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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底层出来的人，对人性的了解，远远胜过冬子的观察。用一句俗话来说，就是没吃过亏，就不知道险恶。人总是会变的，当你没钱的时候，想法并不多。当你看到有利可图时，杂乱的想法就出来了。 </p>
其实对于燕子来说，她并不担心小樊挣多了钱。她只是担心，小蒋面对突然增加的财富，是不是变得更有野心。燕子从歌厅出来的，她看惯了许多男生，原来贫穷，后来发财后，那一种奔放的狂热的心态，好像整个世界都围着他转一样，稍有不顺，就发脾气。 </p>
钱是人的胆，衣是人的脸，如果一个年轻人，在财富快速增长的阶段，把握不住，就有可能，变成悲剧。还是那句老话，钱本身没有罪恶，罪恶的，是人的心思。 </p>
以为给了几个小费，手脚就不老实，燕子过去，天天遇见的，就是这样的人。 </p>
冬子以善良的态度对待任何人，这是他的阳光，但生意的确有自己的规律。 </p>
“那该怎么办？你还有人选吗？” </p>
燕子没考虑好，冬子当然也没理想的人选。 </p>
这几天，廖苕货在掇几个局，没空理会许玫，许玫的手气也不太好，所以，也无精打采的。 </p>
自从上一次，许玫到过燕子的摊位后，苕货就问了相关情况，也大概了解了，冬子的营业规模，其实，许玫也不清楚利润概念，跟苕货说的，冬子他们，一天赚得了千把块钱。 </p>
这一天，手气不好，自己好不容易有个大和的机会，总被别人屁和混走了。心里生气，而苕货也没在铺子里，许玫决定到燕子这里看看热闹，顺便，带点卤菜回家，给父母们吃。 </p>
上一次带的东西，父母吃了大呼过瘾，他们要许玫给他多带点。但是，这东西还是挺贵的，许玫也没赢多少钱，所以也就没当回事。 </p>
算了，去窜窜，帮燕子卖点，她肯定会送我一些的。许玫一边这样想，一边往三号门走。春夏之交，许玫的连衣裙花枝招展，化妆精致，眼神顾盼，得到了街面上，某些不怀好意的小青年的口哨声。 </p>
许玫虽然知道这帮子小混子没出息，但还是很喜欢这种招蜂引蝶的感觉，证明自己的骄傲。只是，这么久了，怎么没有一个有钱的青年，来跟自己意思意思呢？ </p>
燕子老远就看到许玫了，大声把她招呼过来。毕竟，许玫的打扮太出众，人群遮不住眼睛。 </p>
“生意好啊？燕子，你这每天出来，不累吗？” </p>
“只要有钱挣，再累也高兴。”燕子低声跟许玫说到。许玫倒也不见外，直接找了一套工作服穿上，帮燕子卖了起来。燕子对她有恩，帮忙是应该的，何况，自己没事，还有所图呢。 </p>
燕子也不跟她客气，毕竟许玫没正式工作的人，来帮忙，大不了，给她送点东西，老同学嘛，没那么多礼性。 </p>
看着许玫熟练的样子，燕子突然产生了一个想法。许玫已经是熟手了，剁鸭脖的手法干净利索，算账时，也清爽，毕竟她曾经在超市工作过。 </p>
更为重要的是，她的打扮，就自然吸引人。干净漂亮，哪个不喜欢呢？甚至，有的年轻顾客，就直接点许玫帮他们剁，燕子只剩下算账的功能了。 </p>
大概卖得差不多了，燕子一看时间，还收了早功，比平时销售时间短了半个小时，而过去，是冬子的几百串羊肉先收工，今天，却几乎是同时收工的。 </p>
在冬子收拾摊子准备往车上搬的时候，燕子低声音问到：“许玫，现在还没找工作，还在跟苕货混？” </p>
“跟他混，他人都不知道跑哪里了。”许玫心里有气，这几天，苕货好像在干什么大事，对自己不那么热情了。 </p>
“你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有人追你吗？” </p>
“哪壶不开提哪壶，你晓得，追我的我看不上，我看上的，都结了婚，咋办？把你的冬哥让给我？” </p>
燕子打了她一下：“莫靠男人了，靠自己，稳当些。” </p>
“我会什么？靠我原来，在超市？那不得喝西北风？” </p>
“你也莫把自己看扁了，我觉得，你有销售方面的优势。不仅嘴巴甜，还会算账，关键是人漂亮，你今天往我这里一站，生意都快些。” </p>
