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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才会
可恶!他摇摇头,怎么用力也想不出答案,因为一切全都锁死在二一六年的记忆晶片上了。后女这个无情的女人就连理由也不让他知道,真是够冷血狠心的了!
就只因为某种未知的原因,他这个堂堂的地网一号就在昏迷的情况下被后女放逐,这跟“死得不明不白”简直没啥两样!
地网一号恨恨地饮下手中的醉人之物,一阵又辣又冰的触感滑过他的喉间,滑进他的体内,渗进他所有细胞。
真好喝!真是天赐的甘泉,幸好他被放逐到这个时空醒来之后,是置身在这个昏暗而且享乐的地方。
他虽然对于去汉代那一趟度假一点印象也无,却对之前的每一个任务记得清清楚楚,他万分肯定自己曾经来这个时空,为了一个姓卓的逃亡家族而来。他到这里执行任务,救出卓家的大哥卓越,取走卓越爱人秋语冰的灵魂,还私自救卓尔离开“时空漩涡”
那么他应该去找卓家人,因为他在这个时空只认得这家人。可是,他该上哪里找呢?即使他知道如何找到卓家人,现在的他却连踏出这间叫做“拾忆”的pub也不行,因为就在他打算学旁人买单离开时,才发现口袋空空,一毛钱也没有,只找到一张吓人的“赐死令”!
地网一号怔怔望着这张纸条与幽暗中的一切,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却没发现另一个角落里有一双带着淡淡疑惑的细长凤眼正瞧着他。
那是卓荦,她连续几个回旋踢踹昏了那个裸身诱人、朝她步步进逼的肌肉男后,便慌乱又气恼地从家里逃了出来,一时她也不知该上何处,只能开着车在台北街头逛了一圈又一圈,任由心思荡呀荡的,没有任何落点。
然后,夜深了,她远远地瞧见这一家名叫“拾忆”的pub,霓虹灯还亮着吸引顾客的微弱昏黄,卓荦被它的名字吸引,便停车入内,一个人喝起闷酒来。
全家人都变态了:竟然见不得她独身自由、自在逍遥的惬意,想出“肌肉猛男逼春”的怪招数,硬要她摆脱“在室女”的身份,真是太坏了!连一向成熟稳重、疼爱妹妹的大哥竟也参一脚,实在让她不能理解。
包教她想不透的是,她怎么会在看见那个肌肉猛男之后,心口便闷得发慌、乱得疯狂?好似她曾经见过哪个男人的身体,还碰过摸过吻过,甚至享受过那种销魂的难忘滋味!
这个感觉猛烈得吓坏了她:她可是不曾真正深入交过男朋友,怎会与男人亲近呢?又怎么可能尝过那种缠绵悱恻的甜蜜?
不对劲,一切都不对劲!自从她进了那个仙洞之后,就有某种说不出却又记不得的东西在她的脑子里作怪,而且偷偷改变了她。
那会是什么?任卓荦想破头、想到头都阵阵抽痛起来,也得不到任何结论。于是此刻的她只能喝着一口又一口的“血腥玛丽”尝试舒缓胸口的隐隐作痛,谁知这么一喝却喝上了瘾,越喝越沉醉,有一股晕眩与醺意在脑子里晕开,化成了模糊的记忆
卓荦,我是你的小男人一个清朗而动人的声音在她脑海里虚浮着,飘忽不定,她抓不到任何头绪,却感到一阵扯裂般的痛楚在里头扩大。
卓荦抱住了开始疼痛的头,长声一喟。
这辈子,她尚未如此狼狈过!被家人逼剿出合也就算了,连脑袋里有什么东西躲藏在里面也弄不明白,更可恨的是她竟连一丁点印象都捕捉不到,只能在这个地方买醉痛饮、抱头叹气!
