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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荷夜?”
看她气红着一张粉脸,温焕光觉得有趣了,涌起一种想欺负弱小的恶劣玩心,答起话来依然是漫不经心的,他随意地吐了口烟。
“名字不错。哪个荷夜?包粽子的荷叶吗?”
“你、你”路荷夜气得说不出话。“你自己看!”
她刷地在他眼前摊开杂志内页。
印刷精美的杂志上,是一张两男一女的背影照片,分别是她、表哥跟卫大哥,三人状甚亲昵的一同走入钛贵名门,上头斗大的字下着“媒体大亨三人行?新欢旧爱乐同居”这样的标题。
“哦!路荷夜。”还乐同居咧!是在数来宝啊?温焕光状似认真地看了几眼,侧开身子。“进来说吧!”
“为什么要进去说?”
看他一副衣不蔽体的下流放荡模样,再加上表哥提过他践踏众女子的战绩,她可戒慎了。
“有话不能在这里说吗?”
“有事要谈的是你不是我,我可没兴趣站在门口吹风。”他轻描淡写地提醒,那双彷佛会吃人的黑眸淡飘飘地看着远方,慢条斯理地侧过脸吐了一口烟,沉沉的嗓音一面倒数“三,二”
不行!她今天一定要讲清楚!他的二才刚出口,路荷夜便下定决心,一咬牙,急急忙忙从即将阖上的门扉闪身进去。她当真觉得对方会关门。
很听话嘛!温焕光眸中闪过一抹笑,径自往里头走。
“把门带上吧。”
贼人!她恨恨地瞪着那道挺拔的背影,不高兴地甩上门。
难怪表哥讨厌他!相信全世界的人都讨厌他吧!
她跟着走进客厅,一路跟到沙发边,正准备扳回一城,沙发的另一端突然探出一颗毛茸茸的头颅。
那头颅上短短的耳朵竖得尖尖的,嘴里不知道咬了什么,尖锐雪白的牙齿在灯光下闪了闪,一双天蓝色、冷冰冰的眼睛凶恶地瞪着她看。
啊--好、好可怕!
路荷夜被吓得一缩,整个人靠在沙发边,手脚僵硬、四肢发冷,一动也不敢动,恐惧地看着眼前连坐着都显得太巨大的动物。
“有、有狼”对着那双一眨也不眨看着她的蓝眼眸,细柔的嗓音轻颤地发出指控。
“狼长这样吗?”
温焕光在沙发的另一端坐下,优雅的拿起酒杯,轻轻饮啜一口,欣赏她的惊惶失措。
“不、不长这样?”她结结巴巴地重复他的话,水灿惊慌的黑眸仍与那只凶恶的生物四目对望。
温焕光弹弹手指,让judge回答她的傻问题。
只见judge乖乖把口里的球吐在旁边的沙发上,开口叫了两声“汪汪!”
“啊狗!是狗!”
听见她这辈子最害怕的声音,路荷夜二话不说的跳上沙发,紧靠在沙发边缘,惊怖情状比以为是狼时增加了百分之百,若不是担心重心不稳沙发会翻过去,她恐怕会爬上椅背。
“你怕狗的话”温焕光拿起卷宗,漫不经心地警告她。“劝你不要站在那里。”
“什么?”一时反应不过来,她转头望着那位英俊但恶劣至极的男人。
还没得到答案,她只觉得脚下沙发一沉,倏然回头,只见方才还在地上的庞然大物此刻已经跳来,咬着小球,闻闻嗅嗅了一会儿,满意地趴了下来,开始咬牠的玩具。
天啊牠牠来了!
路荷夜觉得自己快心脏麻痹了,大狗巨大的身躯几乎占满整个沙发,她缩到一旁,不敢太过妄动。
虽然怕狗,但是“狗急跳墙”这句话在她身上还挺适用的,她很没骨气地开口向那个穿着浴袍喝酒抽烟,俨然是电视上大坏蛋模样的温焕光求助。
“牠、牠会不会咬人?”
其实只要他回答“不会”她的恐惧就会减低大半,可是显然对方一点也没打算安慰她的意思。
“我没看过。”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没看过?也就是可能有喽!
