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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岚烟的家世算不得好，但也是富裕之家，她一样过的是衣来张手、饭来张口的日子，平常就算五十两银子都不算什么，可如今却要为了五十文钱，从城中赶来，走上几里山路，为人送两餐饭。</p>
他喉间哽住，忍了半响才止住心疼。</p>
“那你家中那些债主，解决了吗？”</p>
“还没有，不过他们都答应给我时间让我慢慢还了。”</p>
林岚烟看了身旁的哥哥一眼，眸子微弯，“有哥哥和我一起努力，会很快的。”</p>
懂事的妹妹，让林岚烽忍不住扬起了唇，等谢舟看过来时，那浅浅的笑又很快隐去。</p>
三人边走边聊，气氛还算不错。</p>
“那边有个储水的水池，你把水倒进去就行了。”</p>
等回到院子，林岚烟给谢舟指了个方向，三人分开了。</p>
钟师傅的院子里，林家兄妹送来了饭，与帮忙的程桑恰好遇上。</p>
林岚烟脸上一喜，“阿桑！”</p>
正要冲过去找小姐妹说说话，林岚烽冷着脸抓住了她的胳膊。</p>
受哥哥的影响，林岚烟也终于想起了什么，小脸微白。</p>
“哥……这不是阿桑的错……”</p>
林岚烽冷眼不语。</p>
两家的恩怨，说起来并不复杂。</p>
程父出事的那一次商队，林父也在里面。</p>
程父和林父相交多年，两人性情相投，家中又都没了女主人，只余一儿一女。</p>
那些年，为了孩子，两人多有来往，讨论着要怎么弥补孩子没有母亲的缺失。</p>
因为这，林家兄妹和程家姐弟走的极近，林岚烟和程桑，自然也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p>
可程父和林父出事了，出事前几天，林父本来是要留在临州城，给林岚烽过生辰的，是程父一力劝解，说这一趟有大钱可赚，林父才动了心与车队随行。</p>
无可避免，在林岚烽心里，程父就成了害死父亲的帮凶之一，哪怕他清楚，这并不是程家的错，却没法做到不迁恨。</p>
程桑也清楚两人不想见到她，她抿唇打了个招呼，从院子里退了出去。</p>
院外，后取水回来的沈洵安几人刚到。</p>
“沈妹妹，你怎么出来了？”</p>
程桑勉强笑了笑，“有些冷了，我想先回去。”</p>
沈洵安拧眉看着她，像是在思考她说这话的原因，须臾，他放下了手中的木桶，朝几人道。</p>
“我带她回去，钟师傅这你们看着办。”</p>
几人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又不好多问，只好任由沈洵安将人带走了。</p>
……</p>
坐在回去的马车里，程桑一直很沉默。</p>
林家的事是她的心结，她也做过补救。</p>
比如林家的那些债主，她帮着还了一些钱，又谈好还清债款的时间，这才有了林家兄妹喘息的机会。</p>
可这并不能补偿两人失去唯一亲人的痛，程桑也很无力。</p>
沈洵安靠在车厢，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从这个角度，程桑脸上的所有表情，他都看的真切。</p>
他还是第一次从这张脸上，看见颓废、无力和黯然，莫名的，他有些心烦意乱，想说这种表情实在不适合她。</p>
别开头他抚了抚袖口，装作不经意问，“你和林岚烟认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