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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李一杰暗觉诧异,等候片刻,不见他说话,便问道:“老人家在想什么?”
那老人轻哦了一声,忙道:“没有什么,在下只是在奇怪,那两个女人如果确是专程而来,究竟有何目的?”
李一杰道:“是啊!我也百思莫解,回想当年行走江湖,武林恩怨总是难免,但若说有什么不共戴天的仇家,却也未必!”
“自从归隐海岛,一向未再与外界来往,甚至当年的知己好友。都没有人知道我隐居的地方,那两个女人究竟为何而来?”
淋疯老人沉默了,许久,才茫然的喃喃自语道:“不错,她为何而来?为谁而来?”
他一连把这两句话叙述了三遍,好像在暗自推敲,又好像有所领悟。
李一杰忽然仰面长吁一声,接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李一杰问心无愧!”
“这一辈子没有做过昧良心坏事,也没有结过不共戴天的仇人!”
“要来,就让它来吧,等我找到那两个女人,我决定按照岛规处置!”
老人微怔道:“岛规?”
李一杰道:“是的,凡是踏上本岛土地的人,无论他愿不愿意,都必须归化本岛,永世不得再离开,这是唯一的抉择!”
老人点了点头道:“岛主订此规例,是不愿有人泄露岛上的秘密了?”
李一杰道:“葫芦岛并无秘密,但我不愿外人知道葫芦岛,更不想本岛的人感染了外间阴险奸诈的习性!”
“这世上已充满了卑污肮脏,纵使葫芦岛成为唯一的干土地,我们自耕自食,与世无争,不愿打扰别人,也不容许外人来打扰”
说到这里,微微一顿,目光投落在老人身上。
含笑接道:“所以,我从采没有追问老人家的姓氏来历,只要你不离开葫芦岛!”
“你可以无忧无虑在这里过一辈子,生养死葬,李一杰是义不容辞的!”
老人身躯微微一震,但随即低下头去,诚挚的道:“岛主厚恩大德,在下今世纵然无法图报,来世亦当”
李一杰大笑而起,道:“别说客气话了,时间已经不早,老人家请安歇吧!我也该走了!”
整一整斗蓬,举步向栅门走去。
老人紧跟着站起身来,恭送到木栅门口,忽又低声问道:“岛主明天还会来吧?”
李一杰正要提气腾身,闻言一顿,回顾道:“自然要来了,老人家有什么事?”
老人迟疑了一下,摇头道:“没有什么事,在下只是随口问问而已,岛主请好走,恕在下恶疾缠身,无法远送了!”
李一杰虽然觉得有些诧异,也未放在心上,挥一挥手,飞身掠过海面,大步而去。
等他背影消失在岛边密林中,那老人忽然匆匆奔入鲨屋,片刻之后。
屋后暗影唰!地轻响,一道矫捷轻灵的黑线,翩然落在海面上。
那是一个浑身劲装的黑衣蒙面人,只见他双脚踏在海面上,竟然浮而不沉,身形展动,踏波疾行如飞。
一眨眼,已经越过二十余丈水面,登上了葫芦岛就在那黑衣蒙面人跟踪李一杰离去的同时,鲨屋内又飘送出沙哑而单调的歌声。
“初一呀十五庙门儿开,牛头啊马面两边儿排,那判官手拿生死符,小鬼手拿追魂牌”
奇怪,鲨屋中分明只有淋疯老人独自居住,那黑衣蒙面人是谁呢?
如果他就是淋疯老人现在哼小曲的又是谁?难道这光秃秃岩石上,闹鬼了不成?
李一杰回到石窟洞府,已是子夜时候,当他一脚踏进自己的卧室,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楞住了。
室内灯火通明,照耀如同白昼,在他那豪华丽舒适的大榻上,躺着一个形貌枯槁的老妇人。
旁边长发披肩的少女,正用银汤匙在喂那老妇人吃着又香又甜的莲子羹。
老扫人双腿俱裂,创处缠着厚厚的布带,洁白的床单上沾满了血渍,春花和秋月正忙碌的清理地上血污。
李长寿则在屋中用水盆洗着手。
那少女最先看见李—杰,急忙站起身,端着小半碗莲子汤,畏缩的低下头,不知该如何是好。
李长寿来不及擦干手,匆匆在衣服上抹了两把,立即迎着父亲叫道:“爹,你老人家回来了”
李一杰沉声道:“她们是谁?”
李长寿含笑道:“爹怎么忘了?她们就是昨天寻了一整天的两位客人呀!你老人家再也猜不到,原来她们就躲在这张卧床下面!”
