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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一团烧。然后,皮箱里面的纸盒布料,都被他们拆了拿出来烧。

    火苗虽不大,好在有火,有点明亮和温暖了,最可贵的是能给人带来希望。

    汪芸芸心里有些安实了,坐在火边,偷偷伸展手脚,偷偷斜着眼角偷窥美男子。

    比起两个毛孩似的小伙子,姚爷是一枝独秀,搁在哪里都是一枝花,什么叫做最美的花,是无论静止时或是动作时,都是一幕令人印象深刻的美景。

    始终坐在蔓蔓身边的姚爷,把牛奶盒子撕开个小口子,牛奶倒在保温瓶盖子里,靠近火热会儿,自己试了口,再放到蔓蔓手里:“喝一点。”

    动作、语气,温柔至极。

    汪芸芸光是看着,心尖儿都一跳一跳的,脸蛋都要一红一红的。

    接过牛奶的蔓蔓,手心抖了抖,没能握紧。

    温暖的掌心连忙在下面接住,同时把她的手一握,眉不禁皱了半分:“冷是吗?”

    蔓蔓身上腿上,全身,都裹着最厚的衣服,从陆家里面借来的毛衣都穿上了。然心里的害怕,让她不自禁地抖。

    孩子。

    孩子千万不要流掉,不要离开她身边。

    纤细的指尖,丝丝的哆颤,传到他掌心。

    他两只手合起她的手,给她捂起来:“囡囡,你听我说,听姚大哥的,有姚大哥在这,什么事都不会有。”

    她闭紧眼,眼皮微微哆着,不知道:刚刚那个坠感是怎么回事?

    是孩子流掉了的信息吗?

    看书里面介绍过,说流产会有小腹坠感,是这样的吗?

    如果是这样,她怎么向老公交代?

    “囡囡。”见她什么话都没有听进去,伸手掰过她细小的下巴颌。

    月牙儿眼向上,惊疑不定的,像只小兔子。

    生来倔强的她,竟有这种表情。可见是把她吓到什么地步了。

    也可以想象得到,孩子对她来说有多重要。

    “看把你吓的,这样能做好妈妈吗?做妈妈可不能这样的。听姚大哥说个故事好吗?”俊颜上展开的微笑,如夜里温暖的一盏灯。

    月儿眉小蹙:“可是——”

    汪芸芸见机挪了过来:“蔓蔓姐,你这样不行。你不安心,宝宝肯定不安心。如果是流产,你底下会有东西流出来的。这个我再清楚不过了。你不信他,总得信我吧。我可是专业人员。”说完,她是向姚爷露出排白牙。

    两小伙子一看。

    “你看,又有女人见你哥就犯花痴了。”陆欢耸个肩头,从温凤姊的行李箱里,居然挖出一瓶像是煤油似的东西。这一下,衣服烧完不怕没有的烧了。

    “我哥是万人迷。但是,现在见到这个苍蝇围绕的情况,我挺同情我哥的。”姚子宝捏住要打喷嚏的鼻子,怪声怪气地说。

    “助产士。”念着汪芸芸得瑟着念出来的这三个字,陆欢可不是鄙视这个职业,只是觉得这女人每一样夸耀的动作和语言都无比好笑。

    “你说你哥如果知道她要和你哥抢着给蔓蔓姐接生,会有什么表情?”姚子宝扶扶镜片,遐思君爷对这事的反应。

    “还用说?”陆欢抿着嘴巴笑,“我哥不把她一脚踢到西伯利亚去?”

    滚远点。

    君爷对苍蝇之类的口头禅。

    回头来说,陆欢是挺愁着的,见姐姐愁眉不展,心里跟着愁,但不敢表露。

    要是姐姐的孩子真的流产了怎么办?

    前些时候是听君爷提过,流过产的蔓蔓,想再顺利怀上并生下孩子,是很难的。

    “我哥在这呢。”姚子宝说。

    姚爷在给蔓蔓讲故事了。

    “以前我曾遇见过一个母亲,她生了五胞胎。”

    “五胞胎?”

    “是,四个小兄弟,和一个小妹妹。当时那个母亲,是坐在地里生的,我们部队的人接到求救信息,跑过去的时候,那母亲已经把第一个头伸出来的孩子自己拽出来了,要拿剪刀剪。”

    蔓蔓惊呆了,不止因这故事里的女人,且因姚爷居然把这种故事说给她听,听起来很吊人心悬的。

    “你是什么人?”汪芸芸在旁边听,似乎能听出姚爷不一样的身份,问。

    姚爷静静地抿着唇,对她不闻不语。

    姚爷的故事虽耸,但成功地把蔓蔓的注意力吸了过来。

    姚子宝从温凤姊的行李箱里找出了件最大号的衣服,扔给大哥:“哥,你披着吧,担心着凉。”

    见姚爷仅着里面一件未湿透的背心,露出结实的肌肉,汪芸芸的脸闹了个大红,急忙逃回自己的地方。

    蔓蔓挺愧疚的:“对不起,姚大哥。”

    套上袖筒,拉上拉链,掩去那身肌肉,狭长的睐对她的话一眯:“你对不起我什么?对不起看到不该看的地方吗?”

