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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呀,是不是没把青蓝当你老婆?”东方明启的一句话,好悬没把青蓝的泪勾出来,刚才觉得自己受了委屈,这会儿见了一向疼爱她的爸爸,小小地脆弱了一下。
东方明启埋怨着两人,向病房走了过去。
两亲家还没见过面,一个羊贩子,一个市长,场面看上去有些尴尬。倒是吴尚,紧着招呼。东方明启暗想,如果不是梅芳从中捣乱,何至于两亲家在这种场合下见面!
吴开明很是激动,要不是刚做完手术,他一定会拉着亲家好好喝顿小酒,可现在只能躺在病床上看着亲家。亲家跟电视上不太一样,电视上的太严肃,真人比电视上的亲切多了。
东方明启自然不会摆架子,拉着吴开明的手说了好多,一直在向他道歉,说两个孩子现在还没能正式举办婚礼,都是他的错,云云。
吴开明热泪盈眶。杜青梅担心小两口闹别扭,这会出来看看两人,正好遇见了东方明启。
吴蔚料想东方明启还不清楚他的身世,不知道该如何为两人介绍,一时间有些手足无措。
杜青梅淡然一笑,“您就是青蓝的父亲!久仰了,怪不得青蓝这么优秀!我是小蔚的小姨,也是吴大哥的主治医生。”
东方明启显然有些糊涂,看了看自己的女儿,东方青蓝赶紧说道,“爸,等有时间我再跟你细说。你从平泽来吗?我妈身体怎么样?”
“你妈早出院了。现在还不错。一会儿我还得走,明天省里有个会,我得去京安。”
“那正好,亲家,让这俩孩子一起回家吧。”别人还没开口,吴开明赶紧说道。
“你们要回去吗?还是多陪陪亲家吧。”东方明启说道。
“不用了。我这儿已经好好的了,有霞儿陪床就行了。这么多人,根本就用不着。再说了,杜主任对我又特别照顾。”吴开明虚弱地笑笑。
“爸,你好好休息。我和青蓝回去了。要是有什么事,马上给我打电话。姐,这儿就拜托你了。”吴蔚不想再让父亲撵自己,他一撵,他的心里就非常不舒服。虽然吴开明不止撵他,也撵吴尚这个亲生儿子,可他只要说出那些话来,他就觉得有疏离感。
“爸爸——”吴蔚在心底叫了一声。自从知道杜青竹是自己的亲生母亲,他从未主动问起过亲生父亲是谁。连杜青竹都不想认,问父亲是谁不是画蛇添足吗!——他一直这么想。
吴蔚先到清远别墅探望了费传奇。看到费传奇那一刻,一种深深的负罪感从心底升起。那个森女系的女孩儿,已经没有阳光没有笑脸,呆呆地坐在落地窗前,面色苍白,眼神空洞,唇无血色,瘦得只剩一把骨头。
“传奇——”吴蔚轻轻叫了一声。
窗前的人没有一点反应,目光呆呆地盯住窗外的一个点,吴蔚循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外面绿叶间挂着一条条红色的丝带,丝带上面飘着一张张小纸条。
“传奇——”吴蔚又叫了一声,同时把手放到了她的肩上,轻轻按了一下。
费传奇这才有了知觉,回过身来看着他。刚开始,目光中没有任何感情,完全是痴痴呆呆的,后来,眼里闪过一丝狂喜,犹犹豫豫地向前伸过手来,手向前进一点儿,再往后缩一点儿,如是几次,最后慢慢地放到了吴蔚的脸上。
吴蔚本来是弯着腰的,被费传奇这一摸,觉得脸颊发烫,下意识地向后闪了一下。
费传奇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前一跳,搂住吴蔚的脖子,双腿就势缠到了他精壮的腰上,“靓哥!靓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看我的!靓哥,我不是在做梦吧,靓哥,你是我的靓哥吗?!哦——!靓哥——!”
吴蔚心里一疼,本能地想把她推开,可是一想到她正病着,张开的双臂轻轻向前,揽住了费传奇的腰。她的腰太细了,不盈一握,分量轻得让人心疼。
“好啦,传奇……传奇……快下来吧,乖,靓哥快抱不动你了!”
“你不是靓哥!”吴蔚的话刚一落地儿,费传奇就从他身上跳了下来,跑到落地窗前,靠着玻璃惊恐地看着他。
“你怎么了?我是吴蔚,传奇,我就是你的靓哥,你不认识我了吗?”吴蔚张开双臂走向她。
费传奇扶着玻璃,一直向左侧躲着,“你不是靓哥,你不是!靓哥从来不说他是靓哥。你是魔鬼!魔鬼!!”
突然,费传奇弯下腰,拿起手边的花瓶,向吴蔚猛砸过来。吴蔚赶紧闪身,一伸手接住了花瓶。又有一个掸瓶砸过来,急得吴蔚放下花瓶,接住了掸瓶……
砸累了,费传奇气喘着看着瞪着吴蔚,“你是魔鬼!你把靓哥抢走了!你让靓哥结婚了,他不理我了!他骂我,不给我好脸色,他不理我……”
后面的话,吴蔚听不清楚了,他只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把钝刀割裂,疼痛得让他无法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