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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正当中,火球高挂头顶,晒得人头昏脑胀。
纪小刀横陈在顶楼加盖的睡床上,犹如睡在烤箱里,即便打着赤膊,吹着风扇,还是汗水淋漓,爬满他精壮黝黑的上半身。
“小刀——起床啦!”
那泼妇骂街的高亢音量比闹钟还有效,别说是昏睡中的他被吓醒,连他梦中的周公也惊得魂飞魄散。
能发出那足以媲美世界三大男高音的了不起声音者,正是他纪小刀的母亲大人“欢乐酒店”的老板娘纪欢欢女士。
“妈,你没去唱声乐,真是糟蹋人才,就像我没去当黑社会老大一样怀才不遇。”纪小刀趁翻身之际,顺便抛给徐娘半老、风韵犹存的老妈子一个飞吻。“吮——哦!”她这个儿子啊,长得英俊潇洒,性情又风流倜傥,尤其是那张嘴巴甜死人不偿命,又善于哄人开心,难怪她酒店里那些舞小姐们,个个抢着要和他睡在那间烤箱似的房间里。
纪欢欢一边动手收拾满屋子凌乱不堪的衣服、裤子,~边假装严厉地教训起儿子。“你敢去给老娘混黑社会试试看,看我不打断你的狗腿!”
他马上自动伸出腿来,并做出待打状。“来吧,打断了,你可别心疼。”他知道母亲最疼他了,几乎把他当成“糖生丸”一样地捧在手心里,从小就舍不得打他,每次都是嘴巴上多一念而已。
纪欢欢有时候真的会被她这个宝贝儿子气得手软脚软。“老娘我下海做黑的,是为了生活,你整天想混黑社会又是为了啥?”
“当然是为了光耀门楣,不然你以为我混黑社会是兴趣啊!”回答得理直气壮,好像天负圣命一般。
“光耀门楣?!”她气得脑门都快冒烟了。“你是存心想气死你老娘的是不?老娘从小疼你、爱你、舍不得打你一下,你居然说这种话来气炸老娘,啧啧,算我白疼你!”
纪小刀实在不懂母亲大人在气愤什么?“如果我是黑社会老大就不会有人胆敢到咱们酒店来闹场了,最神气的是,我还可以选立法委员,在国会殿堂里跷着二郎腿,骂那些政府官员“无能”哇,多爽啊!”“你想都不要想!”她当场傍儿子“吐槽”回去。“你呀!跋快结婚,然后生个胖小子给老娘含贻弄孙,我就感激不尽了。”
又来了!纪小刀开始打起阿欠。“妈,为什么每次不管咱们在谈什么,最后的结论总是只有四个字——“结婚生子”?”
“因为那是你纪小刀这个身体最了不起的功能,不然你以为老娘把你养得这么大是养好玩的啊?”
“功能?!妈,你以为你儿子是“种猪”啊?”凭他帅气的外型。高佻的身材,就算不当黑社会老大,起码也一定是个红透半边天的超级大明星。
何况结婚生子兹事体大,可不是闹着玩的,他可不会笨到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况且抢着和他上床生小孩的女人,大概可以组成一支棒球队,根本不必担心。
“那就证明你的“功能正常”给你老娘看看啊?!”这个儿子不激不成,成天在女人堆里打混,却没一个真心的。
纪小刀也耍起嘴皮子来。“这一点就不是我在吹牛了,你儿子不但是“功能正常”而且坚挺持久、浑身是劲,不信你去问问,用过的人绝对都会“立乐””
纪欢欢当然知道有很多女人愿意自动献身,足以证明她儿子的“功能正常”
眼尖的纪欢欢从地上捡到一件性感的蕾丝女内裤,而且布料还少得很节俭,她不由得叹道:“儿子啊,你就不能找一个正常的女人吗?”
“什么“正常的女人”?”他不解母亲大人的说法。“每个上我床的女人都正常得不得了,只是你儿子有“保护措施”不想太快让你当阿嬷罢了!”
纪欢欢把那件布料少得可怜的女内裤丢到儿子的脸上。“你呀,去给我找一个内裤包得住**的正常女人,我巴不得快一点抱孙子!”
“包得住**的内裤?!啧啧,母亲大人果然有见地!那么你儿子见了女人是不是要先问人家——喂,你的内裤包得住**吗?”
纪欢欢气得大骂。“你这个臭小子,老娘我迟早被你气死!”她拍拍儿子的背。“快起床啦,我得替你换一下床单才行。”
“干吗换床单?别麻烦了啦!”他不甘不愿地下了床。
“床单换掉,才能改一改你的床运,出门就会遇上正常的好女孩。”
“哇,看来母亲大人“逼婚”是玩真的哦?!”
