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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现在不是脸红心跳的时候,她长这么大,头一回被人当成抱枕,真是奇耻大辱。
“你居然敢这么做!”便要挣扎起身。
一道低沉浑厚嗓音自耳畔传来“别动。”属于他的灼热气息在她雪颈间轻吐着。
花凌月不敢再动,只能任由他搂着。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袭上心头,令她的心跳再次加快,俏脸绯红。
属于她的清幽芳香窜入鼻间,公孙歆对这股香味十分喜爱“你在紧张?”
被看穿心事,花凌月心跳更为加快“并没有。”她口是心非地说。
鲍孙歆抿唇一笑,并未多说,伸出另一只手把玩她那如绸缎般细腻柔顺的乌黑长发“对我有兴趣了?”
花凌月压抑着紧张不安的情怀,绽出一抹微笑“那又如何?”把他对她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奉还给他。
鲍孙歆笑了开来“那就好。”
她蛾眉紧蹙“这是什么意思?”
“你的心已逐渐在我身上,这对我而言可是好事一件。”公孙歆沉声在她耳畔低语着。
他的嗓音虽然低沉,却十分迷人,让花凌月听了有些心神荡漾不对,她怎能对他心动?更有种被他牵着鼻子走的感觉,实在令人生气,正当她打算说些什么时,他的唇轻柔地覆在她的唇瓣上。
讶异地瞪大杏眸,难以置信他竟又吻了她,毫不犹豫就要伸手给他一巴掌时,纤细手腕却被他一把紧握住,动弹不得。
鲍孙歆顺势一个翻身,压覆在她身上,瞅向她的眼。
花凌月气煞,望着近在咫尺的他,心头虽然感到害怕不安,脸上却堆满了笑,眼神无比冷酷。
想不到他跟其他男人没两样,原本对他还有一丝兴趣,如今已荡然无存。
鲍孙歆笑看着她的眼,在她眼底看不见一丝畏惧与不安。如此倔强又冷静精明的女人,他绝不放手。
“可以从我身上移开了吧?还是你打算强占我的身子?”花凌月脸上虽挂着笑,但眼神却是无比冷酷,还带着杀意。
只要胆敢做出任何无礼的举动,她绝对不会善罢干休,日后定会要他的命。
“我不是那种下三滥的男人。”公孙歆自她身上起身,坐于一旁,伸手把玩着她的乌黑长发。
花凌月并未起身,任由他把玩长发,突然想起一事,蛾眉紧蹙“今日邀我出来去见你的友人,那人可真会让我喝到那些顶极茗茶?”
鲍孙歆笑了开来“我可从来没这么说过。”
“你明明”花凌月气愤起身,忽地止了口,眼底满是怨怼,怒瞪向他。
可恶,她被耍了!
“我记得我只提过要带你去见我的一位朋友,之后又说了一些顶极茗茶,但可从未说过那人会让你喝到那些茗茶。”
花凌月气得牙痒痒的。是,他是这么说没错,但他的说法却让人极为容易会错意,头一回被人耍得团团转。
鲍孙歆睨着眼前气得胀红俏颜的她“我比较喜欢此刻的你。”
“什么意思?”她没好气地问道。
“我不喜欢看到你那种虚伪做作的神情与笑容,现在的你比较真。”
花凌月愣了住,呆呆瞅向眼前的公孙歆。他将她彻底看透,从来没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她很想知道。
鲍孙歆笑问:“开始对我有兴趣了?”
