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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纵横帮起家的纵横海运最近有喜事,可是,他们却因总舵主倪澈又一次“擅自出游”而乱成一团。

    因为,这桩喜事正是为他安排的订婚兼正式就任大典!

    只可惜,男主角不在,整个纵横帮又怎么喜得起来?

    所以,理所当然的,帮内的弟兄又会听见一阵熟悉的怒骂声响遍整个纵横帮总舵——

    “什么!阿澈又不见了?”

    瞪着前来报告的擎北,纵横帮统领耿冲勃然大怒地一拍桌面,沉声厉喝。

    雷霆般的个性和刚利的俊险,耿冲在帮里是出了名的剽悍,人见人怕;这世界大概唯有他老婆单明非治得了他。

    “是的”擎北垂下苍白的脸,不敢抬头见他的顶头上司。

    “这是第几次了?擎北,你说说看,四年来,你把总舵主搞丢几次了?”原本就容易发怒的耿冲就像一头着火的狮子,一步步逼问跪在他面前的擎北。

    “我”擎北自知未尽到责任,始终吭不出声。他是纵横帮内八堂的成员之一,乃总舵主的贴身保镖,本应如影随形地跟在倪澈身边。怎奈自从倪澈代理总舵主以来,他就经常跟丢了人。

    而这次,偏偏又是在重要的日子之前把人搞丢了。

    “好了,阿冲,别这样。擎北也不是故意的。你该知道阿澈这家伙就是不肯乖乖地当总舵主,才会不时东躲西藏,现在再加上个什么订婚,他不跑才怪。”开口的是纵模帮的“护剑”上官渡。他太了解倪澈的行径背后所隐藏的真正含意——

    他们这位新任总舵主对这万人之上的宝座一点兴趣也没有,更不想才二十六岁就被女人拴住。

    “都已经代理这么久了,难道他还不习惯?”耿冲皱起两道浓眉。说倪澈拒绝政策婚姻还情有可原,但他一直不愿当总舵主的理由又何在呢?

    “这不是习不习惯的问题,而是他自己的心结。”坐在上官浚身旁的上官浩冷冷地说。

    他是纵横帮的“护印”长得俊美阴沉,年纪虽轻,但心思细密,反应敏捷,专门负责帮中的各项机要情报及谋略。

    “心结?”耿冲高高挑起眉,阿澈那小次肠子的确拐了好几弯,要看清他可难了。

    “擎北,阿澈有留言吗?”上官浚问。

    “有,总舵主留了一封信给我。”他双手递交上去。

    上官浚打开一看,里头倪澈以道劲的笔迹写了短短几行字:

    擎北:

    我又甩了你一次,想必你又要伤脑筋了。不过,这次别再找我了,

    好好去照顾你心目中真正的总舵主吧!

    还有:叫阿冲和阿客别来烦我,顺便告诉我爸最好连婚事也取消,

    我这次想好好玩一玩,时间到了自会回去。

    “这算什么?什么叫真正的总舵主?难不成他还在介意他哥哥的事?”耿冲看完信,脸更臭了。

    “都是我不好!”擎北声音瘫痪地领罪。

    “不,这不能怪你,这是阿澈对总舵主这个身分认知上的问题。”上官容低声安慰。魁伟英挺的他虽是纵横帮内的武将,但个性谦和温良,稳重如山,对人总是和言悦色,因此深获帮内兄弟的敬重。

    “不,是我心不在焉,才让总舱主看出端倪。他知道我一直无法专心跟着他,因为我总是担心着另一个人”擎北自实地握紧拳头。

    上官容和上官法对着一眼,都沉默了。纵横帮原来的总舵主一职是由倪家老大倪湛所担任,但倪湛在四年前一次车祸中意外伤了脊椎,双腿因而不良平行,只有以轮椅代步。为此,他的父亲,也是上一任的总舵主,便毅然将总舵主之位转由年仅二十二岁的么儿倪澈接掌。他和妻子则带着倪湛远赴国外就医共休养。

