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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个人真的是和谁都熟得快!

    贺遥虹经过镖师们平时休憩的地方修心楼时,听到里头闹烘烘的一片,仔细一听,里头说话最大声且妙语如珠逗得大伙儿笑声不绝的,就是御骄。

    “真的混入镖师群了,真有他的!”她不便多作停留的继续往前走,在一个转角处,遇到镖局里的老镖师,李同。

    见他似乎有心事,她开口呼道:“李大叔,早啊。”

    “早。”

    “李大叔,怎么看你一大早就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他是从小看着她长大的,疼她疼得不得了,几乎把她当亲生女儿了。

    “呃”他播了搔头,似乎在犹豫着该不该说。

    “李大叔,有什么事情连我都不能讲吗?”她从来没看过他心情如此沮丧过,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她不由得也紧张了起来。

    又停顿了一下,李同才开口“有人上门求亲,且下了聘,你知道吗?”

    求亲?下聘?贺遥虹听得一头雾水。“这是咱们镖局里的事吗?这么大的事,我怎么都不知道?”她又想了一下。“我爹又娶小妾了吗?”呃也不对,大叔是说有人上门求亲,而不是到别人家求亲。

    他叹了口气。“虹丫头,人家上门求亲可是冲着你来的。”

    “我欠?!不太可能吧?”这可令她讶异了!她都已经将自己的形象彻底摧毁了,还有人对她有兴趣?

    “事情都发生了。”

    看李大叔的样子不像在开玩笑。“那不要命的是哪家公子?”别告诉她,对方是最近才搬到长安城的,而且还没打听到她的恶形恶状就给她的外表骗了。

    一提到对方,李同的眉宇皱了起来。“长安城的少年即那么多,怎偏偏”重叹了口气,他有些埋怨的“哎!你爹也真是的”

    “别顾着自己喃喃自语嘛!好歹告诉我对方是谁?”他一向是主张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的,因此每每有人上镖局求婚,他总是笑得比她爹爹开心。如今有人上门求亲,为什么他却是苦着一张脸,事情只怕不单纯。

    “是是王郎彰。”

    “啊?那只恶心的‘蟑螂王’?”贺遥虹先是一怔,然后忽地笑了出来。“哈哈李大叔,你要吓唬我也想个较适当的人选,说他!”她忍不住又是一阵笑。“那种仗着家里有钱,作威作福的统挎子弟不敢招惹我的。”那种人有色无胆,充其量也只会欺负良家妇女、玩玩花娘,像她这种一出手就是“重口味”的凶婆娘,他没胆要,也没命要。

    “上门求亲的人就是他,他不但叫来了媒人,连聘礼都送来了。”李同又叹了口气。“他聘礼送得多,场面浩大,可能半个长安城都知晓了。”

    贺遥虹又是一脸不可思议。“大叔,你是说真的?”

    “这么大的事儿,怎能开玩笑。”他才没那么无聊。

    脸色一变,她沉下声音问:“王郎彰现在人在哪里?”真是癞虾蟆想吃逃陟肉!凭他那恶心的家伙想娶她?下辈子吧他!

    “他和媒人都在花厅。”见她一脸想杀人的气忿样,李同忙拉住她。“丫头,你干么?”

    “我要去会会他,看那无耻之徒凭什么上门求亲!”

    “你去不得啊!”他知道此事缓不得,可媒人上门提亲,未出嫁的姑娘家,即使好奇想看上门求亲者的人品,也该躲在屏风后,而不是大剌剌的出现呐!

    “我现在不去,到时候我爹真允了这门亲,那我可就欲哭无泪了。”开什么玩笑,婚姻大事可是关系到她未来的幸福呐,她可不想一生就毁在一个纨绔子手上。

    “你爹他不会的。”

    “有芳姨在那就不一定。”那女人可厉害着,就名份上张云芳只是爹爹的小妾,可她却因为能魅惑身为一家之主的爹,现在镖局里对内的事,有什么不是她管的?俨然已成为镖局的女主人了。

    李同反驳不了,还是只有叹气,这也正是他担心的,他担心张云芳只要在贺天顺耳边说些话,也许他真的失去判断力,连自己女儿的终身幸福都给卖了。

    事不宜迟,贺遥虹匆匆忙忙的往花厅方向走。

    罢出修心楼的御骄看到她脸色不对,且行色匆匆,也好奇的想知道个究竟的跟上

    花厅内摆满了贴满象征喜气红纸的大小聘礼,媒婆正鼓动她那三寸不烂之舌,企图说服贺天顺,成就一桩良缘。

    看着那些聘礼和王即彰三角眼、狮子鼻的模样,贺天顺的眉几乎纠成一团,再加上那媒婆还睁眼说瞎话的夸王郎彰什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听得他胃里直翻涌,一堆秽物没当面吐出来算是给足了面子。

