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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霸王扛鼎”!本来游盛天的这招“霸王扛鼎”属于后发制人的招式,待到敌人攻过来时,招式已老之际,身形外转,或左或右,脚步也要随其身体变化而趋于一路,这样才能保持上下平稳,重心不能失衡!这一招的功理章法皆都浅显易懂,但如果高手对阵,对方门户严谨,毫无破绽,又另当别论了!游盛天有童子功护身,威猛霸烈,无人能及,所以仅此一招便扬名天下,败敌无数!但夏劲道已然今非昔比,内力雄厚世所罕见,更于拳法变化之理,妙忍于心,这一脚步未移,当真是险中之险,精彩绝伦,于这一招“霸王扛鼎”当真是曲尽其妙,更添几分无穷威力!
常仁义逞意冒进,又未将这个貌似普通的少年放在眼里,全身上下门户大开,这一下立刻中招,好在他久经杀场,经验丰富,情急生智,身体仰面摔倒在地,旋即一个“懒驴十八滚”滚了开去,但饶是如此,他身上所披的狐裘大氅已被夏劲道双手抓住,夏劲道用力一扯,但听“哧”的一声,狐裘大氅丝带俱折,被他扯到怀中,夏劲道将大氅披在身上,笑道:“我正觉严寒难耐,多谢常大侠如此大量,施衣布人,真是功德无限!”这一下兔起鹘落,快若电光石火,旁及众人还未曾看清,常仁义已告落败,无不大骇,想不到这个少年年纪轻轻,竟怀有如此惊人手段,当真罕人听闻!
常仁义挺身从地上站起,浑身上下狼狈不堪,他无暇顾及夏劲道的奚落,心中连叫侥幸,他的琵琶骨如若被夏劲道所废,非死则残,武功俱失,那可真要痛不欲生了!那件狐裘大氅虽然价值千金,不啻他的心头肉一般,但他大难逃脱已是万幸,哪敢再生事端,避开夏劲道唯求大吉,当下狠狠瞪了夏劲道一眼,灰溜溜退回本队!
那些人均未料到常仁义竟然如此罢手,一下群情大哗,有人叫道:“常仁义,你难道怕了这小子不成?”另有一人接道:“是啊,以后咱们如何行走江湖!”还有人叫道:“这小子显然是故意找茬,常仁义,你三十六路魁罡烈焰扇一招尚未施展,竟然就这样认栽不成?!”
夏劲道见这些人叫嚣不定,都是江湖黑道人物无疑,心中暗道:怎么这些人全都聚集到少林寺来了,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事,这些人武功虽然不高,但是手段卑鄙恶毒,却也男缠的很!少林寺不知为何惹上这些人,当真麻烦!口中道:“众位想必已经看到了,方才常大侠出手狠毒,分明想致我于死地,我迫于防身自卫,不得已动手打了常大侠,还望大家莫怪!”说着拱手向众人施了一礼!
这时人群中有两人飞身跃出阵外,扑到夏劲道面前,却是一男一女,男的七尺身躯,仪表不凡,可惜眉目间乖戾之气流露,一看便非正人君子。女的容貌美丽,只是眼带桃花,轻佻异常,那女的咯咯一笑道:“哎呦,哪里跑来的野孩子,真是可怜,我们合和二仙一直膝下无欢,不如就人我们做义父义母吧,保你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锦衣玉食,玩不完的花花少女,啊,怎么样?”说这娇躯款摆,一双玉手径朝夏劲道脸上摸来!
夏劲道脸色臊得通红,连忙一闪身形,避开这女人的一双手掌,口中道:“无耻别过来!”他虽然同王彩雯已有合体之德,男女之事已晓,但毕竟皮娇肉嫩,碰到这种淫邪无比的女人当然不免有点手足无措了!那女的嘻嘻一笑,复身又上,口中道:“无耻怎么个无耻法,,想拜我童月华做干娘的人多的如同沙河里的石头,数不胜数,可惜呀,他们都没有这个福分!”夏劲道只觉童月华身上香气扑鼻而来,熏人欲醉,不禁有点心慌意乱,他不及避让慌忙伸手臂去挡,岂料童月华的一双手臂竟似柔若无骨一般,就势在夏劲道胳膊上一搭,然后竟然弯了个圈,将夏劲道的胳膊象捆麻花一样圈在当中!夏劲道不由大骇,险些惊叫出声!童月华咯咯笑道:“臭小子,知道厉害了吧,这是我们无骨门的‘如蛆附骨’**!你竟敢欺负我的常哥哥,我当然要叫你尝尝厉害!”
