把她气死怎么样!""吃死你才是真的!"泰逢作势要打,刘地立刻缩回套在脖子上的酒里去,好像顶了个壳子的某种两栖动物。泰逢叹口气,收回手,坐下喝了一大口酒。

    "说真话,老太,你真的不帮忙吗?咱们都做了这么多日子的朋友了。"刘地拿出他枪打不透的厚脸皮,搭著泰逢这个神人的肩,一副亲热得不得地样子。

    "你还真是无赖"泰逢叹口气,"我只能出主意不能出手。"

    "是不想,还是不能呢?"刘地追问。

    泰逢没有再回答。他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嗡声嗡气地说:"要是不用我出主意的话,法力在修就有了,你们还是回去吧。""不想帮忙就直说嘛!不知道是谁输给我了!"刘地也一口乾杯,又拎起潭子倒了起来。

    "谁输给你了,你说来听听!"

    "自己认输还不叫输?"

    "我是可怜你,怕你喝死!"

    "谁喝死还不一定呢!"

    "再来!"

    "喝就喝!"

    他们你一杯我一杯地喝得热烈,槐儿悄悄走了出去。

    对于刘地的大胆,她实在无话可说,不但敢跟神灵一起喝酒,还敢跟对方称兄道弟,也许这个地狼的脑子里根本没有"怕"这根神经。她走到庭院中,伸伸胳膊,长长叹了口气。成败与否,其实就看泰逢肯不肯帮忙了。要是泰逢真的喝酒输给刘地就好了,那样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要求他实践诺言。可是他分明是故意自己认输,因此要求他实践诺言的话也就不好直接说出口了。

    "唉"槐儿觉得自己再这样唉声叹起,等回到人间界,一定会老了很多。

    这一天,泰逢还是没给他们什么承诺或者办法,只是要他们不用客气,在这里多住几天。

    当刘地大方地表示他一定不会客气、一定会住得很舒服随意的时候,泰逢叫来了狮子汪汪:"这几天不用看门了,给我看着这只黑狗就可以了。"

    过了三、四天平静的日子。这几天,泰逢不是找刘地去喝酒,一直喝到刘地烂醉如泥;就是自己去侍弄他的花木,谁都不许接近。

    看起来他好像有些心事,不过槐儿猜测,绝对不会是因为自己这一行人的到来惹的吧。毕竟就凭他们三个,好像还没有令神人烦恼的本事。

    这一天,当槐儿与火儿百般无聊地在地上捡石头,讨论著类似"在人间界这一块可以换多少烤全猪"的话题时,上次见过的那个鸟嘴妖怪匆匆走来:"大神请你们过去。"槐儿看看身边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刘地,点著头,跟上对方。她觉得自己的手心有点出汗测目看向刘地,他却依旧是摇晃著肩膀,那副儿裆的样子,不过此时看了却让人感到有些安心。

    泰逢半座半躺在一棵参天大树的顶上。和山很少有这么高大的树木,坐在这里,和山的一切尽收眼底。看到他手里没抱著酒子,槐儿和刘地倒是有些意外,刘地"悄悄"趴在槐儿耳边,用十公尺开外都听得到的"耳语"声说:"看看,他其实跟我差不多,不是醉得头疼吗,他今天怎么没抱著酒。"泰逢飞起一脚,把他踢下了树去。

    "你们养好了精神,回头我送你们去青要之山。"泰逢这三天来,把这件事情反反覆覆地想了数遍,最后还是觉得自己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任由这三人小组离开得好。到时后武罗看见了,要怎么样,她自己看着办。想到这里,倒到觉得自己有些小人,明明说好了要帮助人家,其实是在转著圈子地往外推麻烦。这个叫刘地的地狼的个姓他其实挺喜欢的,如果不是因为那个家伙,真想留他在这里住一些日子。

    想到这哩,看了正上窜下跳的火儿一眼:他倒是自在快活,不知道别人为他搅得十界不宁,天翻地覆的。反正自己的中立立场不会改变,那些是是非非任由别人去操心吧。倒是这个孩子啊,现在这样子生活多么快活,给他们的忠告——不要再带他离开人间界——就不知道他们听不听得进去。

    他看着槐儿正眼巴巴地盯著自己,刘地虽然装出一副正在东张西望看风景的样子,其实目光也从没离开过。

    泰逢叹口气说:"我不能出手帮你们,但是给你们出个主意。武罗自从天帝退位之后,并不承认?项帝的身分,所以大部分时间都在闭门大睡。你们现在去,她肯定还没有醒来,但是只要你们的妖气一碰到青要之山的境界,她立刻就会有所知觉,并且出来查看的。可是你们想想,一个睡了千八百年的人一乍醒来,那脑袋能不糊涂吗?喝醉了睡一夜起来头还嗡嗡叫呢。""我明白了,你是叫我趁著她迷迷糊糊的时候一下子把她打晕,然后她的东西就任由我们挑拣了!哈哈哈哈"火儿?著翅膀,嚣张至极地笑起来。

    "笨蛋,你给我闭上嘴!"刘地一把把他揪下来塞给槐儿,然后对泰逢陪著笑脸说:"您继续,您继续,我听著呢。"

    泰逢摇摇头,对于刘地这种人,他实在连气都生不起来:"你等她出来,尽管胡搅蛮缠地跟她说话——这个你很擅长吧。回头我给你带著我的信物,等她明白过来,要把你怎么样的时候你就拿出来,说是我的朋友,其实是要找我却走错了路的(刘地:你这个理由骗鬼去吧,你们住得都是这么个大山脉,不是几十坪的廉价出租公寓,这样都能走错地方!)。""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我跟她东拉西扯?只有我一个去送死吗?"刘地醒悟过什么来,呲著牙叫。