“那你、你叫牠走开。”路荷夜毫无气势的命令着。
“所以,你准备跟我谈什么?”温焕光口吻仍是懒洋洋的,心里倒是有点同情她,怎么会怕狗怕成这样?
“什么所以?叫牠走开啦!”软软的嗓音这次带了哭腔。
“那是牠的位子。”他低头开始看卷宗。
“那,那我怎么办?”看他悠哉的模样,她气得好想冲上去掐死他。
“谈完以后,我会送你到门口。”锐利深邃的黑眸淡淡扬起,瞟了她一眼,轻描淡写说道:“等我站起来,judge就会跟着跳下沙发。所以有什么话,你就站在那里讲吧!”
“我”可恶!可恶的男人!她一定要报仇!
只是看着那只彷佛跟小球有不共戴天之仇,正埋头以锐利的牙齿企图撕裂小球的大狗,她腿又软了,闭了闭眼睛,心中浮起老祖先具有智慧的名言--君子报仇,三年不晚。
好!算他狠!路荷夜决定忍一时风平浪静,抬头以最严厉的眼神瞪他,语气尽量不颤抖的切入重点。
“你为什么要造谣跟住户说我跟男人同居?还有你干么一直跟八卦杂志说我表哥的坏话?又说他同性恋、又说他跟卫大哥是情人?”
她一连串的问题引起温焕光的注意,他轻轻晃了晃手上的酒杯,有趣地对她挑起眉。“怎么证明是我说的?”
“除了你还有谁?”还想抵赖!她愤怒地指控,她可是亲耳听到的。“上次管理员亲口跟我讲,就是你跟住户说我跟两个男人同居。”
“不是吗?”
尽管他不记得自己讲过这种事,不过他还是毫不在意地认了,反正他在她心目中也不是什么好人。
“我才没有!”看他的态度,彷佛认为这么讲是天经地义的事情,路荷夜忍不住气急败坏地解释“那是我表哥!所以我的姓跟他不一样,可是他真的是我亲表哥,而卫大哥是我表哥的朋友,对我来讲就跟亲表哥一样,我怎么可能跟他们有什么!”
“喔?可是你们三个住在一起,如果这种情况不能叫跟两个男人同居,那只有一个原因”他理智地分析,得出结论“他们两个不是男人。”
“不是!才不是!你、你”你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她气得口不择言,不假思索地盗用了表哥的名言“你乱讲!你胡扯!你血口喷人!”
她才说完,温焕光忍不住的笑意清晰的漫入眼底,他模样十分不良地咬着烟,空出双手,懒洋洋地为她鼓起掌,看着她顿时粉脸爆红,笑意更深。
“是你哥十几年口头禅都没变过?还是你学了以后也跟着改不掉?”
“你、你”看着那张可恶俊脸上的笑意,她又气又恼,见自己完全占不了上风,干脆乱骂“我哥说的没错,你根本是个卑鄙阴险、狡猾无耻,只会逞口舌之快、欺负弱小的宦官!”
路荷夜话一说完,迅速跳下沙发,彷佛生怕被恶犬扑上来分尸,逃命似的冲往玄关,急急夺门而出。
一路不敢回头的她完全没发现那只让她害怕的大狗从头到尾也只是莫名其妙地抬起头,看看闪过的影子,再困惑地看着笑不可遏的主人,然后决定不予理会,兀自低头又和牠的玩具搏斗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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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光杂志社中,窄窄不过三坪大的员工茶水间里,一群趁空偷懒的女性同胞们正传阅着昨日刚出炉的八卦衷漂,七嘴八舌的讨论内容。
“荷夜啊,你这双高跟鞋哪里买的?拍起来很漂亮耶!”
路荷夜很无力地任凭大家对着衷漂内的照片发表意见,想找空隙抱怨整件事情的重点,却始终没有她插话的余地,
“我觉得你这件短裙也不错,腿看起来好直、好修长。”
显然大家注意的焦点有点放错位置。
“啊!荷夜,你表哥怎么穿西装还穿拖鞋,这搭配好前卫!”
就算她表哥长得人模人样,也不需要这么味着良心地称赞他这种台客打扮吧?她翻翻白眼。
“你表哥的情人,从背影看也很帅耶!”
