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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来装杂物,谁用都一样。
现在的画面着实可笑,他被推车包围了,而外一圈是旁观的客人,几名服务人员参杂其中,不知该帮他服务或请他将推车还给原来的客人,毕竟他是大客户,推车里的东西起码得调大卡车来载货,价值之高,已破商场平日的营业额。
“呃!我有买这么多东西吗?”好像东扫一堆,西挑一批,然后他面露暗红,故作镇定的微笑以对。
南宫焰在心中暗自祈祷,希望大卖场内没有龙门的子弟兵或眼线,不然他这个粼粕出大了,全世界都晓得他干了什么鸟事。
“这要问你自己。”一说完“拖把”小姐无视他的窘况,推着自己的推车走人。
当然,不属于她的高档食品,她一一摆回原位,连一眼也不停留地只保留她的“牛饲料”—生菜和苜蓿芽。
“喂,拖把小姐,你走慢一点,好歹我们共患难过,你怎好无情的说走就走,起码要把这一车牛肉带走。”
拖把小姐
发覆眉宇的阮深露有种很深的困惑,她从不晓得自己目前的模样也有招蜂引蝶的本钱,她已经很低调地不让人发觉她的存在,为什么还有人厚脸皮的紧追不舍。
她不是艳光四射的大明星向如虹,拥有人的双峰和魔鬼般身材—虽然是做出来的成果,但至少令人眼睛一亮,为之惊艳。
而她,充其量是不起眼的丑小鸭,即使与人擦身而过也绝对不会引起对方多看一眼的欲望,平凡如砾石,俯拾皆是,无珠贝光华。
可这奇怪的男人到底哪根筋不对劲?从在女性用品区就开始跟着她,一直自说自话不曾停止,彷若坏了开关的水龙头,滔滔不绝地用口水洗她的耳朵。
不回应是希望他自讨没知趣的去烦别人,她是个无趣到极点的年轻女子,没有一丝足以提供他娱乐的有趣点,麻烦实在不该找上她。
但没想到他变本加厉的将她当成身有残疾的聋哑人士,比手画脚兼带丰富表情想与她沟通,自作主张的打乱她的购物习惯。
“借搭个顺风车吧!你看我拎了一堆东西也挺辛苦的,你是日行一善的童子军,老天一定会送很多糖果给你,让你吃到蛀牙。”小型车的不便在于空间不够大,改天送她一辆载卡多。
南宫焰恬不知耻的硬搭霸王车,将高大的身躯挤进与他体型不符的前座,长脚弓起,笑得好似圣诞节到处送礼物的白须红袍胖老头。
“我不是童子军。”她摆明拒绝载客,手指向不远处的计程车行。
“没关系,我是童子军。”八百年前。乐于助人是童子军信条。
“与我无关。”阮深露冷淡的直视前方,不与人亲近的疏离而易见。
她对每个人都保持相当的距离,不近不远,不亲不疏,冷冷淡淡的可有可无,不特别表现热络神情,平静如一潭深山湖水,红尘俗世不干底事。
“人与人相逢就是一种缘分,我们邂逅在冷冻柜前是天意,你要知福惜福感谢上苍,数十亿人口当中只有一个你和一个我而已,我们是幸运被选上的一群。”南宫焰自顾自的阔论高谈。
“先生,你踩到我的蔬菜了。”阮深露指了指他脚下。
他嫌恶地将牛吃的“草”踢到最边边。“人要吃肉才有体力,现在素食主义者充斥世界,但你要晓得吃素不代表健康,有些营养成分是无法从绿色蔬菜摄取的。”
他是标准的肉食性动物,无肉不欢,要他啃菜叶当三餐,先给他一条麻绳比较方便。
“我不吃素。”她买了鱼,还有猪肉。
“瞧瞧你脸白得像我家刚上白漆的墙,肯定是光吃青菜的缘故,面有菜色听过没?绝不是日本红星松岛菜菜子。多吃红肉有益身心健康,听我的准没错”他记得有一道食补很有效,家里那只发育中的十七岁小表就养得白里透红,好比日照充足的红苹果。
“对不起,容我打断一下。”她涸仆气的开口,嘴角显露僵硬。
“请。”他是君子,理应礼让女士。
“自得其乐的喋喋不休,能带给你多少乐趣。”他一天的说话量足够她用上一年。
“嗄?!”不懂。
“想必你的日子过得枯燥乏味,才脑期若悬河的说个不停,生恐人家不知你还有一根舌头在。”而她运气不好,被他挑中。
南宫焰的表情乍青乍白,呐呐的道:“我被讽刺了吗?”
