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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萍只是耸耸肩。“是季云交代的,衣服、化妆颜色都是她搭配的。你放心好了,季云以前去日本参加比赛还得过冠军呢!她一定会把你打扮得很漂亮的。”
黎瑾抿抿唇,勉强挤出个笑容,打扮得漂亮又如何?他又看不到!她漠然的看着街上开始陆陆续缤亮起的街灯。
她好象已经不是她自己了。从黎瑾走出他的视线的那一瞬间起,就已经不再是完整的人了。其中的一部分已经随他而去,余下的只有对他浓浓的思念。
黎瑾曾经问过自己,为什么不回去找他?但是答案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出现过,她害怕,她知道自己害怕,但是不明白自己到底在害怕些什么!
怕失去自己的自由吧!可是她这样离开了他还能拥有真正的自由吗?她的形骸四肢是自由的,可是她的心呢?她的心却像被判了终生监禁似的总为他牵绊,这样的她,还叫自由的吗?
望向街头的霓虹灯广告,她只能任自己一而再、再而三的沉溺在心事之中。
查理皱眉看着眼前的季云及小玲,仔细的思宗着对策。刚才季云领着小玲来向他认错,并且还自请处分,查理沉吟了一会儿才开口。
“季云,这次的事错不在你,但是你身为主管,也要负点监督不周的责任,所以我记你一个警告。”他正经的说完又转向小玲。“小玲,员工手册每一条我相信你都看过,你这样做会损毁公司名誉,依惯例我是应该把你开除的。”
小玲的脸上充满委屈,而季云也是一脸不忍心的模样,查理重重的叹口气。
“看在你一向认真的份上,这次我记你一支大过。以后如果再发生这种事的话,绝对是开除了,明白吗?”查理面色凝重的说完,扬着眉看着她们。
小玲如获大赦的吐了口气。“谢谢你,查理。我以后一定不敢了。”
“嗯,去忙吧!”查理说完,看着跑出去的小玲背影。“唉,这些小女孩,八成又是跟男朋友吵架了。”
季云动也不动的望着他。“查理,小玲是为了我才那样整那位黎小姐的。”
“哦?”这句话挑起了查理的兴趣。“为什么?”
季云转过身,自顾自的整理着穿在一具人形模特儿身上的衣服。
“季云?”查理移动他胖呼呼的小啤酒肚来到她面前,睁大眼睛的望着她。
季云叹了口气,看着面前这个她向来都视为兄长,也是她的老板的男人。
“查理,黎小姐是吴旭文带来的。”季云轻描淡写的说,一边又从抽屉中拿出个深蓝色的天鹅绒盒子。一打开,,三排一串的珍珠颈炼散发着柔和的光彩。
“吴旭文?”查理吹了声口哨。“是不是你那个痴心的蛋糕王子?”
季云白了他一眼。“他才不是我的王子!”
查理不怀好意的盯着她看,脸上摆出一副你知我知的表情。“是吗?”
季云仍是死鸭子嘴硬的否认着。“是啊!他额头上又没有刻我的名字。况且,他今天可是带女朋友来光顾生意的,你应该去看看她,她很漂亮。”
“再漂亮也没有你漂亮啦!”查理拍拍自己的小肥肚。“要不然他怎么会那么有心的一天到晚?进贡?蛋糕?我的腰围又大了半?迹你钪?懒朔巧绷宋也豢桑艺婊岜你那个蛋糕王子害死!”
季云好笑的接过一位助理递给她的花束,动手做着胸花。“查理,我可没有拿把刀子架在你的脖子上逼你吃,你少在那边欲加之罪,何患无词了!”
“哼,我明白了。因为吴旭文带别的女人到我店里来送钞票,所以小玲就这样整人家!”查理皱起眉头看着季云。“但是季云,我一直都不觉得你会是那种心胸狭窄、小心眼的女人啊!”“难说喔!你没听人家说过〔最毒妇人心〕啊?”季云没好气的将做坏的胸花扔进垃圾桶中,再剪下另一朵玫瑰重新做着。
查理拍拍季云的肩膀。“我知道,一定是小玲那小妮子自己看不惯。你做事向来都有分寸,你办事我放心。我要走了,店里的事就交给你啦!”
