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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太阳露脸。
金黄色的光芒覆盖整座樊氏别墅,法式庄园在阳光的照耀下,气势显得更加宏伟。
梁萱若在自己的房间醒来,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房间的,可能是在她睡着以后,被樊嘉士抱进来的吧!
她疑惑地看着自己赤裸的身体和旁边的红色薄毯,怀疑那是樊嘉士用来包裹她的毯子,他似乎不习惯身边有人一起过夜,否则不会在她睡着了以后,还特地将她抱回房间。
对于樊嘉士这项特殊习惯,梁萱若说不上来是什么感受,可能松一口气的成分居多。
墙角的法式巨大立钟指向八点,过去她会因为这个时间太晚起床而惊慌失措,现在突然间空下来,她一样惊慌失措,不晓得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
看来,她果真没有当少奶奶的命。
梁萱若自嘲。
劳动习惯了,一下子变成闲人,她反而无所适从。
短短不过几天的时间,她的人生变化何其大啊!她从一个在路边卖水果的女孩,摇身一变成为国内知名大型集团的少奶奶,剧情简直比连续剧还夸张,却真实发生在她身上,教她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叩叩叩!“少奶奶,少爷在起居室等您,请您马上过去。”
女佣在门外传递樊嘉士捎来的信息,梁萱若一时不能反应,足足过了好几秒钟才大声回道:“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女仆得到她的首肯以后,无声地退下。整座樊氏别墅除了一楼是采用义大利进口的大理石地砖,二楼以上全数铺上厚重的地毯,樊嘉士习惯用来谈事情和工作的起居室以及书房,就位于二楼。
梁萱若不知道樊嘉士会等她多久,他似乎不是个有耐性的人,很可能没等到她就先走人。
如果能这样,那真是万幸。此刻她没心情面对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他们即将结婚,也上床了,但仍然像个陌生人。
我本来就是一个残忍的人,是你自己对我有所误解。
曾经,她以为自己很了解他,然而潘朵拉的盒子一旦打开,跑出来的只有丑陋和灾难。卸下面具的他,根本与恶魔无异,只是他是一个很有魅力的恶魔,让人无法不对他心动
别想了,别忘了他还在等你,你最好设法在他耐心消失之前,到起居室去。
梁萱若先冲到浴室,很快地梳洗一番,再打开衣橱,随手抓了一件白色紧身洋装,针织的材质让她修长美好的身材一览无遗。
她照了一下镜子,确定自己的外表看起来还不错,便走向起居室。
起居室内,樊嘉士正准备要出门,老刘已经来接他上班,他跟老刘交代了些事,老刘点点头后随即退下,梁萱若没能碰见司机,当然也不可能知道樊嘉士都交代了他些什么。
“听说你找我。”这是他们发生亲密关系后的第一个早晨,她真的很难这么直接面对他,需要消化一下情绪。
“对,坐下。”对樊嘉士来说,这好像是家常便饭,梁萱若不禁怀疑他是否时常和女人共度良宵,他好像一点都不尴尬。
梁萱若不安地坐在樊嘉士对面的沙发上,他今天的表情看起来很严肃,好像昨晚经历了令他不快的事,而她唯一想到能惹他不快的人只有自己,大概是自己昨晚的表现不够好,他的脸才这么臭。
她一如以往善良,但她猜错了,她昨晚的表现太好了!好得令樊嘉士心慌,好得令他恋恋不舍,所以他才会这么不高兴。
“我要通知你,你今天的行程。”他出人意表的开场白,让梁萱若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茫然的问。
“行程?”
“对,另外还有一些注意事项,你也必须知道,我会一并告诉你。”他公事公办的语气,让梁萱若又是一阵无言,只能张大眼睛看他。
“我有什么需要注意的事?”也好,如果他们之间能够只维持买卖关系,那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彼此都没有负担。
“第一,你不许再让你的手碰任何东西,要彻底维护你的双手。”他说。
“我的手怎么了?”她低头看自己的手,不明白自己的手有什么不对。
“那不是樊氏集团总裁夫人应该拥有的双手。”他断然回道。“这段期间,你必须天天到美容沙龙进行全天候保养,为婚礼做准备,我会让老刘开车接送。”
“有必要这么麻烦吗?”她不懂。“我们不是只要登记结婚就可以,有必要举行公开仪式吗?”
“为了得到遗产,这是必须的。”他的口气不容怀疑,仿佛所有法律在他的坚持下都必须重组。
“我明白了,我会每天到美容沙龙报到。”毕竟她的人生都因为他而重组了,只是一个公开的结婚仪式算什么,她能够忍受。
“今天就去。”樊嘉士僵硬的点点头,心中浮现和她同样的疑问。正如她所言,按照现行的法律,只要去户政事务所登记结婚,不一定非要举行公开仪式,婚姻就算有效,他实在不需要劳师动众。
可就连樊嘉士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坚持为了一场三年后必然会结束的婚姻而大费周章,都快成为奇案。
太无聊了吧!
他自嘲。
追根究底,他想完成十年前的梦想,弥补和吴诗帆来不及走进礼堂的遗憾。讽刺的是每当他的脑海浮现出这个想法,梁萱若甜美、略带忧伤的笑容总是会取代吴诗帆灿烂的微笑,直到吴诗帆的笑容完全消失。
“不过,我有个要求。”梁萱若忽地说道。
“要求?”他皱眉,不认为她有资格说这句话。
“我希望每天挪出一个钟头去医院探望阿强。”她始终关心周益强的病情,虽然樊嘉士已经在第一时间将周益强转院并住进最好的病房,她还是不放心。
樊嘉士的心情原本就不太好,听到她的话以后更是火冒三丈,脸色坏得像鬼。
“不准!”他断然拒绝。“我不许你进医院半步!”
“为什么不准?”这完全不合理。“我只是去看看他,甚至不会和他说任何一句话,你没有理由禁止我去探望阿强。”
“我说不准就是不准!”没有任何理由,也不需要跟她解释。
梁萱若难以置信地望着樊嘉士,他是她见过最混帐的男人,而且毫不讲理。
“你怎么能够这么残忍?”就算阿强只是普通朋友,她也应该去探视他,可樊嘉士竟连这项基本权利都要剥夺。
“你要我说几次?”重复的话他不想听。“我本来就是这么残忍,只是你自己没有发觉。”
没错,过去她的眼睛瞎了,没有察觉到他那虚伪的温柔之中藏着冰一样的寒意,直到他把面具完全摘下,她才知道自己过去错得有多离谱。
梁萱若无法再面对樊嘉士,干脆转身走人,却被樊嘉士拉进怀中狠狠吻她。
“你还没有送老公出门,想去哪里?”他阴沉的语气说明他完全主宰她的生命,至少在这三年内,她别想拥有自己的意志。
梁萱若只得硬着头皮,送樊嘉士到玄关,樊嘉士出门之前,还不忘吩咐她。
“我已经交代过老刘一整天都要跟着你,所以你别想偷偷溜到医院看周益强。”他再三确认她有没有听清楚他的话,梁萱若听是听清楚了,却无法了解他的动机。
“你到底在怕什么?”她真的不懂。“我真的只是想看看阿强好不好而已,什么事都不会做。”
他当然知道她什么都不会做,她也做不了,但他就是放不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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