至少听在耳中不像好话。
“你不认为吗?”她不正面回覆,留给他自我反省。
这辆红色丰田小轿车是设计给娇小的东方女性使用,用来载物或载人都十分便利,但不包括身长超过一百八十公分以上的长人。
拥挤,是必然的现象,再加上南宫焰强塞进来的生鲜食品,让整辆车形同小型仓库,后照镜根本瞧不见后方来车。
“呵我是苦中作乐呀!我被繁重的工作压得喘不过气来,你瞧见我的黑眼圈了没,迟早有一天我会过劳死,一坏黄土就成了我最终归宿。”
那群没良心的家伙肯定在偷笑,庆幸自己不是死神的邻居,可以高枕无忧的嗑瓜子看戏,顺便玩玩人家养在坟墓里的猫。
“看不出来。”她冷言道。
“那是你头发太长盖住眼睛,我帮你拨开就能看得一清二楚。”嘿嘿!机会来了,先下手为强。
阮深露比他快一步地按住安眼的发。“不必。”
“哎呀!别跟我害羞,助人为快乐之本,我这人一向喜欢行善积德,你就让我多做几件善事好福荫子孙。”懊恼呀!自视甚高的火使者居然出手太慢,真是太丢脸了。
“萍水相逢,自求多福。”她和他不过是偶遇的两个个体,毫无交情。
啧!比冷冰冰的皇甫冰影还冷血,他非打破她的冰墙不可。“南宫焰,我的名字,小姐贵姓?”
相互介绍一番就不算萍水相逢,起码晋升朋友阶层。
“你的手,拿开些。”他在打什么鬼主意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哈哈!被你发觉了,真是敏锐呀!你不觉得视线被遮住很不方便视物吗?”她也未免太小气了,碰一下头发都不行。
她不是敏锐,而是他的动作太明显,大剌剌的将手伸向她的发际,企图以笑脸迎人来瓦解人家的心防,好一窥发下的真面目
“你到底想做什么?”终于被他惹毛的阮深露不耐烦的扬声一喝。
“呃!这个嘛你也不用太担心,我用我家小表的性命当担保,我是好人,你看我慈眉善目多和蔼呀!良善热心全写在脸上”
“先生,你不常照镜子吧!”鬼扯的谎言说来还有眉有眼,不见羞色。
“南宫焰,你可以叫我焰,或是亲爱的,我接受度很高。”随和得几乎没有脾气—他是这般认为。
南宫焰脸皮厚度已到了子弹都打不穿的程度,需要大炮集中火力轰炸才有可能崩裂。
“南宫先生,我有得罪你的地方吗?”绷紧的声音听来有些咬牙切齿。
他笑笑的说:“没有。”
“那是我无意间做了令你不满意的行为喽?”她的嗓音转轻。
他摇头。
“那么只剩下一个原因。”发下的眼闪过一丝痛楚,昔日的梦魅似乎又找上她。
“喔,愿闻其详。”他一脸兴致勃勃的等着听下文。
阮深露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我是你的杀父仇人。”
一语既出,沉闷的气流为之停滞,凝聚的空气化为结霜的冰柱,冻结了人类最引以为傲的语言,除了呼吸,再无其他声音。
虽然只有短短几分钟,但感觉像过了一世纪,一阵发自胸腔的大笑声如雷贯耳,穿透冰封的沉寂,回荡在狭小的车内。
“我的父母尚在人间,他们活得比乌龟王八还舒服。”乐不思蜀地忘了有个正在试凄受难的儿子,尽情享受希腊的天空蓝得像爱琴海。
“很好笑?”她有点生气的说道。
“不,是很可爱,你让我觉得这世界还有希望。”总算还有人未受污染,懂得自我调侃。
“玩笑开够了吧?先生,我对成为别人戏弄的对象不感兴趣。”她做了个请下车的手势。
兴致一来的南宫焰根本不管人家愿不愿意,笑脸可恶地轻撩她压发的指头。“你的名字。”
“你”阮深露很久不动气了,却因为他而咬紧牙根。“无名氏。”
“无小姐,你见过无赖吗?”耐心是他少数的美德之一,虽然他不常拿出来一用。
有,眼前就有一个。“你想干什么?”
脑中忽然涌现“危险的讯号”身子往后退,贴近车门的阮深露有着强烈的危机意识,一手按住车门按键,好准备在最佳时机逃脱。
但是,一只更快的手越过她的身体,取走车子的主控权,将她困在车门与座椅之间,邪笑地靠近再靠近,几无空隙。
“我想要呵呵呵!看看你的脸。”这是他唯一的目的。
“什么?”诧异地愣了一下,她没料他要的竟是这种事。
应该说被他不按牌理出牌的手法给唬住了,她脑海中以为的跟他想要的是两码子事,在来不及防备的状况下,唇上传来温热的气息。
很淡,很轻,却足以令她怔愕的松开手。一阵风拂过她的眉际,清丽如皎月的容颜落入带笑的黑瞳中,幻化成一道虹影留在他心间。
“你有一双哀伤的眼,仿佛承受世间一切的苦痛。”那双眼,叫人心痛。
“你你太过分了。”她偏过头,声音微颤地将黑发撩向前。
“是过分,但是我有种动心的感觉。”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伊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南宫焰非常诚实的承认她让他有热血沸腾的冲动,心头热呼呼地想将她占为己有。
“动心?”她想嗤笑,眼眶却泛红。
“请容我以上床为目标追求你,当我火热的伴侣”呃!他说错了什么,她不给人追吗?
迸铜色的脸上浮现五根指印的大巴掌,准确无误的占据他的右半脸,而且正在逐渐加深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