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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谁知那几名黄衣大汉的武功竟十分高强,仗剑守着两舷,将那些泯不畏死的水鬼,直如砍瓜切莱似的剁下来。
顷刻之间,杀了数十人,海面一片血红,尽是断腿残肢和血淋淋的尸体,始终无人能登上大船。
李荣看得又是心酸,又是恚仇,切齿喝道:“大家退下来,戳穿他的船,到水里再收拾他!”
一声令下,水鬼们都插了短刀,撤出分水蛾眉刺,将船潜入水中。
李扬彬亲率炮舟随后赶到,吩咐发炮轰击,掩护水鬼们上船。
第二度火炮引发,那大船登时被轰得四分五裂;帆船崩塌,冒起一片大火。
火光中,却见几条黄色人影,破空飞离大船,落在一艘飘浮着的水鬼船上,操起木桨,向沙滩射去。
李荣勃然大怒,一翻手拔出背后长刀,涌身便向小舟扑去。
其中一名黄衣大汉拔开长刀,挥出剑,正中李荣的左肩,喝道:“下去吧!”
扑通!一声,李荣应声落水。
但那黄衣大汉却没想到脚下的水鬼船乃是薄底轻舟,用力过猛,小船一幌,顿时翻了个船底朝天。
几名黄衣大汉显然都不识水性,滚落海中没命的挣扎。
李荣肩上中了一剑,伤势并不太重,这一来,满腔怒火总算找到发泄的机会了。
只见他两腿踏水穿波逐流,身如游鱼般窜行,手中那把锋利的长刀,狠狠的砍,重重的劈,搅得海面一片鲜红李扬彬急叫道:“李荣,要留活口!”
可是李荣正怒愤填膺,一时那肯撒手,等他杀尽了兴后,从水里游出来,那几名黄衣大汉早变成一截截断骨碎肉了。
李扬彬抱怨不迭,连忙下令停止攻击,全力协助扑救大船上的火势,一面清理战场,一面飞报岛主一场惨烈的血战结果,葫芦岛虽然获得全胜,岛民死伤共计四十余人,所付出的代价。
可说十分惨重。
而对方船上,总共只有八名黄衣大汉和十一名驾船的水手。
八名黄衣人全被李荣所杀,水手中三个被火烧死,六人生伤,俘掳的活口,仅只两名而已。
李一杰吩咐将两名水手隔离审讯,亲自反覆盘诘,所得到的回答,却令人大感失望。
原来那艘三桅大船,只是属锦州府的民船,五天前受命出海。
同时起航的船只共有三艘,每船都有八名蒙衣人乘坐,起初是三艘船同行,直到两天以前,才在葫芦岛附近分开。
水手们只知船上准备了一个月的食物和淡水,并不知道那些黄衣人雇船去什么地方?
当然更不会知道他们来历和目的了。
两名水手的供述相同,足证不是捏造。
李一杰问出了实情,反而困惑起来。
根据水的供述,那些黄衣人雇三艘大船,并无预定的目的地,显然是在海中搜寻什么。
换句话说,很可能正为了寻觅葫芦岛来的,但李一杰自问并无如此仇家。
葫芦岛的秘密也不可能泄露,这些黄衣人究竟为何而来呢?
如果他们并非为葫芦岛而来,只是偶然经过,发现这座海岛和沙滩上的破船。
依情而论,应该登岸查看一番才对,为什么只才涟船上略作搜索,便匆匆离去呢?
再者,从八名黄衣大汉的身手推测,武功俱已有极深火候,既然同着黄衣,必定属于同一武林门派。
李一杰当年遭走大江南北,对武林各派颇熟念,任他搜尽枯肠,却想不到那一振是以黄衣为标志。
而且有如此高明的剑术,能在一招之下,解破李荣所习的“神刀八大式”总管李场彬曾经亲眼目睹,其中一名黄衣大汉,在李荣挥刀扑向小舟的时候,轻易的拔开长刀,将李荣劈落海中。
那一招剑法,既快又狠,堪称平生仅见,若非舟沉附海,李荣绝对不是那个黄衣人的敌手。
由此可见,那八名黄衣人不但来历可疑,简直令人觉得可怕了。
李一杰被这些谜样的疑围深深困惑着,整夜未曾阖眼。
第二天一大早,李长寿满脸振奋之色奔了进来,大声道:“爹爹,你瞧这些是什么?”