夏劲道简直听的作呕,笑道:“是吗,不过到底是谁厉害,还未见分晓呢!”说着运起吸毒**,将毒功运到双臂,他身怀司马义几十年的百毒真气,又将长生散人的七彩罗刹毒功吸进大半,所怀之毒连长生散人的雪域灵蛇也要俯首称臣,童月华现在竟然欺身冒犯,那还不是大难临头,自找倒霉!
童月华正自洋洋得意,忽然瞅见夏劲道的一双手掌须臾之间变得漆黑如墨,恐怖绝伦,不由骇得花容失色,惨叫一声,连忙撒开夏劲道,飞身退回那男人身旁,她惊魂未定,将自己的一双玉手连连打量了几番发觉毫毛未损,才不由自主的长出了一口气,转对那男人道:“傻瓜,你怎不来救我!我被人家羞辱,你却无动于衷,真是个薄情郎!”她娇柔作弄,假意卖嗔,本是要惹情郎怜爱,以求安慰,岂料那男的“呸”了一口,挥手“啪”的扇了她一个耳光,响亮之极,骂道:“贱人,你竟然私通常仁义,真是恬不知耻你要早众人面前替他出气,现在自取其辱,倒反怪我!”童月华矢口狡辩道:“我一向清白自守,怎会私通常仁义?”那男的骂道:“方才是你亲口所说哼,我的常哥哥,叫的多亲热!”转对夏劲道道:“我刘世雄多谢了,若不是因为你,刘某被这贱人戴了一顶绿帽子还不知道,真是有辱家门!”
夏劲道施展毒功吓退童月华,本无意伤她,岂料竟惹出这一段捉奸公案,不由心中好笑,口中道:“不谢!”
刘世雄不由分说,拽了童月华便走,口中叫道:“常仁义,你让老子作了活王八,老子一定扒了你的狗皮喂狗!合和二仙的美名岂能让你这奸贼白白糟蹋了!”童月华自知一时失言,丑事公布于众,羞臊无言,心中后悔不迭!再瞧常仁义,早已逃之夭夭,他先前败于夏劲道已是颜面俱损,现在又被刘世雄捉奸当场,哪还不能逃之大吉!刘世雄气的大骂连声,拉着童月华朝常仁义逃走的方向一路追了下去!
铁扇公子常仁义、合和二仙刘世雄、童月华这一走,剩下的那些人不由大乱!常仁义和童月华都是成名多年的黑道高手,均是一招未过便已落败,他们不禁对这个少年有点莫测高深!不过倚仗人多势众,却也不肯逃走!
夏劲道见这些人各句兵刃,一付如临大敌的样子,笑道:“我对众位绝无恶意,只是想借一条路上山,还望大家高抬贵手,让我过去!”
一人应声道:“少林寺如今有要事,等闲人等,一律不准上山!”
夏劲道笑道:“奇怪,这句话应该由少林寺的小和尚来说才对!我看众位头顶烦恼丝茂盛,定非少林寺门人了!”
那人为之一塞,又道:“阁下还不是一样,总之你要想上山,,除非将我们全部打败,否则恕难从命!”
夏劲道道:‘我是一个无名小辈,又岂敢命令众位!在说素不相识,更无冤仇,为何要打打杀杀!“
那人不耐烦道:“你小子油嘴滑舌的,我不和你斗嘴,你有本事的话,放马过来吧!”
夏劲道见这些人简直不可理喻,当真无可奈何,心念一转,又道:“众位故意阻住山口,不知是何居心,意欲何为?”
有人道:“小子,你想探听大爷们的口风,哼!办不到!”