    倪湛为人沉峻威严,行事作风及管理手法都以严厉着称,是个魏勇厉害的角色;他接掌总舵主之职时,全纵横帮将他敬老神明,不敢稍有造次。而倪澈的温和亲切正好和他哥哥大相径庭。他年纪轻、脾气好,代理总舵主四年来,帮内由上到下,没有一个人不被他阳光般的个性吸引,不少弟兄还曾立督将永远跟随他。。”

    倪家兄弟两极化的个性造就了截然不同的纵横帮。以前倪湛的时代是讲求纪律,上下明分;在倪澈的攀管下则是生气蓬勃,活力十足。

    可是,耿冲和上官兄弟都知道,倪澈对他哥哥依然相当尊敬,当初只答应代理总舵主便是希望倪湛的脚好了之后能重新接手纵横帮,他不想被指称占了哥哥的位置。这是他当总舵主当得吊儿郎当的主要原因。至于学北,别看他瘦弱得像个女人.他可是当年从帮内武术团中选出的一等一高手,年纪轻轻就击败了擎东、擎西和学南,拿下东西南北四学位的主席,成为保护总舵主的贴身保镖。他跟了倪湛六年,忠心耿耿,很少与人交心的倪湛也对他相当器重,两人名为主仆,事实上已是生死之交。所以,当倪湛受伤被撤换时,他受到的冲击也最大。他不仅要担心倪湛的伤势,又要面对新的主人,内心交杂的情绪在所难免;虽然内敛的他没有表露,但他的怔仲却都着在倪撤眼里。为此,倪彻经常派他出公差,不是要他拿东西去瑞士给倪湛,就是要他代他去问候他的家人,次数之频繁,让耿冲不只一次斥骂,说是哪有老是叫贴身保镖去办事的道理,万一出事,谁来保护他?但倪澈还是笑眯眯地不以为意,我行我素。更有甚者,他还经常一晃就不见人影;他说他喜欢一个人,有随从跟班会让他有被监视的感觉。害得擎北老是挨耿冲的骂,说他没尽到应尽的职责。

    这一次,倪澈更变本加厉,他在信中分明就是要擎北回去伺候倪湛,也等于不想干总舵主,更不愿被迫订婚,才会再次“跷帮”出走!

    “算了,阿澈那小子要躲,咱们要找他可不容易了。我看你先按照他的意思回去阿湛身边,追踪他的事就交给我们吧。”上官容命令道。“可是,万一总舵主有危险”学北紧张地说。

    “那家伙不像你想的那么逊。他啊,机伶得超乎你的想像。是不是啊?阿容。”上官浩勾起嘴角,瞟了上官容一眼。“是啊。”上官容笑了笑。“他不喜欢学武术,却对飞刀和枪有兴趣。”上官浩继续道。

    “在他认为,这两项武器比任何搏击都有用。所以你放心,他有自保的能力。”上官容摇头。

    “枪法和飞刀?”擎北愕然。“跟了阿澈四年,你竟然不知道他的拿手绝活?擎北,你这保镖到底在干什么?”耿冲冷冷地瞪着擎北。四年了,擎北连倪澈的个性都模不透,可见他是真的心有旁骛,再让他保护阿澈也不见得是件好事。耿冲在心里沉吟。

    “我。”擎北觉得罪过,低头不语。严格说来,是倪撤一直没把他当心腹

    “或许,你回到阿湛身边,他就会回来了。我们的情报网会随时注意他的动向,你别操心了。”上官容叹口气。“你对倪澈的忠诚不够,硬要你一心两用也没意义。”耿冲冷哼着。纵横帮内的组织体系虽有部分源自洪门,但几十年来也有了自己的风格,内八堂四擎位的设立便是帮内的元老自创的,目的是为了保护帮里的主要首领,危急时能助一臂之力。于是,以纵横为主轴,各名为擎东、擎西、擎南、擎北的人员便固定在新任首领上任时由武术团中比赛挑选,擎北为首席,负责总舵主安全;学南是次席,负责“统领”的安全;擎东与擎西则分别为三、四席,保护着“护剑”与“护印”左右护法。这东西南北四学位的人员必须对所要保护的对象忠贞不二,为其生、为其死。这是他们在被挑选出时就立下的血誓,永世不变。但倪湛的受伤却让这誓破了例。在一时找不到新护卫之下,耿冲任命擎北转而保护倪澈,续任擎北一职。或者,当初不该这么决定的。耿冲在心里南咕。

