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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论到什么时候,医院这种场所里总是人来人往,让人不由得惊异为什么身边会有这么多为疾病所痛苦的人,让人不由得想到,人类的肉体是如此的脆弱这一个事实。一直凝视着这一切的话,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想到死亡的事?不能不去想到人类的寿命的极限。为什么会死?为什么只有短短的几十年?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想要去做,还有那么多的事情没有经历,还想看这个世界更多的精彩,还有爱着的人和会在身后悲痛欲绝的人,所以我不想死,我知道你也不想,我们的祖先,我们的子孙后代也是这样,大家都是人类,所以都不想面临死亡,所以想要更长久的生命,更长久的时间,即使吃其他的生灵,吃同类,吃这个星球,吃自己,也要活着,也要继续追求长生的梦想

    周影跑进医院,林睿站在几名医护人员旁边,象所有的十岁人类男孩遇到这种情况时一样,啜泣着,用手不住地揉眼睛。他身边一位好心的护士用手帕为他拭脸,并且帮他把书包提在手中。他一看到周影便迎上来,哭喊着说:“我妈妈我妈妈”

    那名护士立刻走向周影问:“请问你是伤者什么人?”

    “邻居。”

    “你可以为伤者的手术签字吗?”

    “可以,但是我想先见见伤者。”

    “好,你跟我来。”

    周影向林睿使个眼色,跟着这位护士匆匆而去。

    独自站在医院大堂里的林睿慢慢地擦掉脸上的泪水,表情越来越深沉,眼睛透出了寒光,他的手越握越紧,自言自语地吐出了几个字:“我要杀了他们!”

    “林睿!”林睿回过头,看见刘地正快步的跑过来,连刘地也收起了平时的吊而郎当,关切问:“你母亲怎么样?”

    “她下夜班时被车撞到,肇事车逃走,结果她半个多小时后才被发现。我用法术给她治疗过,妈妈现在没有生命危险,但是我的法力不够使她痊愈,人类的医生还要给她动手术。现在周影已经进去了。”林睿条理分明的说。他现在的样子一点也不象一个十岁的人类男孩,眼睛里闪烁着吓人的光芒。

    刘地一点头:“我也去,我的治疗法术比周影强!”

    刘地和林睿紧跟在周影和护士后面跑进病房。林睿的“母亲”林青萍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一名医生和几名护士围在床前。

    “伤者右腿小腿骨折,手臂有严重擦伤,脑部受到撞击有脑震荡现象,但是她的内脏没有损伤,不需要动手术。她的伤我已经处理过了,接下来留院观察就可以了。请亲属为她办理住院手续。”坐在病床前的女医生边看手里的x光片边说。说完抬起头,目光和刘地、周影、林睿以及隐形站在周影肩上的必方“火儿”遇在一起。

    一名护士不放心的说:“可是南医生,伤者被送来的时候明明在吐血,而且她的腹部还有一个洞。”

    “伤者口中有血是因为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腹部只是一条很轻的伤口而已,只需要简单的处理。”这名因为古板的打扮而看不出年龄的女医生冷淡而平静的回答,又看着林睿他们“你们是伤者的亲属吗?她的伤势并不严重,我想不用多久就可以出院了。现在她打了镇静剂后睡着了,你们先帮她办理住院手续吧。”

    林睿关切地冲到病床前查看他母亲,周影则有些警惕的打量着这位“南医生”刘地却笑着说:“那我们应该好好的感谢这位医生为她‘治疗’了!还没请教您高姓大名?”

    “南,南羽。”

    一名护士对刘地和周影问:“请问哪位去为伤者办理住院手续?”