李一杰见他手里高举着一束湿淋淋的兽皮,不禁诧异的问道:“一夜没见你的人影,你到那儿去了?”
李长寿道:“孩儿在外岛海边,整整忙了一夜,才捞到这几条,爹!你老人家快看看吧!”
说完,竟把那几条湿透的兽皮,塞进他父亲的手中。
李一杰略扫了一眼,怫然道:“只不过几条豹皮,有什么值得这般高兴?”
李长寿道:“爹爹可知道这些豹皮从那儿找到的吗?”
李一杰沉声道:“那,找到都是一样,你年纪也不小了,岛上发生了大事,不知替爹爹分忧代劳,只顾去贪玩”
李长寿笑道:“爹弄错啦!孩儿正是想替你老人家分忧,才辛辛苦苦去寻找这些豹皮的!”
李一杰诧道:“几条豹皮,有何用处?”
李长寿道:“爹不是正在为那些黄衣人的来历烦恼吗?这些豹皮,就是他们的来历了!”
“什么?”
李一杰惊问道:“你是说,从这几条豹皮,就能知道他们的来历?”
李长寿点点头道:“虽不能确知他们来自何处?至少,他们到此地来的目的已经明白了!”
李一杰心里一震,忙道:“你且说来听听,他们来的目的是什么?”
李长寿道:“是为了卓奶奶和萍表妹!”
李一杰猛可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沉声道:“寿儿,你知道?”
李长寿道:“爹还记得那天卓奶奶谈到周家堡灭门惨祸起因,是为了外公收留了两个不明来历的男女?”
李一杰颔首道:“不错!”
“后来惨祸发生,周家堡不知被什么人惨杀死尽,卓奶奶说,那两名来历不明的男女,却并未遇到毒手!”
“唔!不错!”
“以孩儿推想,那有两种可能,其一是,那两名男女乃是奸细,事先潜入周家堡,以便里应外合!”
“另一可能,就是那男女二人因逃避仇家远走关外,投奔到周家堡!”
“却被仇家跟踪追及,那男女二人见机先溜了,对方迁怒周家堡,才发生血洗全堡的变故”
李一杰截口道:“你说这些,跟这几条豹皮有什么关系?”
李长寿顿了顿,道:“爹听下去就会明白了刚才孩儿所说的第一种可能!”
“只是想象之事,因为对方如是周家堡的仇家,理当在引诱外公和舅舅离堡之后动手!”
“省事省力,才是上策,既要在堡内下手,时间尽可从容,又何必送在外公他们动身的当晚发动呢?”
李一杰点头道:“嗯!快说下去!”
李长寿正色接道:“所以,孩儿认为第二个可能最大,那男女二人既然未遇毒手!”
“仇家自不甘休,但他们二时无法查出那男女逃向何处,才怀疑到卓奶奶及萍儿表妹身上!”
“打听到她们毁家之后,泛舟出海不知何往,就雇了海船,追踪寻来!”
李一杰皱眉道:“你作此推断,总该有点根据才行,这种事可不能单凭臆测的!”
李长寿道:“孩儿的证据,就是这几条豹皮!”
李一杰道:“为父不懂你的意思!”
李长寿露齿一笑边:“那天卓奶奶谈及惨祸经过时,孩儿就问过那两名男女衣着上的特征!”
“卓奶奶说,那女的背上有只豹皮制的革囊,行坐不离,似乎十分珍贵”
李一杰应了一声,道:“不错,她是这样说过,但是天底下的豹皮很多,安知不是巧合!”
李长寿笑道:“爹看看那些豹皮,它和普通不一样哩!”
李一杰这才仔细审视手中豹皮,脸上不禁变色。
微微颔首道:“果然,一般豹皮都是金钱花纹,这都是西域一带特有的虎跃三色豹!”