    泰逢看到他眼睛里一闪而过的轻松,知道这个地狼没有一句真心话,他其实是恨不得由自己全部承担,不用带这个山鬼和毕方去吧。"当然不是只有你一个人去,最危险的事情,得让这个山鬼去干。""要我干什么?"槐儿把自己的嘴唇咬得发白,虽然心里也是害怕,但是为了周影,她什么都敢做。

    "是个山鬼,哪里的防御对应该没有作用,所以趁这个死地狼引开了武罗的注意力,就溜进去偷药。""我去偷"槐儿的声音有些发颤,"要怎么偷呢?我从没偷过东西。"

    "我会帮画个大概的地图,找到武罗住的地方、溜进去,找到她的药匣子,然后打开,拿出要的药,然后再关上——反正她整天在睡觉,一时半刻也用不著药,不知道哪年哪月才会发觉少了东西。你拿到了就马上退出来,立刻回来,我这边会准备好,一到,就把传到人间界去。就算她发现了,也让她找去吧,呵呵呵。"看来他和武罗的邻居关系真的不怎么样,帮别人算计自己的邻居,还一脸幸灾乐祸。

    "那种药是什么样子我也没见过。"

    "我也帮画出来了。"泰逢的准备工作倒是做得挺详尽,把化好的图样放在槐儿手里。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法术,图画倒是像照片的样子。要找的灵药是多边的形状,鲜红的颜色,样子十分独特,槐儿可以确保自己看到了就不会认错。那张地图则简单多了,上面只有一条路线,虽然曲曲折折,但是看起来倒是不算漫长。

    "可是那么大的地方"槐儿正要说出自己的疑惑,泰逢朝他一摆手:"那里是帝下之都,不是可以随便乱走的地方,我只告诉武罗住的地方就够了。"槐儿点点头,努力看着那两幅图,恨不能立刻把它们都印到脑子里。

    "我把你们两个送到各自的地方,地狼你就直接往里面走,直到把武罗引出来。武罗出来后,我会给山鬼信号。接到我的信号,山鬼就按计画行动。万一被发现了,就说是我想要戏弄她才叫你们去的,她顶多跑到我这里来大吵大闹,不至于把你们怎么样的。"接下来便详细地开始与刘地、槐儿讨论细节,怎么说话能令武罗睡昏了的脑袋更混乱,怎么应对有可能遇见的神兵神将、灵兽异兽,怎么进入武罗的屋子

    火儿打断他们的话叫嚷:"我呢?你们说了半天,怎么没提我的事?"

    "你什么都不用做,待在我这里就行了!"泰逢拽拽他的尾羽。虽然没有打他,但是泰逢还是忍不住不时地欺负、欺负火儿,把他对毕方的厌恶之情毫不掩饰地表达出来。

    "为什么他们都可以去,我就要待在这里对著你!"火儿大怒。

    "因为你成事不足败事有馀,叫你去的化一切都会搞砸!"

    刘地听得连连点头,不愧是神人阿,看人看得真准!才跟火儿相处了几天啊,就把他的本质给看透了。

    火儿身上的火开始熊熊燃烧。这种话简直就是在绕著弯子说他没用,说他霸道、没礼貌、任性什么的,他都不在乎,因为他本来就那样,这点自知之明他还是有的。火儿最受不了的只有两样——一个是说他不孝顺,他向来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孩子,周影有自己这样的孩子应该暗自高兴著吧;另外一个就是说他没用,他可是最厉害的毕方,从小到大,向来是他想欺负谁就欺负谁,他想收拾谁就收拾谁,所以倒也没有谁犯了说他没用这个忌讳。一路上他都想当然地以为自己是去为周影"抢药"的主力,今天被泰逢冷落在一旁,教他怎蒙不恼火?

    "你就那么想去?"泰逢斜著眼睛问。

    火儿同样斜著眼反问:"你以为我没有他们两个行吗?"

    泰逢注视他良久,长叹了口气:"是我错了这本来就不是我应该插手的事

    你跟著地狗去,万一武罗不吃他那一套,你就使出你的绝招来,有你在,保证武罗不会把你们怎么样的。""真的?"火儿对他的不满顿时化成了好感。自己的那个绝招适合对付神人呢?放火?放大火?放烈火?还是横冲直撞?还是暴雨式乱啄?还是

    泰逢体醒他:"你的绝招不就是拼命胡闹吗。"

    "你说什么!"

    刘地的眼睛微微眯起来。从一开始,泰逢对待火儿的态度就有些奇怪,做为一个神人,他对一个未成年的小毕方为什么过分在意?而且叫火儿在武罗面前尽情放肆,这不是在火上浇油吗?他怎么能保证武罗不会把他怎么样,难道武罗是个特别喜欢小孩子,不管对方有没有教养都不会生气的人?

    泰逢从他眼中看出了疑惑,乾咳一声说:"我们在讨论一下细节。地狗(泰逢听火儿总是这么叫刘地,居然照样学去,整天地狗、地狗地叫来叫去),有些事情不知道得好,知道了也没用,更难受你们要记住,得到灵药离开这里以后,就永远不要再回来了。"(六)

    垄罩在山峦上的迷雾轻轻分开,一个仪态万千的女子带著迷迷糊糊的表情从山中走了出来。

    刘地已经在山口又是狼嚎,又是撞山,又是倒拔垂杨柳地折腾了好几个钟头,也不知道是他的力量在这个场所前太显微薄,还是武罗睡得太死,居然这么久才出来找他这个扰乱"山门"的家伙算帐。可是看她一脸茫然的模样,可见她真的是睡得迷糊了,正是下手骗她的大好时机。

    武罗莫名奇妙地看着眼前这个地狼,在脑海中寻思了许久后才问:"你们是干什么的呀?这里是帝都,走进去的话杀无赦。"

    刘地嘻笑着反问:"为什么呀?"