    刘地在周影的肩上推了一把:“我留在这里,和‘南医生’谈谈伤者的情况。”

    周影点点头,对火儿使个眼色,火儿飞到病床前的架子上落下,周影跟着护士出去了,其他的医护人员也相继离开,除了守护着母亲的林睿外,只剩下刘地和南羽医生面对面的站着。

    “耗费了不少法力好心为她治疗,你们竟然一副大敌当前的样子。”南羽有几分不屑地说“我还有别的病人,没空奉陪了。”

    “你为她治疗我们很感激,但是陌生‘人’的好意和恶意一样需要防范。”

    “我希望她早日些出院,”南羽说“因为只有她出了院你们四个才会离开。我可不愿意这个医院里这么多的妖怪出现。”

    “我也一样,”确定母亲没事之后的林睿抬起头来大声说“我也不希望我妈妈住在有吸血僵尸做医生的医院里。”──九尾狐能看破任何妖怪的原形,不论对方作了什么样的变化,这是它们一族天生的能力。

    “那样最好。”南羽结束了交谈,走出病房。

    刘地和林睿互看了一眼:“吸血僵尸做医生?很聪明的选择,医院是有很多‘食物’、又很容易吃到的地方啊!”南羽站在病房门外,远远地看着林睿和刚醒来的林青萍亲热地说着话,她对此颇有几份诧异,人类母亲和妖怪儿子的组合怎么看也很怪异,但是其中又透露着说不出的和谐。

    “妈妈,我又考了第一名。”林睿正抱自己的卷子给母亲看“而且这些鸡汤是我自己炖的喔,你快尝尝看。”

    林青萍仔细地看了考卷,又大口地喝着儿子做的汤,目光中充满了对他的自豪和心慰。

    “今天上课的时候啊,我后面的文立一直在说话,于是老师就用粉笔扔他,结果她一下子把装粉笔的盒子打翻了,于是大家都笑她,一起帮她到处捡粉笔,课都耽误了。”林睿指手划脚地给母亲讲学校里的事“还有啊,今天老师要我参加长跑队,可是我一点都不喜欢跑步,就跟他说,要回来和妈妈商量,等老师来问你的时候你要记得说不行啊。”

    “你这个孩子真是”

    “这叫随机应变啊。”

    南羽看了一会儿,一名护士走过来说:“南医生,许院长找你。”

    “我马上去。”南羽跟着护士走了。

    当南羽看着林睿母子的时候,刘地和周影也在远远地看着她。

    “我竟然完全不知道这里还有这样一个妖怪”刘地感慨说“而且她的道行很高。”

    周影实事求是地说:“至少比我高强,我一直到走进病房里,她开口跟我说话时才发觉她是妖怪。”

    “我也是。”难得刘地会承认别的妖怪比自己强“也不知道她有没有恶意,你最好留下火儿在林青萍身边,小心总没过份的。”

    “我知道。”

    “送我去时空酒吧,”刘地大言不惭地要求着“我跟女人有约会,等有空的时候再来调查一下这个僵尸。”

    周影嘱咐火儿留下来后和刘地并肩向外走,不放心地说:“对方没有不利于我们的举动,你最好别把人家惹火了。”

    刘地回给他了一个令他更加不放心的笑容。

    “呵呵呵呵,南医生,坐,坐。”开场白还是许院长那一串招牌式的干笑,南羽淡淡一笑在他指的座位上坐下来。“南医生,是这样的,后天有一个手术,本来是应该陈医生主刀的,可是这几天陈医生的手臂疼,怕手术中有什么闪失,所以你看你能”

    南羽点点头说:“可以,我这几天没有什么手术,请先把病人的病历给我看看。”

    许院长不等她说完话,已经把一份病历推了过去。

    南羽手中拿着这份病历边走边看,却被一个油滑的声音叫住了,南羽静静地看着他:“陈医生,有事吗?”

    “哈哈,没什么,只是听说又要麻烦你替我做个小手术,所以想请你一起吃顿饭,我今天晚上刚好有空。”

    “我值夜班。”南羽随口说,她不耐烦和这种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说话。

    这个男子叫陈余学,是这所医院院长的儿子,因为父亲做医院院长便理所应当的进了医学院,毕业后又在这所医院做了医生。陈余学在这所医院工作了四年,也算得上是名声鹤起的青年才俊,只是这四年中南羽已经至少在他“手臂疼”的时候代替他做过三十次难度较高的手术,而从其他几位医生的私语中,南羽知道他们也曾在这位“青年才俊”手臂疼或者发烧什么的时候代替他做过手术,而这些事惯例是由许副院长一手安排的,那么这位青年才俊有几次手术是自己动手做的呢?南羽边微笑着边走──在人类中生存了这么久,想这样的事是她喜欢的消遣。

