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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要大声宣布有他的孩子,这里是市政府门口,明天会上头条新闻的。

    蹬开车门,李振伟凶神恶煞的:“进来。”

    变心了,渣的本性没有变,始终怕丢面子。

    阴阴笑着,俯身,坐进了车里。

    四周望下的确没有认识的人,李振伟急匆匆开着车离开公众的眼球。

    时而加速,时而踩刹车,是巴不得把这女人弄死,问:“你胡说的吧?你这么快有我的孩子?”

    “谁让你第一次,就要上了我。”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不能否认,是有几分姿色。何况那晚上他喝了酒,稍微试探,她一点都没有推拒。

    “你真是处吗?”现在回想起来,那晚上与她过得不错,但是,她不算青涩。

    “是不是,你不是经历过了吗?”温明珠美艳的眸子里阴、冷、恨。

    亏她保持了多年的第一次,真心献给了这个男人,现在居然被这个男人反过来质疑。

    “不是我想怀疑,是现在太多人搞修补的东西了,很难让人辨别的。”李振伟刘海一扬,振振有词的。

    “你怎么不说你自己有过多少个了?”

    他有过吗?

    是她,还有自己的妈,弄得他有了第一次,和她。

    李振伟呼地沉下脸:“温明珠,你现在以什么身份来质问我?”

    “怎么?我都有你的孩子了,你想赖账?”激怒的眼红彤彤地望着他。

    “下、掉。”两个字简单利索,毫无感情,“我不需要你的孩子。”

    吃紧的呼吸,嘴角上钩:

    “就因为我不是市长的干女儿了?”

    轻佻的,不屑的,鄙视的,自嘲的,目光看着他,同像是在看自己。

    “不是。”

    同是两个字的答案,再次出乎了她意料。

    眸光蓦地寒冷:“不是的话,那是什么原因?”

    “我找到我喜欢的人了。以前我都不知道,原来结婚是可以找到喜欢的人的。”

    这句话,比什么都可怕,直接是把她打入了地狱。

    眼前,浮现出那晚,她落败像只斗败的落汤鸡,沙子变成金子发光的是蔓蔓,从那时起,他的眼一直只看着蔓蔓一个了。

    吃人的眼神,瞪住了自己脚下:“你喜欢的人是谁?”

    “明知故问。”轻慢的眼神扫过她的脸,这会儿一看,忽然发觉这女人空有一张花瓶脸,一点都不生动,好像戴着面具的僵尸,难看死了。哪像蔓蔓,举手投足间,眼镜后藏匿的美眸,都富有一股无人能及的神韵。

    “你明明说过她配不上你!她一无是处,这是你自己说的。”

    说到这个,刺痛了下午他刚被蔓蔓拒绝的心。

    看回她,瞪着她,愤怒的:“我后悔了,而这都是你害的,温明珠。”

    居然,却都是怪起她了,把责任都推给她了。

    “下掉孩子,我不要你的孩子。你要去闹都没有关系,最多我向领导反映是你下药害我的。领导会相信我不会相信你的,因为你在那晚上做出的事情,已经让你名声扫地。”

    冷冰冰的一个个字,像是垃圾一样吐到她脸上。

    她如今是垃圾了,而蔓蔓是块宝了。

    陡地,奇特的笑从她眼里眉里浑身毛发里散发出来。

    听得他阵阵毛骨悚然。

    车,杀在路边,他先踢开车门走了出去,解开领带透气。

    他真是晦气,怎摊上这个女人了?

    要是蔓蔓,多好。

    猛地一个刹车,后背狠撞在座位上,温明珠猝然醒了。

    想到,出来时父亲和她说:明珠,如果你不能把他拿住,把孩子下掉后,你和你妈回老家吧。

    当场,邓晓羽懵了,抱着她大哭,说到父亲的公司周转出现问题,现在不能缺少李家的帮助。

    没了陆家李家,再没有富有的家境做靠山,她真是变成垃圾了。

    “走吧。”他厌恶的,大声的语气朝她怒吼。

    然,有什么比离开这繁华的京都落魄地回老家更可怕的事情呢。

    跑出去,两只手,紧紧扯拉住他的裤脚,跪下来,泪眼婆娑:“我求你,求你不要抛弃我,你知道吗?我有多爱着你!”