接着,又对那长发少女说道:“表妹来见见,这就是我爹爹!”
那少女怯生生的福了一福,低叫了一声道:“姑父!”
床上的白发老妇人忽然颤声道:“萍姑娘行大礼!”
少女慌忙放下碗匙,盈盈下拜了下去,道:“萍儿拜见姑父!”
李一杰侧身倒退了一步,诧异的问道:“寿儿,这是怎么回事?”
那老妇人没等李长寿开口,便抢着道:“姑爷不认识咱们了?这位萍姑娘,就是大步爷的独生女儿周萍,老身便是卓嫂!”
“卓嫂!”
李一杰的脸色突然变了,用手指着榻上的断腿老妇,呐呐道:“你你是周家堡的卓大娘?”
卓大娘那宛如蛛网般的脸上。
挤出一抹凄凉的笑容,叹息道:“都快二十四年了,难为姑爷还记得我这孤寡的婆子,不枉我千里迢迢寻到这儿!”
李一杰又是喜,又是惊,探手扶起跪在地上的周萍。
激动的道:“真想不到会是你们,我迁居海岛已经十年,早就断绝了一切交往,你们怎么打听到我这地方的?”
卓大娘苦笑道:“说来话长,若非好心的姑娘当年留下一线讯息,老婆子真要流落天涯,无处投奔了!”
李一杰道:“莫非周家堡出了什么事故?”
“唉!一言难尽!”
卓大娘伸出枯搞的手,颤声道:“萍姑娘,把咱们包裹那只小香袋儿取出来!”
萍儿俯身从床头地上拖出,一个小包裹,解开绳扣,找出一陈旧的小香囊,双手递了过去。
卓大娘接过香囊,眼泪忽然簌簌而落,哽咽道:“姑爷,你听我说,千不念,万不念!”
“只求你念在玉姑娘这只香袋的情面上,可怜我老婆子冒着九死一生的风险!”
“孤舟渡海,腿断身残,好不容易见到了,这千斤重担,你要承担啊”说到这里,早巳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李一杰暗暗皱了皱眉头,摆手道:“大娘先别激动,你且说下去,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卓大娘吞声道:“姑爷先允许了,老身才敢说!”
李一杰道:“我还不知道缘由,你要我答应什么?”
卓大娘巍巍颤指萍儿道:“就是周家堡的满门三代血仇!”
这句话,不仅使李一杰父子齐吃一惊,连春花和秋月两个了环,也听得心头大震,惊然失声。
李一杰目射精光,神色连变,过了好一会才凝声问道:“大娘,你说得详尽些,血仇因何而起?”
卓大娘哽咽道:“提起这件事,当真是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怪只怪咱们大少爷不该带回来两个朋友”
李一杰道:“两个朋友怎么样?”
卓大娘道:“那两人一男一女,年纪都不过三十来岁,听口音是关内来的南方客人!”
“不知怎的和咱们大少爷结识了,被邀到周家堡作客姑爷,你记得咱们家的大少爷吗?他就赣是萍姑娘的父亲!”
李一杰微微颔首,道:“怎么不记得?堂堂关外三俊之首,蓝衫神剑周少君,无人不知?那个不晓?”
李长寿不觉诧异的望向父亲,皆因父亲口头虽然在褒扬,语气却十分冷落,分明包含着讥讽的意味。
那卓大娘也感慨的道:“大少仗着父母余荫,少年得志,的确是跋扈了些,但他心地并不坏”
李一杰截口道:“大娘,咱们别说这些闲话,你把事情经过说下去吧,那一男一女到堡中作客又怎么?”
卓大娘点头道:“那男女两个在堡里前后住了五天,每日除了盛宴款待,便是紧闭房门,不知跟大少爷躲在里面商量什么大事?”
“起始只有他们三个人,到后来,连老堡也也亲自参加了,每次密谈,都迟到深夜才散!”
“事后看堡主及大少爷的神情,好像都十分兴奋”
李长寿突然岔口道:“卓奶奶,我能请问几句话吗?”
卓大娘道:“哥儿,有话尽管问!”
李长寿道:“那两位客人,可曾说道叫什么姓名?”
卓大娘想了想道:“只知道他姓胡,大少爷吩咐下人们称他为胡公子和胡姑娘,名字却不和道!”
李长寿道:“他们到堡上来,是白天还是夜晚?是步行还是骑马?有没有携带特别的行李包裹?”
卓大娘回忆着道:“是深夜时分,骑马来的,只有简单的随身行李啊!”“对了,那女的背上背着一副豹皮制的革囊,时刻不肯离身,好像珍贵的样子!”