    身后陈余学大声训斥了一名碰到他的病人一番,引起了几个走了南羽身边的护士、医生的窃窃私语“陈院长那么严谨、认真的人,怎么会有这样的儿子”

    ──这大概是这所医院中所有的员工一致对这对父子的看法。

    确实,陈余学的父亲陈定是个出色的医生,也是个口碑极佳的院长,待人接物严肃认真但不失尊重,所以在别人眼中,陈院长有这样一个儿子实在是一件值得叹惜的事。对此,南羽的看法有和大家异曲财共之处──一只城府极深的老狐狸生出一只只会乱吠的狗儿子,确实有值得得叹惜之处。

    “她叫南羽,在那家医院里已经做了二年医生──不过我估计实际时间要长的多,她一定是把别人的记忆和人类的档案资料一起修改了。”刘地向周影、林睿说着他对南羽的调查“但是这几年医院里并没有病人失踪或被吸干血的记录,也许也是她做了手脚,但更大的可能是她以血库的血为生,没有伤过人。到是这几年有不少妖怪进了那家医院觅食,结果再没出来过。”

    “那就是说她不会对我妈妈不利了?”林睿只关心自己的母亲。

    “我看她没有恶意。”周影说出自己的看法。

    刘地却说:“我看她是对人类没什么恶意,但是对妖怪就不一定了。”

    “她的道行很高,我们尽量不要和她发生冲突的好。”周影小心翼翼地建议,因为他在刘地脸上明显地看见了“闯祸”的前兆。

    刘地沉思地说:“我在想,她打扮成那么老板的样子,也就是说她用的是原来的样子,不是幻形,原来的样子需要用老板的打扮掩饰的话,也就是说她的样子漂亮到需要掩饰吧?漂亮的女‘人’啊”周影和林睿一起摇摇头。

    林睿站起来说:“即然这样我也就不担心了,我先出去了,待会我到医院看妈妈,就说是周影送我去的,你可要记得替我圆谎。”

    “还没找到?”刘地和周影知道他想去寻找撞伤林青萍的那辆车、那个司机。

    “怕僵尸对我妈妈不利,这几天没去找。”林睿口气淡淡地“放心,他跑不了的。”他曾经为了替生母报仇,只身追踪仇人一百年,这次撞伤林青萍的凶手要是落在他手中,还不知道令有什么下场。

    周影叹息说:“那个司机或许还是去向人类的警察投案自首的好。”

    “据说是撞伤人后就逃走了,没有管她,如果不是有林睿和南羽先后用法力给她治疗,她早就死了!”刘地把手里的笔记向天上一扔,懒洋洋地说“这样和故意杀人有什么区别?活该他遇见林睿。”

    南羽叫住出租车,拉开车门看到周影,一时两个人都呆住了,相互看了半天,南羽才径直坐进了车里。

    “请问去哪里?”周影刚刚把林睿送到医院后,没想到回头拉到的客人就是南羽,心里不由有几分紧张。

    “海滨西路72号。”南羽若无其事地说。

    车内一片沉默,周影和南羽都不再说话,直到快到目的地时,南羽才突然问:“那只九尾狐真的是那个人类的儿子对吗?”

    周影肯定地回答:“他是。”

    “那就好。”南羽微微笑了一下。

    “到了。”周影停下车“车费九元,谢谢。”

    南羽即没有说什么,也没有露出惊诧的表情,依照他说的数目给了钱,下了车。这反而轮到周影有点意外,一般是妖怪坐上他的车的话,在他说出车费时对方总会表示不解,问一些妖怪为何要靠工作赚钱一类的问题,或者虽然不说什么,但是用奇怪的眼光看着他。南羽是第一个什么表示都没有的妖怪。周影不由抬头看着南羽,看着她走进了路边一座房子。

