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祭坛 (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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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打量自己的所在之处。石坛顶端截面连同四方斜梯足有五十米不止。在石坛的中心地，一座巨碑赫然耸立。高三米，宽五米。通体由某种石质材料一体砌成，状如一堵残破的墙体，破碎严重。墙壁之上密密麻麻刻满无数古字，笔力仓劲，形如龙蛇。通体闪烁璀璨光芒，依照莫名规律由盛到衰。光芒盛极之时，恍若惊世剑芒，直欲透过墙体显化而出。弱时宛若萤火之光，似风中残烛。无罪最开始见到的便是古字在衰弱时所发出微光。那一个个古字奇形怪状，但却又似道法自然，神秘莫测，好似根本就不存于世一般，让人无迹可寻，难以捉摸。

    三米墙体，残缺不堪。但却有一种岁月的沧桑气息，好似亘古长存一般。无罪此时立于墙壁之下，顿时有一种沉重的压迫感。仿佛面前的根本不是一堵残破石墙，而是一座太古魔山一般。威严而立，森然之气顿时浩荡而出。让无罪恍惚之中有一种蝼蚁仰望巨龙的错觉。

    无罪不由得晃了晃头，然后仔细观摩那一个个犹如域外神文一般的神秘字符。无奈壁上记载的语言实在超乎常理，任凭无罪绞尽脑汁也不能窥得其中奥妙。片刻之后，无罪面带忧色，显然一无所获。但是无罪天生不服输，这一次，他深吸一口气而后聚精会神双眼迸发精光试图一探究竟。在他目所不能及的额头之上，一个血色纹络一闪而没与石壁之上的某个字符交相呼应。

    这一次，无罪终于看到了。那一个个古字龙行蛇影，在无罪的眼中不断变换，慢慢分解，重新组合。毫厘之间，道法万千。瞬息之间，沧海桑田。那一个个字符在无罪的瞳孔之中不断放大，最后无罪惊恐的发现那一个个不断变换的字符竟然都在演化一方世界。

    …这是一片蛮荒世界，太古山岳高耸苍穹尽头，横断亿万里连绵不绝。其间有蛮兽高达千丈，血气滔天，横行于大地之上。所过之处，山川崩裂，江河倒转。一吼之下，星辰泯灭，虚空破碎。深海之中，妖兽出没。呼吸之间，巨浪滔天，洪水泛滥。天际尽头，凶禽遮天。一展身躯浩瀚千万里，狂风肆虐，万山爆碎，草木成灰。

    …这一天，末日来袭。苍穹破碎，大地崩碎，万里海域，骤然蒸发。

    在这片残碎不堪的世界的一个角落里，两只生灵幸免于难。在一洼水潭之中，一只乌龟和一条小蛇目睹了整个世界的毁灭。乌龟悄然转身钻入水底，消失不见。而青蛇却望着苍穹尽头久久未动。

    …岁月变迁，沧海桑田。残破的世界又恢复了以前的生机勃勃，各种生灵悄然诞生，并不断繁衍发展壮大。所有人不曾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除了那只传说中的老龟以外便只有一个人知道。

    曾经的小蛇已经化作现在的巨龙，一展身躯横断万里，所过之处，无尽山岳化为灰烬。他站在万丈虚空之上俯视苍茫大地，庞大的身躯挤满苍穹，压盖九天。

    “吼…”

    一吼之下山崩地裂，江河倒转。他望着苍穹尽头，一双硕大的眸子迸射出千丈光柱，直欲望穿天地尽头。

    这一天，他依然决定完成自己的使命。带着毕生夙愿腾空而起，摆动万丈身躯向着苍穹尽头一往无前。那足以压碎虚空的庞大身影越来越远，最后化作一颗十字星，一闪而没。

    …“轰隆…”

    一声天崩般的巨响过后，一具庞大的龙尸从九天之上坠落而下。倾盆的血雨从虚空之中汹涌而下，汇成血海。那是巨龙之血。万里龙躯直接砸碎了大地，百丈裂缝如蛛网一般扩散开来。届时，苍穹之上灭世狂雷骤然炸响。血色雷电化作千丈光柱，在整个世界之中此起彼伏。亿万生灵化作劫灰，怨气不散，化作无尽诅咒侵蚀着奄奄一息的巨龙。

    “罪人…”

    “罪人…”

    “罪人…”

    …巨龙赫然成为千古罪人。

    在巨龙最后的时间里见到了曾经的古人—那只老龟，老龟望着他叹了一口气便又回到深海之中。曾经的小蛇现在的巨龙释然的笑了。

    “无知者才会无罪…”

    一声叹息在无罪心间悄然响起，无罪只感自己仿佛跌进了时空隧道一般无法自拔，那句话在无罪的脑海之中不断回响。犹如鬼魅一般，缠绕不休。渐渐的，无罪几乎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了，他感到自己的灵魂正在被无形撕扯，直欲显化在另一个世界“嗡…”