    武罗一时似乎楞在了那里,歪著头不出声,于是刘地也不作声,两人就那样面对面僵持著,不动不语,活像两个石像。刘地在心里暗暗祈祷著瑰儿那边进行得顺利,自己这里反正能拖一时是一时,一旦被揭穿了阴谋,大不了搬出泰逢来,把所有事情都往他身上一推。只要武罗不立刻出手杀了自己,自己也就死狗不怕开水烫了。

    丹木、珠树、玉树、碧树、璇树、瑶树、沙棠树、琅树、服常树、不死树世间难得一见的种种珍奇树木,在这里密密麻麻地生长著,每一珠的高度都到达了常人难以想像的数字。就连那些最矮的禾木,都有四、五丈的粗细,几十公尺的高度。抬头仰望上面晃晃荡荡的稻穗时,彷佛在看一挂挂固体的瀑布。不时有凤凰与銮鸟从树上飞起落下,挑拣著啄食树上生长出的玉石果实。由于树下走出来的这个陌生女子是个山鬼,所以他们对她并没有什么防之心。甚至有些热情的鸟儿还把果实衔到她手里,请她也品一下。

    瑰儿站在这无数的参天巨树之间茫然四顾,面对著到处都一模一样的景象,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泰逢说得很清楚,武罗犯迷糊的时间不会很久,自己的机会只有一次,可是到底要选择上哪个方向才可以找到大帝的宫殿呢?原本看起来精致至极的地图,真正到了现场才知道,泰逢的地图画得真的是太过于简单。在这样大的围内,他居然只给瑰儿画出了一条路,可是要教瑰儿怎么去找到这条路啊?

    在这种四处巨木耸立、云雾缭绕的地方,视线所及本来就有限,更何况还有无数的怪树奇石处处遮日,她又不敢随便飞行,所以只好凭著感觉向一个方向奔去。

    越向前走,雾彷佛越浓了起来,可是瑰儿忽然惊喜地发现,自己已经找到了图上的一个重要标示物:一座不知道什么材质制作的,驾著蛟龙高耸入云的毕方雕像。黄帝的灵兽真是威风凛凛啊,瑰儿感叹著。按照地图的标志向左方拐去,走上了一条小路。

    走上这条路后,迷雾忽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周围的景致也趋于正常,至少入眼的植物、物件不再那么惊人地高大了。小路两侧各种各样的植物虽然不是什么神树仙草,但是都生长得欣欣向荣,空气中也弥漫著一股令人舒心的气息。从这里开始逐渐有些人形身影在树丛后面出现,但是他们似乎都没有注意化为山鬼的瑰儿。瑰儿自然更是小心地避开他们,尽快延著小路前进,走了不一会儿,一座精巧的小楼就出现在路的尽头。

    武罗的神情越来越清晰,刘地外表依旧保持那种讨人嫌的姿态,心里却开始紧张。面对这个女神与面对泰逢的感觉完全不同。随著她的眼神渐渐清晰,一种强大的气息扑面而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那是一种居高临下俯视著,自己知道自己可以随时掌握眼前的一切,包括别人命运的气势。刘地感叹自己运气好,泰逢那种性格的神人大概是万中无一的存在,就让自己给碰上了。

    武罗整理著自己的情绪。

    虽然被吵醒,她本来是十分不快的。可是分析了一下自己睡多久,不禁又觉得有些好笑。依照自己的性格,竟然真的可以一睡近千年,要是以前有人这样告诉她,她一定会认为对方疯了,可是现在唉,不知道那件事情闹得怎样了?不过既然没有人来叫醒自己,就说明一切还是那样僵持著,谁也没输,梅也没赢吧。自己的老朋友们也不知道怎样了,他们知道自己的难处,所以这些年来并没有来打扰过自己。这次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应该去拜访他们了。

    武罗看着眼前的小妖怪,心里已经没有那么生气了。当年一赌气使用了最厉害的法术入眠,现在幸亏是他叫醒了自己,不然自己一直睡下去,不知道何时才会醒过来呢。

    "你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这不是你这种妖怪可以来的,快快退回去,我就不计较你今天的逾越了。"

    刘地看着武罗,努力鼓起勇气摆出猛懂无知的神态:"请问这里是什么地方啊?"

    武罗皱皱眉头。自己睡得这么久吗?已经到了这些小妖怪都不知道青要之山是什么所在的地步了吗?

    "你不知道这里是青要之山吗?"

    "青要之山说起来我听过这个名字,是在什么地方听到的"刘地低头做冥思苦想状,同时用眼角偷偷瞄著武罗。

    武罗看着眼前这个小妖怪的样子,回想当年"青要之山"四个字在大家心目中是何等的地位,现在一个普普通通的地狼,居然都要站在门前苦苦思索这里是什么地方。

    她心里生出一股焦躁之气,向著刘地摆摆手说:"总之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快点给我走。"

    刘地忽然重重地用右拳一砸左手心,大声说:"啊呀,我想起来了,我是听泰逢说过的嘛!"

    泰逢?武罗这时候才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号邻居来。想到那个为神不尊、没大没小的家伙就住在附近,她就一肚子的不满意。不过泰逢很受皇帝的喜爱,和山也是黄帝特别送给他居住的做为青要之山的山神,武罗对此也没有什么办法。

    这么多年,不知道那个恶邻都在做什么?也只有他才会把一些乱七八糟的妖怪都带到山地面来。想到这里,她看向刘地的眼神不再那么平和,冷冰冰地问:"喔,我倒要听听他是怎么说的?"

    刘地抓著头,一边"回忆"一边说:"他说这个山头住著一个十分凶恶的女人,要我们千万别到这里来还说特别是向我这样英俊的妖怪,要是被那个老妖婆看上了,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

    他故意不去看武罗的脸色,自顾自地说。

    武罗却没有像他预料的那样大发雷霆,然后立刻挽起袖子去找泰逢算帐,而是忽然一笑:"我明白了,泰逢著没事做,派你来找我麻烦寻开心是吧?"