夏劲道笑道:“就是探听口风又有什么要紧的,难道你们做的是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有人应声骂道:“放屁!大爷人等都是来自三山五岳的好汉,又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夏劲道见这些人口风甚紧,纠缠无益,只得作罢,口中道:“众位,我已是仁至义尽,我不想和人打架,还望大家让开!”说着迈步向这些人走了过来!
这些人互相对望几眼,口中一声呼哨,四下散开,将夏劲道围在当中!不过他们对这个少年又惊又怕,一时也不敢贸然动手!
夏劲道见这些人兀自不肯让路,心头火起,口中喝道:“众位难道非要迫我动手不成!我不想伤及无辜,但请你们主事的出来说话!”
这些人见他话语之间,豪气千仗,气势逼人,不由更加心虚胆怯,忖不准这少年究竟是什么来头!稍顷片刻,有一人喝道:“大家休怕!衍空大师曾言,若有一人伤在嵩山少林寺,那就是和他过不去,少林寺乃武林泰山北斗,言出九鼎!这小子纵有天大的本领,料他也不敢跟少林寺作对!”
夏劲道闻言心头暗暗吃惊,想不到这些人竟然是少林寺派来封山的,这件事情当真匪夷所思了!面上不动声色,口中道:“衍空大师又是什么人?这也是明空大师的意思么?”
夏劲道此言一出,众人不由更加纳罕,这个少年不知衍空大师,却又知道明空大师,衍空大师是现今少林寺第三百五十七代掌门人,身为少林寺方丈,明空大师仅为少林寺的主持,身份尚在衍空大师之下!这一来,饶他们如何见多识广,也摸不清这少年是何来历了!有一人应声道:“小子,看你也不似装疯卖傻,你既然连这点识见都没有,这个热闹就不必凑了,由打哪来还打哪去,还是走吧!”
夏劲道不由一笑,道:“众位都是有家有业的人,在这年关已至,春节将临的数九隆冬,丢下娇妻爱子,尚要跑到少林寺来看热闹,我一个无依无靠的飘萍浪子,无牵无挂,适逢其会,当然更加不能错过,这位的好意只能心领了!”
夏劲道此言一出,群情一阵嘘然!只听的一人低声自语道:“这个年轻人说的确也不错!我们舍家撇业在这里忍饥挨冻,又是何苦来呢!”他话音刚落,旁有一人喝道:“仇老大,你怎么这么糊涂,听这小子一派胡言就神志昏沉,此事关系到武林中每一个人,人人自当挺身赴难,拯危除奸,匡扶正义,万死不辞!我们这样正合侠义之道,又有何不可!”仇老大叹了一声道:“柳如烟,我仇世海不似你老弟年青有为,前途无量,我老了,只是吐吐苦水,说说心里话罢了!”
夏劲道心道:这件事关系到武林中每一个人,不知柳如烟口中的这件事,究竟是什么事?他心中更加狐疑,道:“柳如烟,看你说的冠冕堂皇,义正辞严,不过既要匡扶正义,又要拯危除奸,本是天理昭彰,正大光明之事,你们却又为何封山不让别人上少林寺,我看你们口中的衍空大师此举已失却四大皆空,六根清净,万物皆善,普度众生的佛门宗旨了!”
柳如烟被他驳的哑口无言,半晌方道:“你这下子尖牙利嘴,定是邪教妖人,休要在此妖言惑众!”
夏劲道听柳如言称自己为邪教妖人,气极反笑,道:“我是邪教妖人,你又是什么人?我看你在这里荧惑人心,定然不怀好意!”
柳如烟脸色一变,道:“我怎么不怀好意,你不要出口伤人,诬蔑在下!”
夏劲道见他言语间怯意流露十足,情知说中他心事,不由笑道:“是非公道自在人心,你又何必心虚胆怯呢!”
柳如烟嗫嗫道:“我怎么胆怯了、、、、、、你“说了半句又强自咽了下去,情知这小子古灵精怪,再说下去恐怕被他套出心中秘密,到时可就后悔莫及了!
夏劲道见柳如烟闭口不言,心中不由好笑起来,自己一向拙于口舌之能事,不知怎的今天竟然能言善辩起来,真是奇怪,不过当真痛快之极,口中道:“众位既然志在除魔卫道,我虽非豪侠壮士,却也可助一臂之力,众位又何必苦苦相拦呢!”
