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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香篱中有一处新坟,坟中埋葬著一个绝代佳人。
芳魂杳然,坟前男子,徒留无限哀思。
饼路人静静的伫立在风入画的坟前,凝神静思。
孟冬之际,空气里笼罩著一层寒霜,他忽然想起,和入画初见之时,伴游对雪园,当时他曾赞叹,冬天时的对雪园想必格外的美丽,当时入画脱口而出“希望你看得到”那时,他心下便有了不祥的预感,不料,预感居然成真。
不光是他过路人看不到对雪园的美景,连入画自己也看不到了。
夜未央已成一处荒园,曾有的清幽雅致,都随著美丽的主人风入画的死去而成了过眼云烟。
就在过路人哀伤嗟叹之际,林外传来一阵微乎其微的騒动,让他挑起了眉毛。
他静静的凝视围篱外的那片修竹茂林,果然,须臾之后,由林间小径走出了五、六个人。五、六个戴著面具的人。
面具神宫好大的神通,居然能找上隐香篱!
“你便是过路人?”戴青色面具的人开口问道。这五、六个人之中,只有一人戴著青色面具,其余皆戴白色面具,这戴青色面具之人,显然是这群人中的为首者。
“不错。”过路人手摇白玉骨扇,冷淡的回答。
他不喜欢别人打搅他的清静,若在平时,他早已动手下了“逐客令”但现在是在入画坟前,他知道入画厌恶杀戮血腥,所以,他会克制自己!
“我们要找的是风入画。”戴青色面具的人说。
“为何呢?”
“这是她和我们宫主的约定。”戴青色面具的人便将风入画当日在面具神宫内和南宫傲的约定源源本本的说了—遍。
饼路人听了感到又惊又痛!
入画,你这是何苦?为了心谱,你竟然要用自己的生命交换!
无怪乎当日问你如何取到心谱,你不肯明说,原来你竟做了如此大的牺牲。
“很遗憾,风入画已经不在人世了。”过路人沉痛说道。
“我知道,风入画死去已一日,但无妨,三十六个时辰之内,她的脑髓仍然有效。”
饼路人闻言,寒脸说道:“这位朋友,你的意思,该不会是要开棺毁尸吧。”冷冷的语气,明显流露出愠怒。
风入画是他的人,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妄动她一分一毫!
“这是约定,风入画必须依照约定行事。”
“入画己死,约定已成了过去。”过路人的语气十分冷硬。
“你打算妨碍我们的任务?”这个戴青色面具的人显然也有两下子,方能不被过路人的冷硬威胁。
“是又如何?”过路人再次轻摇白玉骨扇,睨眼道。
“只有动手!”
“哼!”过路人冷哼一声,忽然,他连动掌式,在地上烙了一个圆圈,将风入画的坟墓圈围在其中。
一阵沙扬过后,众人才看清了这一个看来如同童蒙嬉戏下所画的圆圈,平淡无奇,不见可怪之处,不禁讶异过路人何以画出这一个圆圈,围住风入画的坟冢。
“这是什么意思?”戴青色面具的人问道。
“在入画的坟前,过路人不和你们动手。”过路人摇著白玉骨扇,潇洒的说:“你们要的东西便在坟中,要取也容易,但只怕,你们没有这个本事。”
“故弄玄虚。”戴青色面具的人冷哼一声,就要接近坟冢。
“等等,我的话还没说完呢。”过路人淡淡戏谑道:“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越过这道圆线,是会死人的喔。”
“你不是说你不动手吗?”
“我不会动手。”过路人保证?
“哼!那又有何惧!”戴青色面具的人下达命令,一名手下信心满满的便要走进圆圈内。
只是,在他企图越过圆线之际,一道莫名的气功由线上而起,将他击出了数尺之外!
戴面具的众人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这是怎么回事?
饼路人冷冷的站在一旁,确实没有出手!那道莫名的气功是由方才过路人所画的那道圆线发出的!
一道圆线可以杀人?!这怎么可能?!
“我不相信!”另一名戴著白色面具的手下不相信世上有这样诡异、这样厉害的功夫,他决定要试一试。
但也就在他试图越过线,进入圆圈之中时,一道由线上冒出的气功又将他击飞了出去。
只是在地上画一道线就可以杀人,过路人实在太可怕了。
戴面具的众人皆感头皮发麻、浑身颤抖,哆嗦的看向过路人。
饼路人仍是一脸的冷笑,一脸的睥睨,他轻摇白玉骨扇,一派书生温文潇洒,不可一世的逼人风采,谁看得出竟是身怀绝学,莫测高深呢?
“你”戴青色面具的人吓得舌头打结,诚惶诚恐。
“回去告诉南宫傲,风入画已死,约定作罢,若再得寸进尺”过路人停止了摇扇子的动作,冷而饱含威胁的看向面具神宫之人“信不信过路人有能力夷平碧樟林?”