李长寿接道:“豹由虎生,但除了一般全黑的黑豹皮毛,唯独西域的虎斑三色花豹!”
“在金钱纹中,难得有黑色花,具有黄、白,黑,三种颜色!”
“刚才孩儿已经将这些豹皮送给卓奶奶看过,正和那女的所背革囊同样同色!”
李一杰凝目问道:“你还没有告诉我,这些豹皮是那里找到的?”
李长寿道:“从那八名黄衣人尸体上寻到!”
李一杰沉吟道:“这也只能证明他们,是来自同一个地方,你又怎么断定这些黄衣人是追踪卓大娘而来?”
李长寿答道:“他们和卓奶奶前后只差数日抵达,而且都由关外出发!”
“周家堡距离锦州府又近,蛛丝马迹,已经很明显了!”
李一杰点了点头,又道:“那么,他们发现了卓大娘留下的破船,为什么不登岸搜索呢?”
李长寿道:“这是因为他们怀疑卓奶奶和那两名男女在一起,不愿打草惊蛇,准备等其余两艘船会合之后,再做行动!”
李一杰骇然一震,失声道:“这么说,其余那两艘船,也将接踵而至了?”
李长寿道:“他们寻不着同伴,迟早会找到这里来的!”
李一杰追问道:“你看他们会找来吗?”
李长寿摇头道:“这就很难断定了,或许在等十天半月,或许就在今天!”
李一杰重重一掌拍在桌案上,五个指头全都陷进木中。
冷笑道:“让他们来吧!为父倒要试试,是他们的头硬?还是咱们的刀快?”
李长寿道:“如果他们两艘船先后寻了来咱们应敌尚无多大困难,怕只怕他们同时赶到”
李一杰道:“合两船人手,也不过十六七人而已,有什么可怕?”
李长寿道:“孩儿的意思,不是说他们人数多寡,只怕他们用分批试探的方法,一艘船留在外围等侯,那就不好对付了!”
这名句话提醒了李一杰,也使他突然产生了恐惧。
李长寿的顾虑,正是他内心的弱点。
眼前最大困难,不在有没有力量改变黄衣人的窥探,而是万一被对方任何一人走脱,必然会带来无穷的后患。
李一杰神色变得十分难看,默然之处,竟想不出一条万全之策。
只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为父经营此岛已有十年,只因喜爱它与世隔绝!”
“可供咱们安静的渡过一生,倘若此岛秘密无法保全,那也是命运注定,无可奈何的事了!”
略微一顿,挥了挥手道:“你去请李总管来一下,同时传话召集擅于修理船只的弟兄,要他们准备工具,听候命令!”
一连忙碌了几天,葫芦岛战备已经完成,出人意料之外的是,始终未见另外两艘大船出现。
李一杰心情稍宽,这才想起有两三天没去鲨屋看望那麻疯老人了。
忙将李扬彬唤来询问道:“这几天忙着准备应敌,鲨屋的供应,可曾按时送去?”
李扬彬答道:“在下唯恐一时忽略断了供应,已命人送去大批食水和干粮,足够那位老人家吃上半个月的!”
李一杰点头道:“这样很好,自从夫人谢世,三年来,我每天依例去看望他一次!”
“从未间断,近日也为了应敌之事分心,竟有两三天没去了,难得现在稍闲,咱们去鲨屋看看他!”
两人离了石府,相偕往海边行去,途中谈论些应敌的准备。
正走着,忽见李长寿从后面急急赶来,要求道:“爹,我也跟你们一块儿去瞧瞧他老人家,好吗?”
李一杰道:“有什么可瞧的?上次你偷偷领萍儿去,不是已经瞧过了么!”
李长寿道:“正因为上次去了一趟,孩儿发觉那鲨屋里有些奇怪,一直想再去看看!”
李一杰诧道:“有什么奇怪之处?”
李长寿道:“孩儿觉得那位老人家行动很古怪,而且,鲨屋里好像不止那老人家一个人!”
李一杰吃了一惊,沉声喝道:“胡说!你怎么知道不止一个人?除了那位老人家,还有谁藏匿在那里不成?”
李长寿道:“孩儿只是这样猜想罢了!”