夏劲道此言方落,只听一个声音道:“究竟是何方狂妄之徒,口放厥词,在此无理取闹!”夏劲道只觉这声音幢幢撞撞朝己而来,竟然震的两个耳鼓嗡嗡作响,心头气血翻涌,不由大骇,慌忙运功相抗,心中暗道:这个人内力雄浑,好厉害!他心念未甫,只见那些人“哗“的一声分开两边,由打山上走下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身披褚黄色袈裟,缓缓走到夏劲道面前,双目向夏劲道打量个不停!
夏劲道拱手一礼道:“这位大师,我只是舍胸坦言,绝无取闹之意,还望大师莫怪!”这个和尚“哼”了一声道:“今日之会,不是一方豪杰,便是武林世家,更有武林六大门派的代掌门人和云湖山岳、草莽漠派的前辈高人在此,你小子何德何能,竟敢只身要上少林,简直不知天高地厚!”夏劲道心道:如此阵势,当真声势浩然!不过听和尚话中之意,对那些人却是不以为恶,何以赵微人等要说“少林有难”呢!他按下心头疑念,口中道:“天高地厚管不着,但凭几意谓英豪!刀光剑影浑不惧,任侠使气唯义高!出家人慈悲为怀,恺悌为念,宏法布道,普渡众生!大师此言难释我心头之结,我却有点不以为然了!”他见这个和尚先前卖弄内力,现在又故作威严,不似道德高深之人,所以故意说了这一大通,存心气他一气!
这个和尚双目一瞪,精芒电射,喝道:“你小子先前口中乱七八糟的不知胡说些什么,不过后几句同忾成枝,颇合佛理,说你究竟是什么人?”夏劲道之间他着恼,更加好笑,道:“出家人四大皆空,身无菩提,心如明镜,天地世界,皆无一物,大师心动嗔念,执意相诘,有失佛门风范了!”和尚面色一红,双手合什道:“阿弥陀佛,贫僧参禅多年,穷心悟道,反不及小施主一个化外中人洒脱詹泊,真挚无私,惭愧!惭愧!今日幸得小施主妙言真诠,指点迷津,方得明心见性,七窍皆通,多谢!多谢!”说着双手合什向夏劲道施了一礼!夏劲道笑道:“我只是侥幸天生一点慧根罢了,大师切末介怀!”话音未落,只觉一股内力汹涌如山而至,慌忙运功相抗,稳住身形,口中喝道:“怎么,要动武么!”他话一出口,只觉那股内力倏又化为无形,不由怔了一怔,不明所以!
只见那个和尚双手合什,闪到一旁,口中道:“小施主内功纯正厚璞,贫僧法海,恭请小施主上山!”夏劲道这才知道他方才是故意相试,心下不由好笑,自己的内力虽然勉勉强强凑合说的过去,但却驳杂不纯,哪似他口中“纯正厚璞”之说,口中道:“大师的内力运用自如,已得炉火纯青之妙,恭喜!恭喜!”法海道:“小施主过奖了,贫僧的内力尚不及明空师叔的万分之一,只是、、、、、、,唉!”说着长叹了一声,面现悲容,止口不言!
夏劲道心中惊疑犹甚,忙道:“大师为何不言,难道明空大师出事了不成?”法海摇了摇头道:“小施主,恕贫僧不能相告,难得小施主如此急公好义,古道热肠,贫僧谢过了!不过小施主虽然过了贫僧这一关,上面还有贫僧的师兄法戒等人的第二关,第三关乃是贫僧师叔悟空、空空两位长老,以上两关,贫僧就无能为力了!”夏劲道见少林寺竟然如此严禁封山,大有危狞耸峙之势,更加不解其故,拱手向法海施了一礼,道了声:“多谢大师指点!”然后拔腿向山上飞奔而去!