    那是座老旧的两层小楼房,楼房有一个小小的院落,种满了各种花木,这些植物茂密到院中的小径都满了枝叶,楼房的外墙上都爬满了爬山虎,一眼看过去,除了玻璃门窗整座房子都是绿色的,只是这样生机勃勃的植物更加衬托出了那座建于三、四十年代房子的老旧和阴晴,如果是刘地看到南羽住在这种地方,多半会大发感慨说些这里真适合僵尸居住之类的话,但是周影却觉得,南羽有那么高的道行,又已经在这座城市里住了好几年,她是完全可以让自己过得更舒服的,不是说她要象刘地那样贪图享受,至少她可以住得更舒适,而且周影觉得,她即使不做医生也是可以轻易得到血浆的,可是周影看到的,却是她很认真的在履行医生的职责。

    总知,她和别的妖怪不一样。周影驾车离开的时候这么想。

    南羽透过窗户看着红色的出租车驶走,心里却有着和周影一模一样的看法。

    “我再也不到医院那种地方去了!”火儿大声宣布“为了朋友也不再去了!那里的东西简直不能吃!”它在医院里呆了四天,回来后一边狼吞虎咽地吃饭一边气呼呼地说。

    刘地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天天吃周影做的饭你竟然也有吃不下的东西?!天啊,那么那家医院的伙食岂不是吃了会死人!难道那里以前死的病人不是医不好死的,而是被饭菜毒死的!”

    “哼!”火儿对于医院这种地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由于已经确定了南羽没有恶意,所以也不需要火儿继续留在医院里了,而且林青萍的伤势已经基本好了,今天就准备出院,林睿已经和周影说好了要去接她。

    “砰砰!”“咣啷!”

    五楼传来了一阵响动。

    周影皱皱眉头。段日子以来,楼下常常会有这样的声响传来,果然紧接便是千篇一率的踹门声,几个男人粗野的吵骂声,摔东西的声音周影和刘地一起叹了口气──可惜,今天只有林睿自己在家里。

    几分钟之后,林睿拍打着手走上来,说:“真讨厌,那些讨债的家伙又来了。”他因为一直没有找到撞伤母亲的犯人,所以这几天脾气特别糟,看来那几个讨债的男人适时的充当了他的出气筒。“这也算是为世界和平做了贡献。”刘地耸耸肩,在心里这样称赞那几个人。

    “我们走吧。”林睿在那些人身上施展了一番拳脚,又想到母亲快要出院了,心情总算有了好转,向周影说“我要先去买鲜花来庆祝妈妈出院。”

    ──有时候事情的偏差往往是这样发生:如果不是大家对南羽放下了心,让火儿离开了医院的话,或者林睿没有为了讨母欢心去买鲜花而推迟了几分钟去医院的话,有些事情就会完全不一样了。

    林睿一手抱着一大束色彩亮丽的鲜花,一手拉着周影,蹦蹦跳跳地走进医院,外表行为看起来完全是个人类男孩子,一边还在说:“周叔叔,我们回去的时候去买菜,晚上庆祝妈妈出院吧。”

    周影忙不迭的点头,每次听到林睿叫他“周叔叔”他都会有短时间的思维短路现象发生。

    当他们两个这样聊着无关紧要的话题来到林青萍的病房所在的楼层时,一走出电梯,便看到了几名医护人员匆忙地跑过去,还有几名病人站在走廊上,大声地议论。

    “那是我妈妈的病房!”林睿惊慌地说,他把花一丢冲了过去,周影仅仅来得及用幻影遮住他,以免让周围的人类看见一个十岁男孩用5秒100米的速度奔跑的情景。当他拾起那束花,跟着走进病房时,看见得是这样的情形:几名医护人员正围在病床边抢救躺在上面的女性,各种仪器闪着灯,显示着各种常人看不懂的数据,更增添了一种紧张气氛。那个女人面色苍白,嘴唇青紫,呼吸十分微弱。

    周影回过头,林睿正紧紧得抱着林青萍的胳膊,母子两人相互依靠着站在看热闹的人后面,林青萍正惶然地说:“她只是喝了一口我杯子里的水只是喝了一口我杯子里的水”周影的目光和林睿遇在一起,林睿的眼睛里是对差点失去母亲的恐惧和越来越难掩饰的杀机。