她闭起眼听着身边的细碎话语,有闲谈的、有挑情的、有谈交易的,还有说八卦的,全都响成一片。
卓荦,我就是爱你又是那个声音在耳朵里响起,回荡震动了她的感官与神经。在恍惚中,她紧闭的双眼仿佛看见一张脸,但是那张脸却又瞬间消失无踪。
卓荦惊惶失措地猛然睁开眼,她的身边并没有人,却一眼见到远方角落暗处有一个年轻俊秀、青春迷人的男子,那张脸虽然一脸的懊恼与疑惑,双目死盯着手中的纸条,却是如此迷人而且
熟悉!
就是他!就是他吗?
他是谁?卓荦微微蹙起眉,眼底闪现困惑。
“小姐,你看来很寂寞。”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在卓荦头顶响起,打断她对那张脸的凝视与疑惑。
卓荦回过头,是一个看来成熟稳重、西装笔挺的男人来到她身边,拿过她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你喝多了,最好替你把它喝完。我送你回去吧,你家在哪里?”这男人沙哑的声音像催眠一样。
“呃”卓荦一时转不过脑筋,他却已经拉着她离开座位,朝门外走去。“喂!你”卓荦低嚷着,她压根儿不认识这个人,他要带她上哪儿去?
“我们到我的住处去吧,光是一个人喝闷酒太浪费美丽的夜晚,我看你今晚很需要一个男人让你在床上疯狂地叫出声来!”他凑到她耳边窃窃私语。
卓荦虽然因为酒意而昏眩,却听懂了他这句话。
“你放开我!”她沉声喝道,满脸怒意。“不不要脸!”
“你少装清纯了,来这种地方的女人哪个会是贞洁烈女?”他又轻薄地凑到她耳边笑道。
卓荦的酒意顿时被他的话语惊醒几分,她气狠狠地推开他“你别靠近我!”她的声量颇大,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地网一号。他瞧见一对正在拉扯的男女,男的一脸轻浮,女的则是一脸恼怒,他在黑暗中瞧不清那男人的五官,却见着那女人的每一丝线条。
地网一号微微一怔,心中有几分疑惑,那女人怎么有些似曾相识?好像他曾经见过她,甚至认识她
只见那男人又拉扯了她一下,那女人厌恶憎恨地使劲推他,她的双眉冷凛如剑,明明白白道出拒绝两字。
地网一号不禁挑起浓眉,这个男人在对这个女人做什么?她看来很不愿意跟他拉拉扯扯的,但他竟无礼又粗鲁地使劲拉着她,脸上还露出邪笑。
真是男人的耻辱!地网一号在心里鄙夷着。他在二一六年从不曾见过男人与女人牵扯不清,更遑论对女人做出这种举动,真是可耻!
“我不认识你,你少惹我!”因酒精作用,卓荦虽然推着那男人,却使不上太多劲推开他。
“少来了,走吧!”他迅速丢了一张大钞在吧台上,扯着卓荦便朝外走去。在场的其他人却只是冷眼旁观、毫无反应,几个人干脆低下头,继续畅饮。
地网一号瞧着他们出了大门,心生一股焦虑与不安。他不能袖手旁观,他知道自己必须做一件该做的事!
于是他猛然起身,朝门外走去。
“先生,你还没买单!”一个侍者拦住了他。
“算在这张的帐上!”他指指刚刚丢在吧台上的大钞“我们一起来的。”说完,他抢出门外!朝那对男女追上。
卓荦正气急败坏地想挣脱那男人的魔手,眼见力有不敌,她玉腿一抬,正想给对方一点颜色瞧瞧,让他知道她可不是那种随便的女人,谁知她的脚尚未出招,那男人就已经惨叫一声,飞到了红砖道的另一头。
卓荦一怔,缩回腿,不解地望向一旁。有个男子的身影正稳稳地立在那里,一身的坚定与健朗。
“是你踢他的吗?”卓荦眼带疑惑看向那年轻男子。
“可耻的低劣人类!”地网一号朝那男人鄙夷冷瞪一眼“他欺负女人,比猪狗还不如!”