夏劲道一路行来,山中阴冷恶寒之气愈觉浓重,虽有常仁义的狐裘大氅护在身上,也是手足发凉,好在尚无大碍!山路屈曲折折,峰回路转,约莫盏茶十分,抬眼望去,少林寺千年古刹磅礴错落之势已略见轮廓!他这是二上少林寺,心中不由感慨万千!时光如水,一年光景不知不觉既将过去,这一年的经历细想起来,真有沧海桑田,恍若隔世之感!夏劲道方要驻足稍息片刻,忽觉两道如山掌力迎头压来,心中一凛,好在他的氤氲心法立生反应,籍着掌风轻飘飘退后不下三丈有余!夏劲道站定身形,心头气恼万分,山路之上绝无辗转腾挪的余地,幸仗自己有氤氲心法护体,否则非要被逼掉万丈悬崖之下,破口骂道:“什么人,下此毒手要害你家小爷!”他话音刚落,由打山路石壁之上跃下四个和尚,皆着褚黄色袈裟,拦在路中,一个和尚喝道:“佛门乃清净无为之地,哪里来的疯狗在此乱吠乱叫!”夏劲道情知这四人就是法海所说的师兄法戒等人了,他方才情急心切才一时失言,不料对方言语更加恶毒,不由大怒,施展氤氲身法,身形迅若一缕轻烟,欺到四僧近前,挥手“咣咣”打了方才说话的僧人重重两个耳光,复又退下,笑道:“和尚,我不但会叫,更会咬人,怎么样,滋味不错吧!”
四僧只觉眼前一花,还未及看清,便已莫名其妙的遭了算计,这才知道这个少年不是等闲之辈,不由恼羞成怒,他们身为少林寺四大护法,辈分甚高,想不到今日竟被一个无名小子算计,传扬出去,如何在少林寺门人面前立足!一僧喝道:“这小子轻功了得,大家一齐上!”四僧发一声喊,各展拳脚,一齐向夏劲道攻了过来!夏劲道笑道:“来的好,小爷一概奉陪!”他年少气盛,大有出生牛犊不怕虎之势!岂料一待交手,便不由叫苦不迭!原来这山路狭窄,斗车不过,他的氤氲身法不能如意施展,一致威力大打折扣,只得横下心来,和对方硬拼!双方拳掌交错,转瞬间十几招已过,夏劲道只觉四僧拳风越来越烈,纵横激荡,呼吸都微觉不畅,心头不由大骇:长此下去,非被对方困死不可!欲待突围而走,但四僧身法进退纵跳之间,配合的天衣无缝,要想突围势比登天!
夏劲道心头焦躁不说,四僧心头也是狂震不已:这小子在四人合力围攻之下,竟能支撑十几招不败,小小年纪,武功修为为何如此了得!拳脚之间不由自主加重力道,意欲将夏劲道一举拿下!夏劲道既无退路,索性安下心来,刻意对敌,一套霸王拳打完,接施奔雷掌,继而将六大门派秘芨上的武功一股脑施展了出来,他不求胜敌,唯求自保,在这生死一线之际,自己所学过的武功一一记起,有的武功招式本来一知半解也不假思索,依样画葫芦全部施展了出来!四僧越打越心惊,只见这小子拳法变化百端,层出不穷,一会象武当太极拳,一会象青城破斑掌,一会象峨嵋拂穴手,一会象泰山拳法,一会又象崆峒沧浪拳,一会又象是华山拳法,不过却又似是而非,毫无章法,一僧难遏心头之疑,喝道:“小子,你这是哪一门的武功家数?”夏劲道道:“哪一门的武功不要你管,总之打的赢你就是好拳法!”另一僧喝道:“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你还不给我躺下!”趁夏劲道分神说话之际,一招“罗汉伏虎”双拳直向夏劲道双肩击来!他这一招志在必得,倾十成功力发出,双拳破空有声,威力当真非同小可!岂料双拳接近夏劲道肩头之际,夏劲道的双肩竟然随着拳风一倒,以毫厘之差没有击中,他心中惊骇绝伦,慌忙身形一旋,掠到一旁,心中匪夷所思,狂震不已!夏劲道暗叫一声:“好险!”要不是有氤氲心法护身,这一招便已落败!他不敢大意,,凝神对敌!双方你来我往,转瞬一个时辰已过!
