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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沉环视了一下守备森严的看守所,嗤笑:“梁先生,你已经在这里了,不用我对你做什么。”
“我只是想知道,当年樊行远死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而你,又在他的死亡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当年,当年!这两个字在脑海中不断地回响,梁征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其实在樊行远出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梁征到现在也不是十分清楚。
他只记得公司出事的时候,他还在广州。
樊行远是学建筑出身,但是却有着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和决断力,在这种能力之下,即便他比他们都小,他们也都毫无芥蒂的推举了他做公司的总经理。
贝振铎长袖善舞善于交际,所以负责开辟市场。而他梁征在别的地方不出色,但是因为比较沉稳,所以便做了公司的补漏者。他们齐心协力,公司也按他们预想的,朝着越来越良性的方向发展。
那是公司成立的第四年,他因为一批建筑材料南下广州。找供货商,看样板,谈价钱,忙的脚不沾地。用了小半个月的时间,好容易签下了这张单,他乐呵呵的北上,却在回到公司后听到了他们资金链断裂的消息。
他们公司一向稳健,且前期投入都很谨慎,不可能出现资金链断裂的情况。后来,隐约听到有传闻说,是因为有人挪用了公司资金为己所用,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
究竟是谁,连他也不知道。但是能动用这么一大笔资金且不被公司人发现的,想来也没有几人。
不是他梁正干的,剩下唯一有可能的,也就是贝振铎和樊行远。
他的第一反应是贝振铎,这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不需要理由。所以他去找了贝振铎,旁敲侧击。不知是因为贝振铎太着急了,还是因为他的确没有办法了,贝振铎跟他说了实话。
贝振铎挪用了公司给底下建筑商的用款,私自购买了煤矿,而今煤矿尚未获利,资金被套牢。公司已经没有第二笔钱打给建筑商,引起建筑商的不满,在上门讨要的同时,已经开始决定走公诉路线。
贝振铎很是焦躁,梁征还记得他在他面前踱来踱去,一直在说他投资煤矿也是为了公司能有更好的发展。但是樊行远一直不同意,他也还是没办法,只能瞒着他进行,原本想着可以等到获利之后再同他讲,哪里想到会出这样的事情。
梁征问贝振铎,现在已经这样了,樊行远那边是什么态度。
贝振铎说,樊行远的态度很坚持。如果煤矿资金被套牢,那就重新核算天启的资产情况,无论如何也要把欠款的漏洞堵上。他们还年轻,大不了再来一次。
梁征听了,沉默不语,半晌才说,这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再想想办法吧。
但是就是在他离开贝振铎家的第二天,突然风向变化,樊行远挪用资金的流言愈演愈烈,他心里觉得不对劲,去找贝振铎,但是他却一连几天都不见人。
去找樊行远,他却很淡定,说不用担心,流言而已,自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
再然后,在那个冬雨不歇的夜晚,他得到了樊行远死亡的消息。
樊行远当然不会自杀,更不会因为挪用公款自杀!梁征比谁都清楚,所以他连夜去找了贝振铎,贝振铎却说,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但是可以想象的是,天启保住了。
天启的确保住了,所有的屎盆子扣到了樊行远的头上,也正是借着他的死,天启得到了喘息的时机。贝振铎的煤矿终于出煤,并以此获得资金补足漏洞,逐渐发展,最终成为了现在的天启集团。
梁征心里有疑惑,但是他知道,这个疑惑他永远不可能说出去。
因为在他的心里,天启的存在比任何事情都重要。
樊行远说的简单,失败了可以再来。他已经尝到了成功的滋味,怎么还会允许自己再穷回去?!
那种每天吃不饱饭一直看人脸色的生活,他这辈子都不会再经历一次,哪怕只有一秒。
樊行远出事以后,他战战兢兢了很久。但事情并没有像他担心的那样失控,反而朝着越来越好的方向发展。
所以在渡过最初的恐惧期后,他突然觉得,樊行远的死是死得其所。因为他的死,保住了更多的幸福。他就是死的其所,死的值得!
时隔多年,樊行远的死再度被掀起来,他之前的笃定突然开始消失。或许是因为在这冰冷的看守所待久了,回忆过去,启封了他最后的一丝良知。梁征缓缓地,将自己知道过往和盘托出。
长久的沉默后,陆沉唇角勾起一丝嘲讽:“梁先生,我知道你的意思。你的确没有亲手杀了樊行远,你只不过是帮凶而已!”
梁征闭了闭眼,这短短的时间,他的脸色又灰败了几分:“你到底是谁,和樊行远是什么关系。”
陆沉轻笑一声:“我不是什么人,只是讨债的。”
把你们曾经欠下的,连本带息,一分一毫也不差的讨回来。
离开之前,陆沉留给了梁征一句话。他说:
“梁先生,当年樊行远坚持还债,无论是银行贷款也好,民间融资也好,天启并没有走到末路。但是贝振铎那么着急,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想过没有?”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评论好少,大貘貘好寂寞!求评论,嘤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