    刘地一附弄不清楚状况的模样,傻呼呼地问:"什么呀?泰逢凭什么派我出来,他是我的手下败将!"

    "哈哈哈哈"武罗用袖子掩著嘴大笑起来。这个地狼真是狂妄得有趣,就连自己都要比之逊色三分的神人泰逢,要是真的是他的手下败将,他就不是一个小妖怪,至少是个神了。

    "你说泰逢是你的手下败将"她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声,伸出一根手指,远远点著刘地问。但是不等刘地回答,她已经手一挥,一道白光闪过,刘地被像一个袋一样地扔了出去,一头撞在一棵树上。"虽然我不喜欢泰逢,但是也容不得你这样没上没下,随意侮辱一个神人!"武罗冷笑着说。这个地狼事临头连一般的妖怪都不如,居然还敢说那种大话。

    "唉呦唉呦"刘地哼哼唧唧地从地上爬起来,捂著鼻子,嗡声嗡气地说:"我就是喝酒赢了他啊,怎么样?不服器也跟我喝!"

    "喝酒"武罗想起泰逢是个无酒不欢的人,没想到他会拿这种是跟人比试,还输给了一个小妖怪。她想像一下泰逢喝酒输掉的样子,也忍不住好笑,看来自己倒是错怪这个小妖怪了,现在她的心情大好,甚至忘记了眼前这个小妖怪刚才复述的那些泰逢诋毁自己的话。"这里是青要之山,天帝的下都,你知道了吧。"

    刘地不知道什么时候掏出一面小铜镜,正在上上下下地照著自己的面孔,用捏著嗓子发出来的声音尖叫著:"啊,我的鼻子歪了!啊,我的皮肤破了!啊,我美丽的容颜啊"边叫还边用一种水波盈盈的眼神瞟向武罗。

    面对一个男性这样的眼神,武罗身上有肿想起鸡皮疙瘩的感觉。她也算是见多识广了,可是从来没想到过一个男性居然会

    又是一个哀怨的眼神飞过去,刘地幽幽地说:"怎么打人家的脸呢?这叫我怎么见人啊?"

    武罗忽然觉得自己在做一件蠢事,竟然跟这个莫名奇妙的小妖怪纠缠了半天。这种误入者,本该叫个卫士扔了出去就了事,自己怎么就巴巴地亲自跑出来了呢。要不是睡太久,自己一定不会做出这样糊涂的事情来,还是自己表面上说是两不相帮,宁愿躲起来睡觉,其实心里还是希望他们来找自己,还是希望发生些什么的。所以一听到门口有什么动静,马上就自己跑了出来

    武罗自己想着心事,不知道过了多久才想起自己还站在山口,根依个小妖怪面对面地发呆。回神一看,那个小妖怪倒是很安静,自己缩在一棵树底下,拿著树上的果子吃。其实这里的果子也不是他这种小妖怪可以乱吃的。不过,算了,现在谁还来管这些呢?天帝已经几千年没有驾临过这个下都了,除了自己,这里的事情根本没有别人会放在心上了。

    "吃完那个果子你就走吧。"武罗说完,甩甩袖子,准备回去好好想一下自己接下来应该怎么做。是继续睡去,还是联系老朋友们,做点什么

    "嗨,嗨,美女,等一下啊"身后那个不知死活的小妖怪居然又追了上来。武罗这次真的不耐烦了,回头看着他,一脸严厉。

    终于走到这里了。

    看着眼前的房子,瑰儿轻舒口气。

    房子从外表看起来不大,不过里面也许像泰逢那里一样,外面看起来素,里面大得像个迷宫。房子的门没有关,瑰儿深吸一口气,仰著头走了进去。在这种地方,使用什么法术都如同掩耳盗铃,还不如大大方方地往里走,凭著自己山鬼的身分,也足够唬弄一下子了。

    房子中没有什么人影。瑰儿一直往里走着,除了几只大摇大摆的飞禽,她没看见什么别的生物。房子里果然也是别有天地,一进套著一进,其间还有各种别致的小花园点缀(说是小花园,是因为与外面什么都庞大的山林比较的结果)。瑰儿越走越快,乾脆在里面小跑步起来。可是到目前为止,她还没有看到任何像是炼丹所在的建物。

    都怪泰逢不把地图画得清楚一些。不过他与武罗之间的关系似乎可以说是恶劣,不知道武罗家里的情况也是正常,只是苦了自己,这要怎么去找啊?也不知道刘地在外面怎么样了?被女神打死了没有?火儿不会又闯祸吧?在武罗面前也像在泰逢面前一样,恐怕是行不通的。

    瑰儿又在庭院中像没头苍蝇一样的乱转了一阵子,一只从她身边飞过的峦鸟看她的样子,好奇地问了一句:"在找什么吗?是不是丢了东西?"

    瑰儿忽然灵机一动:"我丢了条手帕,好像丢在炼丹室那里了。本想回去找,可是现在却迷了路——你知道这里太大了,一不小心就迷路。"她一边说一边心虚地偷偷用眼角注视对方的神情。

    銮鸟晃动著他那生著美丽翎毛的脑袋,同情地说:"是啊,我都建议过多少回了,应该给各个院子都取个名字的嘛,也这么认为吧?"

    瑰儿连忙点头。

    "炼丹室在"銮鸟歪著头想了片刻才说,"在蓄丹室后面。从这里向前,再向右,再向前,再向右就看到了。"

    瑰儿心中庆幸不已。不但打听到了方位,最重要的是她忽然觉得,那个丹药很可能跟本不在炼丹室,而是在那个蓄丹室。向銮鸟道了谢,瑰儿急忙走向那个方向。

    那只銮鸟还在身后嘱咐:"炼丹室里有很多机关的,别忘了先把门口的宝石按亮再进去啊!还有,如果女神这次醒来同意给予各个院子取名,记得推荐我去题字啊,我的字写得很好的!"

