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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无肯定也无否定。</p>
算了，这是男人间的事，冬子随即跟冯警官，探讨起破案的规律来。</p>
冯警官是从心理学开头的，听了冬子的介绍，他肯定，这位求助者有心理创伤，但不可能仅凭在网络上联络那几十分钟，就可以治疗他的创伤。如果有条件，让他看看心理医生，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甚至通过催眠术，可以让他回忆起更多的细节，那么，找到家乡的事，就会迎刃而解了。</p>
冬子听到这里，差点有一个冲动，想自己出钱帮他找心理医生。但，随即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自己也是缺钱的人，自己要积累一笔资金，为拯救燕子而努力。</p>
更何况，你可以帮助那位求助者一时，但找心理医生治疗是一个长期的过程，他没了工作，今后的生活怎么办呢？</p>
“有没有其它的办法呢？我们能够做的？”小夏急切地问到。她的心情可以理解，自己如此努力的奔波，难道一点意义都没有吗？</p>
“有，你们目前做的走访工作，就是基础。哪怕失败一百次，也就排除了一百个错误。哪怕长期努力，只得到一个线索，也是有意义的。”</p>
看样子，冯警官很在意小夏的反应。年轻警官面对一位年轻漂亮的姑娘，怎么不付出全力呢？这与爱情与追求无关，这是年轻人的本能。</p>
此时的冯警官，谈论起破案的理论来，此时的他，更像一个老师，有一种真理在握的自信。</p>
按他的说法，破案，其实就是在解一个多元方程组，假如有五个未知数，你找到了其中四个，就一定能够解开第五个。如果你找到其中三个，再加上一些限制条件的约束，你就可能猜到那两个的范围。</p>
哪怕你只找到两个，也有一个破案的思路。当各种思路能够用一个逻辑或者公式来分析时，那就离真相不太远了。</p>
“走访，最基础最简单的重复劳动，表面上看起来费力不讨好，但却是最稳妥最有效的办法。甚至，我的老师说，只要用最大的力量走访，花尽量多的时间与精力，几乎没有破不了的案。”</p>
此时，小夏的眼里，重新闪出了光。</p>
“你的意思，我们的努力，或许是有意义的？”小夏问到。</p>
“有很大的意义，那是寻找未知数的答案。确定的未知数越多，解方程的可能性就越大。要知道，任何事任何人，不可能独立于社会完整存在，总是有痕迹的。这就像阿房宫悬案，经过两千年，也会在考古发掘中，找到答案。”</p>
冬子也知道这个故事，小夏就更不用说了，她是西安人。历史上，著名了《阿房宫》赋，给秦始皇的奢侈定了罪。说它规模如此宏大，以至于项羽烧了它三个月，才完全焚毁。</p>
冬子专门去过阿房宫遗址，那是近年的考古发现。那个地方在西安与咸阳之间，叫三桥的地方。邻近所谓彭总做工作，示范推销的高新区很近，所以，冬子也算熟悉。</p>
根据考古发现，挖掘出当时的年代的夯土层，以及石条等建筑材料，好几年的探方发现，才明白，这是一桩历史冤案。直到秦始皇死，阿房宫根本就没有完工。哪怕最终完工了，也远远不及《阿房宫赋》中所描写的：“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覆压三百余里”的规模。</p>
没有完工的较小规模的宫殿，当然用火烧不了三个月。</p>
因为历史证据的虚假，所以，这篇文章的论点，也就缺乏说服力了。不是他的结论就一定不对，但不能通过阿房宫来证明。</p>
“那万一，我们即使寻找到一些线索，但线索太少，或者太不重要，破案就没有其它办法了吗？”冬子关心自己努力的结果。</p>
“还有一些其它办法可以帮助。要知道，不管是受害者还是罪犯，他们都是社会人，可以找到他们的同学或者邻居来回忆。前提是，你得知道他们在哪里。当然，心理学与逻辑学的推断，也是有帮助的。”</p>
冯警官虽然说得比较专业，但冬子却一点也不觉得枯燥，一个同龄人，他拥有的知识，正是冬子想学习的。</p>
