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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ast of my career up until now has been spent playing vulnerable asian girls。not that there is anything wrong with it,but you just get sick of playing hookers or mistresses like in taipani want a part that race doesn't matter。
it's a burden that you always have to be so gla摸肉s and pretty。i don't have to for this。i can concentrate on my acting。
——陈冲答洛杉矶时报记者问
末代皇帝之后,陈冲几乎每天都接到新片约。用她自己对多方采访的记者的话说:“几乎被剧本淹没了。”不再是衬托式的小角色,用好莱坞语言形式,是些“有肉可啃的角色”剧本被一摞摞送到陈冲手里,甚至不需她从头至尾通读,为省她的时和力起见,许多剧本前面附有一两页纸的剧情梗概以及对她的角色的阐述。
几乎所有被推荐给她的角色都有雷同处。就是人们从大班以及末代皇帝中得到的对她那种东方式性感的向往。东方人对于性的体现使好莱坞感到某种刺激、新奇,他们似乎在陈冲身上发现了这不可能的、神秘的魅力。似乎陈冲带来的东方风靡将会使好莱坞市场创一个新的价牌。
既不可能,就不求甚解,东方之美就美在它的遥远、神秘,彻底了解了,便损失了那份美。好莱坞的制片商们便是这样去懂得陈冲与东方美的关系。他们甚至为陈冲编写剧本,把一些不可理喻的东西归纳为东方情调。
陈冲很快发现自己将走入套路的危险,人们在善良的意图下正将东方女性和她表征化,符号化。
那个以极端柔顺、极端奴性来侵占“大班”之心的美美,那个染鸦片瘾,在两种性爱之间骑墙、最终疯魔飘逝的婉容,都大幅度提高了好莱坞对东方女性的兴趣。这是种天真,不求甚解的兴趣。也是老道于电影市场之人的心血来潮。对此,陈冲完全明白。
送来的剧本陈冲尽量通读。她希望能从中淘出一个意外——不拿东方女性做古老美丽的标本来欣赏,而将她们做同等灵肉来体现的角色。但却没有。所有剧本中需要陈冲去扮演的角色,都在一定程度上重复。
终于,陈冲在剧本中发现了英雄之血。它有一个女角色,说不清她是哪国人。因为这是描写未来世界的故事,未来似乎抹煞了一切民族的特征。这个女角色属于什么民族成了最次要的问题。她是个刚烈、勇猛,与人格斗时像头雌豹的女子,用最直接、原始的方式表达情感,完全去掉了好莱坞的东方女性的征号:复杂而病态,浑身是男人的陷阱。这个女角色还锲合陈冲的一句小带哲理的说法:“女性本身就是一个种族,不管她来自哪个国家、哪种文化,女性这个种族是独立存在的。女性本身就是一种文化。”
陈冲马上告诉她的经纪人,她希望得到这个角色。
并不那么容易。这个女角色虽不具有鲜明的种族特征,作者在剧本中暗示了她来自亚马逊流域。兼作导演的编剧很难想象一个优雅病态的“皇后”陈冲怎样一跃而成为—个女斗士。
在经纪人的推荐下,导演和陈冲见了面,交谈之间,他忽然发现陈冲有相当奔放的气质。而当陈冲向他谈到自己对剧中女主角的想法,他甚至看到了陈冲粗犷的一面。
