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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的身躯徐徐散发出诱人的甜香,如一张网密密实实的包围著他,顺著风流动,溜入他的鼻腔,他的心也被她身上散发出的香气缠绕。
拥著柔若无骨的她,朱昊赤这才发现在他怀中的她如此荏弱纤细,令人忍不住想把她捧在掌心好好呵护。
正当他被金银芝身上沁人的芬芳和雪白的颈项给勾去了三魂七魄,警觉心完全降低时,冷不防一声暴暍响起
“恶徒,你们想对我家小姐怎样?!”丛林中蹦出一个穿著绿纱罗裙的丫环,她愤怒的冲上前来,不由分说的撞开朱昊赤,一把抢过她家小姐。
但见朱昊赤措手不及的当场被撞得往后飞去,接著哗啦一声,巨大的水花四溅。
王忠见状,皆目的暴吼“爷。”说时已握拳袭向攻击朱昊赤的女子。“大胆的丫头你该死。”
尾随绿衣少女而来的红色劲装丫环,旋即亮出宝剑护卫在金银芝身前,拦下王忠,双方展开激烈攻防。
“小钰,保护小姐,这交给我。”
“嗯,小钏,你自己留神。”小钰担忧的扶著金银芝坐下,生怕她有所损伤。“小姐,你没事吧?”
金银芝泪涕纵流,抽抽噎噎的诉说著“等等呜呜,坏人是他们”赶跑的!
“恶徒,敢欺凌我家小姐,纳命来。”小钏抿著嘴,冷酷的睥睨著这群陌生男子,虽然光是眼前的王忠就让她有些吃力了。
“妈的,搞什么?”朱昊赤愠怒的咆哮。
他居然被个女人给撞飞身子?!
恼羞成怒的他抹了下湿透的脸“你们这些蠢女人脑子里是生蛆长虫了吗?是非曲直都分不清就胡乱开打?”果然主仆都是一个德行。
“这是误会,大家有话好说。”上官弘毅憋著笑,看向被女人撞飞沦为落水狗的朱昊赤,好心的伸出援手。
拍开脸上挂著贼笑的上官弘毅的手,朱昊赤狼狈的从水里爬起“妈的,金银芝你这蠢女人还不赶快跟你的笨丫环解释清楚。”火冒三丈,他这是招谁惹谁了?真是狗咬吕洞宾!
金银芝抽了抽鼻,哽咽的道:“坏人是他们赶跑的那些坏人把我的鱼弄到地上了。”
就为了一尾鱼就哭得像世界末日来临?!小钰额头掉下四条黑线,而小钏则是脚步打滑差点撞上大树。
“真对不起,是我们误会了。”领悟到自己犯了大错,小钰赶紧赔罪“小钏,剑快收起来。”
“你们怎么了?”金银芝以袖抹下眼中的泪雾,眨了眨眼,这才发现朱昊赤的惨况“朱昊赤,你跳到溪里做什么,抓鱼吗?”
“问你的丫头。”朱昊赤臭著脸爬上岸,停止打斗的王忠连忙送上乾净的衣服和外袍。
“小钰?”金银芝望着一脸尴尬的丫环。
“没什么。”小钰乾笑着,转开话题“小姐,你有没有怎样?”她不会武功,唯一可取的就是一身怪力,可怎么也没想到会一撞就把人给撞飞,而对方还是个大男人。
金银芝边呜咽边摇头。
“没怎样就好,小姐,你这个时候还有闲情逸致跟陌生人一起游山玩水,你离家那么久,老爷气得半死正到处在找你。”小锰没好气的说。
小钏仍未松下戒心,注视著眼前高深莫测的四人,靠近金银芝道:“小姐,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可是我的鱼。”金银芝仍思思念念她那无缘的鱼。
“回家后,我煮给你吃,要吃多少就有多少。”
“真的,那可以折合银两给我吗?”金银芝眼睛一亮,眼泪收放自如,破涕而笑。白花花的银子还是她的最爱!
小钰差点没吐血,二话不说拉著她离开“我们快走吧!”
“爷,她们”王忠皱眉。怎能任由这些无礼低俗的女人以下犯上?
回想起遇到金银芝后发生的种种,朱昊赤眯起他冷锐的深邃黑眸,一抹激赏的光芒闪过,不怒反笑。
“千金小姐又岂会缺银两?”
金银芝脚步一顿,笑容敛去,张起刺猬的防御网保护银袋,防备的盯著突然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朱昊赤“银已落袋,概下退还,还是说你们是出尔反尔的小人?”
“那几百两我还不看在眼里。”朱昊赤嗤之以鼻“只有小家子气的女人才会把钱看得比命还重。”
“等你饿死街头再来说你不需要钱。”为了预防银两被收回,她还是赶快落跑。金银芝嘲弄完急忙转身道:“小钏、小钰我们回去了。”
“是。”两名丫环戒备的护卫在金银芝身后,确定这些人不会跟上后才赶紧尾随小姐的脚步离去。
“好个刁蛮狡猾的丫头,哈哈哈”朱昊赤朗声大笑,嘴角勾起莫测高深的诡笑。
苞她唇枪舌剑的乐趣让他忘却了燥热带给他的不适,忘却了被迫来南国的不悦,从没一个姑娘能挑起他愤怒的同时又让他感到迷惑、心动。
他阗黑深沉的邃眸紧紧锁住她远去的背影,体内凝聚著一股强烈渴望
他要她!