同事甲纤手一点,直指一旁的卫逢平。
八卦衷漂果然造就了现代版的曾参杀人,显然表哥未来的爱情婚姻前景十分堪虑。路荷夜尽管心里有一点同情亲兄长,但是并没有很想花时间解释。
自从两个月前她从国外回来,在学长的杂志社里找到采编的工作后,就和这小杂志社的同事们相处融洽。
杂志社的同事大多都是女生,年纪也和她相仿,人都很好相处,就连得知她跟“达飞集团”的高层狄家有亲戚关系,除了三不五时追问八卦之外,态度也没有太多改变。
“咦?你表哥跟这个卫先生身高差不多耶!”同事乙在内页看到八卦杂志细心制作的两人身家学历对照表,提出疑问“那他们两个抱在一起的时候,谁比较娇羞?”
娇羞?!路荷夜完全不能想象这字眼可以用在两个大男人身上,险些把一口茶喷出来,整件事情已经太离谱了。
“停!”她终于找到空档发言。“你们弄错重点了,我拿这本衷漂给你们看的重点不是这个。”
“那重点是什么?”同事们困惑地对她投以不解的目光。
“是把我跟表哥住在一起的消息发出去的坏蛋已经被我抓到了。”
她深呼吸一口气,开始对期待八卦的众人叙述起昨晚登门向温焕光寻仇的过程。
五分钟后,路荷夜接过好心同事递上的热茶,喝了一口,做了总结。
“所以说,温焕光是个嘴碎又坏心眼的小人,不但乱放消息又造谣,还放狗吓我!整个人已经坏到了一种不行的境界。”
结论一出,茶水间里并没有响起任何附和的声音,反而陷入一阵集体深思的沉默,半分钟后,才有人发言。
“荷夜,你会不会弄错了?”
第一个同事小心翼翼地开口,随即得到热烈的响应。
“对啊,温律师不是那种人吧!”
“没错,我记得上次在电视上看到他接受访问时,他看起来很温文儒雅耶!会不会是你搞错了?”
“怎么可能搞错!他是个混蛋!什么温文儒雅?!他根本、根本就是个”眼见情势一面倒,路荷夜连忙抗议,可惜平常真的不太骂人,用来用去就是同样几个词汇“他明明是个没礼貌的笨蛋!”
“哎呀!荷夜,你太偏激了,其实也可能是其中有什么误会也说不定啊!”同事甲开始举例“我记得不久前离职的小美采访过温律师,她回来对温律师赞不绝口呢!说他人又帅,待人又温和。”
“对啊,很多采访过他的记者都对他印象很好喔!”同事乙也跟着表态,一面补充。“连总编也这么认为。”
“总编?”原本想大声反驳的路荷夜一听到总编两个字,声音突然小了很多,甜美的脸蛋甚至泛起一抹可疑的红晕。“你是说我们的田总编吗?”
“当然喽!不然还有什么总编?”
大家一直都很明白她打从一进公司,双眼就宛如被戳瞎一般对她们总编有着不正常的热烈爱慕,此刻为了声援她们心目中的优质男人,她们不惜动用王牌。
“我们总编可是标准严苛,很少会称赞人的,可见温律师真的形象很不错。”
此话一出,大家屏息等待路荷夜能对温焕光的印象逆转。
只见她漂亮的黑眸里闪着爱火,嘴角泛起傻笑,做出结语“总编人好好喔!”
“怎么说?”众人纷纷傻眼,怎么也看不出是哪句话会让她下这种结论。
正当大家皱眉苦思因果关系,一道温柔清亮的男人声音从门口传来--
“荷夜,原来你在这里啊!”说人人到,只见长相极为斯文俊秀的田沐华穿着浅粉红色的衬衫,身上飘散着浓烈的香水味,风情万种地站在茶水间门口,眼角含笑地看着双眼蓦然发亮的路荷夜。
“学长”她一见到心上人出现,脸红得不象话,羞怯地低低喊着。
“我正好有事找你,跟我来办公室一下,好吗?”
“喔,好”学长的声音好好听。她楞楞地回答,一路跟着那个令她迷恋不已的背影中邪似地离开,只留下茶水间里猛摇头、满脸困惑的同事们。
“难道她还没看出来我们的总编是gay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