    中毒的女人是这几天她一直在医院里照顾妹妹的林青萍的姐姐林海萍,当时林青萍想要喝水,她为妹妹倒了水之后怕烫,体贴的先尝了一口,就是这一口水令她倒了下去。被投放在林青萍杯子里的是一种致命的剧毒,如果不是她的姐姐浅浅的一尝而是她自己将水一口气喝下去的话,恐怕连抢救的余地都没有了。

    医院里的投毒事件不但令医院方面一片慌乱,也引来了大批警察和记者。当林睿用挂着泪珠的、可怜兮兮的表情叫了两声:“周叔叔”之后,周影便乖乖地出面去为他们母子应付这些人了,对他而言,这样和人类周旋是世界上最累的事情。当他好不容易从那些人手中脱身出来,迎面便遇上了刚刚从病房里走出来的南羽。

    “她没事了。”南羽温和地主动打招呼。“喔,那就好。”周影其实并不怎么关心这个中毒的人类女子,必竟那是和他无关的人。

    “九尾狐先回去了吗?”

    “嗯,他要陪他母亲。”

    “他不会放过那个下毒的人吧?”

    “我想他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他一旦执着起来,就很吓人。”周影回想起九尾狐还没有成为“林睿”时,数月前的眼神,其中包含的那种令人不寒而傈的杀意。现在的他终于有了笑容,眼睛里也有了应该属于小孩子的天真,但愿他不要因为这件事,又恢复成原来那付样子。

    “请转告他,如果找到犯人,请在这家医院以外的地方动手。”南羽这么说完,转身走了。

    “在这家医院之外”周影看着她的背影“难道说凶手在”

    “她这么说,凶手当然是在那家医院里了!”林睿叫起来“我要去把他撕成碎片!”

    刘地按着他的头把他按回座位上说:“你干吗说火儿的台词啊,只有它才会这么不管三七二十一的。”

    正蜷着身子在周影怀里撒娇的火儿斜眼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咳咳,只有象火儿这么强大才能随心所欲的行事,而我们就必须瞩前顾后了!”刘地义正辞严地说。

    火儿嘟哝一句:“这还差不多。”又缩回了周怀里。

    “那个僵尸即然这么说,就一定知道凶手是谁,而且知道凶手就在那家医院里,所以才会来警告我们不许在她的地盘上动手。”林睿说“我要去那家医院,直到把他找出来为止,不然我妈妈说不定还会受到袭击!”

    有了这次的投毒事件,可以肯定上次林青萍被车撞伤也是有人蓄意的结果,所以林睿现在高度紧张,生怕母亲再遇到什么不测,以至于处于一种神经过敏状态,就在这天下午,他还在林青萍下班的路上把一个不小心骑车碰了她一下的老太太扔出了几十米,要不是刘地及时的帮他善后,那些人类还不知道哗然成什么样子。因此刘地和周影都一至认为这件事情还是早点结束的好。

    可是为什么有人要想要林青萍死呢?她只是一名普通的人类女子,丈夫死后孤身扶养着一个儿子,还要努力的工作以偿还丈夫留下的庞大债务。这样一个人为什么有人处心积虑地要杀死她呢?

    “仇杀,谋财,谋色,情杀,杀人灭口,变态杀人──这个没什么理由,还有,杀错人了。”刘地扳着手指头数人类杀人的原因“连下两次手,估计不审杀错人,谋色的话,她也没什么姿色可言(林睿看他的目光达到0度以下),情杀的话,她没婚外情吧?(目光到达绝对零度,小宇宙爆发中)”刘地三下五除二解决掉扑上来的林睿,一边从他嘴里往外拔着自己的手指头一边继续说:“变态杀人一般不会认定一个人下手,而那个女人也不象会惹下生死冤家的样子。只剩下谋财和杀人灭口了。”

    “吾(我)闷(们)嘎(家)末(没)坎(钱)!”由于嘴里还死死咬着刘地三根手指头,林睿的声音含糊不清。

    刘地用脚蹬着林睿的身体往外拨自己的手,一边说:“不对,你们家有钱,你‘爸爸’生前借得那一笔钱哪去了?总不会凭空没了吧?”

    “他不是我爸爸!”林睿大声反驳,他这一张嘴,刘地趁机把手从他牙上抽了出去。

    刘地舔着血淋淋的手指感叹:“用人牙都能咬成这样,你属狗的啊。”

    “你才是狗!”