导演告诉陈冲,带一点警示,这个女角将是不美的,面孔上有条狰狞的伤疤。
陈冲玩笑道:“那我可以给观众一个特大意外。”
导演有所动心。但接受陈冲意味着重写这个角色。他对陈冲说他需要一些时间来考虑。
陈冲发现这位编剧兼导演有着与其他导演完全不同的气质。他没有大而化之的许诺,对女演员的捧场。他非常诚实,是那种心里有十分嘴里却只有三分的人:他其实已十分欣赏陈冲,却含而不露,每句话都讲得充满诚意又绝对负责任。
陈冲不知不觉已放下了好莱坞式的策略性词令,直接而同样充满诚意地说:“我真的很想演这个角色,希望你能让我演它。”
陈冲不加掩饰的对这角色的向往感动了导演。导演奇怪:这位刚刚走出奥斯卡最佳影片的女明星怎么会如此朴实,毫无矫饰,不像某些其他女演员,行为上在拼命争夺一个角色,口头上却又要表现不屑,表示自己手中有大把角色在任意挑选。
导演当场拍板,由陈冲来演这个女主角。
不久,陈冲发现被送来的分场对白剧本中,已不是“带着亚马逊河的迅猛,有一双跋涉热带的长腿”取而代之的是矮小精干的东方形象。“有着匕首般的灵敏快捷”这个重新改写的人物,是基于陈冲的形象和气质的。
不知好莱坞根据演员而重写角色的例子有多少,至少陈冲幸运地邂逅了一例。
当记者们从美国和澳大利亚赶到英雄之血的外景地进行实地采访时,他根本认不出陈冲了。
外景地是设在距悉尼数十英里之外的沙洲上,惟一的人烟来自一座铁矿。矿上有上千工人,他们的妻儿老小组成了一个小镇,全镇所有是一座教堂,几家商店,一所学校和一个邮局。之荒凉,之隔绝,恰如影片的规定情景——原子时代后期的葬原。
记者发现这个在泥沙中与人格斗的女角色正是不久前在奥斯卡领奖台上的陈冲,他们便开始了对她的围攻。
“你让我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剪了头发!”陈冲满不在乎地对记者们说:“十年了,头一次剪头发!”
一个记者马上在小本上记下对陈冲的形容:“她穿着碎布片——那种连叫花子都会拒绝穿着的褴褛衣衫;她脸上有道丑陋的伤疤,头发像被不负责任的剪刀扫荡过,显得参差不齐。当别人指着这个女演员对我说:‘你一定认识她吧?’我瞠然。”
记者问起陈冲对丢失自己美丽形象是否遗憾时,她想也不想地说:“一点也不。”
“因为美丽多少是种负担。”她对记者们解释。“假使你演一个皇后,一个美丽的形象,那么你就有责任美丽。万一不美丽,似乎你就没尽到责任。在这部电影里,我不必美丽,所以我也没有负担,精力完全集中在表演上。”
记者又问:“你为什么喜欢这个角色呢?”
陈冲笑着说;“因为它是个女“蓝波”(第一滴血中的男主角)。”
场面拉开,记者们果然看见这个身量不大的“女蓝波”如何勇猛,不知打的是哪家拳术,手脚快得惊人。收场了“女蓝波”从地上爬起,捋起胳膊,露出一块血紫,对人们说:“这是真伤!”
从英雄之血,陈冲每演一个角色都让观众重新认识她一次。直到电视连续剧双峰,陈冲才又以乔伊这个角色展示了她东方的、摄人魂魄的美丽。
双峰是当年全美收视率最高的连续剧。虽以一宗凶杀案为主线索,但编、导、演全班人马都在艺术上有极严肃的追求。它的艺术上的探索性和故事情节的通俗性使它达到了雅俗共赏,从而在社会的每个阶层都有它大批的观众。地铁站、快餐店、公共洗衣房、甚至大学的图书馆,到处有人在谈论:“xx究竟是谁杀的?”或者:“xx是正派的还是邪恶?”
陈冲所扮演的乔伊——一个来自香港的富孀,小镇上惟一的外国人,给观众留下了不亚于婉容皇后的印象。当大学生们谈起陈冲的乔伊时,总是一派惊叹“boy,sheissopretty!”(老天爷,她可真漂亮!)
