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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醒他。
“我劝你要走就趁现在,不然你会后悔。”
袭日魄仍然没有挪开脚步,反而是何春满更紧张了,急忙拉着李恩宠说道:
“喂喂,你发什么神经啊?叫阿树他们来干么?”
不需回答,因为五秒钟之后,两名穿着花衬衫、身戴金项链的年轻男子已经大摇大摆走来。
“李小姐,老子我忙得很,你最好有重要的事哦。”名叫阿树的男子叼着烟,摆明了要李恩宠“有话快讲、有屁快放”
“我这个月的保护费缴给你们了吧?”
一旁名叫阿天的兄弟,郑重更正道:“你不要乱乱讲哦,什么保护费?是管理费!避、理、费。”就算是黑道事业,也要为自己“正名”才行。
“总之,钱我缴了,你们有义务保护地盘,让我不被干扰安心做生意吧?”
“那当然,拿钱做事嘛!”阿树很有义气地拍着胸脯。“怎么?有其他道上的人来找麻烦吗?说,哪一路的人,大哥我帮你出气。”
她指了指袭日魄,不敢正视他的眼,只能强迫自己硬下心来说道:“这个人,一直在这里妨碍我做生意,请你们把他请走。”
袭日魄挑眉。很好,这女人竟然想得出找“黑社会”的人来对付他?!
阿树走上前,使出看家本领,以食指戳着袭日魄的胸膛“耍流氓”道:“喂喂,看清楚,这里是我们龙衣帮龙堂的地盘,你是刚出来混的吗?这么不懂行规,有种报上名来!”
“袭日魄。”
有种,真的报上了。
阿树和阿天愣了下。“袭?!”同时惊叫,戳人的食指停在半空中。
开什么玩笑,太岁头上大动土呀!这下不死也肯定要少半条命了。
“听说你叫阿树?”
震慑于袭日魄的气势,阿树承认不是,否认也不是,笑不是,哭也不是,最后只好给了个比苦瓜还别扭的表情。
“是,少少”
知道两人已认出自己的身分,袭日魄眸光一扫,发出无言警告,逼得阿树硬是将即将出口的“爷”字给吞了回去。
“少少在这里多管闲事”
“我只想约她出去聊聊天,可以吗?阿树先生?”袭日魄很绅士。
“当、当然可以。”
“喂喂,你有没有搞错啊?我每个月缴钱给你,你该罩的人是我才对耶--”李恩宠不敢相信她每个月缴交“管理费”要求保护的兄弟,竟然阵前倒戈。
阿树板起脸,反过来低声警告她。
“照子放亮点,看清楚他是谁,不要人在福中不知福了。”他从口袋里拿出一迭钞票塞给她。“拿去,这个月管理费还你,你快去跟他喝咖啡聊天--”
“什么?!”
这下换成李恩宠和何春满傻住了。
袭日魄满意一笑,伸手搭住李恩宠的肩,理所当然地对阿树阿天说道:“那么,这些衣服就麻烦你们收了。你们应该知道要送去哪里吧?”
“当然当然,全包在小的身上。”
李恩宠仍处在震惊中,还没有来得及回神,已被袭日魄直接带上跑车。
阿树、阿天立正恭送,直到跑车呼啸而去,仍不敢改变姿势。
“他是谁?看起来很有来头的样子。”何春满凑上前询问,顺着跑车消失的方向看去,好奇极了。“你们怎么那么怕他?”
阿树、阿天也还在震惊之中,吶吶道:“他是我们的少少”
“少什么?”
猛地回神,阿树、阿天马上又职业化地耍起流氓,恐吓道:“少管闲事啦你,乖乖做你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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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天爷无聊的时候到底都在做什么?专门想法子玩她吗?
为什么每次她想往东,弛偏要她往西,她乖乖往西了,祂又硬要她向北,就是没一件事要顺她的心、从她的意。
苞她作对,大概是祂最大的乐趣了!
李恩宠恶狠狠瞪着手中的钞票,很想厘出“合理的”头绪,可实在很难。
从小,她就知道袭日魄家境不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否则他们家也不会有那么大的豪宅,但她怎么都想不通,为什么连阿树阿天这样的地痞流氓,见到他都要卖他面子?实在没道理呀
不只没道理,简直没天理!
“你到底对阿树他们做了什么?”她嘟着嘴,闷声问,小巧的五官只差没挤成小笼包。她真的呕死了!
“你都看到了,我有做什么吗?”袭日魄开着车,漂亮的侧面看不出实际表情。
“你一定有做什么!”她坚持咬定。
她不相信一个人可以不做任何事就轻易掌控全局,彷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而她只能任由他摆布。
袭日魄扬起唇角,因为重新取得掌控权而显得轻松自在。
“可能我天生长得平易近人吧。”
“你?哈!”李恩宠忍不住敝笑。
这种天大的谎言他竟然能脸下红气不喘说出来。如果他“平易近人”那她就是救苦救难、慈悲为怀的观世音菩萨了。
袭日魄笑了笑,对她的嘲弄不置可否。
“我饿了,先去吃饭吧。”
“我已经吃过了,不想二十岁就当肥婆,你不是有话跟我说吗?现在说吧!我很忙--喂喂!”