李长寿微微一笑道:“好了,现在请继续说以后的经过吧!”
于是,卓大娘接着道:“那两个姓胡的客人在堡中住到第五天,老堡主忽然吩咐准备马匹衣物,说要离家远游!”
“并且严禁泄漏离家的消息,对外只推称患病,闭堡谢客,谁知人还没有动身,当天夜晚就出事了!”
说到这里,语声一哽,泪水又涌了出来。
抽搐良久,才继续说道:“那天也是适逢萍姑娘外出,不在劫数内!”
“老身一个远方侄儿新娶媳妇,来请我去观礼,萍姑娘缠着跟去看新娘子不可,争她不过,只好带她一同去了!”
“咱们是申牌左右离堡,原来说定了子夜前返堡替老堡主和大少爷送行的,那料戌刻还不到,突然听说周家堡失火!”
“喜宴还没终席,便急急赶了回来,一路上,望见堡中火光烧红了半边天!”
“吓得咱们老小俩直冒冷汗,到家一看,唉!那真是尸横遍地惨不忍睹”
萍姑娘忽然痛哭失声,用力摇着头,叫道:“好了,别说!”
卓大娘喘息道:“不,姑娘,我得说不去,事关你满门血仇,怎么能不说呢?”
萍儿哭道:“我怕,我一听您老人家说这件事,就会想到娘惨死的样子!”
卓大娘长叹了一口气,喃喃道:“是的,那的确是太惨了,但没有什么好怕的,有一天,你若能寻到仇人,也要让他尝尝凌迟碎割的滋味!”
李家两父子都默然无语,因为他们深深了解,如此血海深仇,决不是区区几句安慰的话所能化解的。
好半晌,萍儿才渐惭收敛了哭声,李长寿转身从洗脸架上取了一条湿面巾,默默递在她手中。
卓大娘嘴唇蠕动,用一种低沉而颤抖的声音说道:“那批贼子手段好毒,周家堡里外两三百户!”
“没留一个活口,妇孺婴儿,无一幸免,大火烧了整整两天两夜才灭!”
“等到火熄,堡里只剩下遍地死尸和断垣焦木,但是,他们都故意留下正楼房屋没有纵火,好像存心叫人认识他们的残忍手段!”
李长寿听得心中一动,但他投有岔口,只静静的倾听下去。
卓本娘继续又道:“正楼房屋四周有花园和空地,来遭火势蔓廷,但前后五进院落,莫不被血水染遍!”
“老堡主和大少爷在前厅石阶旁边,管事何老夫子被杀在园门口,老夫人和大少奶奶最惨,竟被凌迟碎割,残杀在后楼上!”
“其余丫头仆妇,更是残肢断体,触目皆是就连萍姑娘的唯一弟弟盛官,六岁不到的小孩子,也被活活劈在床上”
突然,她双手一用力,竞从床上撑坐起来。
泪眼望着李一杰,哽咽叫道:“姑爷,你是周家的女婿,这血海深仇,千斤重担,全在你肩上!”
“如今周家就剩下萍姑娘这点血脉,老身能把她交到你手中,总算没有辜负老夫人的托付,纵然现在就死,也死得瞑目了!”
李一杰闭着嘴唇,低头不语。
李长寿看得出,父亲的脸色很难看,也很凝重。
室中顿时沉寂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李一杰身上,等待他的回答。
他既然是周家堡的女婿,又是一岛之主,现在周家满门被宰,外甥女千里投奔。
这血海深仇的千斤重担,除了他,谁还担当得起呢?
可是,等了许久,李一杰的嘴唇仍然紧紧闭着,没有说一句话,更没有任何表示。
卓大娘忍不住了,惶然问道:“姑爷,你怎么不说话?”
李一杰恍如未闻,垂首无语。
卓大娘又道:“姑爷,你不念周家堡是岳家,也该念在死去的玉姑娘的父母兄嫂!”
“再退一步说,也求你可怜老身千里迢迢远涉重洋,可怜老身当年一口奶一奶将玉姑娘喂大,姑爷,你”李一杰突然抬头来,接口道:“啊!大娘!说了许久,你还没有告诉我,究竟怎样寻到这儿来的?”
卓大娘急忙将那只香袋递给他,道:“姑爷请把这只袋子拆开,看看里层上的图和字!”