季云诧异的看着他。“查理,你要到哪里去?我们不是说好跟杜平、张斌他们去唱ktv的?”
“没错啊,可是我要先去饭店接我老婆下班,杜平跟我一道去,你先在店里等,张斌也要回去载莞莞。”查理说着,晃着手中的钥匙走出去。
看看手中再次揉坏的花瓣,季云叹口气的坐在桌前发呆。
她竟然得亲手为吴旭文的女朋友做胸花,为她做头发,把她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好跟她所爱的男人约会!
干脆把所有的花瓣都扯光,她无聊的瞪着桌上那一把犹带香气的芳魂。该死的吴旭文,他简直就快把她给逼疯了!季云生闷气的想起那件令她至今仍挥之不去的糗事,虽然已是事过境迁这么多年了,想起来仍是难堪。
那时候的她真是太稚嫩了,所以才会禁不起旁人的风言风语,也才会引发这一连串的误会。
犹是高中生的季云,常到哥哥季韦的学校去玩,因为季韦组了个重金属又摇滚得有些乱七八糟的合唱团。他们几个玩音乐成痴的年轻人经常凑在一起就没天没夜的玩乐器。
那时季云的任务就是带食物到季韦的那个狗屋去给他们。说季韦住的地方是狗屋还直是一点也不夸张,到处堆满乐谱、脏袜子,还有一大堆考试前临时去copy来的讲义及考古题。
她是在季韦的屋里认识吴旭文的。在季韦他们的口中,几乎所有的讲义都是copy自吴旭文的笔记,有着那一页页工整有条理的字迹,先入为主的,季云已经在脑海中描绘出一个书呆子的模型。
所以那天,当她提着一大包食物上楼,打开门一看,狗屋竟然整洁得如同换了房客时,她愣在那里看着跷起二郎腿,优闲的喝着咖啡的吴旭文。
“请问请问季韦还住在这里吗?”季云根本就忘了先将手中提的东西放下,她只能傻傻的看着眼前这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
那个长得很令人顺眼的男人放下咖啡杯,快步的迎向她,伸手就接过她手中所提的东西。“是还住在这儿啊!你一定是季韦的妹妹季云了,我是他的新室友,昨天刚搬进来的。”
季云眨眨眼的瞪着他看。“你?可是我哥说是那个书呆子吴旭文要搬来跟他住的耶!怎么?他是不是受不了我哥他们一天到晚在那里鬼哭神嚎的,所以不敢搬进来?”
正将一些冷冻水饺之类的食品放进冰箱的吴旭文转头看着她。“书呆子**见过他啦?”
季云伸仲舌头。“大学就是?由你玩四年?的地方,我看过他的笔记,真的好厉害!我哥他们说,只要k了他的笔记,就算没有all a ,起码也不会死得太难看。啧啧,想必他的眼镜大概厚得跟酱油瓶底一样!”
“大概吧!你多大了?”吴旭文淡淡的笑一笑,将所有的食物放好后,坐下来看着她。“要不要喝咖啡?”
“不,那根本就跟药水没两样。除非加两包糖跟两包奶精,否则我喝不下去。我现在是高三人,每天晚上只要灌一大林下去,就可以撑个两、三小时。”季云做了个恐怖的表情。
吴旭文没有说话,只是照着她所说的加两包糖跟奶精,然后才端给她。“陪我喝一杯吧!”
季云接过咖啡,好奇的打量着屋子。“真是奇怪,以前房子好象没这么大,大概是以前我哥乱堆东西吧!”
“我花了点时间整理一下。”吴旭文微笑着说。
“看来你也满贤慧的嘛!”季云说不上来为什么,但对眼前的这个人越来越有好感,她看了眼手表。“啊呀,我得赶快走了。我同学还在外面等我,她骑机车载我来的,谢谢你的咖啡。”她急急忙忙的朝外跑。
“你不等季韦回来?”他很诧异的看着她慌慌张张的系着鞋带。“他大概马上回来了。”
“不用啦,他想起我时会打电话给我的。”季云转身走下楼梯的第二阶,突然又转头问他。“请问你的名字,我必须回去交差!”