    “不!我一定要找出,总舵主,这是我的职责!”擎北坚定地道。他不能就这样回到倪湛身边,倪澈一天没找到,他就一天无法安心。“你是认真的?”耿冲定定地看着他,沉声问道。“是的。”

    “好,那这件事就交由你去办。阿澈失踪的事只有内八堂的人知道,先别传开,我不希望引起帮内不必要的喧哗。”耿冲决定让擎北带罪立功。“是。”擎北接受指令,转身走出总舵的机要厅。

    上官容目送着他的背影,摇摇头说:“没想到擎北这么死心眼。我看他这一生只认定倪湛而已,才会这么失常”“嗯,我们得再从武术团中挑出个人来保护倪澈才行。”耿冲支着下巴说。

    “现在先找到阿澈才是最重要的,他故意挑在这个节骨眼离开,摆明了绝不妥协。现在离就任及订婚大典不到一个月的时间,靠擎北一个人的力量不够,阿浩,你的情报网得加把劲了。”上官容盯着弟弟说。“放心,不管他躲到天涯海角,我都会将他揪出来!”上官浩挤挤眼,笑了。他和倪澈同年,从小混到大,对他的习性太了解了。倪澈这小子最会制造迷障,要遗他,得来阴的才行。

    “那家伙要是真的敢在这么重要的日子放我们鸽子,看我不打得他满地找牙才怪!”耿冲忿忿地撂下话来。

    上官容微微一笑,”要是倪撤知道耿冲这么生气,肯定躲得更远,让他气个痛快。

    这次的喜事真不知道会怎样收场横滨是日本第一大港,也是当年实行锁国政策的日本对外开放的三大通商口岸之一,因此城市沾染了许多外国色彩,隔着山下公园傍港的中华街便是这里最着名的旅游景点。横滨的中华街历史久远,中国人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在这里驻足。虽说中国人与同属亚洲人的日本人没有太大的分野,但一进入“中华街”还是能发现其中的不同。这儿不仅有中国特有的牌楼与瓦房,连许多个人垂涎的中式料理也都与日本风味截然不同,走进这里,总会让人恍如进入了50年代的中国不过,并非每个人都有空欣赏它的风情。叶炯心就因为心有分骛而飞快穿梭在入夜后的中华街上,对一家家商店没兴趣驻足,也无心观望,因为,她的目的地是位于街底那栋古色古香的三层楼绿瓦砖房。由于中华街.上大半是各式料理美食等商店,因此街底那栋有个小庭院的中式楼房就显得格外特出。它没有招牌,亦不营业,唯有门檐下那写着“纵横四海”的匾额说明了它的身分。没错,这里正是纵横帮在横滨的分舵,也是除了新加坡总舵外的海外第一大分舵!叶炯心正打界偷偷港进去找东西。另~个人影悄悄追随在她身后,可是这人气喘吁吁脚步不稳,等他追到她时早已累得痴在地上,半天说不出西也能勉强一类为“才能’的话。

    “呼。。我说。。小姐你能不能跑慢点”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

    “嘘!小声点,壁虎,你的喘气声太大了!”叶炯心低斥,在那栋楼房十公尺外停住,拎起他的手臂躲进巷弄。“守宫!我叫守宫,不是壁虎!”守宫没好气地指正。他活了十六年,最气人家把他名字搞错!“守宫就是壁虎,这点只要是中国人都知道。”叶炯心从墙边探出头看着她的目标,懒得与他争辩。

    “才不一样!”守宫听起来有学问多了,壁虎则怎么听都像只爬虫。

    “你跟来就是为了和我争这授意义的事?”她转头冷瞟他一眼。这小鬼肯定受了爷爷指使盯她,真是个大累赘。

    “不,我来是要叫你回去,别惹事了”守宫想起他跟来的目的,脸上马上堆起惊慌。“我惹事?哼!我这是替天行道!”叶切心覆地转过身,街灯映在她脸上,照出一张英姿焕发的俊俏脸蛋。一般人对美女的定义与标准可能不适用在她身上,因为她完全以气质取胜。