    蔓蔓差点儿噎着,小心捧着牛奶。

    舍不得为难她,姚爷的眼,是对向那边窃笑的两个小伙子:“打起精神,节省一点烧。”

    喝了杯牛奶后,蔓蔓的心终于安定了下来,疲倦紧接上身。

    见她要靠到岩壁上去睡,轻轻把她的头移过来,靠到自己肩膀上,同时把她腿上的衣服往上拉,这一拉,发现,她裤子上有一点红。

    眸眯紧。

    ……

    一排车,大概有四五辆,其中有绿色吉普。

    沿途遇到的车辆认为是军车,主动给它们让路。

    纵使如此,如此大雨瓢泼的路况,极大地给车的行速造成阻碍。搜救情况几乎一筹莫展。

    “或许他们已经平安到了县城。”刘秘书往好的方面想。

    “不见得。”君爷的脑子是很冷静的,冷静过分,“现在这个时间,即使他们早我们出发,也很难到达县城。”

    吉普车经过一座石桥时,君爷从车窗往外看,一片漆黑的雨林中,像是有星星在闪光。

    “这附近有民居吗?仔细留意点。”

    刘秘书对他突发的命令疑问:“民居?”

    “不一定,他们会选择在中途避雨。”

    这倒是有可能的。

    并且,现在是到了相对平坦的山脚,散落的民居应该会有。

    “前面有个三岔路口,好像能看到一两幢民居。”开车的小兵立马做出汇报。

    “能看见车辆停在其中的影子吗?”刘秘书追问。

    “前面的第一辆车已经先拐进去看了。”负责侦查情况的另一名小兵说。

    于是,不会儿,那先拐进去的车对着路口打出了意味深长的车尾灯。

    后面跟随的几辆车,都跟着那辆车,拐进了民居前面的路。

    刘秘书先下来打起伞,打头阵的小兵,已是跑回来说:“有辆白色面包车。车里面没人。可能都在这里借宿。”

    君爷走下来,率先大步往面包车停靠地点的那户人家走过去。刘秘书给他撑着伞,却追不上他。几颗雨珠子,就此黏上了君爷两道山峰一般屹立的浓眉。

    两手搁在两扇木门上,刚要推开。

    忽听里面一男一女的声音说:

    “我刚过去上厕所,听到那司机在被窝里说梦话,说半路乘客下车不关他的事。你说会不会真出什么事?”

    “那可难说了。这么大的风雨。或许下车的人,如果聪明,会找地方躲起来。不过,若出了事,他想完全脱卸责任难了。”

    冷眉竖然,双手一推。

    门,嘭打开。

    里面的夫妇,见家里忽然出现一群陌生人,如惊弓之鸟跳起。

    “请问你们是——”男人小心翼翼问。

    女人是退到了后面找地方隐藏。

    “我们只是过路来找人的。”君爷冷冰冰的声音,冷冰冰的眼,扫过他们夫妇。

    想找地方躲的女人,不敢躲了,拘束地站在原地。

    想让君爷好声气一点,是不可能的。刘秘书出来做解释:“是这样的,我们有朋友说是半路出了事,我们一路寻过来救援的。”

    “出了事?”这对夫妇互相对眼,想到自己之间刚说的话。

    “那面包车司机呢?”

    冷声响起的瞬间,男人已经急忙在前面带路:“就睡在隔壁。我去叫。”

    刘秘书立马带着人跟那男人去抓人了。

    屋里的女人,给君爷搬张凳子:“请坐。”

    君爷扫了眼她一脸的讪笑,收起视线,没有坐下,竖耳倾听隔壁的动静,冷眉细致地琢磨着。

    只听一阵骚乱后,面包车司机,被两个小兵推进了门里。

    “你们想打劫啊?我告诉你们我没有钱。”面包车司机叫,等抬头,对到君爷那张脸,忽然一阵哆嗦。

    老天,这男人,简直像是从电视里出来的冷面杀手。

    傲气凌人,眸里的光,都是黑的。

    整个黑心肠的一个男人。

    心狠手辣。

    面包车司机腿软了:“大哥,有话好说,万事能商量。”

    “你在半路把一群人落路上了?”

    “是。”面包车司机半句话都不敢撒,“但是,是她们自己主动下车的,不关我事。”

    “她们为什么下车?她们到达目的地了吗?”

    “不,她们去县城的。”

    “一共多少人?”

    “六个。”

    数目符合。蔓蔓加五个温家人,刚好六。

    冷声加紧追问:“是男是女?”

    司机被他骤然加大的音量喝到,不知道自己做错什么,惊颤:“都是女的。可大哥,我绝对没有对她们做出任何事来。我是载客的老司机了,经常在县城这条线来返的。”

    “她们怎么找上你的车?”事情来龙去脉都得弄清楚了。

    “她们在火车站曾经包了我的车,我把她们送到陆家村。所以她们后来突然要离开陆家村,就找上我了。”

    “这么说,她们认得你,你认得她们,你知道她们的名字吗?”