    “我是狼,地狼。”刘地骄傲地说“别把我们和那种只会摇尾巴的东西混为一谈。”

    火儿在周影耳边说:“他长的明明象狗是吧?”只是它这样的耳语声实在太大了,到象是故意想让刘地听见一样。

    “火儿”刘地转向必方,准备誓死维护自己的种族尊严,林睿立刻跑过去和火儿并肩站着,摆出大干一架的样子。

    “好了,好了。”周影急忙站出来打圆场,自从林睿和火儿建立了对付刘地的同盟后,这是就他们开辟成了第一战场,在短短两个月里周影已经换了四次家俱,三台电视,七个窗户和三十六块玻璃了,他开出租车收入有限,而且还没有为刘地他们的破坏去抢人类的银行或者偷金库的打算,只有尽力的去阻止这种战争的发生。“还是林青萍受到人身威胁的事比较重要。”

    这句话果然有效,林睿立刻转变了注意力,大声说:“我一定要保护妈妈!”

    “我知道,我知道,”刘地躺回沙发上说──他能躺着或趴着的时候决不会坐着,这也是他主动为周影家的沙发买回了一大堆软垫子的原因──“可是总得先找到那个凶手为什么这么做?是谁吧?”

    林睿自言自语地说:“为什么并不重要,反正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问题是那个家伙是谁?”他说完握紧拳头,磨了磨牙。

    “总要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才能找出他是谁。”刘地说“一个是图财,就是你‘爸爸’那笔钱的下落(林睿向他一口咬下去);一个是你妈妈最近有没有看见什么不该看的,听见什么不该听的。”

    林睿思索着说:“没有吧。”

    “有也不会跟小孩子说啊,”刘地推推他的头“也有可能她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呢。”

    “哼!”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刘地的分析确实有道理,而且他对人类的了解也是林睿、周影和火儿无法比拟的,林睿不甘心地问:“那你说怎么办?”

    刘地不无得意地吩咐说:“你不用管别的,每天跟着你妈妈,保护她就行──可别再大惊小怪,把靠近她的人全丢出去了!我去调查你‘爸爸’把钱用到什么地方去了(林睿抓住他又是一口)。而周影,你去找那个僵尸打听,她好象知道凶手是谁。”

    “我去”周影为难“我要怎么开口问她?”

    “我们当中就属你跟她最熟,你不去谁去?”

    “我只见过她三次。”

    “比我们已经多了两次了,而且你还知道她住的地方不是吗?有火儿在她不会把你怎么样的,去吧,去吧。”刘地不怀好意地笑着,显然另有不可告人的打算。

    走出手术室,南羽脱下手套丢在一边。三个小时的手术中,名义上是主刀其实是在帮倒忙的陈余学出了四次漏子,如果自己不是妖怪而真的是人类医生的话,那个躺在手术台上的病人已经死了至少两次了。

    门外,病人的家属还在感恩戴德的感谢陈余学,而他也毫不脸红的接受着这一切。

    人类啊,明明那么珍惜自己的生命,却又多么容易把生死托付错了人。南羽的嘴角露出浅浅的笑意,陷入了思考当中。

    当南羽回过神来的时候,穿过人来人往的走廊,视线和正站在那里看着她的周影遇在一起。

    “啊。”南羽平静地招呼。她执起桌上的水瓶将一只杯子注满清水,放在自己对面的位子前,向周影做了个请的手势。

    周影迟疑一下,还是走了过来。一踏进南羽这间办公室,不知道她施加了什么法术,外面嘈杂的声音全都被挡在了外面,医院里人来人往的忙碌也交成了某种哑剧。当周影回过头去看着这一切时,有些明白南羽刚才在认真地看些什么了。

    “人类的出生、死亡、痛苦、欢乐、希望和绝望,在这里全都可以看到。”南羽说。

    “是吗。”周影不确定地说“只是一部分吧?关于人类的事,在什么地方都看不完全吧?”