李一杰叱道:“你怎么会有这种希奇古怪的猜想?”
李长寿将当天和萍儿所见的怪异情形。
大略说了一遍,最后道:“那老人推说在屋顶午睡方可辩解,栏杆上的湿裤和地上水渍却无法自圆其说!”
那分明是由一个刚从海水里爬出来的人身上脱下来的,如果老人家的确在螺屋中午睡,小岛上岂非住着两个人?
李一杰怔了片刻,摇头道:“这是不可能的,三年不算短暂,如果岛上藏着一个人,咱们一定会发觉!”
总管李扬彬接口道:“但少岛主的怀疑,也有道理,咱们何不趁此机会,去屋中仔细的搜查一下?”
李长寿道:“等会见了面,爹和李叔叔陪他谈话,孩儿装作游玩,暗中进入鲨尾去搜索!”
李一杰略一沉吟,终于颔首道:“虽然如此,在态度上还得谨慎些!”
“即使有什么发现,也不可当面说,且等回采以后再作商议!”
李长寿:“孩儿遵命!”
三个人来到海边,遥望鲨屋,依然是那么宁静,灰色的外栅。
白木栏杆,点缀在嶙嶙碧波和黑黝黝的岩石上,真是一片不为尘世沾染的世外桃源。
李一杰忽然感慨的道:“这几天夜晚都没听见他再唱那首小调了,心里反而怪惦念的!”
李长寿低声道:“爹,咱们别出声,悄悄掩去,看他正在做什么?”
李一杰点点头,大袖微摆,当先纵身掠起。
李扬彬和李长寿紧随在后,三人鱼贯通过礁堤,飘落在木拱门前,只见小岛上静悄悄的,既无人影,也不闻人声。
李长寿压着嗓子道:“爹瞧见了么?他又不在岛上”
说着,便想奔进鲨屋。
李一杰伸手将他拦住,正色道:“不许鲁莽,或许他正在屋内休息,有病的人,受不得惊哧!”
于是,喝退了李长寿,提高声音道:“老人家已经睡着了么?在下李一杰,特来探望!”
哪知叫了三遍,竟然毫无回应。
李扬彬哑声道:“他是个年迈的病人,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这句话,问得李家父子机怜怜打个寒噤。可不是么?
一个孤零零的病老人,就像风中残烛,随时随地会吞下最后一口气,而这地方又是个人迹罕至的荒凉小岛李一杰身形疾闪,飞快的掠到鲨屋入口之处,探头朝里望,脸上顿时变了颜色。
李长寿急问道:“怎么样?”
李一杰摇头道:“奇怪,屋里没有人!”
“孩儿上顶层去看看!”
李长寿话落人动,低头钻进了鲨屋,循着回旋形的内壁,急急向顶层爬上去。
李扬彬籍此机会,已经快步绕屋搜寻了一遍,整座小岛寂无人踪,何曾有麻疯老人的影子?
片刻之后,李长寿从鲨屋内退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封信,黯然说道:“咱们来晚一步了!他已经走了”
李一杰吃惊道:“你是说他已经死了?”
“不!”
李长寿将信柬双手交给父亲,苦笑道:“他是活着离开这儿的!”
李一杰匆匆展开信柬,才看了一眼,脸上已惊容遍布。
等到把信读完,不禁跌足叹道:“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我们这许多活死人,竟被一个老头子,瞒了整整三年之久!”
李扬彬轻声问道:“岛主,他在信里说了些什么?”
李一杰摇摇头,道:“你拿去自己看吧!”
信纸不大,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满篇工整的小楷!
“一杰岛主钧应,三载恩养,感激不已,临别无以回报,谨陈数语,聊表寸心!
世上无偏安之乐土,武林无敬生之英雄,阁下体魄未衰,宝刀未老!
正是男儿傲啸江湖之时,为何竟以一朝失意,颓堕自甘,欲与腐木同朽?”
“令郎少年英俊,机智超人,倘若身处海隅,蹉跎终生,暴殄天物,岂不惋惜了!”
