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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舒原身就是一只金尾鼠,足有骡马大小,人立而起也挺吓人的,就算是苍鹤这般妖修也难免吃惊。
云舒有些不好意思地拽过长尾说道:“让道友见笑了,我乃太行山中一鼠妖,受师尊指点渡劫精进,别的不太会,就是在敛藏气息一途上有几分自得。”
齐德仲一行人中,齐德仲仙姿玉立、修行高人不凡气度展露无遗,侯亚夫武威罡劲沛盈难当,唯独云舒小孩模样,不显山不露水,让天狼城群妖得见还真的以为是寻常孩童,谁曾料想是堪比苍鹤苍鱼这等妖王。
异类妖怪有离形去知修为,超脱族类原身,其实已经无原身妖气可言,只有在施展法术时可能彰显一二。而云舒更擅长的蛰藏道法,不仅是让他尽敛妖气,更是泯然凡人。
苍鹤心中惊讶的不仅于此,他没想到以齐德仲竟然愿意收云舒为徒。人身修行与妖类修炼确实有差别,固然修行高人可以高屋建瓴做指引,但收徒授戒传法,那是另外一种层次的关系了,就算龟虽寿也并非天狼城群妖的师尊。
齐德仲笑道:“苍鹤道友也许是担心,九州修行各派容不下异类,但却不知此‘不容’从何而来。修行各派自有传法授徒的独到之方,即便是寻觅传人都是千挑万选、经总总考验。
人世间繁杂不同况已如此,若再要考量族类原身之差异,对传法师长的要求难免渐增。如要收入门下,为尊长者不仅有庇佑之责,还要为弟子传下直证超脱的道法,如果做不到,宁可不收徒不传法,否则误人误己。
固然,有些修行门派会收世间瑞兽镇守山门道场,但没有独到机缘,想要收复这些异类、让他们全心全意护法,不啻传法收徒。至于是像悲风妖王那般,网罗群妖为之驱使者,九州之中也不是没有,就如同悲风妖王麾下也有邪行恶障的修行人。而齐某认为,这也不是天狼城同道乐意见到的。
就如同现今九州南北双雄对垒,能够说此二者谁对谁错?做判别者唯有九州万民而已,失政失德而失民心者,自然失天下。同样的道理运用在人妖之间,在世上修行没有对错,为恶作乱而害及苍生者,自然就是邪魔之类,无所谓原身族类为何。
悲风妖王扬凶北荒,实则早该受戮,奈何北荒修行众无能为力而已。天狼城高手如云,苍鹤苍鱼两位主事更是当世高人,该应该趁此机会诛杀此獠。诛邪除魔无族类之别,立身在世修行便该有此作为!否则纵恶等同为恶!”
齐德仲一番长篇大论,说得苍鹤哑口无言,云舒变回孩童形貌侍立一旁,这段时间交往,让他非常明白,师尊从来不会夸夸其谈,说出这番话已经证明齐德仲对悲风妖王起了杀心。
知我通灵的妖怪,在世间已经不能类同于寻常禽兽,但其初脱蒙昧,行事心性蛮横乖张难免,修行人遇之先行教化点拨,若实在宁顽不灵方才行杀伐之事,不行不教而诛,这才是正理。
这其实就跟世人相处一致无别,世间每个人谁不是从无知懵懂到分辨清明?难道就因为无知就可以随意犯错祸及他人了吗?正是因为人间自脱离蒙昧而入清明自知,方有种种规矩法度、先贤教化,修行戒律也是因此渐渐明晰。
悲风妖王在北荒行凶作恶多年,主要原因就是北荒杳无人烟,九州修行各派对此地少有缘法牵连,让悲风妖王肆无忌惮、独霸一方,以至于北荒广漠近乎丛林蛮荒,只谈实力强弱能否立足,全无规矩法度让众生相安而处。
如果真想修行有成,不论是人亦或异类妖物,就不可能单纯依循洪荒蒙昧之时、禽兽奔逐的丛林法则,否则与无知生灵又有何异?长此以往自损修为,亦无益于世间文明富足繁荣。
说实话,一个来自九州腹地的普通人,穿越北荒来到天狼城,看见此地布置规整、城民有礼,相处对待也不会是戒慎惊惧,至于看不看得出城民真实状况,那无非是修为眼力而已,若境界再高,自然也不在意此等差别了,立身在世皆是人,此所谓“人”业已超脱族类之意。
齐德仲在想,九州各派会盟于太华山,欲至北荒整肃群妖乱象,本质上就是要改变此地蛮荒境况,至于手段却未必是只有杀伐一途,更不会在北荒各地大兴屠戮。天狼城远在边陲不曾祸及九州苍生,修行各派也不是不明事理与杀生戒律,如果真有此无知狂夫欲作此行,那且让他有命穿越北荒险峻再谈。
“这样吧,齐某既然先行抵达了天狼城,又受苍鹤道友款待,自然有缘法牵连。”齐德仲说道:“天狼城的确是世间妖类修行的好去处,与其一味兴起人妖对立,倒不如挫锐解纷,我可以与九州修行各派约谈一番。”
苍鹤惊讶道:“齐道友真的可以做到?”
“齐某在九州各派中也有几位相熟同道,对坐而谈应该不成问题。”齐德仲说道:“倒是天狼城方面,也要释出善意,莫要受阴怀险恶者挑动城民愤慨之意,以至于同心仇外,这样什么都谈不了当然了,最好的办法就是让贵城城主出面,这样最具权威。”
苍鹤沉吟一番后说:“城主闭关深修,非是我等能够惊扰,他老人家曾言,天时若至他自会出关,至于天时何至,非我所能料。城中同修我会安抚,需要担心的只有苍鱼一人而已。”
“苍鱼主事所代表的,其实就是群妖戒备之心,非只他一人有此想法。若凡事皆往最恶劣处揣测他人,则放眼世间处处凶险、全无立足之地。却不知自身行止易受此念染化,实则堕落根源。”齐德仲说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担惊受怕难免,那就更该以规制安定世间,正本清源以定本心,使彼此相处无伤,方是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