    站在蓄丹室门前,按下一颗绿宝石,宝石亮起来时,瑰儿察觉到这里所有的阵法、机关都自动关闭了。

    看着缓缓打开的门,看着门后透出来的各色仙丹的光芒,瑰儿不知道心理多感激那只銮鸟,如果可能,她会把全世界需要题字的地方都请他来提的。

    这间不大的屋子里摆满了各种架子,每个架子上密密麻麻地排列著锦盒、木盒、玉盒、石盒。有的盒盖就那么随意地敞开著,露出里面那些流转著各种光芒的丹药。

    "冷静点。冷静点马上就要成功了。"瑰儿一边为自己打气,一边向屋中走去。仙丹就在眼前,自己这次行程的目的就要达到了,她却是不争气地手脚发抖起来。

    "找到仙丹就可以回家了,周影就能恢复正常,生活也就可以恢复正常了。"这样对自己反覆说著,瑰儿毅然往前,对著神仙的丹药伸出了手。

    刘地对著武罗摆出他自已认为最帅气的姿态说:“我的精神损害赔偿呢?”

    武罗皱眉反问:“什麼?”

    “你先是在毫无根据的情况下怀疑我说谎,对我的人格进行了侮辱,对我的自尊心进行了无情的践踏,对我的心灵造成了极大的伤。又在事后不仅不向我道歉,反而对我进行殴打,把我最最英俊的脸给打伤了。这对我的精神犹如雪上加霜、火上加油。你不觉得这样一走了之很没有道理吗?你不觉得应该对我做出适当的赔偿吗?”

    他越说越慷慨激昂,义愤填膺,口沫横飞地喋喋不休著。

    武罗用看怪物的眼光看着他:“你说什麼?再说一遍?”

    “我要你给我赔偿!”刘地掷地有声,理直气壮。

    武罗气极反笑:“你擅闯帝之下都,我已经饶你不死了,你居然还敢跟我无理纠缠,你是觉得我的脾气太好,可以任著你胡来是吗?”

    刘地小声嘀咕:“要身材没身材,要脸蛋没脸蛋,谁会想对你胡来啊”

    武罗怎麼可能听不到他的话,大怒之,扬手甩出一道金光,把刘地紧紧捆住,吊在了半空:“本来想要饶你一命,可是看来你是自已找死来的!”武罗咬著嘴唇,开始思考要怎麼收拾这个无礼的小妖怪才能杀一儆百,让那些已经遗忘了帝之下都是什麼所在的小妖怪们知道,青要之山可不是他们可以随便来撒野的地方。

    “天帝啊”刘地发出一声哀号“天帝啊您看看您的属下啊,她是怎麼对待弱者的啊想当年您是何等地宽宏慈爱,怎麼您才退位几天,您的手下就敢这样忘了你的教诲,欺压良善啊天帝啊您睁开天眼看看啊,我好冤枉啊呜呜呜,我的天帝啊”只见他声泪俱下,仰天长呼,状若疯癫。

    武罗本来正在气头上,听他叫出天帝的名号,心头倒是一软。要是天帝本人遇到这种情况,以他的大度,怎麼会与这个小妖怪计较,必然是会一笑了之。不过看着刘地油头粉面的无赖相,武罗越看就越气,不教训教训他怎麼行。

    “你想怎麼样?”武罗淡淡地对刘地问。

    刘地故意装作看不到她的脸,厚颜无耻地说:“你就向我赔个不是,给我一、两百颗仙丹,再送我十个、八个仙子美人儿,我自然就大人不计小人过地原谅你了。”

    “呵呵呵呵”武罗失笑起“我说一个小妖怪怎麼敢这样张狂,原来是个疯子。治疗疯病的仙丹我是没有,你想好起来的话,还是”

    “谁是疯子啊!”刘地气愤地大叫“你再一次伤害了我的自尊心,我要求赔偿的数额相对地提高”他一边扯著嗓子叫喊,心里却急得不得了。瑰儿那边不知道怎麼样了,自己已经在尽力地拖延,可是武罗的忍耐马上就要到达极限了,难道非要让火儿出马?

    武罗冷笑一声正要说话,忽然警觉地扭头看着身后的山林:“有人正在偷我的东西!难道”她回过头来,目光炯炯地凝视刘地“你们是一夥的?”

    瑰儿在蓄丹室中转来转去。由于害怕那些关著的盒子中设有防护措施,她先是在那些开著盖子的盒子间寻找,可是整间屋子都看遍了,也没有看到她要找的东西,于是大著胆子开始去开盒盖。连开了十几个没有出现异常后,她的胆子更大,手也更快了,上下翻找一通,最后在一个角著的木头盒子中,她终于看见自己要找的仙丹。

    鲜红的颜色,呈不规则的多边形,有一种光线从上面向四周发散,使它看起来似乎比实际体积要大很多。这样丹药盒子里面一共有十一枚,瑰儿口中叨念著“武罗神,为了救人,我才不告而取您的丹药,您千万大人有大量不要见怪。我只拿一个,只拿一个喔”说著,伸手从盒子里轻轻取出枚丹药。

    没有任何动静。

    原本预料中,丹药一互从盒子中拿出来,就会触动防御并不存在。已经紧张得闭起了眼睛的瑰儿长舒了一口气,几乎要哭出来。

    这位武罗女神和泰逢其实还是有相似之处,那就是他们住的地方都很随便,对于住在他们势力范围内的妖怪、神民、灵兽等几乎毫不防范,表现出极大的信任和尊重。看来神人都是很不错的人,自已来偷东西实在不对,可是为了周影,也顾不了那麼多了,以后有机会一定要来向女神负荆请罪。

    瑰儿又喃喃地嘟哝几句,刚刚要转身离开——到现在事情已经完成了大半,接下来只要安全离开武罗的居处,然后发信号请泰逢把自已弄走就行了。

    “我说,你是不是又走错地方了,这里是蓄丹室——不过我听说元音捡到了一块手帕。特意来告诉你,你去问问看是不是你的——不对,你、你在干什麼!”