四僧见夏劲道在自己全力合攻之下,竟然坚不可摧,屹立不倒,,不由心骇欲绝!这小子的拳法五花八门,参差缭乱,又不进攻,执意死守,拳打脚踢,手舞足蹈,恍似在自顾自练拳一样,饶他们如何见多识广,也是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了!他们不明夏劲道虚实,当然不敢贸然进攻,惟恐上当,每当看到夏劲道破绽百出进招之时,却又拳到中途,硬生生收了回来,只落得徒耗气力,叫苦不迭!再斗片刻,四僧头上已是汗落如雨,内力已近油尽灯枯之势!夏劲道冷眼看的真切,不由于心不忍,喝道:“大家胜负未分,不如就此罢手吧!”四僧齐喝一声:“小子休想!”身躯倏地移到一处,各自伸出一只手搭在对方肩上!夏劲道一怔,道:“你们这是干什么?!”他话音甫落,只听四僧喝道:“伏妖降魔!”身躯同时跃起,四拳齐发拳风轰隆轰隆,如同打雷一般!夏劲道大骇,叫道:“怎么,拼死一搏么!”急展氤氲身法,向后便退!岂料四僧又喝了一声,一僧脱群飞出,余下三僧双拳齐发,正击在前面这僧身上,,前面这僧大喝一声,其势如箭,直向夏劲道撞来!
夏劲道避过一招,不料对方二招又至,这下变化突兀险绝,他虽有氤氲心法护体,这下也是防不胜防,被撞个正着!那僧人双拳齐发,在夏劲道胸前重重击了两下,然后喝了一声,翻身飞回原处,和那三个僧人团坐于地,手掌相抵,屏气凝息,运功复原!夏劲道被这个僧人直击出三丈开外方才站定身形,好在氤氲心法护体,随势飘出,消去对方不少力道,不致重伤,但饶是如此,也觉胸中气血翻涌,五脏疼痛异常,嘴角不由沁出一丝鲜血,连忙凝神静气,运功疗伤!氤氲心法果然奇妙无比,非阴非阳,生生不息,不一会只觉真气充盈流沛,周游六虚,全身百骸,舒畅爽极!痛楚之状消失殆尽,夏劲道只觉神清气朗,心中大喜:巫师父的心法果然神通!抬头望去,只见那四个僧人团坐于地,手掌相抵,情知他们在运功疗伤,身形一跃,到了四僧身旁!四僧骇然心惊,喝道:“你要做甚!”夏劲道在他们拼死一击之下,居然安然无恙,那一击的力道纵然千斤巨石也要碎为粉末,夏劲道血肉之躯竟然无丝毫损伤,令他们如何不惊!
夏劲道笑道:“少林武学,博大精深,我今天大开眼界,多谢了!”一僧怒道:“我们既已败在你的手下,又何必出言羞辱!”夏劲道道:“大师多心了,我说的是心里话,又怎敢羞辱大师!”另一僧道:“罢了!罢了!法恩师弟,是我们执意用强,有怎么反怪人家!”夏劲道道:“实不相瞒,我来是有事相告!我身上怀有不世奇毒,旁人近不得身,方才法恩大师曾经碰到我的身体,想必业已中毒,我想为他吸毒疗伤,还请大师同意!”
法恩就是方才击退夏劲道的那个僧人,他一听夏劲道之言,脸色不由惊惧交集,连忙伸出双手观瞧,果然一双手掌漆黑臃肿,显见中了巨毒,一时心如死灰,道:“想不到我们四大护法一世英名竟然毁在一个少年手上!小施主,不知高姓大名,可否赐告?”夏劲道见法恩一付悲容,语声凄惨,情知他伤心已极,忙道:“我叫夏劲道,四季夏,力憨厚实之劲道!”法恩叹道:“当真英雄出于少年,我今天有失护法之职,辱没少林威名,又有何面目立于佛祖座前!”说着身躯一滚,翻下路旁万丈悬崖,竟然自殒身亡!
这一下事故突然,夏劲道惊的呆若木机,半晌方才缓过神来,叹道:“法恩大师,这又是何苦!若说比武,我并未胜过一招半式,大师又何曾辱没少林威名!”