方向盘一转,车子滑上高架桥。
二十分钟后,她已经坐在一家义大利餐厅内了。很明显的,她的话完全被当成了耳边风。更过分的是--他还为她点了份墨鱼义大利面,企图动摇她的意志。
美食当前,就算之前已经啃过一个三明治,她的胃还是决定当个叛徒。
“吃吧,你的口水流出来了。”袭日魄率先开动。很难得这次她流口水的对象不是他,而是桌上的食物。
“今天是你自己送上门的,可别再赖我有什么企图。”
她知道错过这一餐,下次不知何年何月才有幸可以再上这种花大钱的餐厅吃饭,所以动手之前,她必须要把话先说清楚才行。
“吃吧,不会跟你收钱的。”
嘴馋这点,她倒是没变。他思忖。
李恩宠瞪着义大利面“暂时”很有骨气地忍住没有动手。“你请我吃饭到底有什么目的?我都说了不想再见你了。”
“是你说不想见我,我可从来没这样说过。”他慢条斯理道。
“可是你心里明明这样想”她兀自嘀嘀咕咕。
袭日魄笑而不语,继续用餐,眼角余光不时瞄到始终对着墨鱼义大利面天人交战的李恩宠。过了半分钟,他没来由地问道:“你喜欢sp的服饰吗?”
“sp?”她怔了下。为什么忽然问这个?“当然喜欢,我是sp的忠实拥护者。”
“因为拥护sp,所以你卖它的仿冒品?”
李恩宠有些心虚。“我我是为了让台湾有更多人可以欣赏sp的魅力,所以才努力帮它推销嘛!”
他的刀叉稍稍停顿了下,抬头望她,表情古怪。
“真是令人感动的理由。”
“本来嘛,谁教sp的所有系列都是以向日葵为主题设计的,我这辈子最喜欢的花就是向日葵了,它是我心目中的梦幻逸品,棒到呆!”
一说到sp,她的眼睛马上发亮,话匣子自动打开,停都停不了。
“我这辈子最大的梦想,就是要赚很多很多的钱,成为亿万大富婆,以超级vip的身分到义大利的sp总店大血拼,当个不手软的闪灵刷手”
倏地,李恩宠意识到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泄漏太多心底从未与人分享过的秘密愿望,连忙收口。
袭日魄颇有深意的目光定定凝望着她。
“不错的愿望,那你现在户头存了多少?”
李恩宠怔忡,犹豫了一下,才尴尬地以手指比了“三”
“三十万?”
摇头,声细如蚊。“三千。”
“恕我直言,你连个扣子都买不起。”他很残酷地点出事实。
她脸红起来。“我当然知道目标还差很远啊,所以我说这是梦想嘛!又没有人规定梦想要几岁实现,说不定我到了六十岁就真的变成有钱的贵妇人了。”
“sp的商品恐怕不适合一个老太婆。”
“没关系,反正那时候我很有钱了,搞不好还可以请s。p的设计师专门帮我设计恩宠经典款,就专属我一个人。”她越说越得意,好像事情已经发生。
“哦?你真这么想?”
李恩宠没注意到他脸上细微的表情变化,兀自沈浸在自己不切实际的幻想喜悦。
“人因梦想而伟大,你没听过这句话吗?”
日子过得苦,还能保有梦想,是她对自己起码的要求。
“我只知道想靠卖sp仿冒品致富,然后去买正牌sp,不能算是多伟大的行为。”他的语气像个老师一样。
“我也不想啊,我真正想做的事其实是”她猛地打住话,某些不甚愉快的记忆强烈提醒着她,最好吞回这个话题。
“是什么?”
“没什么。”她才不会让他知道哩,她不用想就可以猜到他的反应了,她才不会笨到去自讨没趣呢。“对了,你特地跑来找我不是有话要跟我说吗?说吧,到底什么事?”她聪明地转移话题。
“没什么,我现在突然不想说了。”他耸肩,开始悠闲品尝餐后甜点。
李恩宠被打了一记闷棍。
“干么装神秘啊?故意吊人胃口!”
“你自己不也一样?”他给她一记好故意的微笑。
哼,真是小心眼的男人!
李恩宠瞪着袭日魄,鼻孔喷气,还不忘在心里修正--好看、有型,但小心眼的男人!
“不说就不说,可别怪我害你平白破费一次。”赌气,终于愿意动手解决眼前的义大利面。
反正,他出钱,她出胃,很公平!
“不过我还是提醒你,你今天不说,下次再想找我出来说话,可不一定会像今天这么顺利哦!”“你打算再找大哥来对付我?”
“我保证找更大尾的来。”她孩子气地说道。
“好啊,我拭目以待。”
他的回答冷不防让李恩宠心头小鹿狠很撞了一下。
这句话什么意思?
难道说,改天他还是有可能会“再出现”来找她?可能吗?
李恩宠,不可以!
她偷偷捏住大腿,借着疼,提醒自己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对他抱持着不切实际的期待,也不该对他的话做过多的解读,那会更疼!
两条平行线,就算现在又有了短暂的交集,也不能代表什么。
只是一顿晚餐而已。
一顿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