    眉毛租了些,眼睛适中,鼻子还可以,唇形最漂亮,可惜总是习惯性地咬着下唇,折损厂原有的性感。这洋的五官分开来看充其量只属普通,可凑在一起就花生了化学效用了。她不时转着心思的灵活眼神带动了整张脸的神韵,眉毛变得生动,鼻子变得可爱,连那张嘴也更加温润美丽起来

    所以,认识她的人总会觉得她越看越美;即使飘爽的个性有时不免太过不拘小节,不过她在朋友眼中仍是相当迷人的。

    “替天行道?小姐,你这闯进去根本是自寻死路!唐泰隆虽是纵横帮~个分舵主,但他在中华街一带的势力不容小观。他能作威作福是他本领够,不需要你替大家讨公道”守宫急得汗流狭背。对他来说,他只希望她是一个安分文静的小姐,迷不迷人一点都不重要。

    “就是你们这种态度姑息了他这只大臭虫!哼,纵横帮又怎样?不过是个小小的帮派就如此嚣张,我要是再任其撒野,我就不姓叶!”叶炯心咬牙切齿地瞪着那写着“纵横四海”的匾额,浑身都是火气。

    “不行啊!你是练过几下功夫,可那些都是花拳绣腿,不会是他们这些码头流氓的对手的。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回去向师父交代?”守宫连忙以手作扇帮她掠风降温。

    “谁说我要顾问了?”她忽然扬嘴~笑,又是那种要使计前的招牌笑容。

    “呃不然你想怎样?”守宫暗叫不妙,这位大小姐是神农葯铺叶虚怀的孙女,刚从国外回来这里不到一个月,根本不知道中华街里的规矩。

    在横滨的中华街,谁人不知纵横帮的康泰隆是条地头蛇。他虽只是纵横帮里的一个小小分舵主,但横滨港一带的黑自两道都买他的帐。三年来,他将纵横海运的日本据点经营得有声有色,因此成了纵横帮里的红人,新加坡纵横帮总舵对他赞赏有加,去年年底还犒赏不少好处给他,致使他更加招摇。

    可是,也只有中华街里的人清楚他明打着“纵横海运”的旗帜,暗地里却做着毒品交易及贩卖人口的龌龊事,并且欺压中华街里的每户百姓,到处收取保护费,以中华街霸主自居。只可惜纵横帮的主脑都在新加坡,看不见他的恶形恶状,否则以纵横帮在外的响亮声名,又岂容得下他这个败类?

    守官从小在中华街长大,对唐泰隆的嘴脸最了解;可是纵横帮盘据在中华街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想对付他不容易,这也是大家容忍他的主因。这群当年离乡背井到日本间天下的炎黄子孙只想过着安静平稳的生活,只要唐泰隆别太过分、大家也不想与他一般见识。但叶切心在自由民主的美国浸婬了二十年,从小跟着开武道馆的父亲和馆里的拳师长大,别的没有,就是比别人多一股古道热肠的正气,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她今年首次回日本探望爷爷,当然看不惯唐泰隆在中华街一带的放肆,更咽不下大家对他的逆来顺受;因此在得知后泰隆的手下三番两次上葯铺索求保护费之后,她就决定展开反击。

    这项决定当然吓坏了她爷爷叶虚怀。叶虚怀生怕她捐出楼子,便叫自己葯铺里的小徒儿守宫随时跟着她,以免惹事。

    只是,守官实在怀疑自己对这位大小姐有没有半点约束力,叶炯心根本是个我行我素惯了的人。

    “对付这种人,硬闯无非是以卵击石。我可没那么笨。”叶炯心抬高下巴,眯起眼睛冷笑。

    “是啊是啊,既然你都知道得这么清楚,那我们回葯铺去吧。”守宫暗地里松了一口气。

    “不,好戏才要上场呢。你以为我穿这身黑唐装是为什么?”叶炯心摇摇头,目光坚定。

    “为什么?”守宫搔搔后脑,他哪猜得出这位小姐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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