“吴旭文。”他轻轻的说着,一抹笑意染上他的眼睛。
“吴”季云顿时满脸通红的站在那里,老天,他就是那个?书呆子?吴旭文!这下糗大了。
他只是宽容的笑着挥手。“快下去吧,你同学大概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她按了好久的喇叭了。”
季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恢复过来,她尴尬的朝他一笑。“对不起,谢谢你!”说完她就以最快的速度冲下楼去,一直到回到她所就读的学校宿舍时,仍是满脸通红。
从那以后,她每次到季韦那里时,时常会碰到吴旭文。头几次还会感到尴尬,但是越来越熟悉之后,那种熟稔的感觉也淡化了起先的不好意思。
不知不觉之间,她跟吴旭文越走越近,而后在大家的起哄之下,两个人也正式的交往。就从这时候开始,流言传出,并不时的充斥在他们身边。
季云一向不把名利财富看得重,她执着的认为自己是跟校园中的那个吴旭文交往,而非是那个庞大企业集团的少东交往。但是周遭却一直有各式各样的耳语出现,甚至把她比喻为淘金女郎似的女孩子。
这些风风雨而令她在联考时大大的失常,只考上个几近学店的学校,这对她的打击相当大,就在她去找他哭诉心中的委屈时,却又看到那致命的一幕
她依照往例的掏出钥匙打开季韦住处的大门,却只见到处都是打包好的行李,吴旭文跟一个长相很清秀的女孩并坐在沙发上,有个贵妇模样的女人正指挥着工人将那些行李搬出去。
“季云,你来啦!”吴旭文一见到她,立刻迎向前来关心的握住她的手。“考坏了没关系,明年再来!”
“嗯。”季云一听到他的安慰之词,泪水马上溢出眼眶。“你要搬家吗?”
吴旭文脸色黯了下来,没有说话。
那个贵妇模样的女人走了过来,她精明的打量季云一会儿。“你就是季云**考上了哪所学校?”
“妈!”吴旭文不悦的低声喊了一声。
“吴伯母。”李云低语似的说出学校及科系。
妇人描绘得十分工整的眉毛挑得半天高。“什么?”她转向吴旭文。“旭文,咱们可是说过的,她的家世没有慧茹好,可是如果她的书念得好,那我还可考虑让你跟她交往,现在她连个象样的学校都考不上”
“妈,季云今年考坏了,她明年可以重考啊!”吴旭文紧张的大叫。
“这是什么话?要是她每年都考不好呢?你别忘了你还要出国去修硕士、博士,难道你还要等她到上老八十的才出去?”妇人看起来相当生气的说。
沙发上的那个女孩马上跑了过来,她很体贴的扶着妇人坐下。“吴妈妈,你不要太激动了。这样对你的心脏不好,有话慢慢说嘛!”
妇人拍拍那女孩的手背,责备的瞪了吴旭文一眼。“你看看慧茹多贴心,亏你还是我生养的儿子,一天到晚尽做些让我生气的事。”
“妈!”吴旭文手足无措的看着季云的泪似无止境般的流下来。“季云她只是一时失常,如果”
“没什么如果,等年底的选举一结来,你和慧茹就马上订婚。你已经大三了,也该收收心,准备考托福的事。”
“订婚?妈,你在开什么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你跟慧茹的婚事早就定下来了,我不是告诉过你,你在念书时爱怎么交女朋友、怎么玩我都不反对,反正我只认定慧茹当咱们吴家的媳妇。你看看你,成绩退步成这德行,八成是谈恋爱谈昏头了。”
“妈,这跟季云根本就没关系,是我自己考试时疏忽了”吴旭文急急的辩解着。
妇人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她拉着那个叫慧茹的女孩站起来,看到搬家工人已经将那些行李纸箱都搬出去,她满意的点点头。“不用再说了,你搬回家住。以后我会叫司机每天接送你上下课,你的前程比较重要!”
“妈!你不能”
“我不能怎么样?鸡道你为一个书都念不好的女孩子,连妈的话都不听?”