谁都没有注意到导演的偷梁换柱——将乔伊从意大利籍改为香港籍。
原剧中的意大利乔伊自然不可能由陈冲来扮演。陈冲在听说了大卫林区将执导这部连续剧之后,只感到十分惋惜,因为她非常钟爱大卫的影片,一直在期待与这位怀有奇才的导演合作。可是这个发生在美国内地小镇的故事不可能牵涉亚洲人,因为按照常理,这类小城镇的居民都是一色白人。
然而陈冲的经纪人却使大卫和陈冲在一个场合上“偶然地”碰上了。
导演几乎立刻就发现陈冲身上有种夺目的东西,不完全来自她的相貌,也不完全来自她的气质。很奇怪,她的一颦一笑都引人入胜。这就是电影行当中常提到的“可看性”所谓的“耐看”
大卫和陈冲聊起来。
“我想,乔伊这个人物就像就像一条被放在岸上的美人鱼;她很美,但她的美是以脱离她自然的生存环境为代价的。她有种很美的情调,异国情调,但人们在欣赏她的情调时大概忘了,她不该属于岸。她在岸上将活不下去,除非进化成另一种动物。乔伊因此是很弱的,她渐渐出现的邪恶是她进化出来的自我保护性。”
陈冲对乔伊的这番分析使大卫十分会心地一笑,然后便沉默了。沉默并不久,陈冲便接到通知:乔伊由她来扮演。
大卫从陈冲的一番谈论中得到启示:乔伊可以是任何国度的女人,越远越好,因为越远便越异。“异”将有助于角色的内部张力。
剧本中有这样两行对话——
问:“这个乔伊是什么人?”
答:“她是本州最美丽的女人。”
陈冲此时面临的挑战是能否演出这个“美”得承认比她美的女子大有人在。她要演出比容貌更重要的美:美人的心理状态,美人的处世哲学,美人的姿态和神情。
陈冲在双峰中的角色并不重,她却从来没有“混”过戏。尤其和一个天赋极好,又极其用功的导演合作,她对自己仅有的几句台词总是反复掂量,有时一句台词就够她推敲出十来种讲法,不顺口的词,她便自己调色打磨。
大卫林区对陈冲在表演上的探索是完全洞察的。这个每天要在一家固定的咖啡铺消磨一个早晨,一口气灌进七八杯咖啡的导演总是在一张餐巾纸上写满他的创作构想。他往往懂得每个演员的试图,他往往在你试图达到一种高度却又力不能及时助你一把。
陈冲对人不止一次地说:“可贵的就是他懂得我在朝哪个方向探索,探索什么,然后他帮我完成这个探索。似乎他比我更清楚我想演到什么程度。”
双峰中,陈冲以一个不重大的角色给观众留下难以磨灭的印象。乔伊是个绝难混同于任何美国银幕形象的人物。她令人爱、恨、怜、惧;她以她极有限的出场展现了她的多侧面的人格。
“这个角色跟我本人的性格相差十万八千里。”陈冲在双峰获得轰动效应时说道:“她所做的事,她的行为,我这辈子都不可能去做。甚至不能想象。幸运的是,我也不必去做那些事达到保护自己的目的。我不同意她的行为准则,但我仍爱她。演员应该有一种宽大为怀的懂得;懂得善善恶恶都是人性。不能够用日常生活中的是非准绳去衡量你演的角色,那样会使角色限在很幼稚的‘好人坏人’格局里。做一个演员,你必须深入到角色内心深处,站在她(他)的角度,为她(他)的行为找到情有可原之处。这样,你才能够演出人性;你不对这或善或恶的人性做审判,审判权留给观众。因此,我从头到尾都不认为乔伊是个坏女人。从扮演角色,到做人,我感到自己有了越来越广阔的懂得。懂得不是同情,也不是谴责,懂得是‘允许存在’——不管它与我多么相悖,都应该允许存在。艺术不是美德教育,不是劝善事业。讲到这里,我想起一个有关观世音的故事:一个小男孩对观音控诉他父亲,说父亲怎样鞭打他、虐待他,让他活不下去。他请求观音替他复仇,去杀那个暴虐的父亲。观音说:‘不,我不能够杀戮;我从不杀戮。不过你若去杀你的父亲,我是理解的。’报复和残杀是和观音的本性彻底相悖的,而观音具有这样广阔的懂得,对男孩的行为有彻底的体谅。演员也需要如此广阔的对于人性的懂得。”
记者们对陈冲的这番见识感到惊讶,并十分含蓄地表示了赞赏。他们归纳:“这就是乔伊这个小角色之所以不同凡响的缘由。”
几年过去了,人们仍谈起双峰,仍谈起乖戾美貌的乔伊以及她的扮演者陈冲。
“想去台湾拍片吗?”
“想啊!”陈冲不假思索地回答如此的发问。
如果问为什么,她会被问住。为什么,她不完全答得出。陈冲生活中,不少“为什么”都是所答非所问地被答复了。说她情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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