    瑰儿又惊又怕地转过身,看到那个好心为她指路的鸾鸟正站在门口。瑰儿手中拿著仙丹,根本不知道要怎样才能狡辩,只好呆呆地看着那只鸾鸟一脸愤怒地步步逼近

    武罗一得知自已的家里闯进了贼,马上就明白眼前这个纠缠不休的小妖怪正是那个窃贼的同夥。“你们居然这样胆大包天!”

    随著她的一声大喝,被捆著的刘地也同时叫起来:“火儿,你还不快来救我”

    就在武罗挥出的法术将要触及刘地身上的瞬间,一直躲在刘地口袋中的火儿撕裂了泰逢为他设置的藏身符咒冲了出来,挥动翅膀把那个法术打偏,自已也被反弹力震得一屁股坐倒。但是他立刻就蹦起来,几下就扯断刘地身上的束缚:“果然还是要靠我!你这个笨蛋把事情搞砸了吧!”火儿看着刘地的狼狈样,得意洋洋地说。

    “笨蛋,是瑰儿搞砸了,咱们也赶紧撤吧!”刘地见他还要跃跃欲试,连忙拎住他的翅膀,准备拉著他一起逃窜。瑰儿一定是被捉住,可是救她的工作要由泰逢去完成,刘地是不会去做那种不自量力、把自已和火儿也赔进去的行为的。

    因为没有预料到还有一只灵兽,武罗仅仅使出对付妖怪的法术,自然被火儿轻易地撕开。她冷笑一下:“小小年纪就学人家出来胡闹。今天你们谁也别想走!”说著,手中弹出一点像是绿芽般的东西,向著刘地与火儿飘过来。那个东西飘飘忽忽的,速度很慢,但是不知道为什麼却总是刚好挡在刘面前,阻挡住他的去路。那个东西上散发出极为冰冷的气息,使得刘地不得不在它面前后退。他尝试几次无法离去,索性转过身来面武罗。

    “你的胆子倒是很大。”武罗见刘地已经收起了原本的无赖相,一貑镇定自若的表情,对他的勇气倒是很佩服。

    刘地恭恭敬敬地向武罗行个礼:“我的胆子倒是只有一般大,可是为了朋友,我也是被逼得没办法才敢来冒犯您。您大人大量,何必跟我们计较呢?”

    “选,现在说得好听!”武罗对于刘地刚才的胡搅蛮缠,比他们来偷盗自己的东西这一点还要气愤,所以冷冷地指著刘地说:“把你的内丹交出来,把那个毕方留下,我就饶你不死。”

    “我的内丹可以留下。但是这个毕方是我朋友的儿子,我不能把他当作抵押品。”刘地不卑不亢地说。

    火儿一下子从他身后跳出来,站在他的头上嚣张地说:“你说什麼?要把我当人质!我怕你不成!”

    武罗看着这个小毕方,冷酷的脸露出一丝微笑:“你小小年纪就这麼张狂,父母怎麼教你的!”

    “我的家教用不著你多嘴!”火儿最听不得别人说他的家庭教育有问题“我爸爸说了,我就是世界上最好的孩!怎麼,你有意见?有意见?有意见我们也不接受,气死你!”刘地的嘴蠕动几下,可是记起泰逢说的,要火儿拚命胡闹就行的话,于是没有出声。而且看起武罗对火儿的态度确实有些不同。赌了!他一咬牙,什麼都不做地做壁上观。

    武罗看着不知好歹地上下翻飞的火儿,忽然说:“好,我就教你懂得什麼叫规矩!”说著手指一点,那个一直飘浮在旁边的绿色“叶子”就向著火儿撞过去。这个温度极低的法宝,对付火灵兽刚好合适。

    谁知道火儿居然一低头,迎著叶子就冲了上去,双方相碰,发出“厂”地一声闷响。这种硬打硬撞的方式把武罗都吓了一跳,没想到这个小家伙居然有这麼大的性子。接著火儿飞上空中,口中开始念诵咒。看他瞪眼扬眉的样子,显然是要与这个神人硬碰了。刘地抢上几步想要阻止。

    武罗只听火儿念诵了几个字就楞在那里,等到火儿的法术完成,像颗火流星般向她一头撞过来时,她灵巧地躲到一边,然后手画阵法,把火儿包裏在里面:“小东西,老实告诉我,这次是你自已想来的,还是你父母叫你来的?”

    火儿在黏胶般的阵法中扭动不休,向著武罗大吼:“你等著,我现在打不过你,等到我长大了我就要你好看你最好把我爸爸要的仙丹乖乖交出来!”这个小家伙也不是完全没心眼,他故意不按平时习惯说“影”而说“我爸爸”怎样,就是为了让武罗误认为周影是一只大毕方,会多少有些顾忌。

    “呵呵呵呵你这个孩子真是你爸爸要这种东西干什麼?”

    “你管我们干什麼!”

    “你可知道这是天帝的下都,在这里偷盗是什麼罪名吗?”

    火儿一撇嘴:“我管你这是什麼地,我要七东西你最好乖乖交出来,不然不然的话”他努力地想,也没有想出自已能把对方怎麼样起来。诞是明摆著事情,人家就是比他厉害。“等将来我长大了,变成大毕方,我就把你嗯,把你变成花瓶在里面养鱼!”火儿气势汹汹地说出了他的威胁。

    武罗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敢笑我!”火儿在周围的树上跳来跳去“我要”

    武罗神情严肃地说:“你要留下!我不会让你再跟著几个小妖怪胡闹的。正好趁这个机会好好教育、教育你,让你懂些规矩!”