花凌月这回毫不犹豫地回答:“没错。”既然他已将她看透,那她也不必再与他勾心斗角。
鲍孙歆伸出长臂将她一把搂入怀中,花凌月倒也没挣扎,柔顺地任由他搂着,唇瓣微勾。
“你该不会又在打什么歪主意吧?”公孙歆挑眉问道。她的柔顺让人一时间难以接受。
“没什么,只是想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又是否该继续与你来往?”花凌月微笑应答。而这些答案将会逐一找出。
“我绝不会让你失望。”他黑眸有着绝对自信。
这时,马车停了下来,马车夫高扬着声音“爷,咱们到了。”
鲍孙歆掀起马车布帘,动作轻柔地搀扶她步下马车。花凌月抬头一看,立即认出所在地。
“你带我来这里做什么?”不禁蛾眉轻颦。
这里是京城近郊的一座佛寺,历史悠久,向来灵验,众所周知,故香火鼎盛。只要一到佛诞日,游客甚多,绿女红男成群结队入寺院烧香拜佛、许愿还愿,规模宏大。
一有人潮,自然就有钱潮,寺院附近随处可见摊贩,卖膏葯、茶水、鲜花、经书、胭脂、簪珥各式各样物品应有尽有,形成市集,又称香市。
“当然是带你来见我的一位朋友。”公孙歆摊开掌心至她面前。
花凌月凝视着他的掌心许久,这才缓缓伸出柔荑,任由他轻握着,一同登上石阶,朝位于山顶的佛寺缓缓步去。
他的手掌大而厚实,十分温暖,一股莫名的情怀袭上心头,心跳加快,竟让她有些舍不得抽回。
缓缓走至山顶,只见一座院落分明、白墙红瓦、屋脊舒畅、朴素典雅、清朗幽静的寺院立于蓊郁树林间。
步入寺院内,铜钟、佛像、匾联、雕刻素洁而庄严,各殿彩绘丰美细致,匠心独具。
檐下梁间的木作、门扇与木窗精雕花鸟、龙凤与各种吉祥图案,雕工精美,美不胜收。
一名小沙弥见公孙歆前来,恭敬地向前迎接“方丈已等候施主多时。”
“烦请带路。”公孙歆收回握着花凌月柔荑的大手,朝小沙弥拱手施礼,态度端庄肃穆。
花凌月见他与平日懒散模样截然不同,彷佛换了个人似的,心跳加快,视线再也无法自他身上抽回。
小沙弥带领公孙歆与花凌月朝寺院后方一棵大榕树步去,只见一名身着袈裟的老翁站于树下,笑容可掬,合掌说了一声“阿弥陀佛。”
鲍孙歆双手合掌“阿弥陀佛。”
站于一旁的花凌月见状,连忙合掌恭敬说道:“阿弥陀佛。”
“施主请坐,让老纳奉杯茶。”老方丈满脸堆着笑,带领他们一同坐于榕树下的石椅上。
小沙弥端来茶具,备妥热水,交由方丈沏茶。
花凌月专注地看着方丈以纯熟技术沏茶,沸水徐徐注入杯中的茶叶上,茶叶顿时舒展开来,明眼人一瞧就知道那些茶叶是选取品质优良的嫩芽,经过精挑细选、专工制成的,但她却识不出茶叶种类,暗自气恼。
老方丈将斟了茶的陶瓷茶杯置于他们面前“请用茶。”
花凌月动作优雅地端起茶杯,轻啜了一口,茶的甘醇与清香沁人肺腑,满嘴生香,随即绽出菜笑。
“老方丈,这是哪儿的茗茶?”她非得知道,最好还能马上得手。
老方丈笑眯了眼“承蒙姑娘看得起,这只是老纳亲自栽种的茶,压根称不上什么茗茶。”
花凌月讶异不己。如此绝妙不可言的好茶竟非茗茶,而是出自眼前老翁所一手栽种?
鲍孙歆看向身旁的她,缓缓说道:“茶不仅为助修之资、养生之术,而且更为悟禅之机,显道表法之具。而佛教禅寺多在高山丛林,得天独厚,雾里云间,极宜茶树生长,而许多茗茶最初皆出于禅僧之手,茶之种植、采撷、焙制、煎泡、品酌之法,多有创造。”
老方丈笑着双手合掌“一啜一饮,甘露润心,一酬一和,心心相印。”意喻深远,自有玄机。
花凌月愣了住,看着身旁的公孙歆,老方丈之意是与神佛间的心灵相通,抑或是在暗喻他们?