    “对,一部分而已”南羽因为他的直率失笑“可是那是最真切的一部分──我这么认为。”

    周影一直试图了解人类,可是他至今对人类的认识还是那么虚无飘渺,所以无法体会南羽所谓的“最真切”是什么。

    “死亡,是生灵们最畏惧的事,妖怪,动物、植物、神民人类也是。所有的生灵们不论他们原有的生命是多少,都会拼命地想活的更久。而医院就是人类用来延长自己生命的场所”她正说着,一架单架车从门口推过去,车上躺的人类被白布覆盖了起来,而亲属沉痛地跟随着,声泪俱下。“可是,还是一样,躲不过的”南羽端起面前的杯子喝了一口“人类、妖怪都一样,终有一死。”

    周影看到她的嘴唇上沾到了一滴红色的液体,慢慢滑落在她苍白的皮肤上,十分的触目──她的杯子里盛的,竟是鲜血。周影低头凝视着自己面前杯子里的清水,不知道她刚才所说的话,是警告还是威胁。

    “你找我有事吗?”南羽转向周影。

    “凶手是谁?”周影直视着她问。

    “九尾狐让你来的?”

    “请你告诉我们,免得林睿整天精神紧张,惹事生非。”

    南羽笑着摇头,正要说什么,却突然站起来,神色凝重下来。

    周影跟着她站起来,他也察觉到了异常,地面在难以发觉地微微颤动,空气中也有某种不属于人类波动传过来

    “又来了。”南羽皱起眉头。

    “不是人类,也不是妖怪,”周影不解地看着南羽。

    南羽匆匆走了出去,施展一个法术,隐形穿过医院里耸动的人群,周影犹豫着,想到了林睿和刘地嘱咐的事,还是跟了上去。

    南羽一阵风似的走着,转过几条走廊,走过几道楼梯,方向一直向下,直到穿过了地面,走进了一条地下的走廊。由于她一直没有反对周影跟着,周影也就老实不客气地一直尾随着她。当学着她的样子穿过一道隐蔽在角落里,加了双重锁的门时,周影心里的异样却更加强了。

    “他们把门没成那样,就是为了不让别的人类发现,因为这里有不能让别的人类发现的东西。”南羽说着,打开了一扇门。

    那扇门沉重的铁门打开的一瞬间,一条人类的手臂猛地伸了出来,扣住了南羽的脖子。那条手臂运足了力气,肌肉一块块地鼓起,好象要把南羽的头从脖子上揪下来一样,如果他抓住的是一个人类女子的话,大概真的会发生那样的惨剧吧?因为周影清楚地看见那个“人”的另一条手臂一拳锤在南羽头边的墙上,竟然把水泥浇铸的墙打了个大洞。但是南羽不是人类,这种力量的袭击对力大无穷的僵尸来说算不了什么,她平静地抬起手,向那个“人”的肩膀一推,应手发出了一声象枯木折断似的声音,那个“人”的手臂显然已经断了,却依旧挂在南羽脖子上,手指依旧扣得紧紧地。

    南羽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拉下来,轻轻地说:“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可是还是请你回到幽都,等得到一个灵魂之后,再来这个世界吧。”随着她的说话,那个人缓缓倒了下去,南羽扶住他的身体,使他平躺在地上,轻轻叹息一声。

    周影看到那个“人”的心口部位有一个小孔,一直透到了他背后,这是出自南羽之手吧?大约连痛苦都来不及感觉到的时候他就死了。但是周影无法确定他是不是一个人。

    他身材十分的高大,总得超过了两米,而脸庞却十分怪异,五观全部挤在一起,生在脸的中间,而皮肤也是一条一条的,布满了裂开的血口,就象他的皮肤包裹不住他的身体一样,有的地方结了痂,有的地方血还在渗出来。

    “这不是人类。”这是周影的第一个结论,可是也没有见过听过这样的妖怪,难道是自己所不知道的某种生物?