    ……

    在医院里过夜,陌生的床,浑身不舒服,尤其是四处弥漫的消毒水味。

    老公今晚陪在她身边,弄了张护理床。

    一翻过身,能看到老公的俊颜,和在家里似乎不太一样。

    记得当初第一晚,两个人第一次没成,老公睡沙发,她都不敢看他,背着身,一夜对着白色的墙壁,脑子里胡思乱想,想的都是他在上面喘着气,手指摸过去是温温热热的肉,像牛筋一般结实。

    对偷偷在心底里面囧的蔓蔓来说:老公结实的肌肉,就是她刀板上摸过最好的牛筋肉。

    不知蒋大少听到媳妇这心里话,会不会偷偷同在心里头乐:老婆,我这么秀色可餐,我随时敞开胸怀,你随时可以来扑我。

    说回来那第二晚,她是人更迷糊了。因为两人全程入戏,火烧般的热感把她的脑袋烧成了熔浆,回想,都回想不起来。

    之后,几乎是两人在的时候,每晚都要激情一番,每晚都让她脑袋变熔浆,糊里糊涂睡到醒的时候,老公体力是她几倍,早醒了,在忙着给她准备早餐。

    她每天,只要老公在家,都是在早餐的阵阵香气中迎接早晨的沐光。

    偶尔愧疚,想比老公早醒,发现想比军人早醒是不可能的事。尤其半夜醒的时候,无论她见他睡得多熟,一点小动静,都能让他唬得睁开像老虎的眼睛,看着她。

    现在,老公早发觉她睡不着了,爬起来,搬了张凳子坐在她床边,问:“是疼吗?”

    “不疼。”她说,眼睛睁得有点怔,“只是睡不着。”

    “有心事?”想着说着,蒋大少不放心,手要去拉墙上的传呼器。

    拽住他袖管,摇头:“别叫。我不想见到他们两个。”

    说的是两个爷。

    两爷刚才再来过,特别交代说今晚他们都会留在这,有事直接可以叫他们。

    媳妇对这些人的排斥不是一丁点的大。

    “蔓蔓。”掌心抚摩着她的头发,指尖在她稍蹙的眉间一弹,“是怎么了?”

    “不习惯。”蔓蔓道。

    不习惯这些人对她好,很不习惯。

    “有人对你好不是好事吗?”带点想逗她笑的笑声,浮现在他俊美飞扬的眉梢。

    可她,只是要把整个脸都埋进枕头里一样,低低声说:“知道不?如果你一开始出现在我面前,说你是某某部长的儿子,我不会想和你说半句话的。”

    听到这个,蒋大少的脸肃起:“你这是歧视,歧视高干是不是?”

    “不是歧视,是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我们俩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吗?”捧起她的脸,板着做老公的面孔,“你说我们哪里不好了?”

    “现在是挺好的。”月牙儿眼眯眯,道,“但是,那是因为你和他们不像。”

    蒋大少忽然觉得:如果两爷在这里听到她这话,要郁闷得吐血。

    “蔓蔓,都是人,没有什么像不像的。”

    “不是的,阿衍,或许姚上校好些,但其实我觉得他的派头仍旧要比你大。陆上校就不提了。”蔓蔓蹙着眉尖说,“我很不习惯。像他们这些前呼后拥的人,忽然关心起我这个小市民。更别提今晚莫名其妙的,那个人家喊的姚书记,说是要认我当干儿女?”

    俊眸没有一点自己的想法,只想她的:“你想吗?”