    “只认得一个,和我联系的那个小姑娘,姓温,叫温浩雪。”把温浩雪的名字惦记住了,只因温浩雪与她那群亲戚太极品,司机再三后悔接了她们的生意。

    是她们!

    手指,在浓眉中间是一按,极力控制着情绪:“你在哪里把她们放下的?”

    这个问题,之前已经有个男人带着两个小伙子来问过。司机不免想这批人马之间有什么关系。

    “有人,之前来问过我,也说是她们的朋友。”

    是姚爷吗?

    那两个二少呢?

    刘秘书一急,抢着问:“是不是一个男人,和两个刚成年的男孩。”

    “是。其中一个男孩说乘客里面有他的姐姐。”至于陆欢要拿拳头打他的事,自动省略。

    都找到了。

    刘秘书心里松口气,回去能向陆家姚家交代了。

    可君爷一点都没有放松:“你说把她们放在哪里了?”

    “最近的那座桥附近。”

    司机刚说完这个信息,君爷旋身往外走。

    刘秘书等人急追出去。

    夜里,整齐的车灯照亮了桥下的那片空地。一群人,紧接跳下桥寻人。

    当然,他们也不能肯定,姚子业有没有先找到人,把人先接去县城了。

    直觉。

    是直觉。

    在过桥时晃过眼前的那点星光似的光。

    没过多久,喜讯传来。

    陆君大步,迈到了前面。

    大岩石底下,汪芸芸看着一排场的人到来,其中,走在前面的那男人,就是上回被她教训过的那个。不知为何,这回看到君爷,她没有那么足的底气了。

    君爷一眼瞥到她,可谓仇人相见分外红:“就你一个?”

    “我妈和我弟没有来。”汪芸芸咬着舌头,没有举出温凤姊那些人。

    对!

    他记起了,上回,就是她那个妈,替她打宣传:响当当的三甲医院的助产士,天下最了不起的助产士。

    冷哼。

    现在不是算账的时候。

    先掠过两个完好如初的少年,再挪过目光,放到角落里,半屈膝,蹲了下来。

    火光,半照在蔓蔓闭着眼的那张脸。

    姚爷是做了个嘘的动作,不让任何人惊动,一只手,对着君爷,稍微掀开盖在蔓蔓腿上的衣物。

    露出的那点红,令冷眸一肃,恼怒得要切齿,刚要开口。

    姚爷一个手势阻止他发怒,以最低的音量说:“我想,不至于是流产。可能只是一点先兆。但现在她这情况不适合坐车,需要找个地方让她躺着,确定没有再出血为止。”

    “这里走到我们刚刚找到的民居挺远的。”刘秘书难为地说。

    “附近找找,有没有空的闲置的房子。照理应该有。”

    汪芸芸这时候走出来,指挥道:“应该把她赶紧送医院。这里没有药,什么都没有。怎么保胎?”

    姚爷紧锁的眉,无言。

    和上次不同,这回他没有心情与这种人瞎闹了。

    君爷果断地爆了:“若她有什么事,我第一个找你算账!”

    为什么找她算账?

    汪芸芸嘟着嘴,直瞪着这男人:“你懂什么?你什么都不懂,在这里装模作样的,别害了蔓蔓姐。”

    陆欢和姚子宝总算听明白了,这女人是傻的。

    指头戳戳汪芸芸的肩头,陆欢勾勾小指头。

    “你干什么?”汪芸芸怒,回头瞪着他。

    “我哥,正规医大毕业,美国留过学,现在是科长。”陆欢一个个指头帮她掰,难得当弟弟的为喜欢低调的哥哥夸耀一次。

    “你哥是谁?”汪芸芸的傻冒不是一点。

    陆欢指住那个被她两次大骂是业外人士的君爷。

    汪芸芸脑子,这次是完完全全地傻了,恨不得自己从没有活在这世上过,眼见这脸丢得——不想活了。

    ……

    县城医院

    蒋中海在夜晚八九点钟到达。

    蒋衍接到秦少的电话后,与蒋父赶回医院。

    蒋中海此时,已与县城医院的医生谈过话。从医生办公室出来时,遇到走廊里的蒋家父子。

    “蒋将军。这个事儿——”蒋父思摸着该如何向蒋中海交代这个事。

    “没事,别担心,这里医院条件不行而已,送去部队医院,就好了。”蒋中海,倒是显得与女儿一样的宽宏大量,说。

    蒋父的眉头,皱得更深:蒋中海与蒋玥这样的态度,并不见得能让他们轻松下来。

    “义父。我相信这里面肯定有些误会。”蒋衍走上来说。

    对蒋中海的为人,他一直是信得过的。

    “我听小玥说了,是意外,所以,你们一样不要往心里去。”蒋中海嘱咐似地对他们说,接着,是拍着蒋衍的肩膀,低声,“阿衍,你能不能陪小玥转院?我这手头上,空不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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