卓荦的心头熨过一道暖热,她难得瞧见一个古道热肠、懂得保护女人的男人,即使他的脸孔看起来是如此俊秀年轻,却有着超龄的成熟。
她笑了笑,道声谢便走向自己的古董车,却脚步颠簸。她不禁苦笑,第一次醉到这种程度,真是够荒唐了,要是不幸被家里那几个兄妹瞧见的话,非得被狠狠嘲笑好几天不可。
进了车,才发动引擎,她便觉得酒意更浓更烈,将要占领她所有的神志与细胞,看来她连开车回家都有问题了。
其惨!她忍不住伏在方向盘上喘气。
突然,车窗外一阵轻叩,她抬起头,望见窗外那一张年轻的脸,对方正启唇不知朝她说些什么,她迅速按下车窗。
“你没事吧?需不需要人帮助?”地网一号见她脚步不稳,进了车又趴在方向盘上,忍不住问道。
这女人看来很需要保护,刚巧他在二一六年所做的工作就是保护地球上的和平与弱者,是地球上的正义使者。
卓荦偏着头,斜眼瞄了地网一号几眼,这个男孩子看来不像坏人,颊上还隐约露出浅浅的酒窝,让人内心舒坦,还让她心中的情怀渐渐萌芽、渐渐被温暖了。
“好吧!”她打开车门,洒脱地挪至另一边座位“你能不能载我回家?”
地网一号一怔。要他开这辆车吗?他只知道二一六年的时空车的驾驶方法,像这种处处需要人操控的车子,他可从未试过,何况这辆车看来恐怕是更为早期的车款。
“怎么?不行吗?”卓荦撑着头,侧眼瞄他。这个小男人只是有勇无谋的家伙而已吗?还是担心她会吃了他呢?一思及此,她不禁发出一声淡笑。
她竟然起了一种“吃掉他”的怪异念头,她肯定是酒喝太多了!
地网一号望着卓荦幽暗中的眼光,她细长的凤眼正散发一道道诱人的笑意与柔光,带醉的脸上有着微微红晕,是他不曾在二一六年的女人身上见过的妩媚英艳。
看来将她留在这里绝对不行,她让他揪着心、让他担心。地网一号不假思索地钻进车内,门一关,转头望着卓荦道:“老实说我不会开这种车,你必须教我怎么开。”
卓荦惊得打了个酒喝“你不会开车?”她真是找错人了,怎么会找上一个不会开车的迷人怪男孩?
“不过只要你教我一次,我保证立即能学会!”地网一号对自己的学习能力相当有信心,也对这种车充满了好奇与兴致。
卓荦挑起眉,以恍惚的眼光瞧着地网一号.这个男孩子还真是自负,脸上的笑意使人相信他的每一句话即使是谎言,相信她也会爱听。
她一定在哪里见过他!卓荦的脑海里又浮上更深刻的幽思,他的声音多么像那一个遗留在她耳边的清朗耳语
她醺醉的脑子瞬间浮上一个又一个奇异的画面,她却没能看懂任何东西。
“你快教我!”地网一号迫不及待地催促着。
卓荦刁起醉意十足的唇角朝他一笑,然后教他开车。他实在是个天才,一学就会,而且动作流利无滞,不一会儿就将车子疾驶在台北街头了。
“你叫什么名字?”卓荦倾过头凝望着他,微微喘着气,强压下越来越醺然的醉意,转不开目光。他的侧脸混合着男人与男孩的气质,有几分沉稳、几分秀气,像是旭阳一般。
“我叫”地网一号的眼角在暗夜的街道扫视,只见一户很特别的独门住宅的外墙上攀着一片藤蔓,即使在微暗的灯光下仍可清楚见到它们的青绿。“青藤,我叫青藤。”他脱口说出,才发现这个名字对他而言有某种深层的熟悉,仿若这个名字曾经是他的一部分。
“青藤?”卓荦的眼角闪过璀璨的微光。好顺口的名字!就像一道清凉幽泉冲刷过她内心的混沌与昏沉。青者,年轻自如,藤者,坚持缠绕,而他绝对像是这样的一个人,这个名字,绝对适合他!
当下,卓荦醉了,因为那个耳熟的名字,因为那张迷人的俊脸,因为那双深亮的眸子,因为那丝春阳般的俊笑。
包因为刚刚下肚的好多杯黄汤已经在她体内大肆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