鲍孙歆抿唇一笑,并未多说。
这时两名小沙弥拖着两只偌大的麻布袋前来,置于公孙歆面前。
鲍孙歆并未揭开袋口,端起茶杯放了一口,这才朝老方丈说道:“明儿个一早我立即派人将摺子送来。”
老方丈脸上依然堆满了笑,合掌说声:“阿弥陀佛。”
花凌月蛾眉轻颦,看着置于他身旁的那两只有些肮脏又破旧的麻布袋,里头究竟放了些什么?
等等,他方才说了“摺子”两字难不成里头放满了银票与银两?任谁也不会晓得大笔银两就放在如此破旧的麻布袋中,这确实是个掩人耳目的好办法。
待茶饮尽,公孙歆起身,单手扛起那两只偌大麻布袋。花凌月遂起身,准备与他一同离开。
老方丈将一只茶罐递向前“这茶与施主有缘。”
花凌月愣住,怎么也没料到老方丈竟会赠她茶,转头看了眼公孙歆。这茶她真能收下?
“你就收下吧!”公孙歆微微一笑。这茶确实与她有缘。
花凌月这才收下茶罐,向老方丈道了谢,跟随公孙歆一同离开寺院,乘着马车朝京城方向驶去。
一路上,两人并未交谈,花凌月捧着手中茶罐,直瞅向眼前的他,好半晌过后,这才柔声轻问:“为什么会说我与这茶有缘?”
鲍孙歆单手支额,斜躺于车内“这么想知道?”
花凌月蛾眉轻颦“若不想知道,我又怎么会问出口?”
“方丈前些日子才将这茶制好,而在这世上就只有方丈、我与你品尝过,所以自然是与你有缘。”
“你怎么知道”花凌月的话才一说出口,就想咬掉自己的舌头。
懊死,向来精明万分的她怎么一遇到与他有关的事,脑袋就全乱成一团?
鲍孙歆笑眯了眼,看着一脸懊悔的她,想必她已知道答案“若不知道,又怎会特地带你前来?”
花凌月咬咬唇,转头看着那两只麻布袋“里头究竟放了多少银两?”扯开话题,不愿自己一直陷入窘境中。
“你觉得呢?”公孙歆反问。
花凌月沉吟了一会儿,以那座寺院香火鼎盛的情况看来,香客前来供奉的香油钱肯定不会少,又看了眼那两只麻布袋的大小
“大约近万两,而那间寺院究竟有多少银两存储在你的钱庄内?”人都有好奇心,她很想知道。
鲍孙歆笑而不答。
花凌月见他总是如此态度,气恼不已“你别老是笑,快说啊!”笑笑笑她要的是他的回答而不是他的笑容。
“之前你的那些官夫人前来存储,一见他人存储的银两多,便再掏出银两来,各露真相、争相逞能;而这间寺院历史悠久,向来灵验,香火鼎盛,许多富贵人家、名门望族,或是有求于佛的人们,其心态就与那些官夫人相同,如此一来,你该知道答案。”
花凌月于脑海思索了一下,随即讶异地瞪大杏眸“难不成有上千万两?”
鲍孙歆笑了笑“远比你想得要更多。”
花凌月难以置信,原来他所拥有的资金雄厚,那些官夫人在他那儿所存储的银两压根算不了什么。
“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着?”她不得不佩服。
“生意人的眼光除了要看得准,更要看得远,若看得到天下,就能做天下的生意,别人想不到的生意,可得先想到。商场就如战场,竞争激烈,机遇稍纵即逝,如果不能及时捉住机遇,事后悔之晚矣。”
花凌月瞅向眼前的他,再也不会认为他是个毫无用处的米虫,对他的观念彻底改变。
看似没有干劲又怕麻烦的他,其实是个深藏不露、拥有犀利眼光、缜密思虑、运筹帷幅的顶尖商人。
鲍孙歆笑看着眼前的她。她看他的眼神已经有所改变,以往眼底的鄙夷彻底消失不见。
“爱上我了。”他说得肯定。
这回可轮到花凌月抿唇一笑,笑而不答。
最后究竟会是谁先爱上谁?话可千万别说得太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