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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构,是否曾经改变?”马国程报告后,利曜南只问了一个问题。
“这点我已经注意到,联合营造的股东结构目前并未改变。”马国程回道。
“你确定?”利曜南问,他的眸色深沉。
纵然马国程不明白,利曜南何以特别在意这个问题,他仍然恭敬地回道:“是的,利先生。”
利曜南忽然陷入沉默,半晌不语。
“利先生,银行董监事改选在即,看起来谭家嗣另有所图,我们应该先采取行动。”
“那么,你认为该怎么做?”利曜南反过来询问马国程。
马国程愣了一愣。“我觉得巩固大股东的支持,并积极争取介入银行股权的新势力奥援,是当务之急。”
“是吗?那么就按照你说的去做。”利曜南回复。
得到利曜南的认同,马国程虽然兴奋,却感到犹豫。“利先生,除了这之外,您是否有其它考虑--”
“你的建议很好,”对着忠心耿耿的下属,利曜南咧开笑容。“vincent,相信再过不久,你就能独当一面了。”
“你到我办公室来,我有话对你说。”一早进办公室,欣桐就接到父亲的分机电话。
她依照父亲的指示,挂上电话后,立即到董事长办公室。
“婚礼的事,已经在准备了吗?”谭家嗣从办公桌后抬起头。
欣桐愣了一愣,然后才点头。
记忆所及,父亲在公司从来不谈论私事。
“那么,这几天就可以先发帖子出去了。”谭家嗣道。
欣桐垂下眼。“是。”
虽然没有夸张的喜悦之情,但内心的平静,已经足以让她感到安慰。
她相信,这才是人生真正的幸福。
谭家嗣瞇起眼。“利曜南应该已经注意到联合营造的动作了。”坐在豪华气派的办公桌前,谭家嗣对女儿道。
“利曜南很聪明,应该一开始就察觉了,相信他私下早已经展开制衡行动。”欣桐的声调平淡。
“哼,那又如何?!”谭家嗣嗤之以鼻。“想坐上董座,就得各凭本事!再说,我还没打出你这支王牌,未来这盘棋要怎么走,还有很大变数,就算利曜南再料事如神,也不见得事事都猜中!”
他说得笃定,实则内心对于利曜南是否当真会因为欣桐而手软,仍有疑虑
“但他是利曜南,我们不该对他掉以轻心。”欣桐轻声提醒。
谭家嗣脸上原本露出不以为然的神色,然而沉思半晌后,他却转口道:“你说的对,利曜南确实不是简单人物!当年陶百钦就是败在太过自信上,对于利曜南,我确实应该步步为营。”
欣桐沉默地望着神情阴黯的父亲。
“不过,你放心吧!”谭家嗣咧开嘴,露出笑容。“我可不是陶百钦那种赌徒!我过过苦日子,在美国餐馆当伙头、洗碟子,从清早天刚亮就起床买菜洗菜,到夜半三更刷锅洗盘,还成天躲着警察跑,就这样流汗流泪苦撑七年,每一分钱都是辛辛苦苦赚来的!”
揪着胸口,欣桐难过地望着父亲。她知道那段苦日子,智珍的日记上写得一清二楚,然而痛苦害怕的人不仅只父亲,还有年幼的小智珍。
“不过,”谭家嗣接下道:“这一回利曜南一定料不到,我还有一招”
“爸,上回你已经见过爷爷,你会去看他老人家吗?”欣桐忽然柔声问父亲。
谭家嗣愣了一愣,然后脸色一凛。“我正在跟你谈公事!”
“爷爷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现在他一定很想念你,你应该时常回去看他老人家的。”父亲的斥责,她彷若未闻,仍然忧心忡忡地道。
谭家嗣板起脸孔。“我会去见他,不必你操心!”他随口敷衍。
“那么,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到失乐园去见爷爷,好吗?”
谭家嗣面露不悦。“我该去见他的时候,会自己去见他!”