李一杰接过香袋,依言拆开,迎着灯光一看,两行热泪登时滚滚而下。
原来那香袋内层,用彩线精绣着一幅地图,正是葫芦岛的位置形势。
旁边述有一首小诗,写的是:“岛在铁山西,地处渤海北,沧海浮葫芦岛,急时可相觅,乙丑冬月,周氏玉姑娘密赠!”
卓大娘悠悠叹道:“这只香袋,是十年前你们初迁海外的时候,玉姑娘遣人送给老身的!”
“我也知道姑爷举家远迁,曾经发誓不再与人交往!”
“所以,登岸之后,便打算私自潜入内岛,先见玉姑娘,不想一时失慎,双脚误沾毒泥,更想不到玉姑娘已去世三年了!”
李一杰一面点头,一面流泪。
直等她说完,才叹息道:“既然如此,你们就在这里安安心心的过一辈子吧!”
“岛上颇有出产,我会奉养你们过一辈子安安适适的日子的”
卓大娘忙道:“可是,姑爷?那周家堡”
李一杰摆了摆手道:“其他的事不用再提了,我已经发誓永不再履中原,宁愿终老海岛,此志不移!”
接着,又吩咐李长寿道:“天亮以后,你去告诉李总管,要他撤回弟兄!”
“另外准备居室安顿大娘和你表妹,一切应用的东西,都要和我这里一样,不可短缺!”
说完,道声安歇,便迳自往书房休息去了。
卓大娘愕然良久,两眼热泪泉涌,紧捏着双拳,嘶声仰首道:“姑爷,姑爷,你就这么狠心吗”
萍儿一把抱住卓大娘,大哭道:“我们走吧!萍儿不要过安适的日子!”
“宁可拼了这条命,也要替惨死的爹娘报仇,奶奶,我们走吧!”
李长寿暗暗叹了一口气,柔声劝道:“表妹,不要性急,先让卓奶奶养好腿伤,咱仍再慢慢设法央求爹爹”
哪知话还没有说完,萍儿竟反手打了他一记又脆又响的的耳光。
娇叱道:“不用你来假殷勤,等奶奶伤一好,咱们马上就走,宁死也不会再求你们!”
卓大娘沉声喝道:“萍姑娘,不许说这种话,快跟表哥赔礼!”
萍儿抽搐道:“我恨死他们了,他们自以为了不起,心肠都是石刻的”
“不许再胡说!”
“啊”书房和卧室隔着一座大厅,这些哭闹声,李一杰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但是,他假作没有听见,紧闭房门,和衣而卧。
片刻间,泪水已将枕头浸湿了一大片。
他当真是铁石心肠吗?或是碍于曾设重誓不愿食言,破例重入武林?
不,都不是,最大的原因,只是当年那段往事,曾经深深刺伤了他的心日出日落,海岛的日子平静而枯燥,转眼过了三天。
三天之中,卓大娘的腿已渐渐有起色。
李一杰也每日按时前来问疾侍候,对这位亡妻的乳母,宛如生母般尊敬,但是,却绝口不提周家堡血仇的话。
萍儿气在心里,语态总是冷冰冰的,无奈卓大娘双腿已成残废。
葫芦岛又远隔大海,无舟可渡,只得委曲的住了下来。
不过,几天相处之后,她对李长寿的印象逐渐的改变了。
这位陌生的表哥,给了她无限的关切和照顾,嘘寒问暖,无微不至。
虽然无缘无故挨了一耳光,脸上始终还是挂着亲切真诚的笑容。
这倒使她自己感觉不好意思,见面的时候,总是讪讪的红着脸,低垂着头。
这天午后,李长寿又来探望,恰巧卓大娘正在午睡,萍儿独自坐在洞外石阶,呆呆的望着天际白云,默想着心事。
李长寿轻轻走近身边,含笑叫道:“表妹!”
“唉呀!”
萍儿猛的跳了起来,连连拍着胸口道:“你要死了,走路那么轻,把人家吓了一大跳!”
李长寿急忙施礼道:“我不是故意的,因为见屋里悄悄没有声音,怕惊动了卓奶奶!”
萍儿道:“卓奶奶刚睡着,你有什么事?”
李长寿道:“没有什么事,我只是看望卓奶奶的伤势,既然她老入家睡了,表妹,咱们去海边逛逛好吗?”
萍儿道:“有什么好逛的,除了海水,就是沙石!”
李长寿道:“我带你去看个稀奇的东西,包准你一辈子从未见过!”
萍儿道:“什么稀奇东西?你先说说看!”
李长寿笑道:“一栋用海螺空壳做的屋子,表妹,你没有看见过吧!”
萍儿微怔道:“是海螺堆成的?”