纪欢欢手脚快速、俐落地替儿子换上新床单。“什么玩真的、玩假的?快去老陈那儿买几箱酒回来,酒店里没酒了,怎么做生意?”
“可是人家还没做好心理准备,怎么结婚嘛?!”他又在哄人了。
“你这个浑小子,老娘把你养得人高马大,体健可下田,不必吃高钙一个晚上就能“九次”你还要准备什么?”
“哇,果然是知子莫若母。”隔墙还真的有耳,以后“嘿咻”的时候,得小声一点,有人在隔壁替他数数呢!
“还不快给老娘买酒去!”
纪小刀随即披上一件格子衬衫,出门前不忘在母亲脸上亲一下。“儿子出去一下下,你别太想念我了。”
“油腔滑调!对了,明天是妈妈的生日,你妹妹也会回来,她不喜欢酒店人来人往,所以我想咱们一家人到祖宅那边吃顿饭,顺便住上一晚,我也好久没回去那边看看了。”
“好啊!”他知道祖宅那儿有很多母亲年轻时的回忆,她怕触景伤情,所以不常过去。母亲从不提那些伤心的往事,但他知道母亲为了他们兄妹两,牺牲了一辈子的幸福。“妈,你想要什么礼物?我送给你。”
“好,算老娘没白疼你了,我要你带~个女朋友来参加我的生日晚餐。”
“那有什么问题?说带一个女朋友,一打都有人抢着报名排队。”
“话先别说得太满了,你娘知道你这个浑小子的女人缘好得不得了,就算要十打也不成问题。但是交女朋友是重质不重量,我要你带回家的是良家妇女,是气质端庄,秀外意中的正常女孩。”
什么气质端庄、秀外意中,和那种女孩在一起,他不就要无聊得去撞墙?
“妈,我去买酒了。”再听母亲念下去,他又要睡着了。
“喂,小刀,老娘我曾告你,可别给我带什么槟榔辣妹回来气死老娘了——”
她这个宝贝儿子啊,外表看起来好像很玩世不恭,骨子里却是个会疼女人的好男人,看他的孝心就知道了,可惜只会用下半身交女朋友,唉!
唉,时间过得真快,一转眼,小刀已经长大成人,而且长得和他父亲一模一样。每回看着儿子的睑,就忍不住想起他。啊,年少轻狂的那段爱情故事,至少她纪欢欢这辈子曾经爱过。
眼看着小刀也到了成家立业的时日了,她得为他准备些讨老婆的本。早先她就跟李代书联络过,等这~、两天台北来的代表盖过印章,小刀他父亲买的土地就可以变卖,那笔钱原是父亲给儿子的成家立业基金,她这时候动用,立仁应该不会反对吧!
下一步就是替小刀找一个正常的好女人!
紧急夺门而逃的纪小刀,才出房门,一张笑嘻嘻的俊俏脸庞马上沉下来。
向来少有心事的他,眉间开始浮现一丝烦忧。母亲居然要他带什么正常的女孩回家。还催他结婚生子,开什么玩笑,他根本从未想过结婚的事,也从未认真地待过一个女人,怎么结婚嘛!
但是向来孝顺的他又不愿违背母亲含贻弄孙的期望。唉呀,真是两难,最难的是。明天母亲的生日晚餐,他要去哪里找什么正常的女人当生日礼物带回家呢?——
孙柔柔从手提包里拿出一枝遮阳伞,她那白里透红的肌肤虽然已经擦上防晒系数四十五的防晒霜,但是显然仍不敌大中午的烈日灼身。
她的车子抛锚在一里外,原本以为走几步路就可以叫辆计程车,再直趋此行的目的地,没想到这个小镇也太小了,小到她的脚都已走得冒烟了,还拦不到一辆计程车。
已满身香汗淋漓的她不禁抱怨。“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居然连辆计程车也没有?”这一个小时内所流的汗量,大概把她一年份的都流光了,而且还不停地像泉水般涌而出,如果汗水可以秤斤论两来卖的话,大概足够她买一辆计程车了。
最惨的是——她好像迷路了。
“再这么漫无目的地走下去,我迟早会被太阳晒昏倒在路边,既然没有计程车,那就搭便车吧!”
孙柔柔马上伸出右手的大拇指,做出搭便车的手势,但是比了老半天却没有一台车子停下来。难道老大爷非得逼迫她撩起裙子、露出半截大腿,给路上那些司机老大制造一点福利,他们才愿意踩然车停下来数她的腿毛?
向来惜肉如金的孙柔柔,没想到自己居然会沦落到这种鬼地方来出卖玉腿?