    就在无罪近乎灵魂寂灭的时候，额头之上一道魔纹猝然乍现射出一道血色光柱，直接击在森然的石壁之上。石壁顿时一阵微震，整个墙体都在发生着诡异的变化。

    无罪此时此时如蒙大赦，瘫软在地大口喘息。忽然，一种古怪之感瞬间漫上心头。无罪顿时浑身一震，抬头望去顿时亡魂皆冒。

    只见此时的石壁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一个个古字闪烁着凄艳的血色光芒，犹如在无尽岁月以前用大量鲜血浸泡所致。一个个古字此刻像是复活了一般，不断的扭曲变形。在犹如黑金浇铸而成的墙壁之上不断挣动，狰狞着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就像是皮肉筋骨被生生撕裂一般，端是阴森恐怖。

    无罪此刻魂飞魄散，正欲溜之大吉却见晴儿竟然就那样悄然站在他不远处，无声无息如同鬼魅一般。她此时双眼呆滞，两手向前，好像想要抓住什么东西似得。那双本来玲珑精致的玉手，此时在血光滔天的石壁的衬托下显得异常诡异，惨白枯瘦的手掌仿佛被无数血丝密布。晴儿此时如同着魔了一般，双眼木讷，身体佝偻。一双手竟然在缓缓向着石壁够去。

    无罪顿时冷汗直流，他猛然转身窜到晴儿近前，双手抓住晴儿的肩膀，疯狂的摇晃她的身体试图将其唤醒。他此时左顾右盼，不敢大声喧哗，生怕惊扰了黑暗之中的某些东西。这是一种诡异的场景，无罪一边疯狂摇晃晴儿，一边不时的瞟向石壁。无罪本来和石壁还有一些距离，奈何一番折腾竟然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了和石壁近在咫尺的地方。此时，石壁之上的千百古字就如同来自另一个世界的暗黑生物一般，疯狂的挣扎，想要摆脱石壁的束缚，强行降临在这个世界上。

    此时的石壁恍若通往地府的门户。三米墙体之上竟然莫名的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那种气味就像是封存千百年的污血此时开启，顿时疯狂倾泻而出，直欲让人肠胃翻涌，神志恍惚。一个个古字彻底疯狂，个个浑身血光大盛，不断闪灭。

    无罪此时只感浑身汗毛倒立，如临九幽之地。奈何晴儿就跟着了魔一样，怎么叫也叫不醒。无罪再次向着石壁望去，顿时手脚感到手脚冰凉，不由自主的吞了一口唾液。

    只见此时三米高的石壁，通体散发着比黑暗更加阴森的气息，那一个个血色古字此时已经完全没有一个字的半点痕迹，恍若一个个血色小人。他们就像是被蒙在鼓里的人，此时正挣扎着试图脱困而出。黑色的墙体就如同被撕扯挤压变形的鼓皮。忽明忽暗的赤光正是由于他们不断前后冲击造成的。皮肉被撕裂的声音正是由于他们在不断的破坏犹如金属般的墙体时所造成的。

    不多时，整个墙体竟然开始微微颤抖，那一个个小小的头颅从宛如鼓皮的墙体之中强行探出，顿时发出好像金属受力欲裂的声音。声音凄厉无比，宛如来自地府的不敢嘶啸，在空旷的黑暗空间之中响起，并不断迂回震荡。简直就像是无数只恶鬼在一起嘶吼，声音仿佛能够穿金裂石一般，直接让无罪骨膜欲碎，耳侧有温热液体涌出。

    “无罪哥哥！无罪哥哥…”

    无罪在刚才的鬼啸之中近乎失聪，他双手抱头摇摇晃晃。只感天旋地转，头颅之中嗡嗡作响，好似有成千上百只苍蝇在横冲直撞。恍惚之间听到丝丝声响，隐隐约约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一般…

    “晴儿，你没事吧。你刚才…”无罪稍稍恢复之后便见到晴儿已经趴在自己的面前，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头，满是关切的呼唤着。正欲询问之前种种却又生生止住，只见晴儿直直盯着自己身后，直欲眼角崩裂。

    无罪不明所以，转头向后望去顿时从头凉到脚。只见此时石壁通体血流如注，黑色的血液显得有些粘稠，从厚重的墙体之中浸出，顺着墙壁蔓延向下，最后在地面上汇成一滩血水。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与冰冷的空气融为一体，形成一种古怪的气味。

    那气味，就像是用尸油做成蜡烛点燃后所发出的气味。

    经过浓血浇灌以后的石壁顿时变得安宁，那些古怪的古字又化作一篇晦涩难懂的天书，散发幽幽柔光。届时，整个空间变寂静，只余一种声音。

    “滴答…”

    “滴答…”

    …血水悄然滴落的声音。这种气氛相当诡异，在一个黑暗之地。一抹幽光，一滩血水，一种直欲让人发狂的声音。

    “我们一定可以出去的！父亲还在等着…”

    无罪突然打断晴儿的话，并开始向着四周望去，最后再望望那堵石墙。周围一片安静，在石壁不算明亮的光芒之下，整个方圆五十米的三米高坛显得格外阴森。犹如一只潜伏在黑暗之中的庞然大物，冰冷的气息顿时浩瀚而来。

    “这是一座祭坛…”

    无罪冷冷的话语顿时在晴儿的心中激起惊涛骇浪，晴儿顿时感到四肢冰凉鼻尖发寒。回想起最开始黑暗之中那种阴冷气息，一直以来都只是只是如影随形，这是在将他们生生*上绝路。还有这里的一切建筑物几乎都是那种近乎妖异的黝黑色，想必是在无尽岁月之中经由无尽鲜血浸透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