“莫开玩笑，主要是你们的东西好，我只是来帮忙的。” </p>
“你怕是看不起，整天油腻得很，不是你这娇小姐干得来的。” </p>
“只要挣钱，哪有干不来的事？更何况，我已经帮你卖了几次了，你看我嫌弃过吗？” </p>
此时冬子过来了，送给许玫一套鸭子。许玫推辞了一下，也算是接收了。燕子此时有些急：“许玫，莫忙走，我跟你商量个事。” </p>
原来，燕子与冬子交换了个眼神，冬子对她点了点头，两人的默契就算是达成了。拉许玫进入销售，那可是一个能干的人。至于放心，按燕子的想法，自己在许玫最困难的时候帮过她，她哪怕不同意，也不会害自己，这一点，她有把握的。 </p>
“许玫，我不是要你跟我打工，我是想让我们合作，你愿意不愿意？” </p>
“什么意思？” </p>
“你能不能承包一个摊位，跟我另外一个朋友。如果每天卖出鸭子的数量达到要求，每一只，我分给你们五块钱的利润。假如你们卖出去一百只的话，就是五百块，你们两人分，行不行？” </p>
“什么意思？我是二百五？”许玫倒没生气，只是哈哈大笑起来。 </p>
“我是真的，你不投一分钱，你如果卖出两百只呢？那就是五百块。一天挣五百，多劳多得，你看如何？” </p>
许玫当然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她并不笨，且有销售经验。按今天晚上不到三个小时的营业量计算，光在这个摊位，就已经卖出去一百大几十只，按每只两块五的抽成计算，一个人可以赚出三四百块，一个月的收入，大概会上万。 </p>
这个劳动强度，不是很大。如果自己整天摆着卖，两万块的收入，也不是不可能的。也只是不知道成本。如果按冬子他们原来的毛利，一只鸭子赚三十多，把多出来的零头分出来，一只鸭子赚三十或者二十几块，都是划得来的，因为销售额，至少会翻番。 </p>
许玫当场就答应下来，但说辞有所不同。“燕子，你帮我那大的忙，你让我义务劳动我都干，何况还有赚头呢？我答应了，明天就过来帮忙。” </p>
而回家后，燕子就给小樊做了工作。小樊的保底工资，每月八千不变，如果卖出去超过一百只鸭子，那多余的部分，也按一只两块五，算她的资金。 </p>
对小樊来说，这是挣钱的好机会，她当然答应了。但有一个问题：“小蒋呢？” </p>
“你把小蒋叫过来。”冬子说到。 </p>
小蒋过来后，冬子说了他的安排。小蒋已经成了卤菜全流程的熟练工人了。他要小蒋打电话，找自己过去的工友或者老乡，只要是吃得苦爱干净的，就行。找两个人过来，小蒋当师傅带他们，让他们迅速适应环境，以保证出货量。 </p>
出货量加大一倍后，小蒋的工资当然也要上升。当然师傅毕竟有师傅的待遇。当两个小工成熟后，小蒋的工资就由八千，涨到一万二一个月。 </p>
听说有钱赚，还可以给老乡介绍工作，小蒋兴奋得不得了。“要不要会开车的呢？” </p>
“如果你觉得自己开车不累，就不需要，如果觉得想找个帮手，你就留意一下。当然，会比不会好。还有一个，从此以后，进货这事，你就不用亲自跑了，可以睡个饱觉。我让乡下的人，自己送货过来。” </p>
活又变轻松，还当师傅可以指挥人，还加工资，这样的好事，小蒋当然高兴。更为高兴的是，自己的女朋友，也有加薪的机会。看样子，小樊这个朋友，没有白交。 </p>
第二天早晨，冬子与燕子忙完了卤菜和腌肉的起步工作后，就出去，订制了一台崭新的不锈钢货架，一切按原来的标准进行。只是，在新摊位是否打老陈烧烤牌子的事情况上，冬子犹豫了。 </p>
“不打就不打吧，反正现在咱们只是流动摊位，我俩卖的摊位，有你在场，可以打，他们只卖卤菜，暂时不打也可以。要不然，多一个老陈卤鸭？” </p>
“那还没注册呢，名不正言不顺。” </p>
两人把摊位拉回来时，院子里多了一个人，许玫已经提前来了。 </p>
“你们回来了？我等你们好半天了。” </p>
“你这么早就来了？工作态度蛮好的嘛。” </p>
“我只是想蹭一顿冬哥做的饭，怎么，没搭我的米？那我就回去了。” </p>
“坐下坐下，我跟你介绍一个合作伙伴。”燕子把许玫往屋里拉。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