“没有。我只是”
“没有最好,走吧!司机已经在楼下等很久了。不要为了不重要的事耽搁太多时间,待会儿我还要跟慧茹去逛街呢!”妇人说完拉着他一起下楼。
季云靠在栏杆上看着他们的车走远,任眼泪不停的往下掉。天空何时开始飘雨的她也不知道,只是当季韦跟他那群死党练唱到三更半夜回来时,在阳台发现高烧不退的季云,才急忙送医院。
病愈后的季云像变了个人似的,她拚命的念书,终于在第二年考上了季韦和吴旭文的学校,成了他们的学妹。
那时季韦在歌坛已小有名气,而他就读外交系的妹妹季云更有名。平时,季云对任何人都是和颜悦色的,唯独见到吴旭文,态度马上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对他不理不睬的,甚至,在吴旭文大四的那一整年,她连一句话也没对他说。
直到因缘际会接触到这个圈子,发觉自己对设计及颜色的敏锐能力之后,她才出国进修,回来后就到查理的店,从助理工作开始做起,爬到今天可独当一面的地位。
而他——吴旭文,仍是她心里的吃塔,这么多年过去了,季云从没有忘记他,但是他母亲的那番话却常从记忆深处跑出来。如果真的照她的说法,吴旭文早该结婚生子了,那么他又何必一天到晚的拎着蛋糕来献殷勤呢?
听店里的一些女孩子聊天时说起,他是国内十大最有价值单身汉的榜首,难道他没有娶那个叫慧茹的女孩子?
摇摇头,季云勉强自己定下心来重新制作胸花。但思绪却不时的涣散,即使没有那个叫慧茹的女孩子,外头那位黎小姐
黎瑾在季云的协助下穿上那件小礼服,黑丝绒的合身剪裁,全身包得紧紧的却更诱惑人,因为在简单的剪裁下,完全勾勒出她身材的曲线。
别上胸花使这装礼服像画龙点睛般的更加出色。然后季云将黎瑾头上满满的发卷拆下来,商往上盘成漂亮的发髻。然后开始将化妆箱中瓶瓶罐罐的化妆品往她脸上抹。
“黎小姐的皮肤很漂亮,是怎么保养的?”季云将最后的修容蜜粉用大刷子刷在黎瑾颊畔。
“谢谢,不过我很少保养,因为太懒了。”
季云挑挑眉,拉掉黎瑾脖子上围的布兜。“好了。”
黎瑾缓缓的走出去,坐在沙发上看英文报纸的吴旭文一见到她,立刻站了起来,他快步的走向她,眼神中装满了惊叹之意。
“黎瑾,你真是太美了。”吴旭文说完,马上转向她身后正在清算帐单的季云。“季云,你的技术真的越来越好了。”他非常真诚地对着季云说道。
“谢谢,请在这里签名,然后到柜台结帐。”季云淡淡的说完,将清单递到吴旭文面前。
“季云,我想”吴旭文看也不看一眼帐单的金额,迅速的签下龙飞凤舞的名字。
“学长,黎小姐已经完全准备好了。”季云抿抿唇说。
吴旭文烦恼的扒扒头发。“季云,李云”
季云转身就往后走,一丁点也不理睬吴旭文的声声呼唤。
黎瑾瞪大眼睛的看着眼前的境况。这是怎么回事?看样子季云似乎根本就不想搭理吴旭文,只是很冷淡的敷衍着他。
吴旭文尴尬的看着黎瑾,自我解嘲的笑笑。“唉,又碰了次钉子。我看我的计谋大概失败了,她根本没嫉妒!”
黎瑾只能苦笑的看着他。对这种事,她又能做何置评呢?感情不是单方面的投资和努力就够的,必须要彼此都有那种感觉才行的啊!“走吧,我们音乐会的时间要来不及了,先去吃饭吧!”旭文拉开那扇玻璃门,体贴的说。
黎瑾同情的看他强颜欢笑。“你还想去听吗?”
旭文重重的叹口气。“可是我邀请了你,还让你花了这么多的时间”
黎瑾随他走向车子,她伸手按在他扶方向盘的手上。“旭文,如果你没那个心情,我们也不是非得去听音乐会不可啊!”吴旭文疑惑的看着她。“你是说你真的能谅解?”
黎瑾微微一笑的顺顺耳畔的发丝。“这也没什么,你心情不好,我们可以取消晚上的事;或者,我们干脆就到郊外走走,好吗?”
“你要不要先去吃点东西?”
“不了,我下午在店里吃过面包了。你呢?”
旭文发动车子摇摇头说:“唉,我哪还吃得下?”
黎瑾看到他那沮丧的样子,也不好再说什么,只是任思绪漫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