冯警官举了一个逻辑的例子。比如，求助人所描述的，那位拐卖他的中年妇女，说是要带他去找妈妈，还说是他妈妈的邻居。那问题来了，这个人，肯定知道，他妈妈的邻居不是他的邻居。要不然，近十岁的人，不可能不认识自己的邻居。</p>
甚至，这位拐卖者，已经知道他家的具体情况了。那么，结合这两处推断，可以大致上认为，这个妇女，就是熟悉他家情况的人。要么是乡亲，只不过求助人不认识她，她却认识求助人。要么是他妈妈的关系人，或者熟悉的人。</p>
第二个推断，也可以从逻辑与常识上进行判断。比如这个妇女，把他带到西安火车站，就在城墙边上那个，所以，求助人回忆中，对城墙的记忆比较深刻，这个细节应当是真实的。她在火车站借口去买东西，肯定是故意的。</p>
为什么？因为，如果真要带他去找妈妈，肯定用不着坐火车。因为求助人当时就意识到，上了火车，就等于上当了。说明，他妈妈改嫁的地方并不远，不用坐火车。也许他以前去过妈妈的新家，是坐汽车甚至是走路去的，所以，一上火车，他就慌了。</p>
既然这个女人是故意把他带到火车站的，那她很有可能就是故意把他卖掉的。</p>
说到这里，冯警官停顿了一下：“你们想，什么样的人，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找到两个接应的男人？”</p>
冬子冲口而出：“要么这个女人熟悉火车站周围游荡的人贩子，要么，他们根本就是一伙的。”</p>
“正确！”冯警官在冬子肩上拍了拍：“我再问你，什么样的人，如此熟悉人贩子，或者组成贩卖团伙？”</p>
小夏仿佛也明白过来：“估计是老手了。”</p>
“对了！你反应太快，陈哥都没准备过来，就学会抢答了！”冯警官表扬小夏时，眼神也有光彩，显得有些故意。</p>
冯警官继续分析。既然是老手，那作案肯定不止一次。久走夜路必遇鬼，现在已经二十来年了，她作案的次数累积到一定程度，总会有案发的一次，依据一般经验，她很有可能被抓过。</p>
如果她被公安抓过，就会有案底。找这种有案底的人检索，也会发现蛛丝马迹。</p>
“但是，仅从西安地区的人，二十来年，贩卖人口的案犯成百上千，哪个是她呢？”冬子问到。</p>
“你的问题是有道理的。”冯警官肯定了冬子的思考：“况且，即使她被抓住过，她的供述中，也不一定有这位求助人的信息。因为，许多罪犯在供述时，总是对公安机关有所隐瞒。”</p>
冬子也觉得，这样找的难度，一点都不亚于他们的社会调查。人贩子成百上千万，缩小为女人贩子，那也有几百人。再通过年龄段来大致缩小范围，也有大几十上百人，怎么可以肯定，哪个是她呢？</p>
当冬子把这些疑问抛出来时，冯警官却并不慌张，继续地缩小范围。</p>
“咱们再想想，假如这个人贩子是求助人的乡亲，那她的籍贯里，地名中是不是有柳树的痕迹？当然，如果是求助人妈妈的新家的邻居，就当这条信息无用。但还有更多的细节，可以挖掘。”</p>
冬子与小夏，此时完全插不上话了，听着冯警官的讲解，如同两位小学生。</p>
求助人的描述中，有许多细节可以利用。比如山东，假如相应的怀疑对象，她贩卖人口的目的地，有山东相关的，也是重点。</p>
还有细节，比如团伙作案。如果她被公安抓过，最后肯定把团伙牵扯了出来。在案卷中，以这种团伙为重点，这个团伙至少有一女两男，年龄相当。</p>
还有就是作案地点，西安火车站。一般按犯罪心理学，在一个地方得手的罪犯，下次作案还会选择同样的地点，因为经验上会给她安全感。那么，在搜寻案卷时，可以找那些多次在西安火车站作案的人，作为询问重点。</p>
“假如她已经刑满释放了，你再问她，她不承认这件事，你咋办？”小夏问到。</p>
“不需要她承认，你们不是找求助人的老家吗？他的老家，或者他母亲的新家，估计与这位罪犯以前的居住地，密切相关，找到重点地方，积极寻访，把握就大多了。”</p>
“为什么，你认为，她会在火车站多次作案呢？难道不会临时起意？”</p>
冬子的疑问也是有道理的，临时起意的犯罪，也不少见。</p>
“一般团伙作案，都是有计划的，不会是临时起意。哪怕就是临时起意，也是固定团伙。因为，当年没有手机，她不会在那么短的时间内，与同伙联系上，对不对？除非一种情况。”</p>
此时小夏突然抢话说到：“除非，他们早就有联络。”</p>
冯警官对小夏树起了大姆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