“如今武林妖气重现,祸源已萌,黄衫所至,杀气旋重,如欲独善其身亦不可得,愿阁下重振雄风,创万世之勋业!”
“耿直之言,万勿以悼亡见妻为由,鄙人既无麻疯恶疾,更非独自一人,昔因避祸而来,今又避祸而去!”
“收留之情,行前不及面谢,异日有缘,直容负荆于中土。不告而别,并祈恕罪,无名老人顿首百敬!”
李扬彬看毕,道:“岛主,都是我不好”李一杰摆了摆手,道:“这不能怪你,连我每日必到,也被蒙在鼓里!”
“若非寿儿起了疑心,咱们现在还不知道那老头儿,竟是个深藏不露的武林高人!”
李扬彬望着李长寿,困惑的道:“属下至今仍不明白,此地四周是海,没有船只,他们是怎么样走的?”
李长寿正在聚精会神重读那封信柬,闻言抬起头来,一只清澈的眸子眨了眨,说道:“当然是坐船走的了!”
李扬彬道:“他们从那儿弄来的船呢?”
李长寿遭:“当然是他们自己造的啦!”
李扬彬茫然道:“可是,少岛主,造一艘船,他们躲在什么地方造船?用什么方法才能瞒过咱们?”
“我想只有一个方法!”
李长寿似乎对此疑问,早已成在胸,侃侃而说道:“那就是躲在海底建造!”
“什么?在海底造船!”
那简直是是闻所未闻,异想天开了。
但李长寿却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道:“是的!除了在海底,他们决不可能建成一艘船!”
“纵然建造,也会被咱们发现,合两人之力,用三年时间在海底造一艘简陋点的船,那却并非难事!”
李一杰忍不住笑起来,道:“你倒说说看,海底造船怎么一个造法?”
李长寿正色说道:“这很容易,他们只要将造船用的木头,两端缚上大石,沉入海底!”
“然后由水性精纯的人,在水底持木头扎牢钉密,结成木排形状!”
“等使用的时候,只须割断连接大石的绳子,木排自然浮出水面,再装上帆桅,岂不就够了吗?”
李一杰脸上笑容顿住,怔怔良久,竟寻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李扬彬长叹一声,喃喃道:“少岛主果然聪明绝顶,智慧超人,这道理说穿了并无难处,可惜咱们却再也料想不到!”
李长寿道:“我也是在事后才想到的,那无名老人早就有周密安排,此人真是聪明绝顶,智慧超人呢!”
李一杰黯然道:“可惜如此高明人物,咱们竟当面错过!”
李扬彬道:“此人走了不要紧,倘若因此泄露了本岛秘密”
李一杰挥挥手,道:“不用说下去了,把鲨屋拆毁,咱们回去吧!”
李长寿失声道:“爹!为什么要拆毁鲨屋,咱们回去吧!”
李一杰叹运:“从今以后,咱们再也用不着这地方,也永远不会再到这儿来了!”
他仰望着天,神情一片凝重,仿佛用尽了平生之力,才吐出这短短的几句话。
李长寿刚说到此处,陡听后院传来啊!的惨叫声音,李长寿倏然住口,双目射出冷电般的光芒。
刘朗乍闻那声惨叫,不由神色一变,及见目睹李长寿的从容神情。
不由暗愧:“哇操!惊啥米,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只听李长寿续道:“刘朗,方才故事中那位少岛主正是老夫,老夫随着先父及手上上船之后,三天后,顺利的上了岸!”
“那知,我们一上岸,立即遇到二十余名黄衫人的袭击,经过二个多时辰拼斗之后,先父及手下先后死亡!”
“老夫和萍儿表妹正负伤与十余名黄衫人拼杀之际,陡见一对黄衫青年及两名黄衫老者现身援助!”
“老夫一眼即认出那两名老者之一正是鲨屋中之那名麻疯老人,立即明白他们果然与那批黄衫人有关!”
“又经过两个时辰拼斗之后,虽然将那些黄衫人完全击毙,现场却只剩下身负重伤的老夫!”