    “我拒绝了,我只有一个爸。”

    听到这,蒋大少不免为陆司令抹一把同情泪了:可能陆市长自己都没能想到吧,自己会比不上温世轩这个杂货铺老板。

    “蔓蔓。”搂着媳妇,蒋大少说,“有些事情,有时候我们不要太谈理智了,要凭着感觉走。你想想,当初你和我在一起时,不是中途没有发现什么吧,可你不是照样和我在一起了。”

    偎靠在老公怀里,蔓蔓闭上眼睛,睁开眼睛,思绪像是飘散在无边无际的地方:凭着感觉走,是能带到她哪里。

    “毕竟,这事不像过日子赚钱,有时候想太多,反而把自己困住了。你不是问过我,我为什么想和你在一起吗?我那时候,曾害怕过你妈的。但是,这颗心,就是没法控制,想走到你身边想和你在一起。瞧,偶尔想太多,反而没有意思,会断送自己幸福的。”

    抬的眸,在老公熠熠的星眸里飞过:教官老公,真像个哲学家。

    “如果你真睡不着,我们在这里做吧。每次做完你都会睡得很好。”眸光一闪,蒋大少洋洋得意想出了个解决老婆睡眠问题的好主意。

    小爪子,毫不意外,在他肩头打了两下:“这里是哪里!”

    咳!

    门外忽然响起的一声咳嗽,让蒋大少寒毛林立:媳妇的陆老爸在外面听到了。

    陆司令想离开前,想过来看看女儿再走,和儿子走到这,听见蒋大少这句话。

    “爸,我来处理吧。她真睡不着,我会给她点药。”陆君说。

    陆司令点了点头,依依不舍在门板望了两眼,回身,被姚书记拉走了。这走不了两步,回想到蒋大少的话,不免与老战友发起了牢骚:“我知道女大当嫁。可她没有回到我身边一天,就已经被个男人拐进另一个家门了。”

    “好了,想想你当年拐你老婆的时候,你岳丈是不是一样想痛打你。”姚书记安慰他说。

    “是拿了根扫把,追在我后面,因为我爬墙,偷看她被他发现了。”陆司令恨恨的,你蒋大少怎么不爬墙呢,只要你爬墙,我照样有机会拿扫把打。

    姚书记:……

    病房里,在爷进门来教训之前,两个新婚夫妇很有默契的,忙一个躺一个床上,都用被子盖住头,装作呼呼大睡。

    陆君同志搁在门把上想转开进去的手,只好缩了回来,冷眸一提:这妹婿,难以形容。

    听到门外脚步声离远了,蒋大少偷偷睁开眼睛,朝床上的媳妇挤眉弄眼的:都走了,我们来试试偷腥的滋味吧。

    啪!

    枕头砸上他俊脸。

    亏了老公这一闹,她啥都没有想了,一夜安睡。

    ……

    清晨五六点钟,一个戴墨镜的女人出现在部队医院接待处,道:“我是陆上校的婶婶,来找陆上校的,听说陆上校昨晚有个朋友住进这医院了,顺便来探望。”

    “陆上校的话,昨晚已经离开了。他昨晚是有送来个病人住在这个病房。”服务生说。

    这么顺利?

    毫无防备?