    “不要看他,那什么都不是”南羽把桌子上的不知什么东西推到地上“哗啦”一声,那些用玻璃试管装着的东西碎了一地。“那不过是人类为了追求长生,犯下的错误之一而已。”

    “长生”周影重复着这个在他的想法里和只有短短几十年生命的人类有些扯不上关系的词。

    南羽轻笑着说:“不会以为只有我们在不停地修练,追求更完善、更长久的生命吧?当初是用了天地间所有的生灵的灵和魂把人类创造出来的,所以只有人类才有三魂七魄那么多,所以也只有人类是和其他一切生灵最接近的,无论是神民、妖怪、动物、植物每一种生灵,和他们最相似的生灵都是人类。所有的生命都畏惧死,都梦想着长生,人类自然也就比其他生灵都更想长生了。”

    “是吗”南羽显然是象刘地一样很了解人类的,周影甚至觉得,或许她还要更接近人类“可是他们这究竟是做了什么?”周影对于地上那个“人”还是不解。

    南羽看着他,露出了明显带着悲哀的眼神,使周影无法再追问下去。

    南羽一边和周影说话,手中一直没有停下来,她把多支试管打破,又从一个密封的容器中倒空了许多黏稠的液体,接着把一些她从好几本笔记,资料中抽出、撕下的纸张放在一起,手指一拂,纸张猛烈地燃烧起来,转眼化作了飞灰。

    “很多次了”南羽突然说“他们一直犯错,所以我要不断地替他们善后。”也许因为她觉得周影与别的妖怪不同,也计她很想和别人(妖怪?)说说话,竟然开始跟他说起了事情的祥情“那是一个克隆人。”她说完后看着周影,仿佛在问他知不知道什么是克隆人。

    “克隆人?是的,最近人类的各种话题常提到这种东西。”周影开始在记忆里搜寻关于克隆人的印象“人类为什么要克隆自己呢?制造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东西,就代表自己可以继续活下去了吗?我无法理解这种想法。”

    “不是,”南羽面无表情地说“他们是想把克隆人的器官移植到自己身上,让自己的身体永保年轻。”

    周影微微张开嘴,过了一会才说:“这不是和采补一样?”

    “因为克隆人一诞生的时候全是婴儿,而婴儿的有些器官是无法移植给成年人的,而他们也不愿意花费时间把这些‘器官’抚养长大,所以他们在做出了克隆人之后,又开始研究使婴儿快速长大的办法。而他,就是失败的作品。一次又一次,他们先生产出并不完整的克隆人,然后他们用来生长的办法又使实验品变成了怪兽,而我就不得不来替他们善后。”南羽在一名被“实验品”打昏的医生身上施展法术,即为他疗伤,也抹去他部分记忆。

    “不管他们如何?”周影直觉地对这些人类生出厌恶。

    “我喜欢人类。”南羽这么回答。

    周影不由把心里的想法直接说了出来:“你很象刘地。”

    “刘地那个地狼?”

    “对,他也吃人,但是他真的很喜欢人类,总是无法扔下人类的事不管。只是他无论如何也不会象你这样承认。”

    “哈啾,哈啾!”

    刘地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他揉揉鼻子,自言自语地咕哝:“最今有流感,难道我感冒了?不过我是妖怪啊,为什么要感冒?还是因为昨天一起过夜的那个妖怪女子毛皮太丰厚,对皮毛过敏了?可我自己的皮毛多么华美、厚实啊,我怎么不过敏?明白了,因为有个家伙在说我

    是有个家伙在说英俊的地狼坏话

    还是有个美女在思念我呢?

    啦啦啦啦啦“他又开始自编歌曲来唱,并且把双手插在口袋里,倾着身子看眼前这座房子。

    位于偏僻的路段,已经经历了些岁月的房屋静静坐在黑暗中,门口一块招牌依旧写着“中信生物研究所”几个字,但是里面早已人去楼空了。自从林青萍将生物研究所结束之后,这些房屋还没有被再次租出去,所以空放在那里,一丝生气都没有。

    刘地老实不客气地穿地墙壁走了进去。

    “地狼,地狼总是这么英俊,

    为什么你总是这么英俊,

    啦啦啦啦啦啦“他一边走一边唱歌,对于这里没有人的情况来说,听不到他的歌声应该是件幸运的事。

    虽然嘴里没闲着,刘地的双眼也一直没有松懈搜寻自己要找的目标。当他推开挡在一扇门前面的一大堆杂物,扭断锈迹斑斑的锁,打开门露出后面通向地下的阶梯后,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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