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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天了,天候渐趋转热,但坐在牟城宇身旁,却令人感觉寒凉。
见她披上随身携带的小外套,牟城宇把冷气转小,主动打破沉默:“冷气太强吗?”
“有一点。”
“不好意思,我之前对你态度不太好,很抱歉。”身为男人,他愿意主动示好。
“没关系。我也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她朝他点点头。
“我这个人很闷,你别介意。”
“不会。”
为了化解尴尬,牟城宇打开收音机,让音乐赶去些许沉闷。
台北爱乐正在放巴哈的小步舞曲,悠扬的音符使他们之间凝结的气氛瞬间柔软。她侧着头,像陷入沉思,然后才拍掌说道:“这是电影神通情人梦里的音乐,其中最经典的那段,正是女主角跟电脑合奏这首歌的变奏版。”
“没错。”他答腔。
“你相信电脑会爱上人类吗?我觉得好棒喔!”
那是一部八0年代出品的电影,描述一台电脑爱上一个女孩,从学习爱而去体验爱,最后终于了解爱的意义是成全的故事。
“你想跟电脑谈恋爱?”
“你不觉得很酷吗?”
“冷冰冰的,一点温暖都没有。”
就跟你一样啊!她才这么一想,就忍不住笑了出来。牟城宇对她的笑显然很讶异,但随即体会她的笑点在哪里,脸部肌肉不由自主地紧绷。
“看不出来你懂这梗的笑点啊。”她好意外。
“智障才不懂。”
“你满有自知之明的嘛。”
“你不要借机损我了。”他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感到好笑。
“you do #039;t have to touch it to konw。love i everywhere that you go。 you do #039;t have to touch it to feel。love i every econd we teal”她哼唱着神通情人梦主题曲love i love。
他静静品味着歌词,不发一语。他不信爱,却不讨厌她信仰爱。
“我想跟你谈谈关于庆琳姐妹的事,可以吗?”既然有机会,看起来他也不像是讨厌她,荷丹很想借此表达她的立场与想法。
“不必说,我懂。”他怎么可能会不懂?她想说的,他都知道。
“那为什么”
“这是为她们好。我只是让她们提早知道人性都是自私的,要懂得保护自己,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有太多无谓的同情。”
这是什么歪理?好不容易决定跟他好好沟通,才聊没两句,她又开始不高兴了。
“你不以为然?”见她依旧沉默,他问。
她还是不答,硬把气氛搞得很僵,以示抗议。
“你在抗议?”
她瞥过头去,盯着窗前,宁可看夜景,也不想理他了。这男人啊,比掠过的电线杆还要无聊又固执。
“真生气?这不像你,你对学生不是很有耐心吗?”他瞄了她一眼。“你是我的学生吗?”
“你要跟我吵架吗?”
“跟学生家长吵架?我才没那么无聊。”后悔送我了吧?荷丹很无奈,一时天真上了贼车,结果好不容易有点改善的关系又回到原点。
“我哪里说错了?”
“牟先生,孩子的心是很脆弱的,同时却又很容易满足。我很珍惜她们的那份纯真,请你不要用现实去摧毁它。”她转过头,盯着他的侧脸。
“如果我对她们仁慈,就能够避免伤害了吗?”他嗓音慵懒地说。
“我不知道你是受过什么样的打击才会变得如此偏激。不过,我可以肯定地说,你真的不适合带孩子,你太无情了。”她终于毫不留情地指责他。
“我有说我想带孩子吗?我甚至不想承认她们是我的侄女。拜托,如果有人要,免费奉送。”
这无赖!她脸胀红,语气激动地说:“希望你从来没在她们面前说过这种话!”
“说了会怎样?”
“她们很爱你,你不可以如此践踏她们对你的那份爱。”
“她们不爱我,她们是怕我,就跟那个女人一样”他不能继续说下去,对一个既陌生又不陌生的女人,不该露出太多情感,免得被分析,被冠上“缺少爱”的标签,他最不需要的,就是她的同情!
那个女人?是指谁呢?荷丹没有错过他在提到那个女人时,脸色出现的愤懑表情,好像很痛苦。她有些明白了,或许,这个男人并不是天生冷酷,一定有什么她不明白的原因,使他变得这般冷漠无情。
“牟先生,为了庆萱跟庆琳,我恳请你跟我合作。”
“答应你到我家补习,对我来说已经是大大的让步了。”所以别得寸进尺,他想表达的是这个意思。
“孩子要的不是功课上的帮助,而是关心,你懂不懂?哪怕只有一丁点,只要每天看她一眼,只要你愿意,就只是跟她说一句话,不痛不痒,不花你一毛钱,也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除此之外,还可以得到很多无形的回报,做这种稳赚不赔的生意,你也不愿意吗?”她尽量从他的角度与他谈,也许从利益做为出发点,比较能引诱他就范。
“你告诉我,我要她们的爱干嘛?我不需要的东西,送我我都不要。”他冷冷地回答。
“没有人可以独自生存,每个人都需要爱,这是天经地义的事。”她第一次感到如此挫折。这男人心中城墙坚如堡垒,完全找不到弱点进攻。
“我没有不也活得好好的?没有爱,难道我的人生就因此毁了吗?告诉你,没有爱我过得更好。”他没有说的是,就是爱情曾经摧毁过他的生命,那种痛,他一辈子都无法忘却,逼自己要记取教训,永远永远不再碰那个东西。
“你怎么知道假如有爱,不会过得更好更好呢?”
“如果不更好呢?或变得更糟呢?没必要拿那种东西来折磨自己。”
“你天蝎座的吧?”她突如其来的说。
“不知道。”因为被猜中,他有点迟疑,随即回答。
“一定是。”
“你想说什么?”
“其实你话满多的嘛!”
“因为这种时候不说话很怪。”他说。
“你也知道?”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每句话都在针对我?”
“因为你真的很奇怪啊。”
该继续聊下去吗?牟城宇发觉今晚他已经跟她谈得太多,而与人保持距离才是他该有的调调,他已经不习惯、也不喜欢让人透过言语来了解他。
开始防御了吗?夏荷丹隐约感受到他透露出来的抗拒气息。整日与国中生为伍,她对于这种人可能会有的反应已被练就得极其敏感,每当学生开始对她产生戒心,都是这种神情。
包包里的手机突然响起,荷丹捞出电话,是学生家长打来的。
“是,明伟妈妈,好,你先别担心,别哭,我马上去找,你等我消息,你也在家附近找找看,我们随时保持联络,拜。”
牟城宇静静地听她说话,好像有个学生深夜了却还没回家,不禁皱起眉头。“这么晚了才发现小孩不见,这个妈妈会不会太扯了?”
“牟先生,并不是每个人都是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明伟妈妈在餐厅工作时间到晚上十一点,所以现在才发现明伟不见,而且,她一回家发现明伟不在就立刻打电话给我,还哭得那么伤心,证明她不是不负责任的母亲。”她辩驳,思绪沸腾,想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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