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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压力,逼她说出真心话。
“当然没有。”舒曼如嘴硬地回答。
“你再说一次!”他的语调忽然变得严厉,把她给吓了一跳。
“当然没”她心虚地再次重申,只是话尚未说完,红唇便被一股力道给堵住。
他居然吻她!
他不是不爱她了吗?在那样伤害了她后,再度相逢甚至还装作不认识她,现在居然还好意思吻她?而且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这样想吻就吻,他当她是什么?
她闭上双眼,感受强烈的阳光就在她眼睑上跳舞,一如他与她在图书馆的那日一样,那些在书架间游走的明媚光芒,扰得她意乱情迷。
她的身子不犊禳抖,似有泪珠要冲破眼帘,决堤而出,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角,不让自己失控。
本可以打他一巴掌,但身心被他这样禁锢着,由不得她反抗,只能任由他绵软炽热的舌霸占她的整方领域。
许久,许久,他才放开她。她睁眼凝睇着他的双眸,只见眸中少了平时的戏谵,反而有种疑似深情的东西盈满着,仿彿快要溢出来了。
这是阳光让她产生的幻觉吗?他对她,还有一点真情?
“曼如”她听见他低嘎地唤着自己的名字“我们和好吧?”
什么?他在说什么?她的听力出错了吗?
“你忘记我是你的大嫂了吗?”良久,舒曼如才缓然回答。
“你赌气嫁给我大哥,不会有幸福的。”他凝望着她的双眼,让她看到自己眼中的诚意。
“难道要我现在离婚?”她摇头否决这项提议。
“你跟我大哥你们到底有没有”江冼有些难以启齿地问道“成为真正的夫妻?”
“没有。”她老实地答。
“那我们为什么不可以重新开始?”
“因为我很快就会成为你大哥真正的妻子,我已经答应他了。”
这一次蜜月旅行并非儿戏,在那个下着大雨的夜里,她已经想清楚了。她不可能因为他反覆无常的态度就改变当初的决定,这对皓来说太不公平了。
尽管她仍爱着眼前的男人,在他遇到难题的时候,跟着跑遍整个巴黎,义无反顾地帮他,但能为他做的,也仅止于生意上而已。
他的感情让她害怕,一会儿真,一会儿假,她已经没有力气再去辨别其中的真假了,不想让自己再受一次伤。
“说到底,你还是没有原谅我跟麻衣的事?”她一直误会他,他却无法对她解释,因为那个解释太过荒唐,她肯定不会听的。
他注定要背负莫须有的罪名,让她一辈子恨他吗?
“对,我永远不会原谅你跟麻衣的事。”她轻叹着说出心里话。
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虽然她不肯承认自己如此小气,但他却一眼看穿了她。
没想到他如此了解她,超出她的想像。
“曼如,你知道吗?”他的内心似乎受了伤,语气黯然“我是鼓起了好大的勇气说出刚才的话,以后可能再也没有胆量说了。”
他的意思是,这是惟一一次与她和好的机会,如果她错过了,就不能再后悔了。
“我知道,”舒曼如点点头“谁叫你这么慢才说?”
当她发现他跟麻衣的事,就冲回台湾了,待他追来时,她已经成了他的大嫂,连一次解释的机会也没有给他,居然还敢说他迟?
江冼不由得气结,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我的脚不那么疼了,你放我下来吧!”虽说法国人看惯了浪漫的作风,对他俩街头的搂搂抱抱不会比手划脚,但毕竟身份有别,她不想让自己太过放浪形骸“我们叫一辆计程车。”
他不回答,只是执意地横抱着她,沿着坡道缓缓定着,未再说只字片语,也不容她反抗,对她刚刚的话充耳不闻。
身边末载客的计程车不断呼啸而过,他也视而不见,直至穿过了好几条街后,再往前就要到达他们所住的饭店了,这时他才把她放下来,对迎面而来的一辆计程车挥了挥手。
因为是最后一次相拥,所以刻意拖久一些吗?
她忽然觉得有些心酸和不舍了。
“皓,你回来了?”
回到饭店房间,舒曼如看到多日未见的丈夫竞闲坐室中,不禁感到有些吃惊。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江皓哂笑“我这一整天都没出去,倒是你,不知跟阿冼忙什么去了。”
“我们”她倏地脸红“我是帮他去找一样东西,皓,你不要误会。”
“我又没有介意,你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江皓自浴室中取出一条湿润的毛巾,轻轻替她擦拭汗涔涔的额头,一阵清凉爬上她的眉心。
“对不起啦!”她伸手搂住他的腰“我以后不跟阿冼出去了”
“你没忘记我们是来度蜜月的吗?”
“我以为你忘记了”看他天天出去和客户谈生意,她甚至以为这是一种故意逃避她的方式。
“我”他迟疑“我也没有忘。”
“那你为什么要订两个房间?”虽然这两个房间是相连的,美其名为“套间”但不睡在一张床上,怎么称得上度蜜月?
“我是怕你不习惯。”他巧妙地回答。
“我会学着适应的”她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低声回答。
然后,两人一阵沉默。
她思绪纷乱,挣扎良久,忽然抬起下巴,吻住了他的唇。
江皓一怔,生硬地承接住她的吻,双手却不知所措,离她远远的,半点抱她的意思也没有。
她把心一横,干脆要挑起他的欲望,于是小掌探入他的怀中,轻抚他的胸肌,解开他衣衫的扣子。
闭上眼睛,她命令自己不准胡思乱想,但脑子里却全是江冼的幻影,他英俊的面庞,或浅笑、或哀伤地望着她,像旷野中的萤火虫,挥之不去。
不,她要把他忘记,如果她成为江皓真正的妻子,就可以把他忘记,可她不确定自己真的可以过这一关,眼前的丈夫又似乎不肯好好配合她,让这一关更难过。
她努力了半天,终于发现自己徒劳无功,心中空空荡荡的,没有半点激情,力气倒是耗尽了。
“对不起!”轻轻放开他,她委靡不振“我不能皓,我真的做不到”
“我也是。”他迅速扣上衣扣,随她苦笑。
“我们两个好没用哦。”舒曼如缩到沙发的一角,仓皇无措地哭了起来。
怎么办?原以为可以借助皓忘掉情伤的,可是连这救命的一招都不管用了,从今以后,她是否得活在往日的阴影,一辈子想念那个人?