“但是--”
“好了!我该说的话都跟你说完了,你出去吧!”谭家嗣别开脸,不再看女儿一眼。
欣桐明白,父亲的心已经冰封数十年,就算爷爷当年并未迫害纪家、诅咒父亲的婚姻,然而他与爷爷的关系一时半刻恐怕难以冰释
但是她真的很想念爷爷
这三年来,她一直非常、非常地想念他老人家。
马国程站在利曜南的办公室前,深吸一口气后,才伸手敲门。
门没关,利曜南抬头看见他。“进来。”他简单示意。
马国程踏进办公室,今天的他显得有点紧张。“利先生,我有一件关于谭家嗣的消息要跟您报告,另外,还有一样东西要交给您。”
语毕,马国程将一份红色请柬轻轻放在利曜南的办公桌上。
姜谭府喜事
利曜南瞥见请柬封皮上简短数字,之后他彷如被封固,再没有任何动作。
办公室内瞬间充斥一片窒息的沉默,马国程不能再保持缄默,为了他的老板,他必须说一点什么!于是他低促地道:“利先生,这封请柬是关于--”
“你要报告的消息是什么?”利曜南面无表情地别开眼,彷佛那封请柬根本就不存在。
马国程屏息片刻,之后才回道:“距离董监事改选的日期越近,市场上的消息就越混乱。”为厘清思虑,他先做一个开场白。
利曜南等着他往下说。
“我听说,三年前卖掉富门集团的袁崇峻,最近竟然开始在市场上招募资金,打算成立公司。”
“你对袁崇峻有意见?”利曜南冷笑。“这不是很好?袁家这个游手好闲的无业游民,总算想做一点正经事了。”
“利先生,您应该已经猜到,袁崇峻募资成立公司真正的原因!”
利曜南没有表情。“说来听听。”
“袁崇峻的目标,是十万张红狮股。”马国程直接回答数字。
他知道利曜南对袁崇峻的野心一清二楚。
“他没有这个能力。”利曜南淡道,毫不在意。
“他确实没有能力,但是--”
“他会不择手段。”利曜南接下马国程未完的话。他收敛笑容盯着他的特助。“三年来姓袁的已经挥霍得差不多,这一次卷土重来,袁家已经没有多少本钱。穷途末路,狗急就会跳墙。”他的声调很冷。
马国程神情严肃。“利先生,我会密切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他说完话,却仍然站在办公桌前并未离开。
“还有事?”
马国程点头。“除此之外,谭家嗣显然已经开始动作了。最近有不少银行董事已经收到邀请函,看来他打算开始跟我们正面为敌了。”
“除此之外,他还做了什么?”利曜南问。
马国程沉思片刻,状似犹豫。
“以谭家嗣的个性,他不可能放过手上任何可以利用之物。vincent,你的工作就是尽可能把所有讯息,全都告诉我。”利曜南冷静依旧。
“最近市场风声的确有传闻,谭家嗣日前已着手成立一家新公司。”马国程将“听到”的消息说出。只因他向来相信证据,因此原本并不打算报告未经求证之事。
“说清楚一点。”利曜南严肃地提醒。
马国程深吸一口气,明确地往下道:“我听到一个辗转讯息,谭家嗣打算成立联合控股公司。”
“这是什么时候的消息?”利曜南沉声问。
“三天前。”
利曜南敛下眼,陷入沉默。
“利先生,如果这个消息属实,谭家嗣何以选在这个时间,成立控股公司?”
“他成立了吗,vincent。”利曜南突然间。
马国程愣了愣。“应该还没有,这只是个消息,如果进入申请程序,它就是一则情报。”
“那么,你认为他在犹豫什么?”
马国程哑口无言。“利先生,我不明白”半晌后,他难得结巴地回答。
事实上,就如他所言,他连谭家嗣为什么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成立控股公司都不清楚!然而利曜南对于谭家嗣的一举一动、运筹帷幄,似乎已了然于胸。
利曜南幽深的眸光回转到那封请柬上
如果不是已经心死,她不会同意结婚。
单薄的纸片,等于一张转让契约,宣告他即将失去世上最珍贵的宝物
利曜南瞪着那封请柬,除了欣桐死亡那一刻,他心头布满恐惧的深渊
今生今世,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
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