    连打两个问号的杨乐儿,重新怀疑起自己的判断,莫非花瓶真是姐姐送的,陆君那小子一点都不知情。

    边想,边坐上电梯:按理,昨晚出了那么大的事,应该有防备才对。

    走到走廊,看见了病房门前站着两个兵,心里反倒踏实了:真是有防备的。

    嘴角阴森挂上抹寒笑,走进一卫生间,掏出随身皮包里的白大褂和假冒的医生工作牌,伪装好,信条大步走向了病房。

    两个兵扫了眼她上衣口袋上的工作牌,没有阻拦。

    旋开门把,走进去后,背身将门锁顺便一按,卡锁了门。

    话说,这房间里的消毒水味,比走廊里头更刺鼻,皱着眉,走近那床上躺着的人,先是要拉开遮盖床边的布帘。

    手指抓到布帘的时候,忽然感到一丝无力,忙闭上眼定定神,再猛地一拽。

    白色的床单上,卧躺着的女孩,长而乌亮的黑发,有一双和姐姐年轻时一样富有神韵的月牙儿眼,正睁着大大的瞳仁惊恐地望着她。

    原来,真的活着。

    好啊,我让你死,让你这回死了瞑目。

    十只指头伸过去,往女孩脖子上猛掐,掐,掐死你——

    啪啪。

    两声门板敲打。

    惊得她跳了回来,直起身体。

    眼前,却是什么都没有,连个女孩的影子都没有,床单上空空的,只有她双手刚才似乎掐过的地方,是个空枕头,被她尖利的指甲扯破了口子,里面的棉絮乱飞。

    震呆了,四面八方空无的肃静,像是排山倒海要把她吞灭了般。

    落圈套了?

    拔腿往外走。

    出到门口,然守门的两个兵,仍是带着奇怪的眼神,只在她胸前的工作牌扫一眼,没有动作没有说话。

    看来有可能里面的病人只是出去了,所以两个兵没有盘问她让她进去。

    不管怎样,现在只能先撤了。

    走回去换回衣服,从皮包里拿出两瓶药,倒出几颗丸子,像是例行公事塞进嘴里。

    趁人多的时间走出了医院大门,赶着去截辆出租车时,忽然一辆车急杀在她面前,司机骂:

    “你傻了疯了?在路中间站那么久做什么?”

    抬头,四望,是一双双酷似姐姐的月牙儿眼怔怔地看着她。

    “啊——”

    ……

    很早听见了杨乐儿出去的声音,温媛在被子里翻来覆去睡不着,但是,没有忘记,要上课,要考上中央美院。

    穿好衣服,走到厨房,空空的,杨乐儿从来不做早餐,只留了钱给她自己花。

    以前她羡慕这种想吃什么就买什么的贵族生活,现在,她忽然怀念起蔓蔓煮的豆浆。北京太大,街边摊摆的豆浆她嫌弃,好的豆浆店离她住的地方远。

    不止如此,蔓蔓做的包子也好吃。

    她开始回想:蔓蔓是什么时候开始做包子给她吃的?

    蔓蔓大她将近十岁,似乎在她有记忆起,家里都是蔓蔓在做饭了。

    因为太习惯了,所以不觉得姐姐做的东西好吃吗?

    即使姐姐没有做东西给她吃,有妈妈许玉娥在,许玉娥是她想吃什么,自己做不出来,都会跑老远去给她买。

    拉开冰箱,想自己温点牛奶打个鸡蛋,冰箱里面,摆的都是杨乐儿喝的啤酒。

    这样的女人哪能做妈!

    心头浮现这个想法时,一愣,急忙收了回去,提了书包匆匆离开这个家。

    早上,上了一节课后,有个老师忽然进来打断课堂,焦急地朝她喊:你妈出事了!

    嘭的站起来,什么都没有说,两手空空往外跑。

    有老师跟在她后面,怕她出事,跟上来后,帮她截了辆出租车。

    司机问去哪里,老师答帝景。

    她忽的话不经脑袋,冲出口:我妈哪里住帝景了?

    身体里面的第一反应,许玉娥是她妈,杨乐儿从来将来都不可能是她妈!

    老师呆呆地望着她:她不是被吓傻了吧?

    那种担惊受怕的痛楚,只有她一个人每天自己窝在黑暗里舔弄着。

    不管如何,她被押回去见了杨乐儿。

    杨乐儿躺在梦思床上,眼神比她更惊恐:“怎么办?我掐不死她,她到处都在,都在看着我。”

    送杨乐儿回来的男人,对杨乐儿倒还好,拿毛巾体贴地帮杨乐儿擦脸,对被吓到的她说:“你回去吧,我来照顾她可以了。”

    这声音,她听出来了是昨晚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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