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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这话的意思。
按照常理,冷栋国与冷栋梁是堂兄弟,两人肯定是同进同退。冷栋国一直以为,自己的到来成了他接任县长一职的阻碍,这些事情,冷栋梁心知肚明。现在,堂兄死了,死的方式很难看,冷栋梁难道转了心思?
一个乡镇党委书记,站队很重要,别看在乡镇说话占有一席之地,但放在全县,只不过是众乡科级一把手中的一个。积余十多个乡镇,书记也十多个,谁能上位,谁不能上位,县委书记的推荐很重要,县委常委们的评价也很重要。
吴蔚想,是不是冷栋梁觉得自己的靠山倒了,急需在常委中找到支持者?有时候,常委会上的一个提议,很可能会改变一项工作的格局。
“栋梁书记,找个时间,我得好好向你请教一下矿业整治的问题呢。你就不要太客气了。都是为了工作!”吴蔚打了几句官腔。
“是,是,都是为了工作。但在我看来,也有一部分是为了感情。”
对眼前这个年轻人,冷栋梁由衷产生了敬畏。如果说那次劈山事故的现场,他觉得他是在作秀的话,现在他突然想明白了,如果一场秀能够坚持下来,能够赢得别人的交口称赞,能够给老百姓带来些实惠,这样的“秀”,多些无妨。
这些日子,冷栋梁反复在思考着一个问题,为什么积余县这么多的一把手,近期提拔到重要岗位的三个干部,全都是外来的,两个是空降的,一个是外县交流的。上面对积余的干部,好像失去了耐心,频繁派人进来,是想冲淡积余干部队伍的陈腐之气,打破暮气沉沉的局面。
当看到两会上的吴蔚,风度翩翩,应对各种情况游刃有余的时候,他那颗摇摆的心就此停摆。年轻、有学历、空降……众多的字眼挤进他的脑海。
站队就是一场赌博,押对了,盆满钵满;押不对,输得精光。
他不是看不出来,聂海金跟吴蔚走得越来越近,而且时常会有意无意地提起吴蔚。冷栋国活着的时候,聂海金一提吴蔚的名字,他一定会翻起大大的白眼儿,觉得聂海金是在跟自己作对,一个外来干部,怎么跟在本地根深蒂固的堂兄相比呢?堂兄出事以后,他才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他有些懊恼,怎么会走在聂海金的后面?聂海金只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而他,已近不惑之年,无论是从政经验还是人脉圈儿,他都比聂海金要强上很多,可现在他终于明白了树倒胡狲散是什么意思了。
以前,他习惯了在堂兄的荫蔽下生活,如今这把大伞倒了,一看到响晴的天,他居然有些不太适应。
一阵东撞西撞以后,他渐渐从迷失中找到了自己,这才下决心要找一个能带他走出困境的人。——这个人就是吴蔚。
他不相信盛世才,因为从堂兄的屡次交谈中,他听到的更多是对盛世才人品的怨怼,而在众多的常委中,最有前途的,还是这个年轻的主持工作的副县长。
他相信,自己押宝不会押错,跟着吴蔚走下去,一定会有光明的前途。说不定,在人到中年的时候,还会弄上一个副县级来当当。——冷栋国活着的时候,这个他从来没想过,因为有人说,兄弟俩同在一个班子的情况,几率几乎跟火星撞地球一样。
现在堂兄死了,他感觉到,他的机会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