“所幸,官府之人及时前来协助善后,同时也终于有了疗伤的机会,可惜却无法查知那批黄衫人之来证及”
就在这时,突见两名婢女抬着一具尸体在童媛嫒及李瑶琴的率领之下,匆匆的自厅外掠了进来。
刘朗的目光一接触到那具胸膛上,七孔流血的尸体,骇呼一声:“哇操!是李大叔!”
立即站了起来,倏听前门又传来李财的暴喝声,及打斗声音,李长寿双目寒芒一闪,纵了下去,立即朝厅外射去。
童嫒嫒及李瑶琴唯恐有失,立即也扑了出去。
就在此时,只听砰!一声,李财立即惨叫出声!
半晌之后,只见李长寿双目怒睁,神色阴森的挟着李财的尸体掠了进来,刘朗不由大骇!
李长寿将李财的尸体放在地上,仔细的检视一阵之后,咬牙切齿的道:“孟全,老夫与你誓不两立!”
童嫒嫒问道:“爹,李氏兄弟皆是先中了孟全之毒,才会遇到意外,可否赐给府中之人每人一粒回生丸?”
李长寿沉吟半响,取出那个瓷瓶,颔首道:“嫒儿,此事交给你权权处理,立即加强戒备!”
“是!”童嫒嫒倒出一粒回生丸交给李长寿之后,指挥那两名婢女挟起那两具尸体之后,匆匆的离去。
李长寿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又道:“刘朗,老夫在伤愈之后,立即开始四处寻访那批黄衫人的消息!”
“那知,虽然耗去三年余的时间,却仍然没有着落,不得已之下!”
“老夫远走西域的青城派高手叙述,老夫终于明白了一切!”
“原来那批黄衫人正是西域第一邪派黄衫门,那两名老者乃是同胞兄弟不满黄衫门之作风!”
“偷取门中令符带着孙子及孙女避祸中原,沿途不知引起多少的血劫,最后,才止于老人诸人!”
说至此,神色一黯!刘朗好奇的问道:“员外!黄衫门是不是全被杀死了!”
“嗯!你很细心!当年老夫为了彻底铲除祸根,不惜使用暗器及毒药,顺利的将与黄衫门有关的人相继残杀!”“老夫在回到中原之后,不参加武林杀戮生涯,便在此成家立业,倒也过了三十余年的平静生涯!”
“那知,在十年前,老夫竟然在偶然的机会中,发现神鹰老人胡集威的武功,竟然与昔年黄衫门类似!”
“老夫暗加观察的结果,发现自己并非那胡集威的对手,立即闭门不出,以免引起他的注意!”
“在六年余前,孟全上门挑战,老夫灵机一动,在击败他之后,嘱他替老夫练制可以增长功力的回生丸!”
“为了保密起见,老夫只好打算杀他灭口,那知,竟被他逃脱,看样子今后一定有无穷的后患了!”
说完,神色一片黯然。
刘朗闻言,不由打一个寒噤,暗忖道:“哇操!员外干嘛要告诉我这些秘密,莫非想让我做一个明白鬼!”
想到此,不由神色大变!
李长寿陡闻他的气息急促,会意的道:“刘朗,你别胡思乱想!老夫如此做,实在是另有打算!”
说完,含笑瞧着刘朗。
刘朗尴尬的问道:“员外,咱们非亲非故,你为何要告诉我这些秘密呢?你不耽心我会小心泄露出去吗?”
“呵呵!老夫素以慧眼识人自豪,以你的资格及心性,如果想拜老夫为师,不但可回福建报仇,更可为一代大侠!”
刘朗闻言,不由大喜!
可是,他旋又想起自己曾经答应要替孟全做三件事情,他们二人又是生死仇敌,自己夹在中间,该如自处呢?
因此,他的笑容立即冻结了。
李长寿一直注视着刘朗,见状之后,立即问道:“刘朗,你莫非瞧不起老夫的武功吧!”
刘朗忙道:“哇操!不是啦!我”
“你莫非有难言之稳?”
“我员外,你可否给小的一点考虑的时间?”
“好吧!你去和麻吉谈谈吧!对了!别提及这个秘密!”
刘朗暗暗松了一口气,立即点头道:“小的知道!小的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