一僧道:“法恩师弟性如烈火,梗直仗义,现在眼见同门相残,他却有心无力,今日一死,也是解脱苦海,魂归极乐,阿弥陀佛!”说着,突然双手按住双肩琵琶骨处,只听“咯嘣”两声,竟将自己的两条胳膊废了!另外两僧也同样施为,废了胳膊!
夏劲道骇的大叫道:“三位大师,这又是为何?”
一僧苦笑道:“小施主切末多心,这不关小施主的事,法恩师弟舍身侍法,贫僧等苟活于世,已是愧对天地良心,阿弥陀佛!”
夏劲道悲声道:“这事全因为我而起,又怎么不关我的事,是我害了大师!”
一僧道:“小施主侠骨柔肠,正直良善,贫僧感动至极!方才迫于方丈之命,多有冒犯,还望莫怪,你若执意上山,请将贫僧三人颈上念珠取去,悟空、空空、两位师叔绝不会为难施主!”说着双目紧闭,不复再言!
夏劲道心中又悲又愤:这个少林方丈简直天良泯灭,残无人性,叫自己的弟子舍命封山,难道不许叫人逃跑,当真可恶之极!他连叫三僧不应,只得轻轻将三人颈上念珠取下,小心揣入怀中,道了声:“三位大师保重!”转身向山上进发!他疑念重重,恨不得插翅飞到少林寺!行不多时,便已登上少室峰顶,少林寺雄伟阔大的庄严之像尽在眼前,夏劲道心头激动不已,抖了抖狐裘大氅,阔步走向少林寺山门!忽听一个声音道:“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声若皇钟大吕,震得群峰回响,却又让人心头有如春风拂过之感,万千烦恼一扫而空!夏劲道循声望去,但见由打左侧并肩走出两个老和尚,身高大,须眉皆白,身披杏黄色袈裟,宝相庄严,令人肃然起敬,夏劲道道:“两位定是悟空、空空大师罢,有人托我将三眼法物带给两位大师,还请大师收下!”说着从怀中取出三件念珠,双手呈到两个老和尚面前!
两个老和尚略显激动,一位老和尚伸手取过念珠,勘详一眼,点了点头道:“小施主诚礼有信,实在可贵,这念珠本有四件,还有一件尚在何处,小施主可否见告?”
夏劲道见这两个老和尚不问这三件念珠如何落到自己手中,秉信笃仁,确是得道高僧,不由肃声道:“大师!”他方要将事情本末据实相告,只见另一个老和尚摇了摇头道:“小施主不必讲了!这三件念珠乃是佛祖释迦牟尼佛骨舍利子,当年达摩祖师携佛祖圣物,一苇渡江到中原宏法布道,开创少林寺千年基业,留此佛门重宝以励后人迁心为善,笃诚信佛!少林三经、四院、十八罗汉、四大金刚、方丈、主持还有贫僧二人各有一串,这三件念珠乃是四大金刚所佩,四大金刚身为少林护法之职,现在珠存人亡,想必连同那串念珠舍身侍法,以匡正道,阿弥陀佛!”
夏劲道先前听老和尚细述念珠来历,不觉出神入化,津津有味,及至听到珠存人亡一节,恍若醍醐灌顶一般,心中大叫道:是了!是了!法恩和尚死了,另外那三个和尚又怎会独活于世,自己真傻,为何连这么简单的事情也看不出来!细致内讧不由分外难过,哽咽道:“两位大师,对不起、、、、、、!”一个老和尚道:“小施主天生慈悲心肠,当真与我佛门有缘,请吧!”说着两个老和尚闪身退到一旁!