    周影平生最担心的事情,就是万一有一天火儿被神魔仙看中,要强行抓去做灵兽怎麼办?而现在,这个担心似乎就到了眼前。武罗好像很喜欢毕方,连火儿这种性格的都不嫌弃。可是刘地怎麼能带著周影的孩子出来,却不把他带回去?

    “不行,他是我朋友的儿子。我既然带他来了,就要好好把他带回去。”刘地挡在武罗与火儿之间。他准备如果武罗要强行留下火儿,就不顾一切进行攻击,争取一点时间,让火儿逃到泰逢那里去。

    这时一只美丽的小鸟自林间飞出来,在武罗耳边叽叽喳喳地说了一阵子。武罗了然地点点头:“原来你们要的是这种药,这不是他们送给我的嘛?好吧,药可以给你们,不过小东西给我留下,怎麼样?”

    “不行!”刘地与火儿异口同声。

    武罗看着火儿与刘地气势汹汹的样子,忽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守护天帝的灵药是我的职责所在,是万万不能给任何人的,不过嘛”她伸出手,手心里躺著一颗龙眼大小,红色的多边形药丸“这颗药丸不是天帝的东西,而是一位朋友送给我的东西,我想送给谁可就完全由我说了算罗”

    “给我!”火儿也不客气,伸出翅膀就去抓。

    武罗的手上下移动,总是在刚刚好的瞬间躲开火儿的“贼翅”笑嘻嘻地说:“你们这次把我唤醒,我心里倒是很感激你们,所以也打算给你们一点奖励。”

    “那就别罗嗦,拿来吧,拿来!”火儿上下翻飞,明明看见武罗的手掌只在小小的范围间移动,他却偏偏拿不到。

    “可是我还没想好要奖励给你们什麼呢?是这颗药丸呢?还是把山鬼还给你们呢?还是留下毕方,山鬼跟丹药你拿走呢?”武罗作沉思状。

    刘地觉得武罗已经没有了敌意,于是捉回火儿向武罗行了个礼:“大神既然不追究我们私入青要山,为什麼不能释放我们的夥伴呢?”

    武罗摇摇头:“我可没那麼说,我只是说,属于我的东西可以送给你们,但是你们觊觎天帝的东西可就不行,有罪必罚,山鬼私入内苑企图偷盗,我怎麼可以放了她?不过如果你们请求我释放她的话,也不是不可以”说著,合拢手掌,那颗药丸消失在她修长的手指间。

    “您的意思是说,我们只能在瑰儿与灵药之间选一样?”刘地问。

    “对啊,我就是这个意思。如果你们要留下毕方换也行。”武罗点著头,脸上写满了“我就是要难为你们”的神情。

    “我们要瑰儿!”

    “我们两样都要!”

    刘地与火儿同时说。刘地捂住火儿的嘴,又重复一次自己的话:“我们要瑰儿。”

    “好。”武罗手指一弹,几只鸾鸟飞来,背上坐著的正是被五花大绑的瑰儿。两个童子从鸾鸟背上扶著她跃下,同时帮她解去身上的绳索。

    瑰儿快步跑到刘地他们身边,眼圈一红说:“我明明已经拿到了”

    “算了,算了,本来就是竭力一试的事情,我们不是也没打算一定可以成功的吗。”刘地语气轻松地安慰著瑰儿“我们都能平安无事就不错了。”

    “可是”

    “好了,我们乾脆承认失败,走吧。”刘地拦著还不甘心的瑰儿与火儿“大神,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呢?”

    真没意思武罗对于他们的勇于放弃有点失望地挥挥手:“你们走吧。”

    “武罗大神,那麼我们告辞了。不过,我们会住到泰逢大神那里,暂时等待机会的。不一定什麼时候,我们还会再来拜访您,如果到时候又打扰了您的睡眠,您可千万别生气。”刘地毕业毕敬地回答。

    武罗眉头一挑:“什麼,还敢来!你们好大的胆子!”

    “大神,我们决定了,不再打天帝的灵药的主意,而是算计您的那些,这样就不算亵渎天帝了吧?”刘地毕业毕敬地回答。

    “混帐,竟敢如此不把我放在眼里!”武罗大怒,手一挥,把刘地打了个跟头,一头正好撞在旁边的鸾鸟脚爪上,又被鸾鸟一爪踢开,在地上翻滚了十几圈才停下来,头晕目眩一时爬不起来。

    但是刘地躺在地上,还是一副无赖样地说:“大神,反正您也有送人的打算,不如给了我们,您自己多少还省点麻烦。”

    “如此无赖!”武罗怒叱一声,一掌虚空拍下去,把他打得陷入地点数寸,呻吟不已。武罗冷哼一声:“若是再让我看见你出现在青要山,我必杀不饶!泰逢的面子也救不了你的命!”

    刘地苦笑一声,勉强支撑起来:“您真的不能发发慈悲?”看武罗随和,他才多说了几句,没想到她的性情这麼多变、古怪,马上就会翻脸。

    武罗白了他们一眼,转身便走。

    “站住,给我把药留下来!”火儿忽然大声吼叫,张开翅膀扑了过去,武罗头也不回,她身边的鸾鸟各自发出一声低叫,双双伸翅向火儿扫去。

    “不要杀他。”武罗淡淡地吩咐,她刚走到林边,就听到接连两声惨叫,两只鸾鸟居然一先一后被扔到了她的脚边,鸾鸟们漂亮的羽毛被烧得稀稀落落,梗著脖子一时居然爬不起来。

    “你居然这麼厉害,真看不出来,家教不错嘛。”武罗眯著眼睛看着冲来的火儿。

    “把东西交出来!这是打劫!”火儿气势汹汹地宣布。

    武罗掩口大笑:“哈就凭你吗?”