幸好这种糗事不会传回去台北的社交圈,否则那些毒舌派的三姑六婆们,好不容易逮了这个机会,绝对不放过她这个玉女派掌门人,势必万箭齐发,极尽嘲讽之能事,绝对会用力地把她损得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就在她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地扯住她的米色窄裙要拉不拉时,她的背后有人不耐烦地说话了——
“喂,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要把裙子撩起来?”背后传来一阵低沉的男音。孙柔柔被那轻薄的声音吓一大跳,花容失色地转过身去,一张英俊且略带慵懒的脸孔,撞过她的瞳仁之中。
他的嘴角边叼着一根燃得差不多的mild
seven,显然已在她背后守候一段时间了,难怪神情有点不耐烦。深隧的眼眸微微眯成一双勾魂摄魄的电眼,这种要命的眼神,一般女人绝对抵挡不了,很容易就栽进他的迷魂眼里,轻则贞操不保,重则人财两失;幸好她从小就练就了一身的金钟罩铁布衫,专挡这种男人。再往下一瞧,啧啧,那身散发着太阳神般的古铜色肌肤,高挑身材,足足高她一个头,微蹙的浓眉肆无忌惮地挑着人看,还有那不时出没在嘴角边一抹着有似无的邪笑嗅,差点连她的金钟罩铁布衫也要不行了。
孙柔柔的中枢神经立即响起警告铃声,警告主人眼前出现了危险人物,好女人不得接近。
“你是谁?”她的左手拿伞,右手马上横放在胸前,很防卫性的态势。
“你不是想搭便车吗?”
以问代答,言词闪烁,目光如剑,摄人魂魄,谁敢搭他的便车?
“没没有啊!”唉,她真的不善于说谎。
“女人的大腿我见多了,不差你那一只!想搭便车的话,就自己跳上车吧。”
哇,讲的什么话,一点也不懂得怜香惜玉,还叫人自己跳上车,她又不是猴子。
“不必了!”士可杀不可辱。
危险男子的“尊臀”继续坐在他的重型机车上,一脚踩着脚踏板,一脚着地,头朝下,眼睛却斜瞟着她,一派local
king的架势,这种人有个俗名叫“地痞流氓”
“你确定?”还瞄一眼她那双可怜得冒烟的脚,言谈之中充满了挑衅和威胁。“啧啧,换成是我就不会这样虐待自己的双脚”
可恶的家伙,他的话唤醒了她的脚痛,一定起水泡了,哎呀,真的好痛啊!
“你到底是谁?”她的语气不再那么硬,有点转圜的余地。
他仰起头来迎着阳光,五官的线条迷死人的优美好看,吸一口烟“一个想让你搭便车的好心人。”语毕,才将那口烟缓缓吐出。
什么鬼答案?!“好心人?这地方的好心人都长得一副痞子样吗?”她也不客气了,先把气质和家教摺起来收进口袋内。
瞧那张邪肆的笑脸,不拘的黑眸直朝她打量,好像她的身上一丝不挂似的,好一个狂傲的男人!
“痞子?!”哼哼,他一脸似笑非笑的神情。“第一次有女人这样“称赞”我。”
这个男人真的很恐怖,浑身散发出一股颓废到不行的坏坏德行,是那种会让女人情不自禁爱上他的恐怖份子。
一股强烈的危机意识,教孙柔柔不得不死命地拉紧她的套装窄裙,好像那男子的眼神会把她给生吞活剥了。
“我是说你的姓名?”
如果不搭他的便车就是跟自己的双脚过不去,还有那炙人的大太阳!啊,她全身每一个细胞都在求她放下心中的偏见,快快搭他的便车吧!也许她不该以貌取人,也许他真的刚好就是~个长得很痞子的好心人——总之,她真的不能再走下去了
搭讪了老半天,原来想打听他的名字?纪小刀上上下下、来来回回地端详着眼前这位皮肤白皙红润,见了他就紧张到口吃的陌生女子,连打伞的那只手都害怕得发着抖,瞧她那张生面孔,而且还是张长得很不赖的面孔,一定是城市来的女孩。
“我有这么恐怖吗?”第一次有女人见了他个害怕。他换了个姿势,帅气地横跨过机车后座,一手抱胸,一手托腮,饶富兴味地询问着。
“啊?!什么意思?”她假装听不懂。
孙柔柔的脸色更潮红了,他好像知道她在害怕什么?
“我不是坏人,你不必害怕得发抖。”
“我哪有在害怕?”天底下有坏人会说自己是坏人吗?根本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纪小刀的唇边露出诡谲的笑容,瞄一眼她那只打伞的手,明明就抖得像九二一大地震,还死鸭子嘴硬,这上女孩倒挺倔强的。
他忽然伸出黝黑的手臂,捉住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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