“傻瓜”江皓温柔地抚揉着她的发“还有一个更好的办法,让你可以重拾快乐。”
“什么?”她泪水涟涟地抬起头。
“回去找他。”他的话直指症结。
“找他?”她摇头“不!”
刚刚才拒绝了他,怎么还好意思回去找他?况且,她无法原谅他,即使回头了,也会成天生气闹别扭而不快乐的。
“曼如,其实我很羡慕你。”他又说出令人吃惊的话。
“羡慕我?”她有什么好值得羡慕的?爱人不忠,想嫁给他人重新开始,却又无法如愿,半死不活吊在爱情的中途,世上还有比她更矛盾无助的人吗?
“至少,你们还是有希望在一起的,不像我”他幽幽叹息。
“皓,你爱的人到底是谁?为什么不能跟她在一起?”他的话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总之就是不能在一起。”他执意不答。
“她不爱你吗?难道,她已经不在人世了?”
无论她问什么,他只是摇头,接着答非所问地说:“曼如,听我一句劝,有时候宽容很重要,无论阿冼从前做过什么,你就原谅他一次吧!”
宽容?好熟悉的字眼,似乎有谁在不久之前也对她说过同样的话。
对了,是那位蓝夫人!
蓝夫人的故事像是她的前车之鉴,仿彿在告诫世上所有任性的少女,冲动的时候应该静下心来听听爱人的解释,否则走错一步后悔也来不及了。
可她真的应该宽容一个跟别的女人上床的男人吗?这一刻,她的心乱了。
“曼如,我们随时可以离婚的。”他说得平淡“如果你暂时不想离婚,我也会好好照顾你。”
“我还以为你会喜欢上我呢!”她轻叹。
“你不是也同样没爱上我吗?”
“呵呵,是啊”她与他相视一笑。
“你累了吧,早点休息,我先回房去了。”他像个老朋友那样轻拍她的肩,便转身踱到隔壁去了。剩下她独自沉思在床前呆坐了好久,直到深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这一夜,她作了许多凌乱的梦,有伤痛、有甜蜜,就像是有两个声音在耳边争吵不休。
“原谅他!”一个说。
“不要!”另一个声音马上反驳。
她辗转反侧,在烦躁纷乱中度过了漫长的一夜,天明时分转醒,却忽然觉得肚子隐隐作疼。起身的时候,更发现一件骇人的事床单上一片深红的血渍!
舒曼如倒吸一口冷气,半晌才意识到自己大惊小敝,不过是月事来了而已,有什么好害怕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打算招呼清洁工把这弄脏的床单拿去,却赫然发现门外坐着一个人,把她吓了一大跳!
“你”她定睛一瞧,才看清来人竟是江冼。
只见他满睑憔悴,平素迷人的电眸染上一大层黑眼圈,头发微湿地贴着双颊,截然不似往日风流潇洒的花样男子。
“你怎么坐在这里?”她吃惊地问“出了什么事?”
“我是来告诉你,蓝夫人看到那条裙子很高兴,已经承诺尽其所能帮助我拓展欧洲市场了。”他细声回答。
“那你用不着坐在门口等我吧?”她不相信这个解释。
“想听真话吗?”江冼耸耸肩,挤出一丝浅笑“我来,是因为我作恶梦了,梦见你跟大哥圆房了。”
“神经!”他可不可以不要在走廊上讲这种丢脸的话?会让旁人听去的!
“我看见大哥刚才出去了,就忍不住想跑来问你,你们到底有没有圆房?”他越说越坦白“可走到门口又失去了勇气,只好坐在这里。”
“喂!”舒曼如连忙拉住他的衣领,把他拉入房中,免得他再说出什么令她难堪的话“闭嘴!”
“是你问我为什么要坐在那里的,我照实回答,你却不满意。”他仍旧微笑,目光凝聚在她脸上。突然,他的笑容僵硬了。因为,那目光正好越过她,投射到床上。
“怎么了?”她对他的反应一怔。
回头一望,她差点尖叫出声,床单!那张沾有她血渍的床单正落入他眼底,好丢脸哦!
“你们圆房了?”他颤声问。
“啊?”她一呆,随即失笑出声。他一定是误会了!
“你们真的圆房了?”江冼只觉得全身上下像一根快要断了的弦。
“我们”她刚想否认,但瞬间灵光一闪,决定报复一下这个花花公子“对呀,夫妻之间做这种事本来就很平常。”
“你跟大哥真的已经”他喉间像被卡住似的,骤然失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紧紧的,好像要把她捏碎。
双方沉默片刻,他终于松开了她,且狠狠地踢了一下床脚发泄心中的情绪,随后便冲出了房门,只留下房门被重重关上的轰响。
他在吃醋吗?
她揉揉手腕,想到他的震怒,不禁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他发火,她却觉得好开心,生平第一次有了报复成功的感觉!
这家伙生气的时候还满可爱的嘛,她喜欢看他生气的模样。他生气的模样让她看清了他的真心,原来,他真的还爱着她。
不知为何,心中对他的积怨在这一瞬间全都烟消云散了,也开始打算要原谅他。
但原谅他之前,她还要让他多吃些苦头,哼!免得他不珍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