    敝不得人家说媒婆眼里没有天良,只有银两。此话当真不假。

    贺天顺看到这种场面,忍不住的问向坐在身旁的张云芳“不是只是上门说媒吗?怎地连聘礼都带来了?”这似乎有些强人所难的感觉。

    他活到那么大年纪,也不曾看过这种说媒方式。

    荒唐、真是荒唐!若连说媒都尚未说成就准备好聘礼,那他要不要也顺便宴请亲朋好友,让女儿和他拜堂成亲了?!如此不谨慎其事,未免也太看轻他龙门镖局了。

    其实打从张云芳告诉他,要前来上门说媒的是王郎彰时,他心中就觉得不妥,可毕竟还是给说服了。但现在这种情况,让他十分不高兴。

    “人家急着把遥虹娶进门,这才急得没顾及古礼,你可别介意。”

    贺天顺仍是铁青着脸。“说媒部尚未说成就抬来聘礼,这人也未免太有自信。”

    张云芳看了他一眼,不以为然的说:“有自信才好,你不希望未来女婿是那种做起事来犹豫东、犹豫西,窝窝囊囊的人吧?”瞧他对王郎彰不满意,她又开口“我觉得王公子这人其实还不错,遥虹许了他不会吃亏的。”

    “许他?”他怎么看他都不顺眼。王郎彰那张脸走在路上都有人想上前去打他几拳,要他把宝贝女儿许了这种人?“开什么玩笑!”

    “当然不会是开玩笑。”张云芳没想到贺天顺竟然会和她唱反调,她心里很不高兴。“人家都浩浩荡荡的把聘礼抬到家里来了,街头巷尾人人都知道这件事,你若不答应,到时候王家和咱们镖局的脸不丢大了?更何况,聘礼抬到家里来了,如果又扛回去,外头的人会怎么想?”

    “总不能为了怕丢人就允了这事。”贺天顺仍不答应。

    “你不怕丢人,我可怕着。”

    彼此小声的交谈着,怕声音太大会给媒婆和王郎彰听见。但由于意见不合,双方的脸色都好看不到哪儿去,于是花厅的气氛就更加奇怪了。

    虽然感觉不对,媒婆还是十分尽职的说个没停。“这王家少爷对令千金可是很有心的”

    听不下些话,贺天顺直接表达了不悦。“即使如此,在亲事未说成之前就送来了聘礼,也未免奇怪。”

    张云若没想到他会直接开口,她瞥眼看到王郎彰脸一沉,然后又忽地一笑。

    “我对贺小姐的情意坚定,因此才送来了聘礼,想必对我上门求亲这件事,贺总镖头该不会反对才是。”

    “我”

    张云芳陪笑的抢了话“他当然不会反对。”

    在王郎彰以为事情定了之后,冷不防的自门口响起一道冷冰冰的声音。

    “我反对!”

    一瞬间,花厅里的众人全看向同一个方向,是贺遥虹。

    见来人是她,张云芳心里直喊糟。奇怪,这个时候她不是该在仓库清点镖货,再过一会儿镖师们就要出发了呀?

    贺遥虹进了花厅先冷冷的看了一眼张云芳,张云芳有些作贼心虚的别过脸,没敢对上她一双此时正燃着火焰的眸子。

    目光一带,看了眼那些红得刺眼的聘礼,她冷冷的笑道:“听说咱们镖局里有喜事!怎么,我好歹也算是镖局里的一份子,却不知道这事!”

    媒婆首先恢复锁定,她手上红巾一挥立即笑盈盈的说:“哎哟,我说呢,哪来这样天仙似的姑娘呐?”她上下打量着,顺道想再接下一门生意。“姑娘今年贵庚?许了人没有?”

    贺遥虹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你帮人家上门说媒,被说媒的姑娘就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这样是不是有点说不过去?”这可恶的媒婆!

    媒婆有一瞬间的不好意思,可恢复得很快。“哟你就是贺家姑娘呐!原来是这样的美丽,也怪不得王家公子急着娶过门了。”

    “承蒙地看得起,我无福消受。”她的利目瞪向王郎彰,只见他原本因为遭到拒绝而露出的阴狠目光立即慌张的别开。

    这人还真是只有鼠胆一咪咪和狐假虎威的能耐,真正要他拿出本事只怕什么也没有。

    吱!真是可怜、可恨又可笑!