夏劲道抖擞精神,整肃身心,向两个老和尚施了一礼,大踏步走上山门石阶之上,来到山门近前,伸手抓住斗兽铜环“咣咣咣”用力扣打山门!山门应声而开,分到两边,从里面走出八个小和尚,夏劲道认得为首一个正是觉远和尚,忙道:“觉远师傅,你还认的我吗?”觉远瞅了瞅夏劲道,道:“怎么又是你这小子,半年前你携青城四女求见明空主持,害得我们被面壁三月,这次又想拖累我们不成!”夏劲道忙道:“这次我是只身而来,绝不会犯不接女客的规矩吧!”觉远道:“算你小子还有记性,不过,你也不用说软话,两位师祖既然放你进寺,我们又岂敢难为你!”夏劲道笑道:“上次连累你受苦,客气客气也是应该的”说着话锋一转,又道:“不知明空大师一向安好?”觉远怔了一怔,四下瞧瞧,低声道:“怎么,你难道不是为了此事而来吗,为何明知故问!”夏劲道见他如此小心谨慎,情知事情非同小可,忙道:“怎么,难道明空大师出了什么事情吗?”觉远点了点头,道:“此事说来话长,原来上次你和青城四女求见明空大师,明空大师不知怎的并未向衍空大师禀明此事,后来不知怎的衍空大师竟然知道了,当时就和明空大师吵了起来,再后来,江湖上又传言出了一个叫做什么‘少林之友’的人,可以做为少林派的代言人,全权处理江湖大小事宜,衍空方丈更加恼怒万分,一口指定是明空大师主使,两人一时闹的不可开交,差点就要大打出手,幸亏有各院长老及时拦住才没有打起来,再后来,衍空方丈遍洒武林帖,邀请六大门派和各方豪杰到少林寺来,说要开一个什么‘除魔大会’,事情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了,怎么,这件事闹的沸沸扬扬,天下皆知,你当真不知道么,真是奇怪!”说着,瞅了瞅夏劲道几眼!
夏劲道听了不由眉头紧皱,心中暗道:这个衍空方丈听起来不象什么好人,为了一点莫须有的一些小事,竟然如此兴师动众,明空大师好歹也是同门中人,就算真的有什么过错,也不至于如此对待他!再说自己亲眼见得明空大师确是得道高僧,衍空不知为什么要对付他?觉远见夏劲道沉思不语,道:“喂,你在想什么?”夏劲道连忙按下心头疑念,笑道:“我在想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幸运,能够当上天下第一大门派的代言人,哈,那可真是威风得紧!”觉远眉头一皱,道:“怎么,我还以为那个人是你呢,你小子浑身上下,从里往外都古古怪怪的,我看是你倒差不多!”夏劲道笑道:“我哪里有这个福分,你可真会开玩笑!不过,我要真的做了少林派的代言人,就要你们这些小和尚全部还俗回家,到时,你们可就惨了!”夏劲道口中说笑,他又哪里知道其实那个人正是他,不过他那时神智已失,事后又无人再向他提及,他当然一无所知了!
觉远皱了皱眉头,道:“佛门清净地,你休要胡言乱语!”说着望了望四周,对另外七个下和尚道:“觉性师弟,你们在此守护山门,我领这小子去见方丈!”七个小和尚道:“师兄放心去吧,有我们在此,不会误事的!”觉远点了点头,对夏劲道道:“你跟我来!”说着在前引路,夏劲道紧随其后,觉远领着他七拐八拐,一会便已进入少林寺清幽深处,夏劲道但见两旁禅房错落,不计其数,少林寺之大,可想而知!回头看看,已然不辨来途,不由心中起疑,忙道:“觉远,你这是要带我去哪!?”觉远连忙“嘘”了一声道:“你小子千万不要大喊大叫,被值日武僧发现了,连我也要跟着你倒霉!”夏劲道道:“值日武僧怎么了我又不是贼!”觉远慌的连忙用手捂住他的嘴巴道:“你不用发急,待我慢慢告诉你,快走快走!”夏劲道见他如此慌张失措,连忙点了点头,两人疾疾走了一阵,来到一座禅房前,觉远四下打量几下,见无人注意,这才伸手一推房门,领夏劲道入内,随即又将房门仔细掩好!夏劲道不由好笑,道:“你如此紧张干什么,我不是贼,你倒象个贼了!”打量一下屋内,仅有一条大炕,上面被褥叠的齐整如一,如同刀斩,当真冷清异常!
觉远一屁股坐在炕上,叹了口气道:“你有所不知,少林寺自从封山日起,一律不准放生人入寺!你小子胆大包天,不知天高地厚,不知用了什么鬼把戏竟然偷偷溜上山来,悟空、空空两位师祖不知又为何对你慧眼独开,好在今天是我们师兄弟八人看守山门,否则被人报知方丈,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