“信!信!”面具神宫的人已经吓得魂不附体了,哪敢在隐香篱多待片刻,纷纷窜逃而去。
饼路人见那些仓皇而逃的背影,漾出了一抹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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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日子以来,过路人都在苦苦思索著武学新招。
他最自傲的长河落日,竟然已被拳魔风岳悟出了弱点,想出了破解之道,日后这将成为他的致命伤,他必须想出防范之道。
他边走边想,由小竹屋内走到了入画的墓前。
月华浚浚流照,碑上“风人画”三个字敲进他的心里,依然令他痛心疾首。
入画,入画过路人在心里默默轻唤。
一个月过去了,我俩天人永隔竟已一个月了,你可知这个月对我来说,如同百年光阴般漫长,生命对我而言,更是如嚼蜡一般,丝毫没有滋味,没有意义。
唉!
就在过路人感伤叹气的当口,一阵琴声,忽然传人了他的耳内。
急切高昂、至刚至柔的乐音,令他心血浮动。
是六月筝!
没错,这是由他置于书房中的六月筝所发出来的琴音!
饼路人感到十分惊讶。
这琴音是由何人所弹奏的呢?
世上能弹六月筝的人,除了他之外,就只有入画和琴痴陶百弦了!
因为入画是他的妻,六月筝的女主人;至于陶百弦则是由于对琴的那一份“痴”才得以破除了他过路人所封的咒。
但是入画已经死于拳魔风岳之手,陶百弦和他又无瓜葛,不可能离开百琴宫而跑到隐香篱来啊!
那究竟是谁呢?究竟是何人弹奏他的六月筝?
饼路人迅速的飞奔回书房。
当他冲抵书房之际,琴声嘎然而止,一道黑影跃出了窗外,过路人又疾追而去。
他认得这个黑衣人!便是二度出现在夜未央、他徧寻不著的人,那个自称百里传香的神秘黑衣人!
黑衣人在风入画的坟前停下了脚步,静默而立。
饼路人凝视著眼前之人的背影,黑衣、笠帽,帽缘并垂下了黑纱,如此神秘,却又如此熟悉。
饼路人将这份熟悉机警和六月筝联想在一块儿,得出了一个令他又惊又喜的结论。
“入画!”他忘情的呼唤“是你!”
“我不是风入画。”黑衣人以极独特的嗓音淡淡回答,缓缓转过了身子。
“何苦瞒我。”在听见那属于入画的独特嗓音,过路人再无怀疑,眼前的黑衣入,便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儿啊!
他以略微颤抖的手,掀下了黑衣人的笠帽。
果然是这张倾国倾城的容貌啊!饼路人激动得久久不能言语。
“入画”
黑衣女子噗哧一笑“你这个人真不讲理,我说我不是风入画嘛。”
“你不是风入画,那我也不是过路人了。”
“好,这可是你说的。”黑衣女子笑问:“我若是风入画,那坟里葬的又是谁?”
“不知道,这就该问你了。”
“问我?你凭什么肯定我是风入画?你要知道,容貌是可以伪装的。”
“容貌可以伪装,但你能弹奏六月筝,却是不可伪装的事实。”世上只有他和入画可以弹奏六月筝。
“你如此说来,琴痴陶百弦也是风入画了!”黑衣女子笑道“好没道理。”
“你如此捉弄我才是没有道理!”过路人对风入画的闪烁其辞感到有些生气,他伸手箝住她的肩膀,不怎么温柔的把她拉向自己。
黑衣女子由盈盈浅笑变成了深深的媚笑“何必这么生气呢?我真的不是风入画嘛!风入画已经死了。”
“那你是谁?”过路人皱眉问她。
“嗯”黑衣女子故意沉吟了一下“要我表明身分也可以,不过,你得拿条件来交换。”
条件交换!典型的风入画作风。这小女子又在弄什么玄虚?!饼路人感到又好笑又好气。
“什么条件?”
“很简单,你只要告诉我,为什么说世上只有你和风入画可以弹奏六月筝?”
“这就要追溯到百年之前,六月筝成琴的由来。”
“我知道,是一个痴情男子为他爱妻所制的,真是个悲凉凄惨的爱情故事。”
“咦?你怎么知道?”过路人故作惊讶状“我只告诉过入画一人,你又不是入画,怎么见闻这么广博。”
“不用你管。”黑衣女子嗔道“这个故事和我问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了。六月筝是神乐之首,昔日被造琴者下了血咒,具有灵性,除了故事中的那对夫妻,天下间是无人能弹的。”
“那对夫妻不是死了吗?”
“轮回重生,山盟海誓也不会改变。”过路人多情的打量著她。
“你的意思是”
“你还不懂吗?”过路人笑道:“我能弹六月筝,你能弹六月筝,故事中的痴情男子便是我的前世,那个薄命女子便是你的前身,你风入画注定是我的妻子!”
黑衣女子睁大了明而美的双眸。难怪!原来竟是—段宿命的牵扯!
无怪乎在夜未央与过路人初次相见,她便有那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无怪乎听到六月筝那凄绝哀怨的故事时,她不能抑止的热泪盈眶,心痛如刀割。
原来一切净是前尘未了!
“风入画是你的妻子,那是你的事,我又不是风入画。”黑衣女子娇嗔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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