    “怎会无福消受呢?”媒婆又说:“你瞧瞧,那么多的聘礼可是表现出他的诚意了,我王媒婆当媒婆二十几年,第一次看男方的聘礼那么丰厚的。”

    “喜欢的话你可以全带走。”

    “这。”

    “真有诚意就按部就班来,先请媒婆说媒,对方答应了再下聘不迟。”贺遥虹对这桩亲事自然是拒绝到底了。“这样冒失的举动就像人家家里没死人,却硬生生的送来一副棺材,还要强迫人家躺进去一样的唐突可笑。”

    媒婆听了她的话,讶异的瞪大了眼、张大了嘴,久久动弹不得,其他人也讶异地全怔愣住。

    弊棺材?我呸呸呸!这是什么日子,怎么说这种话?

    “遥虹,你这是什么话?”张云芳生怕得罪了王郎彰,到时后谢五百两黄金就此没了。而后谢没了不打紧,就怕前金也给追讨回,那损失可不小。“快给人家道歉。”

    贺遥虹岂是会低头的人?她走到王郎彰面前,一把捉住他的衣襟。

    “你你想干什么?”已经被她打过好几回,她只要一揪他衣襟,他就吓得全身发抖。

    “你给老娘听清楚,要下聘可以,只要你打得过我,聘礼留下,明天你就可以前来娶亲;要是打不过我,你死了我算为民除害,明天叫你家人扛副棺木过来,老娘亲自帮你入敛。”

    “我为、为什么要和你打?”

    贺遥虹将手一松,他又跌坐回椅子上。“那你就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王郎彰不知死活的还敢撂大话。“你你今天敢这样羞辱我,我我不会给你好日子过的!”

    “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没好日子过的会是你,滚!”

    王郎彰气忿的往外走了几步,在贺遥虹面前他不太敢发作,生怕一个不小心给她拳头挥中了,到时又不知道要在床上躺多久。觉得离她够远了,他才停下脚步回头叫嚣。

    “贺遥虹,你这凶婆娘、男人婆,只会以变力欺人的臭娘们,咱们走着瞧,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小小女人自以为了不起?嘿!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御骄来到花厅外好一会儿,由于在外头,他没看见上门求亲的人长相,只觉得那声音不陌生,好像在哪里听过?此时见王郎彰走到门边,这才确定他果然是见过他的。

    这人不就是他卖身葬父时,前来调戏他的那个登徒子吗?

    真想不到,这年头喜欢呛姑娘的男人还真不少,他自己是给贺遥虹骂得一头雾水,从此以后拜倒在她的骂功下;而这位更绝了,给贺遥虹揍了好几回,原来是给打出“感情”来了。

    看来他和他还真是“打是情、骂是爱”的信仰者。

    只是,说媒遭拒也不必如此没气度吧?这男人一开骂就骂个没完,而且越骂越难听呢!

    实在有够吵,受不了的御骄伸手入怀摸出一个小瓷瓶,里头装有义弟辛格从大食带回送他的“呱呱丹”

    听说它的功能很有趣,如果有人喜欢说话或骂人,可以送对方一颗吃,担保他下一刻一定骂不出来,话不成句的只能发出滑稽的青蛙叫声,还不住嘴的话就会让周遭的人有如身处仲夏夜晚。

    这东西他还没找人试过呢!唔,看来他会是个好对象,因为他现在还在骂。

    反正又不伤身,且两个时辰葯效过了,一切就恢复正常。才这么想,御骄立即倒出一颗黑色葯丸,顺手一弹

    “贺遥虹,你这女人有朝一日会会呱呱呱呱”王郎彰话还没说全,有一异物忽然飞入口中,然后然后他就再也说不出正常的人话,开始发出这种听似蛙呜的声音来了。

    御骄忍住笑,心想还真有效哩!

    “呱咯咯”怎么会这样?王郎彰也有些慌“呱呱呱”

    “他怎么了?”在场的众人无不讶异“中邪了吗?”

    “被青蛙王给附身了?”

    “离远一些呐,当心也中了邪。”

    大伙儿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王郎彰的脸色越来越难看,难道自己真的中邪了,给青蛙王附了身吗?他一向不畏天、不信神鬼,可现在心底开始发毛,如果不是那些玩意作祟,他还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这种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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