李长寿摇摇头道:“不!是用一只好大的海螺空壳做成的,里面可以睡两三个人,一点也不挤!”
萍儿终究是童心未泯,闻言之后,不禁大喜道:“当真,一只海螺竟能住下三个人?在那儿?远不远?”
李长寿道:“不远,就在靠近东南方海岸边!”
萍儿欣然道:“好!你等我一会,我去拿件外衣!”
她急忙回房披了一件皮衣,又用一根彩绳将长发束在脑后,短袄长裤,脚上套双皮制小蛮靴,轻盈的奔出洞来。
那一身刚健婀娜打扮,竟把李长寿看得呆了。
萍儿见他目不转睛的望着自己,不觉也低头四顾,诧异地问道:“表哥,你在看些什么?”
李长寿情不自己,赞道:“表妹这样一打扮,真是美极了”
萍儿脸一红,娇啐道:“讨厌!你究竟去不去嘛?不去我就”
李长寿忙道:“去!去!去!专程前来奉邀,那有不去之理,表妹,请!”
说着,欠身一礼,举手请客。
萍儿掩口笑道:“好死相,看你平时老老实实的,原来也这么油滑哟!”
表兄妹俩说说笑笑,前日的悲伤暂时抛向脑后,一路向鲨屋而来。
抵达海边,望见那奇特的别致的房屋。
萍儿不由脱口惊呼起来,啧啧称赞道:“呀!好漂亮的海螺!咱们快些过去!”
李长寿急忙拦住道:“表妹,只能在这儿远远观看,可不能到那小岛上!”
萍儿不悦道:“为什么?”
李长寿道:“因为那小岛上住着一位患淋疯的老人,去了会被传染!那种病人,无药可治,千万去不得!”
萍儿大感失望,耸耸肩道:“那么漂亮的海螺却让一个患病的老头霸占着,真可惜!”
寻了一块礁石,怏怏的坐了下来。
李长寿也在旁边坐下,微笑道:“其实,那小岛上寸草不生,并不好玩,倒是坐在远处观望,才能领略到它的美妙!”
萍儿道:“谁希罕什么小岛,我只想去看看那个大海螺!”
李长寿道:“咱们坐在这里,不是一样能看得很清楚吗?”
萍儿摇头道:“不一样,至少咱们看不见它的内壳,内壳里一定很晶莹,夜晚也不必点灯,你说对不对?”
李长寿道:“我也不知道,爹爹从来不许我到小岛上去,他怕我感染上那种无药可治的恶病。”
萍儿忽然问道:“你说那岛上寸草不生,那老头儿吃什么东西呢?”
李长寿道:“应用饮食衣物,都是由这里专人按时送去的!”
萍儿道:“这话就不对了,难道那送东西之人,就不怕感染上病毒吗?”
这句话,竟也问得李长寿张口结舌,不知该如何回答。
萍儿站起身来,冷哼道:“既然别人能去,咱们为什么不能去?我不管,今天非去看看不可?”
说着,一跺小蛮靴,便飞身掠上了海中那块礁石。
李长寿一把拉住,急叫道:“表妹,快回来”
但萍儿充耳来闻,迳自踏着礁石向小岛奔去。
李长寿来不及阻止,四顾无人。
只得也跟着追了上去,一面压低声音道:“表妹,咱们只去看一看就回来,千万不能耽搁太久,若是被爹爹知道,愚兄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萍儿不答,脚下却陡然加快,片刻已登上小岛。
触目那小巧木门,精致的栏栅,不禁欢呼道:“多别致的房子,瞧!比一栋楼房还要高哪!”
说完,迈步向鲨屋走去。
李长寿紧追而去,忙道:“表妹,别进去!”
萍儿道:“又为了什么?”
李长寿低声道:“你忘了?屋里住着一位患恶疾的病人”
萍儿一撇嘴道:“我才不怕呢,你若害怕,尽管站远些!”
李长寿探手握着她的手腕,正色道:“表妹,这可不是闹着好玩的,你一定要进去,且让愚兄先唤那位老人家出来!”
于是,提高声音叫道:“老人家在休息么?在下李长寿特来探望!”
谁知叫了两声,鲨屋里竟毫无回应。
萍儿道:“原来你是骗我的,这儿根本没有人嘛!”
李长寿也有些诧异,沉声道:“或许他睡热了,你且等一等,我进去看一看!”
他放开萍儿的手腕,一面屏住呼吸,一面缓步走进堂屋,探头朝里一望,不禁呆了!
鲨屋中只有几件零乱的衣物毛毯,果然不见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