“现在后悔来江南了吗?”上官弘毅似笑非笑地瞅著他,换来他森冷的一眼。
“这笔帐我还没跟你算呢。”接过王忠递来的乾净衣服,在大披风的遮掩下他俐落的穿戴整齐。
“爷,这些黑衣人”小安子已经把所有黑衣人的武功都废了,让他们无法再为恶。
上官弘毅沉吟,冷漠的扫了眼正含怨瞪视著他们的黑衣人“反正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移送官府反而会为我们引来更多不必要的麻烦,就让他们留在这吧,没被野兽吃掉算他们命大!”
朱昊赤接著说:“东西收一收,我们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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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钏回望蜿蜒小径,确定那些陌生人没有跟过来,总算松了口气。
凭著武人的直觉,她知道那些人武功不弱,虽不知来历为何,但从穿著打扮看起来绝非寻常百姓。
“小姐,慈恩寺后山,地广人稀,位置偏僻,你怎么会去那里?还有那些人是谁,你离家这些时日该不会都跟那几个来路不明的家伙走在一起吧?”看金银芝点点头,小锰难以接受她毫无防人之心的大胆行径。“小姐,你这样做太乱来了,万一出了什么差池,到时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我现在不是好好的。”金银芝深吐了口气,除了眼睛稍微红肿,她粉嫩的脸上完全看不出哭过的痕迹。
“小姐,你知道他们的来历吗?”小钏冷静的问。
甭男寡女共行,于小姐名声有损,但是,每当有利可图,小姐往往忘了礼教和道德规范,这也是让老爷头痛的地方,无怪乎小姐至今乏人问津。
“管他们是何方神圣,重要的是这个!”她秋波流转,慧黠一笑,从怀里揣出一张纸轻晃著。“你瞧。”一张五百两银票赫然闪入小钰眼底。
“赫,你连陌生人都不放过?”小钮惊愕不已。
金银芝点点头。这些天收获不少,还有那块黄龙玉佩看来就价值不菲。
“小姐,你一个未出阁的千金小姐怎么可以随便跟大男人走在一起,这传出去有损你清誉的。”小锰没好气,受不了她的见钱眼开,有时为了一枚铜钱连形象都不顾。
“他们又没怎样,还帮我捡钱。”
“后山那里有什么钱可以捡?”小钮困惑的问。
“这不是。”穿透稀疏的枝桠,波动的日光随著风吹树影摇曳,投在金银芝雪嫩的掌心。
“好脏喔,小姐,你怎么把它放在衣服里。”小锰两道秀眉揽起,嫌恶的看着她从怀中掏出污秽残破的香囊。
“脏?嫌钱脏,这个月薪俸就别领,送我好了。”金银芝将香囊小心翼翼的收回怀里,语气云淡风轻。
“小姐。”小锰脸色刷白。
天下竟有这样爱钱如命的主子,连丫环少少的薪俸也要抢,没有人知道她要这么多钱做什么,就算被人戏称为杭州名胜之一也不以为忤,反而在门口摆起摊子要收参观费。
有这样的主子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小姐待她情同姐妹,如果没有小姐,被丢弃的她早就冻死在慈恩寺前。
小姐没什么缺点,就是嗜钱如命,敛财到无所不用其极,还说什么姐妹不分彼此,互相金援是应该。
小钏赶紧转移话题,拯救小钰。“小姐,这人家的铜钱掉进深潭根本不干你的事,你又何必为了这钱大费周章”她清楚小姐为何会去捡钱,只是没想到她真的沿著溪流去找这被水冲走的铜钱。
金银芝拈起那枚铜钱,阳光穿透铜钱中的孔,温热的敷在她脸颊上。“一枚铜钱也是钱,有钱不惜枉为人,做人要知钱惜钱,当知一分一毫得来不易,既然让我知道那里有钱又怎能放过?”
说那么多就是“本性难栘,嗜银如命”!
“小姐你怎么会遇到那些人?”小钮忍不住好奇。
“我在那想办法,正一筹莫展的时候,刚好听到有马蹄声接近。”
“小姐,你该不会放声大哭吧?”
“哇,真是知我者小钰也。”收起铜钱放入囊袋,金银芝轻捏了下小钰的鼻,视线一溜,发现不知不觉已走回慈恩寺。
香火鼎盛的慈恩寺前有座宽广的天井,左是烧金纸的塔,右是许愿池。俯瞰下去还可以望见闪闪发光的金银铜钱,为了防人盗窃,许愿池筑了三丈高的围栏,让人看得到吃不到。
人声鼎沸,香客们不是忙著烧香拜拜,就是在许愿池前许愿,还有小贩来回穿梭叫卖,以及在路边乞讨的乞丐,但和谐的景象就在这一刻被打破了
乍见嫋嫋行来的金银芝,众人都犹如见鬼的纷纷走避,连乞丐也拿著破碗转移阵地,生怕人去楼空敛财女把主意打在他身上。
一下子偌大的慈恩寺门前只剩下空摊子和跑不掉的佛祖。
“怎么人都走光了?”金银芝东张西望,视线落在供桌上被人遗忘的香,她顺手拿起对佛祖拜了拜“佛祖呀,信女金银芝孤苦伶仃,身无横产,请佛祖保佑信女赚大钱,早日脱离苦海成为有钱人。”
在一旁的小钏和小钰忍不住翻翻白眼,连拜佛都三句不离钱!
金银芝拜完起身,来到庙前广场边的许愿池,随手捡起地上石头投下,双手合十,闭上眼诚心许愿,然后拍拍手。
“好啦,我们逛街走回去吧。”看能不能再捞些银子。