    “我最擅长抢劫了,你要试试吗?”火儿火气上来,才不管三七二十一。

    武罗伸手一指,几道光圈向火儿身上打去:“让你嚐嚐缚灵光。”她直接使出神人们捕捉灵兽用的法术,打算把这只小毕方捉住,教训教训再放掉--她心里也是为了火儿好,这孩子的脾气实在容易闯祸,可是现在的局势不比以前,各种势力错综复杂,不小心惹上什麼麻烦,他这麼一个小孩子,首先就会成为对方生事的藉口。

    用专门对付成年灵兽的法术对付幼年毕方有些大题小作,她心中以为必然手到擒来,谁知道只见火儿挥开翅膀,左右开弓,一下一个,居然把那一串光圈全打落在地上,得意洋洋地哈哈大笑:“”区区缚灵光也想对付我,我闭著眼你都抓不住我!话音刚落。武罗已经闪身到了他的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不管他翅舞爪蹬,硬是把他举到自己面前仔细端详著。

    “大神,手下留情!”刘地和瑰儿同声叫了起来。“我们立刻就走,看在他年幼不懂事的分上,请您放过他。”

    武罗对他们的声音置若罔闻,若有所思的眼神看得火儿浑身不自在,良久之后她伸手指重重地在他额头上按了一下,看得刘地他们心惊胆战,以为她是要强行收服火儿做她的灵兽。不能顺利为周影找回灵药也就罢了,本来那就是个虚无飘缈的打算,可是万一再把火儿搭进去,回去如何跟周影交代。

    幸亏武罗不是那个打算,而是斥责:“你这小东西,跟你老子一样德性!早就劝他们有了孩子的时候不要父亲孵,他们居然就是没听,又弄出这麼个死小鬼来!还敢跑到我这里来捣蛋,我代你父母教训教训你!”说著,扬起巴掌,重重地往火儿的屁股打下去。几下收拾得火儿“吱吱”乱叫。

    武罗打了十几下之后松开了手,火儿跳到树上,翅膀捂著屁股,嘴里叽叽咕咕,气得话都说不清楚了,他什麼时候吃过这种亏!

    武罗不知为什麼,却又拿出那药丸扔向刘地:“看在这个孩子的分上,给你们吧。不过可没有下一次。”

    刘地接住药丸满脸莫名其妙,正想再问点什麼,武罗却直直走回林中,白雾在她身后自四面掩来,青要山再次从刘地他们眼前隐去自己的面目。

    刘地手拿著那颗灵药,若有所思地说:“她好像知道火儿父母的事情?”

    “火儿的父亲不就是周影”瑰儿一言未完就收住了口。火儿的父母当然不会是周影,周影只是养他,他的生父必然是一只毕方。“不然咱们再问问她?周影一定也想知道火儿父母的事情。”瑰儿犹豫著说。

    刘地看看迷雾锁绕的山林,再看看手中的灵药,咬咬牙说:“不行!好不容易拿到了这枚灵药,我们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还是不要节外生枝得好。周影是不是想要知道火儿的身世,还是等周影恢复法力之后自己决定吧。反正青要山也跑不了。”

    火儿已经飞了回来,连忙附和说:“对,对,先回去见影,我想他了--还是我厉害,一吓唬她,她就乖乖交出来了,哈”他当着刘地和瑰儿的面被武罗打屁股,可以说是受了奇耻大辱,不但想急著离开这里,而且还要自吹自擂,装装门面。

    刘地决定说:“我们先回泰逢大神那里去休整一下,再出发回人间--如果大神心情好或者正好喝醉了,说不定随手把我们扔回人间了呢,哈”瑰儿却悄悄问火儿:“火儿,你真的不想知道自己的亲生父母在哪里吗?”

    火儿不屑一顾地一甩头:“亲生父母?什麼玩意啊!我才不稀罕呢!”

    刘地看着手中的药丸,深吸一口气:“成功了!撤退!雄赳赳气昂昂”在他五音不全的歌声中,两妖一灵兽的身影消失在迷雾之中。

    武罗回到自己住处,遣走童子们后靠在软榻上,伸指对著不远处的水晶镜台弹出一点红光。红光撞上镜面,原来显现著一片阴霾的镜中景象渐渐清晰起来,露出一所宽敞精致的厅房,厅正中也有一张榻,榻上正半倚半卧著名红衣女子,似乎在闭目养神。

    “烙,起来了!”武罗略带兴奋地叫:“咱们好久不见了,快来跟我聊聊!”

    红衣女子缓缓张开双眼,那只火红色的眼眸一转,停留在她那边的水晶台上,才确定了说话的是谁,淡淡笑着问:“武罗妹妹,真是好久没见你了,你丢下我们这些老朋友,一睡一千年,今天怎麼舍得起来了?”

    “呵呵呵还不是因为你们的宝贝儿子,居然带著几个奇怪的朋友跑到我这里来大闹一场,还把你们当年送给我的回天丹给要了回去。是你告诉他有给过我这种丹药的吧?还有,你们什麼时候生了个儿子啊?这个小东西可跟你丈夫一模一样的坏脾气,又没礼貌、又嚣张。我不是早就劝你,生了蛋千万千万别让他来孵吗!你怎麼不听”

    不等武罗说完,红衣女子腾地站了起来,扑向了水晶台,尖叫著:“你见到他了?他在哪里?在哪里?”

    武罗呆呆地看着这位向来以冷静出名的朋友,一时不知道

    刘地他们站在昆仑山顶上,初升的太阳正好把第一缕阳光投射到他们身上

    回来了。刘地闭著眼睛迎接阳光,那种种遭遇,那些与神人的接触纠缠

    现在心裏觉得好像做了一场梦一样。

    身边的瑰儿感叹起来:“神人就是厉害啊,一下子就把我们送到人间界了!”

    “对,那个叫泰逢的家伙还不坏”火儿难得地赞成了她的观点。

    刘地向著远处伸出手:“走,回家吧,周影还在等著我们呢”

    “回家”

    “回家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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