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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正经说话了,你才是真真扫兴!”
“……”
刘彻噎得无言以对,终是知晓皇帝老爹为何喜爱二姊,还是不脱那句“深肖朕”,父女俩皆是不喜诗词歌赋,更讨厌酸腐文人,不愧是流淌着高祖的地痞血脉。
他秉持着好男不跟女斗的绅士风度,轻笑道:“阿姊怎的有闲来此见我这扫兴迂人?”
“你当我想来么?”
南宫公主翻了翻白眼,复又朝楋跋子呶了呶嘴,“呶,是她有事寻你。”
刘彻闻言,有意无意的用眼角余光瞟了阿娇一眼,见得她耷拉着小脑袋,不敢抬眸与他直视。
他心里已然有数,心道这小萝莉真是直肠子,肚子里藏不住甚么话,更管不住嘴,还是欠调教啊。
他只得明知故问道:“哦,是甚么事,且说来听听。”
楋跋子端是干脆利落,直言问道:“听闻太子殿下想为臣女招婿?”
“嗯,是有此意,毕竟卑禾候离京前曾再三恳请孤王,替他好生关照你,如今你已年满十五,乃是及笄待嫁之年,该当招婿,免得误了大好年华。”
刘彻端是坦坦荡荡,理直气壮道:“若真如此,岂非是孤王食言,日后如何面对卑禾候?”
楋跋子见他承认,不由急了,忙是道:“可婚嫁之事,需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阿爸……阿父……”
刘彻摆摆手,打断了她的话头,笑道:“君父,君父,万民以君为父。待你寻到合意的夫婿,父皇自会下旨赐婚,还算不得父母之命?至于媒妁之言,孤王会请老宗正的夫人替你保媒,不会辱没你侯府千金的身份。”
“可是……”
楋跋子真是急了,加上先前喝了些太子詹事府窖藏的果醪,登时满脸通红,便连耳根都烧了起来。
南宫公主却是看不下去了,她平日虽是对楋跋子颐指气使,却是真心将她视为闺中密友,用她的话说:旁的贵女,便是跪着求本宫骂上几句,本宫都懒得张嘴。
她将楋跋子扒拉到身后,帮着出言道:“殿下好生做着监国太子,操持国政便是,管恁多儿女之事作甚?”
“我若不操心,你昔年早被嫁到匈奴去和亲啦!”
刘彻剑眉微扬,他说的本就是实话,当年军臣单于亲率数十万匈奴铁骑蹛林云中,派了中行説带来国书,除了讨要大量钱粮布匹,更指名要南宫公主和亲。
若非刘彻将中行説气吐血,使得窦太后为首的主和派无法再与匈奴媾和,当时才十二岁的南宫公主就要被迫披上嫁衣,送上去往匈奴车辇。
南宫公主显也明晰此事,登时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楋跋子,你是个机灵的,应是晓得孤王为何定要你嫁给汉人。”
刘彻丝毫不加掩饰的坦言道:“此事南宫公主管不了,阿娇管不了,便是卑禾候也管不了。”
楋跋子闻言,原本通红的俏脸竟瞬间褪尽血色,化作惨白,显已心丧若死。
刘彻虽非怜香惜玉的性子,却也不愿将十五六岁的小女孩往死路上逼,便是松了口,尽量柔声道:“孤王也不愿太过逼你,要嫁谁,何时嫁,你可自行思量,唯要记着两点:一者,必得嫁给汉人;二者,武威城建成前必得大婚。”
楋跋子本已绝望,闻得他的话,宛若将死之人得了续命的仙丹,瞬间缓过气来,急切问道:“殿下……为何定要赶在武威建成前?”
刘彻并未直接作答,反是坦言道:“武威建成后,卑禾候若想保住性命,亦要牢记两点:一者,他此生除你之外,再无旁的子嗣;二者,你必得嫁给汉人。”
他压根不避讳南宫公主和阿娇,有些事她们也是要搞清楚的,免得为楋跋子去找太后和皇帝哭闹,那可就是自找麻烦了。
尤是皇帝老爹,便是再偏爱自家女儿,也绝不会因私废公的,栗夫人膝下三个皇子,刘荣投缳自尽,刘阙于兵败自焚,刘德永世圈禁,可不就是血淋淋的前车之鉴么?
楋跋子毕竟历尽苦难,比身旁的两个自幼娇生惯养的闺蜜更知晓世间百态,见刘彻已尽数明言相告,更知道他的做法比之匈奴那种充满逼迫意味的和亲真算得上极为善意了,绝不可能再让她得寸进尺。
“好,臣女必会遵照殿下的嘱咐,尽早寻个合意的夫婿。”
楋跋子分外沉重的点点头,咬了咬下唇,复又问道:“可否再求殿下件事?”
刘彻见她如此识时务,自是颇为赞赏,便是道:“但说无妨。”
楋跋子噗通跪倒在地,祈求道:“望殿下莫要对阿父行那鸟尽弓藏之事。”
刘彻意味深长道:“起来吧,只要猎狗不反咬主人,孤王是不会兔死狗烹的。”
楋跋子叩首道:“谢殿下,臣女会时时给阿父去信,烦劳殿下遣人代为转交。”
刘彻笑道:“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